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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朔重重的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明日监斩沈奎,本王才非去不可!”
阿吉迟疑了片刻,说道:“殿下,今日中午,曲家来了个戴着面具的人,听苏兰说,他是四海银号的老板,叫莫浅,此人也是最近才开始抛头露面,可是属下总觉得,他跟沈月萝关系非同一般,您想啊,沈月萝是要跟永安世子定亲的,怎么会跟莫浅走的太近,殿下,您想过没有,如果这个莫浅,另有其他身份,会不会就是藏在永安王府的龙璟?”
元朔显然没想过这一点,很是意外。
他早上一直跟着沈月萝,担心她俩上山遇上不测。
但走到半路,他看见山下似有大皇子的人在活动,于是临时改了方向。
等他回来时,龙璟早已离开。
所以,莫浅究竟是何人,他一直无缘得已亲眼看见。
“没有看见本人,不有妄下评判,明日你随我一起去法场,到时你辩认,我再去一探究竟,”明日监斩沈奎,做为永安百姓的父母官,永安世子应该会出现。
阿吉点头,“属下明白,那今晚您还要离开吗?”
“非走不可,你带着他们几个,好自为之,阿布达已经在永安城找好了落脚处,本王不会有事,”元朔抬头,看了下黑沉沉的天空,心情也很压抑。
这一晚,天气燥热,一丝风都没有。
本以为这样的天气,肯定会下场暴雨。
可是没有,第二天,依旧是朦胧的晴天。
曲氏昨儿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了。
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沈月萝拖着苏兰,也起了个大早。
“娘,你怎么不多睡会,天才刚亮呢,”沈月萝端了尿盆出来,路过曲氏,往屋后去了。
“现在天亮的早,娘年纪大了,瞌睡少,你今儿是要进城吗?”曲氏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又不敢实话实话。
“去啊,今儿事情多着呢,娘,要不咱还是搬去永安城,那样也方便点,这边的屋子,搁这放着,你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能回来住,”沈月萝倒了尿盆,跑回来,从水缸里舀了水,把尿盆刷洗干净。
曲氏摇头,道:“不了,娘还是习惯在村里,以前村里人不喜欢我们母女俩,自从我带着村里的女娃学习刺绣,她们对娘的态度好多了,要是现在去永安城,人生地不熟,娘会很闷的。”
“可是我以后好多生意都在永安城,而且我连房子都找好了,定金都给了,要是回不来,就准备在那边住着,我要是走了,家里就你一个人怎么行,”沈月萝还是希望曲氏能跟着她到县城,再买辆马车,闲着没事的时候,再回来就是。
曲氏还是不愿意,“娘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更好打发,你别操心了。”
沈月萝脑子里忽然闪过郑老爹,看来她得探探口风才行,“娘,您觉得郑老爹这人怎么样,那天我到郑林家去,见他正坐在院子里缝补衣裳,说起来,郑老爹也挺辛苦的,连女人家的活计,都得学会,郑林一直想给他寻个老伴,就是没合适的。”
曲氏神情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那是应该的,他是个好人,郑林也长大了,该享福了。”
“那您觉得郑老爹怎么样,娘,说句心里话,要是郑老爹做我后爹,我举双手赞成,他是个好人,郑林对您也好,若是以后我嫁了人,也能放心,”沈月萝看出曲氏内心的挣扎,觉得应该逼一逼她。否则照曲氏别扭的心思,只怕再过十年也不敢迈出那一步。
