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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何玖珊蜷缩在墙边,陈泽不禁心疼,他试图走进她,可是刚刚举步,就被她一声嘶吼镇住了,“别过来!”
陈泽顿时停了步子,站在离她大约三米左右的位置,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玖珊,是我,陈泽,不要怕!那些歹徒都已经逃跑了,我们现在已经在医院,检查身体,治疗伤情!”他刚刚在大门口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她顺从的跟在身后,陈泽以为这样管用。
可就是“检查身体”这几个字深深的刺激了何玖珊,她胡乱的挥舞着双手,颤抖的叫嚷着“不要,不要,你们走,走啊!”她现在已经神志恍惚,完全陷在曾经的痛苦中,分不清现实和记忆,一回眼看到身旁的输液架,抓了过来,像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不管不顾的轮了起来。
刹那间,医生办公桌上的电脑成了尸体,那些病例和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散落一地。甚至打碎了窗上的玻璃,何玖珊的胳膊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刚刚碰破的伤口,血顺着她挥舞的动作溅上了洁白的墙壁。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尤其是陈泽,一向文静的何玖珊怎么会如此失常。
“快想办法制止住她,”医生害怕了,何玖珊的眼睛冒出的光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对着医生完全是恶狠狠的,闪动着嗤血般的寒光,还有惊恐。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训练有素的警察轻而易举几下就制服住了她,输液架被夺走,手被反剪到背后,无助的她,哀怨凄厉的叫着,“廖先生,救我,你在哪?救我!”
关键时刻他成了她唯一的期盼。
廖瑾瑜从疗养院开回市区的一路上,眼皮子一个劲儿的跳,突然间心慌的不行。正当他莫名的烦躁的时候,手机响了,看一眼那号码,接上蓝牙,“你好!廖瑾瑜!”
“廖总,您好!我是陈泽!”陈泽尽量保持着冷静,这样的何玖珊他没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她喊出了那句“廖先生,救我!”
他猜或许,廖瑾瑜知道何玖珊为什么会这样,他会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虽然不情愿但不得不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儿!”虽然对陈泽没什么坏印象,但是他是他的情敌,廖瑾瑜可没什么好语气对他。不过他纳闷陈泽为什么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想到他一直的心慌,没等他回答,便追问了一句,“是不是玖儿有事?”
“我想问问,玖珊她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廖瑾瑜心里即刻一惊,“她在哪?快说!”
“我们今天在郊外遇到的意外,现在在公安医院,但是她看到医生.......”
“混蛋!”
还没等陈泽说完廖瑾瑜低骂一声,就挂断电话,猛踩脚下的油门,路虎轰鸣着疯了般的朝公安医院的方向开去。
车行的速度快的不能再快,但是廖瑾瑜还是希望能更快些,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红灯。他不知道他的小玖儿怎样了,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不在她身边,有医生的话她会害怕。
随着一声刺耳的汽车拉带的噪音,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一辆路虎斜剌剌的停在大厅正门前,帅的一塌糊涂却满脸焦急的男人从车上窜下来,飞快的速度跑进大厅,没做任何犹豫就闯进急诊治疗室。
一片狼藉展现在廖瑾瑜眼前,两个保洁人员正在整理,墙壁上、地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
廖瑾瑜顾不上应有的礼仪,抓住其中的一个人问,“这里的女孩呢?”
“您是问那个精神失常的病患?”保洁不明所以的问。
“她不是精神失常!”廖瑾瑜怒吼着,看到那斑斑血迹,他已经完全失控了。
“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送到病房了!”保洁战战兢兢的回答,这人的阵势好像要吃人了。
廖瑾瑜没等保洁说完,手一松就跑了出去,却和迎面走来的陈泽撞在了一起。
“廖总裁!”
