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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把整个身体重量吊在陆挽腿上,死沉死沉,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腿抽出来。
大妈:“呜呜呜呜。”
陆挽:“……”
怎么还哭上了?
路人频频看来,还有不嫌事大的已经拿出了瓜子,边磕边瞧热闹。
少年穿着“贵族高中”的校服,地上的女人衣着朴素、表情憔悴。
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拉拉扯扯。
这是大热闹啊!
陆挽明白了,大妈这不仅仅是想讹诈,估计还想做笔大买卖。
真找错人了!别看她现在人模人样,如果不是多年前的那天,她爱上学习,通过不断学习,知道有本厚厚的书叫《刑法》……
保不准她已经是碰瓷行业翘楚,因为过于优秀而铁窗泪。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陆挽蹲下来,叹气道:“你好像有话想和我说,不如咱换个安静地方?”
王慧点头,这才放开了手,她拢了拢头发,飞快地站了起来,嗫嚅道:“不要叫我大妈,我才三十二岁”
“……行吧,大姐。”
陆挽想着找个清静的地方,王慧紧紧地跟在她后面,生怕被甩了。
这里当街,车水马龙,附近连公园都没有,陆挽走了四五百多米,终于看到街尾有家咖啡厅。
看到对方走进去,王慧松了口气,总算停了下来。对方腿长走得快,她一路小跑着才跟上!
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请两位客人点单。
陆挽微微蹙眉,白水要15一杯???
不过这也算合法抢劫,既然进了店,不能厚着脸皮不消费。
“我来一杯水。”
“我也要一杯水。”王慧舔了舔嘴唇,她哭完又跑了会儿,现在嗓子仿佛在冒火。
服务生离开后,陆挽身体微微往后靠,直接切入主题:“大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对方的淡定,让王慧有些摸不准,不过好不容易才堵到人,她不能放弃!
王慧鼓起勇气,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和你爸爸相爱,但是他抛弃了我。”
陆挽怀疑自己幻听了。
“有病要吃药。”
她懒得再和人扯,站起来就要走。
王慧急了,连忙又说:“真的!只是陆教授不敢面对自己感情,现在不肯见我。”
陆挽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又坐了回去:“我不相信。”
王慧深呼吸了口气,试图说服对方:“我们一起工作,陆教授每次见到我都会对我笑,有几次下雨,他都送我回家,还送我去接女儿放学!”
想到了两个人相处的画面,王慧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次声音更坚定:“他喜欢我。”
陆挽通过对方添油加醋的描述,勉强抓住了重点。
“你在研究所工作?应该是最近见不到陆教授,没办法了来找我,你被辞退了?”
就这个碰瓷的法外狂徒,大概率不会是研究员。
王慧被戳中痛处,声音激动了起来:“陆教授不喜欢他老婆,那个女人比他大了四岁!不然他怎么宁愿在实验室,平时也不愿意回家!”
陆挽:“所以你想我劝父母离婚?”
王慧怔了下,她希望可以这样,但也知道不太可能。
她只是期望通过这种方式,引起那男人的重视。
“你在破坏别人家庭。”话音一顿,陆挽又说:“虽然你没有资格。”
王慧瞬间变得难堪,眼里闪现过怨恨,不服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和陆教授是真心相爱的!”
一个女人执意要纠缠有妇之夫,要不然为了刺激,要不真爱,要不然就是真金白银。
这大妈活得就够刺激,感情就更不可能了。
那只能为了钱。
陆挽抬了抬眼:“我爸爸是一级教授,还兼职在研究所做事,他不回家是工作太忙,不是和妻子感情不合,更不是因为你。”
王慧怔了下,摇头说:“你根本不知道。”
陆挽:“我知道的,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很辛苦,如果能找个有经济实力脾气好的男人,会比你现在生活好很多。”
王慧没料到自己想法会被赤|裸裸地说出来,抿了抿唇,开始有些紧张。
“他的工资加绩效每年一百多万,是不少,不过这些钱养他自己都凑合。”
“你骗人,这么多钱怎么可能!”王慧大声辩驳,她才不相信。
“陆教授平时买的书很贵,他在大学的实验室,用的器具都是他自己买的,小到一根搅拌棍,这可比学校提供的高几个档次,非常烧钱。他还时常资助家境不好的学生,就像顺手帮你一样,开销非常大。”
王慧:“……”
这些她倒是不知道。
“陆教授很有品味吧?因为他的外套随随便便就五位数。所以除去他自己的开支,赚的不够交家里物业费。”
陆挽对数字敏感,虽然才被认回来一周,可知道的却不少。
陆柏年真不算穷,只是顶尖的研究人员和顶尖商人的收入,不能一概而论。
他不挑剔,可以住宿舍吃食堂,奈何妻子品味高,两个人长久生活在一起,陆教授难免耳濡目染。
如今他已经是能从一堆家具中,精确地选出最贵的品鉴大师。
陆柏年和妻子结婚那年,还是个22岁的研究员,
女方比他大了四岁,是家公司老板。
但这不影响两个人一见钟情。
恋爱一个月,妻子便提出结婚,他慎重考虑后同意。
他是个聪明而简单的人,年过四十也眼神清澈,善良纯粹。
可是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得寸进尺的人,比如眼前这位。
王慧艰难地消化着这些信息,声音晦涩地说:“……他和你母亲未必合适。”
“是吗?”陆挽打开相册,找到昨天偷偷拍的那张照片。
她把手机放到桌上,推到了对方面前。
一切尽在不言中。
照片上的人穿着丝绸质地的家居服,坐在落地灯旁边,正低头看文件。
她的体态优雅,神态恬然,没有化妆,皮肤白皙透亮。
陆挽当时没忍住,偷偷拍了张。
因为她很费解,为什么母女能差这么多……一点都不像。
当然,她要说自己像父亲,总觉得又诋毁了陆教授……
王慧看了照片满脸震惊,这和她想的不同。
她以为陆教授的妻子,会是个身材走样刁蛮的老女人!可是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好太多……
……她不甘心!