曲氏一张略显风霜的脸,瞬间爆红,羞的要命,“妮儿,别胡说,娘都老了,咋能改嫁,这事万万不要再说了,娘是不会同意的,你出去也不要说,叫人听见,会笑死的。”
“你就是胆子小,以前他们敢笑话,以后谁要是敢笑话,我让阿吉收拾去,之前我就说了,只要您觉得幸福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沈月萝觉得有戏,就是两个老人家害羞,怕别人说闲话。看来,她还得去找郑林才行。
曲氏听不下去了,别扭的跑去厨房做早饭。
阿吉带着两个兄弟,今天要跟着沈月萝进永安城。
郑林跟周胜他们的猪肉生意,自从沈奎的黑作坊倒闭之后,已经越做越大。
不仅在永安城是里租了铺子,还专门弄了个屠宰作坊,将他家老房子重新点布置了下。
院子扩大一倍,从前院门前的空地,也被圈起院墙里。
往常,永安城的铺子,只留郑林一人在那看着,其他人下午的时候,都在郑家忙着杀猪。
别以为杀猪很简单,实则不然,这也是一门技术活。
郑老爹体力跟不上了,加之现在需求量大,他跟郑林两个人根本吃不消。
所以他教了赵山泉,周胜,另外郑林又去找了村里两个年青男娃,帮着一起杀猪。
其实杀猪的场面,还是很血腥的。
特别是大规模的杀猪,看着叫人寒毛倒立。
沈月萝只看了一次,便看不下去了。
曲氏早上煮了一锅南瓜粥,怕他们吃不饱,还贴了好些玉米饼子。
阿吉的兄弟里头,个头最小的老四,沈月萝看他挺喜欢厨房的活,便让他帮着曲氏做饭。
要不然这么多人吃饭,曲氏一个人哪忙的过来。
吃过早饭,沈月萝忽然想起,龙璟还叫她今日去做饭,还他的人情。
想了想,她跑去菜园,摘了园子里最辣的小尖椒。
她跟曲氏,平时也喜欢吃辣,但都是正常口味。
当曲氏看见她摘了小半篮子的辣椒后,奇怪的问道:“妮儿,你摘这么多辣椒干啥?”
“娘,您别管了,我中午不回来吃,晚上也不一定,您别留门,不过您放心,就算我不回来,也会让人稍信回来告诉您一声,”沈月萝进屋找了个小些的篮子,把辣椒全都装了进去。
曲氏脸色沉了下来,“妮儿,娘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沈月萝听到她的话,顿时不高兴了,“去看什么,反正他又死不了,看了也是白看。”
“什么叫死不了,不是都判下来了吗?难道还会有人来救他?”曲氏瞪大眼睛。
沈月萝撇了下嘴角,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肯定的啊,他这么个大财主,上头那些人哪舍得他去死,不过没关系,他就算不死,这回的事,也让他丢了半条命,他的猪肉产业,已经全军队覆没,我准备全盘接手,至于其他的……”
其他的,比如周秀兰跟周家。
周家在永安城开了好几家大型酒楼,生意还不错,准确的说,是周家老头在酒楼这一块,还算挺有头脑。
如果周家不惹她,两家相安无事,她或许不会去找周家的麻烦。
但现在,周家想要她的命,那件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结。
曲氏担心的道:“妮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做的太绝了,你跟龙世子又没成亲,真要出了事,他们家不一定会护着你。”
“我可从来没想过让龙璟护着我,您想多了,苏兰跑哪去了,时辰不早,我们得走了,”沈月萝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曲氏心肠太软,很多事,她下不了决心。却不知,周秀兰那种人,不是你手下留情,她就会感恩戴德。
苏兰在外面跟小景玩耍,别看她面上没什么,心里可难过极了。
郑林赶着马车,在村口等她们。
小景眼巴巴的望着沈月萝跳上板车,那小模样特招人心疼。
当然,这心疼是沈月萝眼里的,其他人可不这么看。
小景再怎么听话,也是只豹子,凶起来,能一口咬断一个成年人的脖子,这是好玩的事吗?
