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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i.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凭什么你突然冒出来打乱了这一切?凭什么你闯进他的生活把一切变成这样?”
“他本应该跟我在一起!”
“你根本不应该出现!他选择的人应该是我!”
录音笔里还在继续放着张萱的录音,邵毅攥紧手心,满眼惊愕。浴室里的流水声潺潺不断,似乎是浴室里的人不想再重复听到这一切而故意将水开到了最大。
一直到希希离开张萱的房间,录音才终于停止在了那句“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浴室流水的声音,在邵毅听来,有一种诡异的讽刺。
他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他知道的那个温婉大方,宽容大度地包容他“任性不懂事”的小女友的张萱,他一直视为彼此共同奋斗的得力好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他甚至觉得录音笔里的这个人,和那个张萱是完全无关的两个人。
他一直相信她说的,她把他当做挚友,当做最好的合作伙伴。
但,他终究是冤枉了他的女友这么长一段时间,她终究是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邵毅抬眼看向浴室,眸子里落了些黯淡。他放下录音笔,毫不犹豫地朝浴室走了过去,拉开玻璃门,希希吓了一跳,回头看他,他看到她满眼的黯然。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希希微怔,一边挣开他一边说:“你干嘛?都湿了,快放开。”
花洒很快打湿了紧贴在一起的两人,邵毅不动,希希继续挣了挣,却突然听见他说:“对不起。”
她的动作止住,没有做声,又听到他开口说:“都怪我,不相信你说的话。都怪我,没有更早……知道这些。”
邵毅低头吻了吻希希的额头,手臂一收,将她拥得更紧。希希久久没有说话,她想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其实,她说的话,有些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确……对你了解得不够,她问的那些问题,我的确也回答不出来。”
“这不怪你,”邵毅说,“我跟她因为工作经常在一起,当然也交流了很多事情,只是我们时间不够多,就算我对你,也不是完全了解。”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她也没什么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以后你选择的人应该是她……”
邵毅很快说:“她想过要伤害你,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希希抬起头来看他,他的头发被水打湿了,看上去更显得几分忧郁。希希抚上他的脸庞,轻轻说:“你给我时间,我会把一切做得更好,把自己变得更好,更了解你,更般配你。”
邵毅终于笑了:“傻丫头,你现在就很好。”
他们注视了彼此一会儿,他疯狂的吻铺天卷地地压了下来。
ii.
第二天导演安排补拍一些镜头,里约部分就杀青了。工作比较清闲,剧组中午在酒店吃过午饭才出发去片场。邵毅和希希在餐厅里跟张萱碰面时,面对张萱的打招呼,邵毅淡淡回应,饭桌上对她说的话也很少回应,就连李导都察出了有些不对劲。
张萱的反应并不出奇,依旧淡然大方。凭她这几个月所做的让邵毅对他那位任性的小女友的误解,就算她把昨晚的对话都告诉了他,他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虽然眼前邵毅的反应令她意外,她想,多半是做做样子,哄萧纪希开心罢了。
希希很配合,从一开始出现,她的脸色就不是太好。她很快把饭吃完了,独自起身去了个卫生间,张萱很快凑过去问邵毅,语气很是无奈:“小希看起来不太高兴啊,你们又闹别扭了?”