“玖儿呢?带我去见她!”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火气,低沉着嗓音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陈泽打着石膏,用纱布吊在脖子上的胳膊,拽着陈泽的衣领几乎是提着走的,虽然陈泽也有一身功夫,此刻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能感觉得到廖瑾瑜的焦急还有身上突突冒着的火气。
病房里的何玖珊被注射过镇静剂,睡着了。但是,她红肿的脸颊还有缠着纱布的手臂,无一不让廖瑾瑜的心抽搐,但这还不算什么,当他看到何玖珊被捆着的双手和双脚时,心中的怒点燃成熊熊烈火,他一个拳头挥像陈泽,却被两个警察硬生生的拦住。
“廖总裁,息怒!陈警官为了保护那姑娘已经受了伤。”虽然,警察还不清楚床上的女孩是这位滨城新贵的什么人,但是他们却看得出他满脸的焦急和愤怒,他们猜这女孩跟他一定关系匪浅,非常重要。
廖瑾瑜这才注意到陈泽的样子,他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到病床旁,去解何玖珊脚上的绳子。
“她刚才有自残和伤人的举动,精神完全失控,把治疗室都毁了!请不要解开!”护士小姐善意的提醒。
“滚!”廖瑾瑜低吼一声,护士没敢再说话,求助的眼神看向两个警察和陈泽。
陈泽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也不忍心让他们绑上她,但是刚才那情景如果不绑根本没办法给何玖珊注射镇静剂,当被警察制住的时候,她开始自残,他不知道她会把自己伤害成什么样。
“她现在睡着了,没事的,这是常识你应该明白的!”陈泽对着护士说,小护士怎会不懂,可是刚才她被吓坏了,她才毕业又不是精神科的,哪里见过这样发了狂般的病人。
廖瑾瑜抱起何玖珊就朝外走,根本不管在场的人。
“廖总,你带她去哪?玖珊现在需要治疗!”陈泽挡在廖瑾瑜跟前。
“是啊,廖总裁,我们也需要等当事人醒了做笔录的!”两个警察跟着说,他们的任务还没完事呢!这趟警出的,真是够闹腾的。匪徒还不知道抓到没有,这姑娘又整了这么一出。
“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现在要带她回家!还有,医院今天所有的损失我承担,我助理一会儿过来善后!”没有人敢质疑廖瑾瑜的说法。
他此刻明显冷静了很多,对着陈泽冷冷的说:“陈警官,玖儿她不能在医院,否则醒了会更糟糕。”
陈泽的眉头拧了起来,“她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先把你的伤治好吧!玖儿的事儿,不用你管!”虽然冷静了但是廖先生的态度依然不好。
“可是,”陈泽话还没说完,廖瑾瑜已经迈开长腿抱着何玖珊朝电梯走去。
“廖总裁!”陈泽叫着追了上去,“今天这事绝不是偶然,那些人很明显是冲着玖珊去的!”
电梯门已经打开,廖瑾瑜头也不会的进去,“我会再联系你的!”
看着电梯逐渐下行,陈泽无奈的跟两个同行说了声,“抱歉,我跟你们笔录!”
廖瑾瑜把何玖珊放到车后桌上,调整好比较舒服的姿势,又脱下西装盖在她身上,才回到驾驶座上,打着了车,他却没有开,凝视着前挡风玻璃,他在想,该带她回哪里比较好。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把她带回公寓稳妥,那里曾经被她当成家。只有熟悉的环境,才能安抚她的情绪,让她醒来后不再惊恐。
确定了方向,他缓缓的开动了车子,速度并不是很快。
到了公寓,将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拿了舒服的睡衣给她换上,动作轻柔,当她膝盖上,还有大腿外侧那片淤青闯入他的眼帘时,他的心再次揪痛了一下。
从医药箱里找到红花油倒到手心里,搓热,掌心敷在那片伤痕之上,慢慢的揉开。
熟睡中的何玖珊似乎感觉到了疼痛,轻轻的蹙起秀眉,喉咙里不满的哼唧了几声。廖瑾瑜立刻停在了动作,他已经很轻了,但还是让她感觉到了疼。
无奈的抿了抿唇,“乖,忍着点,不然明天痛的更严重!”
或许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眉头舒展了一下,声音也静止了。
把一切处理好,廖瑾瑜看看床上的女孩,他知道她一时半会还醒不了,捏着手机出了卧室。
“处理好了吗?”
电话当然是打给郑鹏程的。
“是的,先生!”
“大致情况?”
郑鹏程跟廖瑾瑜这么久,当然明白他问的是事情的始末而不是他处理的情况,赔付的那些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何况是为了何小姐。
“何小姐和那个陈警官是在郊外突然遇袭,没有财务损失,歹徒没有抓到,警方正在通缉,不过线索很少,人带了面具,车盖住了牌照!”
“嗯,给警方施加点压力!有消息联系我!”
“我知道怎么做,先生放心!”
挂了电话,廖瑾瑜想了想,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看床上的女孩依然安静的睡着,并没有关门,他要去厨房给她做些吃的,但是又担心她醒来第一眼看不到他的时候害怕,他要随时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果然,正忙活的时候,他听到了动静,急忙关掉火,跑了过去。何玖珊不知道梦到什么,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嘴里不停的叫着,“不要,不要,廖先生,救我!廖先生!”
那声音穿透了廖瑾瑜的耳膜直接砸在他的胸口之上。
他奔过去,握着她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手不停的轻轻拍着她,“玖儿,我在!我在,别怕!”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手掌的温度无疑给恶梦中的何玖珊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她逐渐安静下来,廖瑾瑜却再也不敢离开她身边,任她的手紧紧的、紧紧的拽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