沈月萝放好篮子,见它可怜兮兮的模样,于心不忍,“你这么想跟着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进了城,得听我的,不能乱来,知道吗?”带着一只野豹进城,万一引起骚乱,麻烦大大的。
小景似是听懂了,高兴的一个跳跃,蹿到沈月萝身边趴着,脑袋亲昵的靠在沈月萝腿上。
瞧它讨好的模样,可把苏兰看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家伙真是过份,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那个傲娇的模样,跟龙璟简直一模一样,可到了你跟前,豹子变成狗,一点节操都没有。”
沈月萝揉着小景软软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它出生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我,当然跟我最亲。”
郑林挥着鞭子,笑道:“你带着小景进永安城,比王爷都威风,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等到小景长到成年豹子那么大,才是真正的威风,”沈月萝得意的哼道。
郑林笑了笑没接话,他喜欢看月萝得意的神情,精灵古怪,灵气十足。
沈月萝看了看郑林,想起郑老爹的事,试探着问:“郑林,你觉得你爹日子过的苦吗?”
“我爹?我爹怎么了,”郑林压根没听懂。
苏兰嘴里咬着草根,好笑的接下话,“你笨啊,这都听不明白,月萝是想问你,如果郑老爹跟曲婶成亲,你有没有意见,不过,我估计就算你有意见,也没用,只要两个老的没意见,你就靠边站吧!”
郑林突然别扭了,“这……这合适吗?”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真要让两个老的再成一次亲,他怎么想怎么觉着别扭。
沈月萝怒道:“怎么不合适了,郑老爹把你养这么大,都已经老了,难道不该享清福吗?难道你还要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萝,你误会了,”郑林一见她怒了,赶忙解释,“我对两个老的没意见,就怕他们自己觉得不自在,真的,曲婶一个人也怪辛苦的,但是就怕村里的风言风语。”
沈月萝不屑的哼了声,“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俩要真的同意,我就在村里大办酒席,风风光光,大办特办,我看谁还敢说闲话!”
说闲话的人,都是闲着没事干,堵住她们的嘴不就好了。
郑林睁大眼睛,惊愕的看她,“你还要大办?我以为简单的一家人吃个饭就可以了,你这样做,会不会惹麻烦?”
郑老爹再娶,倒是不稀奇。但曲氏是改嫁,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随便请家里的亲戚吃个饭,意思一下就够了。
“这事你别管,你只要回去问问郑老爹,把话挑明了说,就问他愿不愿意娶我娘过门,我这么大了,也不算拖油瓶,你也不要干涉他们,到时他们真的成了亲,就住在我家,这样我也能放心住在永安城,你明白没?”
郑林听傻了,这怎么连婚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苏兰笑的不行,“郑林,你别纠结了,月萝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她想做的事,谁拦都没用,再说了,你别这么胆小,又怕这,又怕那的,还像不像个男人了,不就是村里那些长舌妇吗?她们要敢胡说八道,我去收拾她们,保管让她们乖乖听话。”
沈月萝笑呵呵的搂着她的肩膀,“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唉!真好啊,能操办自己老娘成亲的,恐怕也没几人了,这事得尽早办,郑林,你今晚回去就问,要是不行,我亲自去找你爹谈谈,怕什么,两个老人家年纪都不小了,好日子多过一天是一天。”
郑林被她说的满头黑线,“那你有想过沈老爷那边怎么办,他今日要处斩的。”
关于这一点,他始终不能苟同沈月萝的做法。
沈奎再坏,也是生她的亲爹。这做儿女的,看着自己亲爹上刑场,居然还笑的出来,也太冷血了。
苏兰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别瞎担心了,月萝说沈奎死不了,估计是有人要救他。”
郑林这回不说话了,沈家的事好复杂,变来变去,都快把他绕晕了,“这事你看着办吧,总之,只要两个老的没意见,我怎么着都行。”
太阳晒的人犯晕,沈月萝琢磨着,真得买个马车了,否则一个夏季过完,她就得晒成黑炭。
这一路上,苏兰兴致都不高,心里堵的慌。