邵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作答。张萱一怔。他这样的反应,似乎不太应该。
这样的尴尬并没有如张萱所想很快消失。一整天下来,除了拍戏时的台词以外,邵毅几乎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剧组人员都觉着有些问题了,胆大的已经偷偷问了旁边人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萱心不在焉,几次ng,反而邵毅一切如常,认真得一丝不苟。
希希无聊,出了别墅到周边转转,刚好碰上休息时间,男女主角共处一个休息室,张萱实在忍不住终于问出口:“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邵毅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没有作答。张萱更是不安起来,直接开口说:“是不是小希跟你说了些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他眼皮微动,却还是没有做声。张萱又接着说:“她昨晚来我房里待了一会儿,我还告诉她要多了解和体谅你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萱一如既往地亲切大方,说起希希还是那般无奈和包容。邵毅眉头微蹙,就是她这样的态度和说辞,他才对她一直深信不疑,甚至因为希希的“无理取闹”而对她心存愧疚。
如今听来,却像笑话一般。
张萱继续解释了几句,她表面淡定,如之前只当这是希希的闹剧一般,邵毅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终于开口:“没什么事,休息一会儿吧。”
虽然他的态度没什么缓和,但既然这么说了,总算是让她松了口气。
所有的镜头都拍摄完毕,导演大喊杀青,剧组人员都欢呼起来。有人说在国外行程这么松,相比起在国内简直是假期一样,都舍不得回去了。
对邵毅来说,的确是假期。在这里,他只有拍戏,回到国内,除了拍戏,他还要被广告、节目、活动等各种各样的通告填满,在里约每天能睡八个小时的日子,简直像度假一样。
所以,第二天在候机室时,希希一脸不高兴地对他说:“我倒是希望在国外的时间长一点,回去之后你又得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我真怕你身体出问题啊。”
邵毅一笑,倾身过去啄了啄她的额头,说:“放心,我没那么容易垮。”
他一向矜持收敛,今天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友如此亲密,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坐在对面的张萱更是稍稍睁大了眼睛。还好她戴着墨镜。她轻轻一笑,大方地调侃道:“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啊,你们这个样子,看得我都想违背经纪人的话找个男朋友了。”
张萱的经纪人出了名的严苛,她带的人不管是新人还是一线,都要严格遵守她的规矩。张萱之所以不向邵毅表明心意,除了考虑他目前的发展,还有自己的原因。
邵毅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坐在身边的其他人,他也戴着墨镜,张萱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iii.
一回到沪城没多久,希希就接到了国内数一数二的脱口秀综艺节目《超级梦想家》的邀请,以沪传学生兼主持新秀的身份。《超级梦想家》是m卫视的金牌节目之一,也是国内知名度最高的综艺节目之一,每期邀请的嘉宾都是有一定人气积累的红人明星,就算是十八线小透明,进了一趟《超级梦想家》出来,人气至少也能翻上一倍。
所以,希希在接到节目邀请时,几乎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从入圈到现在,她的微博粉丝数量已经有了一百五十多万,放在网红界那绝对是高人气,但放在娱乐圈,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新人。哪怕有再多前辈给予她赞扬和肯定,她都只当自己是一个懵懂的新人。
“你不是没有自信,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邵毅这么对她说,“你总认为自己做的还不够,小希,放松一些,眼前的主持界,还没有哪个新人像你这样发展得这么顺利。”
希希说:“也许吧,我总是想我能不能再快一些,快一点能和你并肩。”
她承认,在张萱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她开始有点后悔了。她后悔她在这个时候就遇到了邵毅,也许她应该晚几年遇到他,晚几年,那个时候的她,更强大,更优秀,更能配得上他。他们之间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邵毅笑了:“也许以后,都还是我沾你的光。”
在希希去c市录制《超级梦想家》的同一天晚上,是女星赵伊人的生日,她请了一众明星在三亚开派对。因为《茉莉》的合作,赵伊人和邵毅成为了朋友,他自然受到了邀请,而张萱因为和赵伊人同为大学同学,张萱也在受邀之列。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希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邵毅答应她绝对不会对不起她,不会对其他女人有非分之想,也不会对任何女人逾距,张萱毕竟和他是合作伙伴,正常的交友来往还是可以的。而邵毅张萱两人一同在剧组,去三亚当然也是同一趟航班,一路下来,邵毅差不多也恢复了之前和她正常交流的状态。
晚上在海边派对,众星一看到邵毅和张萱一同出现,便有人出言:“邵毅和张萱两个人在同一个剧组里拍戏,还舍得跑这么远来给你庆生,伊人人缘真是很好啊。”
“他们两个指不定托了伊人的福,忙里偷闲度假一趟,不知道有多高兴。”
“是度假,还是制造机会啊?”
“得了,他们两个最近什么剧都在一起,还用得着制造机会。”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面对众人的调侃,张萱显得非常不好意思,而邵毅,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和张萱已经这样被媒体和粉丝捆绑得够久了,而他为了炒热度,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一直纵容,而张萱的态度,更是暧昧不清。
陌生,是因为他才发现,之前所有的调侃都来自于隔着手机之外的网络世界,而今天,是他和张萱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