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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跟他说,等他们结婚了才能同床。
齐遇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当然也会有需求,虽然心里有些许的不情愿,可他知道四月是个保守的姑娘,她值得他尊重。
原先没想着结婚,一来是他还年轻,二来嘛,想让生活稳定些了,攒些钱,给她一个家。可时间久了,四月都成了个奔三的老姑娘了,看样子一点也没着急的意思,他自己倒是有些急了。没别的,和四月相处的越久,他就越能体会到四月的好,他恨不得把她当宝贝藏起来,谁也不让瞧。
当被人捉起来威胁到性命的那一刻,他头一次后悔没有早一点跟四月求婚。他是真想娶她,等她成为他媳妇了,他才能放心。幸好,老天带他不薄,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回想起往事,齐遇的心很满,似乎塞了很多很多的棉花,暖极了。
四月睡得很沉,苍白的面容有些憔悴,嘴角略微朝下的嘴巴有点起皮。齐遇见了,向护士要了跟棉签,沾了点水,小心翼翼的涂描其上,看着原本破皮发白的嘴唇重新恢复了润泽,他心情极好地眯了眯眼。
四月啊四月,快点醒过来吧。
守了一夜导致的后果就是精神萎靡不振,等到天微微亮,男子已经困倦的眼睛都张不开了,如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的点着头。
床上的女人睫毛似鸦羽般轻轻扬起,眨了眨眼睛,等到视线渐渐清晰了,她才有空观察身处的环境。又是一片雪白的情景,四月想,她怎么跟医院那么有缘,才刚出院两天又进了医院,莫非是流年不利?
心想着要不要烧高香去去晦气,一抬眸,正看到某人在打盹儿,那点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只笨笨的企鹅。
四月张了张嘴,刚想叫醒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默默地闭上了嘴,只用安静的目光注视着他。没人阻止,齐遇又打了几个盹儿,最后一下猛一低头,差点将身体甩了出去。他吓了一跳,人就醒了,伸出双手揉了揉双眼,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四月难得大方的拍了拍床铺,邀请他,“上来吧,看你一夜没睡的样子,现在先补会儿觉吧。”
齐遇没动,略带羞愧地低下头,瓮声道:“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跟你闹脾气的,我应该早点发现你发烧,这样,你也不会病情加重了。”
他还出去喝酒,喝到那么晚回来,真不敢想象,如果他没回来,四月一个人无助地晕倒在地上,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
越想越后怕,他不敢抬眸看四月的眼睛,只呐呐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出去了,就算我要出门,我也会把你带在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他略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他,圆圆的眼珠黑溜溜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四月淡淡地笑了笑,舔了舔嘴唇,说:“阿遇,我有些渴。”
齐遇一听,拿起一旁早就倒好特意等它放凉的温水,殷勤地递给来了四月。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四月喝下了,他接过空杯,体贴地问:“还要吗?”
四月摇了摇头,微微动了动摔伤的右脚,牵扯到了拉伤的肌肉,她倒吸了一口气。齐遇见状,连忙制止了她乱动,轻声安抚她:“医生说你的脚踝处肌肉有些拉伤,好好休养就会好的。等回到家,我天天给你炖骨头汤喝。”
看他那卖乖讨巧的模样,四月有些好笑,“你会做饭吗?”