沈月萝知道她心情不好,路上一个劲的逗她乐。
可这妞,就跟打蔫的小母鸡,脑袋都懒得抬。
直到,进了永安城,在秦玉风的医馆门口,看见萧寒。
她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笑的那叫一个荡漾。
沈月萝怕她撑不住,伸手狠狠的掐了下她的的腰,面无表情的冲着秦玉风微笑,话却是对着苏兰说的,“你给我憋住了,不准跟他说话,不准看他,不准对他笑,否则后果自负,我可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苏兰委屈的低下脑袋,“知道啦,我尽量憋着就是。”她说的很没有志气,谁让萧寒就是她命里的克星。感情的事,真的身不由己。
秦玉风一身浅紫色长袍,俊脸美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星眸潋滟,勾人心魂,鼻子高挺,薄唇粉色柔美,笑容温婉和熙。
萧寒换了一身暗红色锦服,面容俊俏,虽不如秦玉风的风华姿色,但也算美男人一枚,特别他由内而外散发的冷意,让人感觉酷酷的。
郑林停下板车,让沈月萝跟苏兰下车。
沈月萝叮嘱他几句,才放他离开。
秦玉风笑的如沐春风,“我让人煮了绿豆汤,清热消暑。”
“谢了,我正准备到街口喝绿豆汤呢,”沈月萝小脸都晒红了,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却晶亮透彻。
秦玉风看着她的笑脸,只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明亮几分。
苏兰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因为只要抬头,她都会忍不住朝萧寒看过去。
进了药堂,扑面而来的药香,让人神清气爽。
秦玉风很客气,亲自带着他们进了后堂,并让伙计端来绿豆汤。
人家这么客气,沈月萝也不好意思拒绝。
也不知他这绿豆汤什么时候熬煮的,香软可口,而且很凉,像冰镇过的一样。
萧寒看着沈月萝喝绿豆汤,心里可不爽了。
这绿豆汤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不过。
冬天储存的冰块,也只有秦府的地窖跟永安王府才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秦玉风竟然为了几碗绿豆汤,整整用掉两大块冰,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沈月萝注意到萧寒讥讽的眼神,偷偷踢了苏兰一脚,再次阻止了苏兰的不自觉。
“苏兰,你父兄今日就到了,暂时都住在客栈,你今日哪也别去,免得他们寻不到你,”秦玉风语气温和的说道。
“啊?这么快就到了?”苏兰捧着碗,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秦玉风微笑道:“本来是赶不及的,但不知为什么,提前几日到了,想必是为了沈奎的事。”
说到这,他朝沈月萝看去。其实他很不解,月萝对沈奎的事,好像完全无动于衷。
沈月萝清楚秦玉风话里的意思,她不急不缓的搁下茶碗,叹了口气,“看来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也罢,随他们去吧!”
萧寒冷笑,“当然不简单,你以为沈奎的命很轻吗?听说他在京城后台很硬,就凭你,只怕动不了他。”
沈月萝听他这话,可不爽了,“动不了又怎样,我有让他大伤元气,就算他平安无事放出来了,也休想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哼!”
“狂妄自大,不知死活,沈奎在永安城根基深着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现在顶多算是小虾米,想吞掉他这条大鱼,我怕你撑死,”萧寒最看不惯她张狂的样子,忍不住反驳她。
沈月萝好笑的摇摇头,轻蔑的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萧公子,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志气比我这个女子还要小,唉,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砰!”萧寒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了,“你别曲解我的意思,我指的是你,别不自量力,以为出几个点子,就能一夜暴富,做生意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等到有一日你老本都赔光,我看你怎么翻身!”
