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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唔……”
昏昏沉沉中,我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按在水里,强烈的窒息感如潮袭来,我大口大口的喘息,鼻子和嘴巴猛地灌进一拨酸咸的水。
“咳咳……”
我陡然睁开眼睛,用力咳嗽,鼻子里的水呛得我眼泪直流。
待我看清周围的情景,这才意识到自己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整个人差点陷进浴缸里。
回想起刚才诡秘的梦境,我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我所梦见的一切,会不会是方承郁搞的鬼?
幸好,用自残的方式逼迫自己醒来,不然就差点淹死在浴缸了。
我跳出浴缸穿好衣服,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泡浴缸澡,万一遇到鬼或者像刚才的情况……
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睡觉有个怪癖,关了灯黑漆漆的睡不着,总觉得没安全感,所以床头一定要摆上一盏小台灯,彻夜亮着。
临睡前,我见雨停了,打开半个窗户透气。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芭蕉树,静静地矗立着。要不是听方承郁说芭蕉树招鬼,我还挺喜欢在夜里倚在窗户边赏月吹风呢!
睡的正香,一记响雷把我惊醒,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得窗帘荡动不止。
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懒得下床关窗,索性把头蒙进被子里继续睡。
“吱嘎——”
突然,房间响起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尖厉的东西在撕扒窗户的玻璃,不时的还有雨靴踩进水坑里的啪嗒声,每一个音节都令人瘆的慌。
我瞬间睡意全无,直觉告诉我千万别靠近窗户,外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掀开被角,我透过昏暗的灯光瞅了窗户一眼,惊恐的捂住嘴巴,整个身子吓得往后缩。
几道闪电亮起,我清楚地看见窗外扒拉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有黑红的液体从眼窝溢出来,顺着窗户玻璃蜿蜒流下。
看着那一道道血流的痕迹,我心头莫名的发痒,竟产生一种想要过去擦干净的冲动……
“吱嘎――”
动响越来越大声,那一声声,刺激着我的小心脏,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破窗而入,扑到我眼前。
我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戒,突有股热流传入指脉,耳边响起了清雅的声音,“别怕,这些冤魂因生前承受太多的痛难,死后怨气不散,一直栖息在至阴之地。你假装看不见它们,只要窗户不开,它们是伤害不了你的。”
是方承郁的声音,我的心当即安定下来,低声问道:“你一直会在这里?”
我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应,过了半响,只听见他懒懒的嗯了一声。
窗外的声音依旧在作祟,也许是我太乏累了,抑或是方承郁在身边的原因,听着听着居然就睡着了。
翌日,老妈见我睡的香没忍心叫醒我,和老爸吃完早餐后悄悄去医院探望奶奶,等到10点钟的时候,才打电话我起床。
我匆匆忙忙洗漱一番,连早餐也没顾得上吃,直接往医院奔去。
病房里,只有爸妈陪着奶奶,守夜的大伯应该是回家了。
“奶奶……”
我看到奶奶虚弱的躺在床上,瘦瘦巴巴的身架,双脚缠着厚厚的白纱,鼻子一酸,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滚。
老爸见我来了,拍了拍奶奶的肩膀,“阿妈,月月回来看您了。”
奶奶像是没听见老爸的话,低垂着头,把玩着手里一条精致的手绢,直到我走到她面前,握住那双粗糙干瘪的手,她这才抬起浑浊凹陷的眼睛,对我咧嘴笑了笑。
我记得老爸曾经说过,奶奶年轻时是一个聪慧漂亮的女人,老伴走得早,村里很多单身老汉曾对她示好,但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后山岩石上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谁都不理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精神越来越差,慢慢地,就变成今天这样。
“奶奶,我是月月,您还记得我吗?”我夺过她手里的手帕,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奶奶脸色一变,就好像是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一样,瘪起嘴巴,握住拳头弱弱地捶打我两下,“抢东西,坏人……”
“月月,快把手帕还给奶奶。”老妈安抚奶奶,回头对我说:“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手帕,她宝贝得很呢!”
听老妈这么一说,我仔细地端看手帕,还真是新奇,见过绣花绣鸟的,没见过绣月亮的手帕,除了质感不错,还真看不出其他特点。
我将手帕还给奶奶,她马上安静下来,我问老爸奶奶的腿有没有痊愈的可能,只见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走出病房。
……
接下来的两天里,每到午夜零点,窗外的怪声如时响起,伴随着雨靴的踩踏声,无休止地在我脑海回荡,扰得我夜不能寐。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天,我巴不得赶快收拾行李回市区,老妈见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劝我向护士长请多两天假,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有苦说不出,不是我急着走,而是家里有鬼啊!再待多两天,我不成‘国宝’也要变成‘神经病’了。
到达市区时,天已经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此时,徐云茹正在厨房忙活,不一会儿,她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香汤走出来。
“月月,看我的时间掐的够准吧?你一回来就有大餐吃了。”
坐了一天的车,我就随意吃了几块饼干,在车上也没感觉到饿,现在一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当即就咕咕叫饿。
我拿起筷子,偷吃了一块鸡肉,“小茹,你的厨艺真好,谁能娶到你就有口福喽!”
“有好吃的你就会贫嘴,我倒是更好奇,你将来会嫁个怎样的老公。”徐云茹盛了碗汤递给我,笑的一脸谄媚。
“长远着呢!要嫁也是你先嫁,我连初吻都还没献出去,更别说结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心虚,脑海一闪而过是方承郁的身影,他不仅夺走我的初吻,甚至还摸了许多不该摸的地方……
“月月,撒谎好歹打个草稿,我可清楚地记得某一天早上的你,满身吻痕……”徐云茹推了下我肩膀,挑了挑眉头。
“停——”
我夹起一块肉塞进她嘴里,打岔道:“都跟你说好多遍了,那次是意外,被一只色鬼占了便宜。”
徐云茹眉头轻皱,嚼着肉块含糊不清的说:“那你有没有失身?”
“没有没有,别提这个了,赶快吃饭。”
“真的没有?”
“……”
“到底有没有?”
“有。”
我猛然一惊,连忙捂住嘴巴,刚刚那一声不是我说的,但却是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