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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走了一段路,我开始思索自己该怎么回去,这地方荒山野岭,被司天浙载过来的时候沿途不要说计程车,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早知道就自己开车来了,这下可好,留下司天浙跟乔思娜两人上演爱恨纠葛的言情剧,可苦了我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红娘。
没走多久,身后莫夏存追了上来。
“清羽,”他快步走至我面前,一如既往绅士地微笑着,“我送你。”
我真心感激道:“谢谢,我正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没关系。”由于路有些窄,他自动走在我前面,不时回头看着我,道:“不过……你刚才那句话还真让我们惊讶到了,尤其是乔思娜,恐怕活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能让她这样理屈词穷。”
我摇摇头,“刚才是有些冲动了,本不该直白地道出人家的心事……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好不好。”
“不好说……”莫夏存好像轻轻叹了口气,“以天那种脾气,对于不喜欢的人他是不会迁就的。”
我惊讶,“不会吧,好歹人家女生这般苦恋他,他不管怎么说也该照顾一下人家的情绪,就算是那个乔家小姐真的做过一些无理取闹的事,司天浙体谅她的初衷也应该不会对她太恶劣吧?”
“但愿……不过你要知道,明目张胆缠着天的女生有多少,暗恋他的又有多少,一个乔思娜,被宠坏的大小姐,天可未必照顾得过来。”
“那我岂不是害了她。”心一沉,我愈发后悔,“原本可怜她爱司天浙在心口难开,以为讲出来至少可以让她爱得不那么累,可如果她的爱被司天浙毫不领情地踩在脚下,以乔思娜这种刚烈的性子她会崩溃的,那真是害了她了。”
“不过,我看天最近的改变,”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明澈而认真,“尤其是对你。所以我想,他未必不会如你期望的那样,体谅乔思娜的心意进而对乔思娜态度好一点,照顾她的情绪不会对她恶言相向让她难堪。”
我失笑,“他对我的态度改变了么?我可没发现。”
莫夏存皱皱眉,神情全然不似我那般玩笑,“清羽,凭你的头脑和洞察力,你就真的察觉不到么?就说他告诉你文森特·简森行踪这件事,是因为他知道了你跟你外婆的约定,知道你不喜欢接管林盟集团不喜欢商场拼杀,才想帮你拿到代理权的……天他何时对别人的事上过心。”
我承认这个始料未及的原因令我心中微漾,我别开眼睛不去看他,淡然道:“也许,他是想要我尽早退出商业圈,从而让他少一个竞争对手吧。”
他淡然地笑笑,“天从来无惧任何竞争对手,何况在他心里,何曾把你当作过对手,如果可以,我想,他更愿与你做朋友的。”
见我并无言语,莫夏存也不再多说,转过身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跟她讲了什么?”
我回过神,跟上他的脚步,“我说,用怨怼的方式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你就永远只能把爱憋在心里,直至憋死自己。”
他脚步不停,只有笑声自前方传来,“憋死自己……形容得倒是贴切,不过我想……”他回过头看我,一如先前般认真,“你这句话应该会产生好的效果,真的。”
我回他一个微笑,“但愿能有好的效果吧,不管对乔思娜,还是司天浙。”
*
一天的艰苦跋涉待我回到学校寝室时总算落下帷幕,洗了个澡将自己扔在床上,我懒懒地瞥着窗外逐渐沉下来的夜幕,心想就这样睡到天明,胆敢扰我睡眠者,死。
思绪及此,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我愤恨地抓过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一刹那却只好叹口气,这人我是无论如何不敢动他性命的。
挫败地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司天浙冰封千里的冷酷语调,“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你给我出来,现、在。”
什么事能让司大少爷如此急不可耐地杀到我们学校又杀到我们寝室楼下来?还用这种口气?不祥预感顷刻袭上心头,我下意识觉得该躲。
“呃,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
不待我讲完,司天浙杀气毕现的声音便生生将我截断:“马上。不要逼我亲自进去请你。”
这赤.裸.裸血淋淋的威胁惊得我差点一蹦三尺高,发怒中的狮子惹不得,于是不敢怠慢地换件衣服走下楼去。
楼下,一身贵气与煞气并存的司天浙正斜倚在他华贵的座驾旁,仿佛一块千年磁石般吸引了一众女生的目光,有在此地驻足流连的,有自楼上窗户探出头观望的,一时竟成为焦点。
司天浙丝毫不理会这些几欲将他吃干抹净的目光,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宿舍楼门口,见我出现,他眼神暗了暗,随即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我叹口气,乖乖走过去,在一票女生或艳羡或嫉恨的注视中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司大少爷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华灯初上,天鹅绒般的天幕中夜色浸染。