“那就不劳萧公子操心了,你还是管好自己吧,眼神有问题就算了,智力还有问题,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你!”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秦玉风头疼极了,这两人一见面就吵。沈月萝也就算了,这个萧寒最近也变的话多,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沈月萝是给秦玉风面子,冷哼了声,转开头去。
萧寒看了眼垂着脑袋的苏兰,也冷了声,不再理会沈月萝。
秦玉风看了看两人,随后对沈月萝微笑着道:“听说你有意在永安城开一家酒楼,这事挺大的,可不像开个猪肉摊那么简单,永安城的酒楼馆子不少,要想在脱颖而出,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开酒楼的事,沈月萝也就随口那么一提,没想到秦玉风记到了心里,“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我现在没钱,成衣铺子的生意刚刚起步,里面还有你的股份,加上前期投入的人工成本,要想真正的盈利,至少还得一个月之后,不过永安城里的猪肉供应,我得全盘拿下,来的路上,我已经跟郑林商量过了,这事就让他去做。”
秦玉风露出赞赏的眼神,“行吧,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开口,你有主意,我有钱,我们合作,想不赚钱都难。”
“那是自然,哦对了,有个事,我得跟你单独商量,”沈月萝想起昨儿提到的美容产品。这个事涉及到草药,她对这方面并不了解。
“进去谈吧,”秦玉风浅笑着站起身,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月萝也跟着站起来,但又想到她若是进去了,就得留下苏兰跟萧寒同处,这可不行,“苏兰,你去李风那边看看,我待会就过去。”
“哦,”苏兰没精打采的起身,偷偷看了眼萧寒的方向,在他察觉到,朝她看过来时,赶紧低下头跑了出去。
萧寒见苏兰避他如蛇蝎,顿时气的不行,猛的站起来就要追出去。
“萧公子这是要去哪?”沈月萝眯起眼睛,声音冷冷的。
“不用你管!”萧寒脚步微顿。
“呵,我要是你,就不会追出去,之前我就说过,你要是不喜欢苏兰,就不要给她任何希望,这世上的男人也不只有你一个,放眼整个永安城,青年才俊多的是,你以为自己有多珍贵呢,哼!自以为是,明儿我就带着苏兰相亲去,她虽然长的不是绝美,但是她性格好,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喜欢她的人,多着呢!”
化被动为主动,当然这个主动,不是针对萧寒的。这叫改变策略。
萧寒这个男人,就是犯贱。
苏兰喜欢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厌烦。等到哪一日,苏兰突然将对他的执着,用到另一人身上,他才能恍然醒悟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萧寒愣愣的站在原地,始终不能消化沈月萝说的话。
秦玉风在书房,跟沈月萝谈了近半个时辰。
他本身对药理就很精通,在经过沈月萝的一番说教之后,他发现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一直以为,草药只可以治病,从没想过草药还可以美容。
沈月萝写了几张方子,大都是花草类,具体怎么用,多少的份量,她不清楚,只有靠秦玉风细心研究,一次一次的试验。
虽然美容产品连个雏形都没有,但秦玉风像是打了鸡血,激动的不行。
看着沈月萝的眼神,简直像是能把她融化了一样。
沈月萝被他看的不自在,“那个……你慢慢研究,我得走了,记着要是有成果了,到李风店里告诉他一声。”
“这是一定的,不过我得去找原料,你这上面写的品种很多,恐怕得花上半个月,”秦玉风皱眉道。
“那你尽量收集,我相信只要这美容护肤的产品一出来,肯定火,你先忙吧,我走了。”
从后堂出来,沈月萝又遇上那天的老郎中。
“沈姑娘,老夫正要寻你呢,麻烦你等等,”老郎中很热情的招呼她,并从柜台后,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送到她面前,“您瞧瞧,这是不是你说的肠线。”
原来有一回,他追问沈月萝关于伤口缝合的事,沈月萝顺口就提到肠线。
但这肠线并不是普通的猪大肠,而是猪大肠的外衣,需要细心剥除,才能得到一张透明的肠衣,在经过程消毒烘干之后,可以用作伤口缝合线。
“咦,我那天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您竟然做出来了,”沈月萝捡起盘子里的肠衣,闻了闻,并没有异味。
老郎中一脸欣喜的说道:“我用中药泡了三天三夜,这肠衣韧性极好,又被中药浸泡过,缝合在伤口处,还能预防发炎脓肿。”
“你这个办法好,用中药浸泡,我之前倒是没想过,怪不得闻着有股药香呢!”