男人腆着脸,不服气地嚷道:“不会我可以学啊。等以后你怀孕了,我每天给你换着花样做饭,每天都不带重样。”话一说完,齐遇脸红了红,暗骂自己太心急,想得太远。
孩子啊。四月呢喃着这个对她来说新鲜的词,心里微微一动。
抬眸瞧了瞧对方忐忑又懊恼的神情,她深深吸了一口,斟酌着措辞道:“阿遇,你说的关于结婚的话题,我那天没有马上回应,是因为我想先有个房子。我本来打算等有了房,生活彻底安定下来了,再考虑结婚跟孩子的事。”
齐遇认真的听着,没吭声,心里浮现出了浓浓的失落。他知道四月说得对,考虑问题比较长远,可他没能给四月好的物质条件,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四月眨了眨眼,声线沙哑地娓娓道来,如电影的旁白,凝重中充满了悠长的叹息,“我现在想通了,人活在世上怎么也要有一个家,指不定那一天人没了,就什么都没剩下。孩子的事情先不急,我们先好好打拼一阵子,如果不小心怀上了,我们就顺其自然。也许不能给孩子最好的教育跟物质条件,但我们可以给他爱,让他健健康康快乐的长大。”
男人陷入了自我厌弃中,四月的话听得断断续续,根本没进入脑子。
直到女人伸手覆上了他的手背,那柔软的触感跟她温暖的话语一起传达到了他心底。
“所以,我们结婚吧。”
齐遇呆怔住了,一副不在状况的样子,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好不容易能够开口了,他傻傻地说:“四月,你刚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跟我说一遍啊。”
四月无奈,只好重复了一遍,可这齐遇似乎魔怔了,一遍一遍叫她重复说。最后,四月烦了,直接甩出一句这婚不结了。
男人才没放在心上,他这会儿正喜滋滋的盘算着结婚的事儿。想着想着,他还不放心,再三地跟四月确认:“你说的话可不准反悔,如果你敢悔婚,我……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甩出狠话后,他觉得放心了些,嘘寒问暖地关心着她的身体情况,忽而想到医生说的什么伤口,他有些上心地问她:“四月,医生说你身上有伤口发炎了,你怎么受伤的啊,我怎么不知道啊。”说着,他作势要掀开被子查探一番。
四月尴尬地捂紧了被子,搪塞道:“不严重,不小心磕了下,缝了几针。”
齐遇不信,还想继续抗争一番,四月故意凶他:“你就欺负我动不了是吧,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动手动脚了。”男人一听,瞬时蔫了,嗫嚅着嘴巴,“我就是担心你。”
“那我饿了。”四月缩着脖子说。
齐遇眼睛一亮,“那我给你去弄吃的去,一定要有营养的。”
“去吧。”她淡淡回了句,看着他转身出了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如果被阿遇知道原因,他肯定又要纠结担心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告诉他。
出院后,阿遇担心她身体没好利索,就没让她干活。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带着四月的围裙,缩手缩脚地洗菜淘米,倒也挺有模有样的。四月倚在门边看着他,不时跟他聊个几句,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满足,那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齐遇他有点迷信,花了一百块钱跟一算卦的要了个黄道吉日,就图个吉利。时间就定在下个月五号,算命的说那一天宜嫁娶,子孙多福。
这几天他们就忙着布置新房,采办一些必要的东西。因为俩人都是孤身一人,也不需要什么大的排场,就想把房子弄的喜庆点,看着有结婚的气氛。齐遇性子豪爽,走到哪儿都能结交一大帮子的酒肉朋友,他已经跟小夜市那边相识已久的商贩们说好了,到时候过来喝喜酒,也不图几个份子钱,就想热闹热闹。
箫离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四月正拿着剪刀在剪喜字。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箫离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会儿,接起了电话,“喂。”
“四月,你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吧。”
四月抬头看了看正忙着指挥装修工人铺地板的某人,点了点头,又想起箫离看不到,便缓声说:“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我这几天忙着案子,好不容易挤出来这半天时间,下次有空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四月没想到时间这么赶,本来以为会约个什么日子,她也正好可以把她要结婚的消息跟他说,这会儿她跟阿遇都忙着,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齐遇看到她面有难色,跟工人说了一声,向她这边走来,“怎么了,跟谁打电话呢?”
“一个老同学。”四月看了他一眼,“他想约我吃个饭聚聚。”
“这好事儿啊,正好可以让他过来喝咱们喜酒啊。”齐遇闻言眉头一喜,随即略有遗憾地说:“要不是我手机被偷了,没了联系方式,我也会邀请几个同学过来热闹热闹。”
“那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四月压低了声音,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忙活的工人。
“你就放心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四月一笑,松开合住手机的手,“好的,你说一个地点,我一会儿就过来。”
电话里箫离爆出了一个地址,四月一听,离这边不算太远,打车20分钟也就到了。就这样说好后,她又叮嘱了阿遇几声,才拿着包出了门。
到达约定的地点后,她打了个电话,箫离接到后让她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他就出现在了门口,“抱歉啊,这么久才约你出来吃个饭,还那么仓促。”
他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头发上抹了点蜡,浓眉修目,风度翩翩,跟平常休闲宽松的打扮完全不同。四月微微侧目,有点后悔出来的时候没有换身行头,她不太自在地捏了捏衣摆,“我时间很宽裕,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箫离笑了笑,“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