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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着眉头,不乐意地扭头转向厉浚昊,双眼开始不耐地瞪向碍我事的他。
“厉俊昊,你又想干嘛?几次三番耽误我去岸边查看异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而且又在隐瞒我?”
厉俊昊这副有异正常作风的行为太可疑了。
他这么将我一拉一收,我内心的焦躁感与担忧反而平息了很多。
总感觉厉俊昊是知道冥纸和符纸的来由。
“你就那么想看那里发生了什么?”
厉俊昊这话是什么意思?严肃的口吻似乎有什么重大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隐瞒我。
我被他这副谨慎又劝告的口气震得先是一愣,随后义正严词地回答。
“当然。”
“那你就别后悔。”
厉俊昊突然一个箭步跨到我的面前,拉上我的手腕,直直地拖向岸边。
“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我执拗地对上厉俊昊复杂的利眸,半点不让。
我们到岸边的时候,漫天飞舞的簌簌明黄色已经停歇,留下的却是一地的符纸、冥纸。
一地的明黄色中夹杂着灼眼的白茫茫冥纸,两者堆砌在岸边的泥地上,却是诡异的堆成一个约莫160CM长度、70cm宽度的小丘?
不对,与其说是小丘,不如说是一个类似于棺材大小的堆积物,而那长宽度,像极了一具尸体大小。
看到这一幕,我如当头棒槌,震立在原地,半步也敢在上前一步。
围拢在明黄色堆砌物周围的警察们看到中间堆砌的东西,也都跟我一样止步不前。
除了曾经帝都城的重案组队长刑镇南。
他大步就靠近那堆砌而成的明黄色‘小丘’,一把剥落掉它周围覆盖的明黄色纸质物。
明黄色的纸质物被剥落掉,让我有一种水煮蛋正在被剥掉蛋壳的感觉。
但‘蛋壳’被剥掉后,看到却不只是简简单单的蛋黄……
裸露的是一具尸体。
是一具腐烂到浮肿了好几天,甚至有些蜕皮到能看到骨骼的尸体。
更是一具熟悉到让我震惊失去理智的尸体。
“是她,是她,怎么会是她!”
我一脸说了三个她,胸口挑动的某物几乎都快跳出嗓子眼。
我连害怕都忘记了。
连自己目前的嫌疑犯身份也遗忘掉了。
我慌慌乱乱到行为失了常,眼里,心里到处是这具尸体的影子。
“让开。”
我伸手用力掰开挡在我面前的警察,健步靠近地上的这具女尸。
近距离接触,我更加确定这具浮肿的尸体是属于昨晚那个灵体的。
程嘉怡!
它灵体爆炸,尸体居然没被炸碎,而且还完好无损的保持着昨晚我刚看到的样子。
“叶黎,你干什么!住手,你不得随便触碰尸体。”
一只手忽然搭上我的肩膀,反手将我的手臂弯曲扳折到后背。
我扭头一看,又是刑镇南这个多事的人。
“我是法医,碰触尸体是天职。”
我懊恼地白了眼阻止我的刑镇南,心底的急切差点让我忍不住一脚倒踢身后的刑镇南。
天生对警察的敬畏,让我生生忍住心底的躁动。
“你有案子留底,没治你就不错了,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资格验尸?还验尸呢,你也不过是个实习法医。纵然你之前的能力不容小觑,但你现在也是个嫌疑犯。”
刑镇南不答反问,借机反讽我现在的一切是背后有厉俊昊的原因。
“你……”
我气得心底狠咬牙,面上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承受着刑镇南隔山打牛的讽刺。
明里讽刺我,暗里嘲弄厉俊昊。
这男人心眼好不到哪里去,嘴上也不把门,也怪不得会被降到湘西。
“这死者,你认识?”
我以为刑镇南真会让我走一边去,却是一句话把我给问住了。
这个时候,他的问题问出口。
我不论是答不认识还是认识,都对我有莫大的影响。
我说认识,他肯定会将我联系到这次凶案上。
可如果我说不认识,那我刚才指着她说话又是怎么一个欺骗能解释得了。
“认识,也不认识。”
我用了个飘忽不定的答案抛给刑镇南,反被他一记利眸瞪得差点掀了老底。
“说真话!”
他三个字,放狠了说。
他这是想吓唬我吗?可惜他吓错了人。
在他眼底我不是厉浚昊的人吗?
他又忌惮着厉俊昊的身份,我也不用怕他真拿我折腾点什么幺蛾子出来。
有了厉俊昊作为防护障,我索性破罐破摔地背着手,不怕死的仰视他。
“说真话可以,就怕你不信。我说跟死者是不认识,可又偏偏认识她的魂魄,跟她有过几面之缘。你信还是不信?”
刑镇南不是不信任我的话吗,我说我认识她的灵魂,就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我。
“胡言乱语。”
刑镇南瞪着我的利眸,睁得圆圆的,眸底火气涌动,大有要将我生吞活剥的势头。
我谅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挺胸收腹,大剌剌地迎上他凶恶的眼神。
“说的真话你也不信,我也无法可说。”
我目光定定地迎上刑镇南的刀剐眼,面上半点没有害怕的痕迹。
“嗤,还以为你能说出些什么?还是一些胡言乱语。走,你个闲杂人给我立马退开。小马,昨晚报案的人呢?看看是不是这具尸体。”
刑镇南被我气得脸红脖子粗,撩起衣袖,卷起裤腿,一副要给我好看的模样。
在我真的被吓着的哪一刻,他突然跨越到我的面前,虎背熊腰挡住我的视线。
他开始着手案子的事情,将我置之度外。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的背影,心急如焚的听着他和小马交流程嘉怡的尸体。
直到小马警察说到昨晚的报案人员是个女人,但是报案者却并未来到现场后,刑镇南脸色骤变。
事情似乎超出他预计所想,有些大条了。
“刑队长,现在怎么办,报案的人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断了联系,死者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联系性方式,这案子会不会只是普通的野游溺水?目击者出于好心给我们报案?”
野游溺水?
我听到蹲在尸体旁的小马警察汇报的最终结果,觉得很可笑。
我即使没有近身检查,光是简单的从程嘉怡尸体上的着装来看,也不像是野游?
谁穿着衣服来游泳的?何况是个女人。
哪个女人半夜三更还一个人跑出来游泳?还是这种钱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游。
再加上这是片绿屏满湖的绿色水面,湖底只怕也是长满海草水藤。
小马的话显然是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
“不可能,湖面有绿萍,再胆大的女性也不会选择这种湖水来野泳。你的揣测从女性的角度而言,根本就是错误的。尤其是死者身上有揣带手帕的习惯。”
我眼尖地扫到死者衣服兜里的紫红色手帕,在刑镇南诧异的眼神中靠近尸体。
我蹲下身,在自己的裤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硅胶手套,这手套还是之前甄蜜让我验昨晚那具尸体的时候,匆忙之下用袋子随便装在一起塞入裤兜的。
这时候倒是用上场。
但是当我刚准备在死者的衣兜里取出紫红色的手帕时,刑镇南宽阔的身板又一次挡住我。
“你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