“说起来,还得多亏沈姑娘的提点,要不然老夫穷极一生也想不到,”老郎中由衷的感谢。
他这么客气,沈月萝倒不好意思了,“这没什么,你是大夫,能更好的救治病人,才对得起大夫这两个字,这样好了,以后你若遇到什么疑难的事,就让秦玉风带个话给我,医学是要进步的,不能总是停在原地。”
老郎中被她说的心潮澎湃,“姑娘的气度真是非同凡响,老夫自叹不如。”
正在这时,门外进匆匆忙忙进来三个人。
都是一脸的焦急,走在最中间的一个女子,被两个小丫头扶着,瞧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好像随时都能昏倒似的。
“大夫,快过来给我家小姐瞧瞧,她身子不舒服,”走在一旁的小丫头,急的快哭了。
沈月萝猛的睁大眼睛,这不是林妙香吗?
林子珍的侄女,没想到这永安城还真是小,走哪都能碰到熟人。
林妙香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沈月萝,苍白的小脸,无力的眼神,在看见沈月萝时微微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她病美人的模样,有气无力的,像极了林妹妹。
王大夫自然认得这位医馆常客,赶忙请她们进来,“这么热的天,怎么能让你家小姐走路,就她这身体,肯定是要中暑的。”
王大夫一边招呼林妙香坐下,给她把脉,一边对沈月萝歉意的笑笑。
医者父母心,有病人上门,他肯定得先给林妙香看病。
沈月萝撇撇嘴,反正也没她的事了,便准备走了。
林妙香喘着弱弱的气息,一手搁在桌上给王大夫把脉,随即回过头来,冲沈月萝的背影柔弱的说道:“沈姑娘这是不待见我吗?怎么才刚见着,便要走了。”
“林小姐说的话真是好笑,我跟你又不熟,顶多就是点头之交,既然不熟,干嘛要跟你多说废话呢,”沈月萝瞄着从后院蹿出来的小景,这家伙刚进药堂便自己跑去玩了,直到这会才跑出来。
林妙香似是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笑容僵在脸上,感觉挺怪异的,“呵,沈姑娘快人快语,妙香实在佩服,听说今日沈老爷要施斩刑,看沈姑娘的神情好像不怎么在意,唉,都说生养之恩大于天,听说你还抢了沈老爷的生意,沈姑娘这么做可不好,是不是太狠了些?”
此时药堂里的病人不少,进进出出。
林妙香的一番话,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有几个人已经对着沈月萝指指点点,鄙夷的说着什么。
王大夫把完了脉,准备写药方,“林小姐,您这病还是得在家养着,天气炎热,出来走动,气血不畅,还是少动肝火的好。”
“多谢王大夫,不知秦公子可在?”林妙香收回手,直接忽视沈月萝,好像刚才的话,不曾说过一样。
“呃……少主就在后堂,这是药方,照方子抓药,吃上两天再看看,”王大夫不敢多说,林妙香来的多了,总是三句不离秦玉风,他就是再糊涂,也能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寻常。
小景蹲在沈月萝身边,它刚进来时,大家都以为是只大猫。
当他发出呼呼的声音时,大家这才注意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家伙。
“啊!豹子!”
药堂里的病人,一哄而散,全都挤在一起往外面跑。
林妙香蹭的站起来,那动作麻利的,根本看不出有病,“小如……小如,那是什么东西!”
“小姐,那是豹子啊,怎么会跑到城里来了,小姐,你快躲到我身后,”小如也吓坏了,扶着林妙香的胳膊,跟她一起往后面退。
老大夫也吓坏了,“沈姑娘,你怎么带着豹子进城了,万一伤着人可怎么办。”
沈月萝宠溺的摸着小景的头,“它是我养的宠物,不会伤人,有的时候畜生可比人懂事听话。”
林妙香一张俏脸苍白的可怕,“再听话,它也是畜生,你……你就不怕它万一管不住野性,伤了人,后果你担的起吗?”
“没有万一,林姑娘想的真多,”沈月萝嘲讽道。
秦玉风听见外面的骚乱,急匆匆的跑出来,“这是怎么了?月萝,你把小景带进在了?”