坐在疾驰的车内,司天浙沉着一张脸不肯讲半个字,我也不敢轻易开口以免一个不留神让事态进一步严重化。
看着他在灯光勾勒下冷峻而危险的侧脸,我一阵透心凉——坐在急速奔驰的车上,身旁是气势汹汹的司天浙,那么,且珍惜自己为数不多的时光。
惴惴不安地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司天浙方向盘一转,离开繁华都市驶入一条偏僻窄路。
路两旁林木繁茂,枝桠延伸着将头顶的天空遮蔽起来,在这个清泠的夜晚显得分外诡异。喧嚣的都市逐渐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到后来只剩四周一片静谧。
之后的路便越发弯曲、越发狭窄,直到司天浙将车停下。我打量四周,两侧的树木已然被蓊蓊郁郁密密麻麻的茂盛竹林所取代,车前方一条铺满石子的小路,小路两旁是更为繁茂的绿竹,弯曲着不知延伸向何方,四周诡秘寂静得可怕。
司天浙一言不发地下车绕到我这一侧车门处,打开车门命令道:“下车。”
月黑风高夜,加之当下无限隐蔽的环境,绝佳的作案地点。
我一阵心悸,“那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
他并不搭理我,只是用阴鸷的眼神宣告着不服从的下场绝对会让我后悔。
我仍旧不合作,赖在车上不敢下去,语调起了颤意:“虽然我无法阻止你接下来的行为但是,我警告你,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他一愣,看透我心中所惧,随即冷哼一声,直接伸手大力扣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将我拉下车去。
走在铺满石子的狭窄小路上,两旁的竹叶不时擦过我的脸颊颈项和肩膀,留下或重或轻的触感,不过眼下我已无暇顾及这些,被一个杀气毕现的人一路使劲拽着往前拖,几次狼狈欲倒,更为绝望的是,从他紧扣我手腕的力度,我能感知他此刻愈舀愈旺的怒气。
长叹一声,我命由天不由我。
慌乱间,前面大步走着的人却突然停住,我将气息喘匀,抬头间却不由得一愣。
眼前是一方小湖,或者说水潭。月色摇晃竹影,清冷的月华眷顾在如镜的潭面上,潭边氤氲起薄薄的水汽,让人些许沉迷。
近旁树起一块石碑,“碎月潭”。
想来,是因为月影时常印在水面上,缓风徐徐,撩动得水面层层微漾,进而将月影揉碎成千万片,故有此名。
不过我并未忘记此刻身处的险境,警惕地看着司天浙,皱眉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并不言语,只向我走近了一步。
紧接着,第二步。
本来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很短,他第二步迈过来时身体已经几乎贴到了我身上,我下意识向后退开两步,交错间撞见他的眼神,竟似灼烧着一层火焰。
谢天谢地,他总算没有再靠近,却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低沉道:“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随便把一个女人推给我?”
嗯?我愣得彻底。
感情他又威胁又恐吓一会儿冰一会儿火地折腾了半天就为了这事?
我不禁松口气,“原来就为这个……怎么,有什么不好么?”
眼底怒火仿佛又盛了些,他淡色的唇瓣因生气而紧抿着,透出浓浓的危险。
我含笑看着他,循循善诱:“司天浙,你想一想,人家乔思娜小姐既漂亮又有气质,家室好,还是留学海归,知识与姿色兼具,典型的白富美呢,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说真的,要不是她倾心于你,我都想去追她了。”
他眯了眯眼睛,冷峻的脸上表情别有深意。
缓缓走近我,眼神深暗如幽冥般直直看进我瞳孔深处,他唇角晕开一抹戏谑的意味,嗓音磁感摄人心魄,“你喜欢女生?”
一目了然的戏谑口吻,我还未来得及作出回答,下一秒,他微凉的唇压了上来。
思绪一瞬间断裂。
极具霸道和掠夺意味的吻猛然叫人眩晕,带着压倒性的侵略感占据了我的呼吸,从初始的猝不及防中惊醒,我触电般将他推开。
平复着自己莫名的心跳,这下换我愤怒地看着他,“你——”
“不是说自己喜欢女生么,被男生吻应该不会有感觉吧,那为什么还要推开我呢?”他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地质问,洞悉一切的表情昭然若揭。
“我……”一时语塞,只得牵强地解释道:“我,讨厌跟别人近距离接触……再说,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是么?”他倜傥的身形再次逼近。
又来?!我只好不断后退,直至后背触到一座冰冷的石雕,再无退路。
他欺上前来,双手撑在我肩膀两侧的石雕上,近在咫尺的目光强迫性地与我对视,眉眼间刻着主宰一切的锋芒。
“有没有关系……决定权,在我。”
话音未落,颠倒众生的精致容颜再次贴近,我即刻将脸别开,他挑挑眉,竟也不再靠近,收回撑在我两侧的手臂,转身将目光投向水潭。
看着那不知在思索些什么的背影,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立在一旁任思绪无限游移。
一时间,安静的氛围倒与此地景象颇为契合。
夜色渐深,徐徐的冷风侵透单薄的衣衫,我不禁抱紧手臂。
分明是背对着我的司天浙却好似感应到了,转身毫无温度地瞥我一眼,不轻不重道:“回去吧。”便率先迈开步子踏上了来时的路。
黑色布加迪在浓重的夜色里平稳行驶,疲惫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不知明天会面临什么,只是今晚,容我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