秦玉风是见过小景的,玩的也挺好,所以他只有惊讶,没有害怕。
林妙香突然用手帕掩着嘴,嘤嘤的哭了起来,“秦公子,你这里怎么会有猛兽出现,这也太吓人了。”
“我家小姐有心疾,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她死一万次也不够赔的,”小如赶紧帮腔。
“小如,不可无礼,”林妙香轻声呵斥。
沈月萝看的好笑,“那我还是走吧,美人经不起吓,秦玉风,你当心点,美人很难伺候的,弱不禁风,随时都会晕倒哦!”
林妙香脸色很难堪,妒恨的眼神一闪而逝,不过很快低下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沈姑娘,你对妙香有敌意,妙香不怪你,那天在永安王府,你已经让妙香下不了台,难道还不够吗?”
秦玉风走上前,笑着打圆场,“林小姐,小景是月萝从小养到大的,最听月萝的话,它很乖很听话,月萝,要不你给小景栓条链子,这样至少能让人安心点。”
沈月萝瞪他,“不行,小景不是狗,为什么要栓链子,大惊小怪!”
这人当和事老当上瘾了,总是喜欢和稀泥。
林妙香眼底似有得意,不过沈月萝也懒得搭理她,领着小景,转身走了出去。
林妙香还等着她的后招呢,一抬头人不见了,她急忙提着裙摆追出去,“沈姑娘,你今日要去永安王府吗?”
沈月萝没回答她,但还是站住了脚步。
林妙香迈着小碎步走到她身边,柔柔的笑着,“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任谁见了花豹,都会惊慌,我绝不是针对你,听说龙世子的病情略有好转,你难道不去看看吗?”
“我要不要看,关你什么事,你想看的话,自己去看好了,永安王府的大门不是敞开的吗?我又没拦着你,”沈月萝讽刺一笑。
林妙香回头,见秦玉风没有追出来,立马变了脸,先前的柔媚荡然无存,只剩冰冷的恨意,连声调都变了,“你少得意,我问你,龙世子是不是根本病?你见过他本来面目了?”
沈月萝看她变脸的速度这么快,惊讶的不行,“瓦哦,林大小姐可以去演戏了,最佳女主角奖非你莫属!”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很会装,你是不是很好奇龙世子长什么模样?”
“是又如何?他那样的风华之姿,如果没有病的话,定是绝世美男,”林妙香脑子里浮现那日在御兰院门口,龙璟翩然而立的身影,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心跳就会加快,恨不能冲上去揭开他的面具,亲眼目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沈月萝被她花痴的样子逗笑了,“你真会幻想,要是我告诉你,他之所以戴面具,是因为脸上长了许多癞子,见不得人,你会怎么样?”
“这不可能!”林妙香声音不自觉的拔高,整张脸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
“怎么就不可能了,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揭开他的面具瞧瞧,我告诉你哦,今日他会出现在刑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得抓紧哦!”沈月萝坏坏的笑。她很期待林妙香这个女人,在冲动之下会干出什么事,想必一定很好玩。
林妙香死死的揪住衣袖,眼睛瞪着沈月萝离开的背影,心里纠结死了。
一方面,她发了疯的想看龙璟的脸,另一方面,她又不敢确定,那张面具之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一张脸。因为她不确定沈月萝说的,是否可信。
沈奎要被监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永安城,还没到午时,城西的刑场边就已经围满了人。
沈家用病死猪,充当正常猪肉售卖,出事的那几天,因为处理不及时,有问题的猪肉流入餐桌,后来又有不少人得了肠炎一类的疾病。
龙震天得知此事,这才加快动作,命人全面查封从沈家黑作坊流出来的猪肉。
各家饭馆酒楼也跟着清查,闹了有好几天,直到昨儿,才清理完毕。
同时,那些受到损失的顾客,也得了沈家的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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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对不起啊,我没看见,大概是前一天电脑突然断电,东西没保存,跳回原来的地方,因为这些更的都是存稿,所以我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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