陆教授对自己说话那么温柔,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做后勤的!
王慧颇有姿色,也被几个男人示好过……所以她曾经无数次幻想,两个人一起抚养女儿,组成家庭。
陆挽:“别做梦了,这绝对会是噩梦。你有个女儿,那你有父母吗?”
“你想干什么?我女儿是无辜的!她才四岁!”王慧听着不太对劲。
陆挽:“哦,我也很无辜,可是你也找上了我。”
“我也是没有办法!”王慧声音沙哑。
“你既然这么理直气壮,肯定是认为自己没有错,既然没错有什么不能说?我保证你女儿读小学、初中,甚至到以后工作都会有人告诉她身边的朋友同事,她母亲做的事。不要想着风头过去就好了,我会一直去提醒。”
“你凭什么这么做!”王慧表情慌张,质问都没有底气。
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的自以为是不能改善他们生活,反而会让他们更辛苦。”
王慧:“……”
桌上的手机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是陆父打来的,显然又是查岗电话。
陆挽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对面的人保持安静后,接听了电话。
“,你怎么还不回家?不如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我已经在回来路上了。”
陆挽挂断电话,看到对面的人满脸不甘心。
王慧曾经想弄出大的动静,让电话那头的人注意到。
到了最后,她也没有行动,因为不敢。
陆挽知道了对方的选择,声音平静地说:“陆教授和你在一起,不会比现在更好。而你把赌注下在他身上会惨败,何况他不喜欢你,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
王慧沉默不说话,心理防线已然崩溃。
“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这次不追究,不是因为你可怜,是因为你女儿会变得可怜。”
陆挽离开了座位,她真觉得见了鬼,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
难道自己有张纯良的脸?不应该啊……
小说里的陆挽,不但和赵烟走得近,还和赵家关系不错。
现在想来,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可能就是书里面才被认回去的陆挽,被父亲的“外遇对象”吓到,六神无主之际,赵家的人再去假意安慰,让彼此关系亲近。
距离放学都两个多小时了,大妈还能在校门口等着她。
没有人通风报信才怪,而且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仿佛被洗脑了一样。
谁安排的一目了然!
嗯,又想来pua她!
陆挽真只想安静地学习。
宁县一中只冲刺高考,现在的学校却不单单看重分数,讲究学生的全面发展,学校里甚至有高尔夫球馆。
这么贵的学费,陆挽当然要两手抓,什么都要学!
她恨不得把老师逮住了,一个个安排周末来补课。
当然了,如果各位老师知道陆同学的可怕想法,一定不会对她敬而远之。
———
陆挽在前台结账,两杯水三十块……
她喝过的最贵的水!
王慧心乱如麻,她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折返的人,她紧张地坐直了身体,一脸惊慌。
想干什么?威胁她不说,仗着个子高还想打人吗?
陆挽拿起桌上的水,喝完自己这杯,又拿起了女人面前的那杯喝完。
“我出的钱,你要喝自己买。”
“……”
——
陆挽没有告诉家人,自己遇到了法外狂徒王大妈。
王慧错意陆教授对她有意思,表白被拒绝,还三番四次地骚扰。
陆柏年看对方带着女儿艰难,才在下雨天顺道送了几次,后来忍无可忍,开除了她。
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陆柏年和研究所处理得太温和,话也没有说重,王慧没有死心,异想天开地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她在别人的指点下,柿子挑软的捏,去找了陆挽。
然后……在陆挽这里吓了个够呛,差点晚上做噩梦。
温和得体的陆教授,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儿!
如果不是听那个人说,陆教授和妻子没有感情,她也不会孤注一掷!
现在害怕之余,法外狂徒的中年玛丽苏的心思彻底断了。
——
因为整个周末没有见,周一早上的教室有些嘈杂。
大家都聊着这两天各自的趣事。
赵烟刚走进教室就被拦住了。
陆挽一只脚搭在门上,截断了对方去路。
“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陆挽的腿长,倚在门上比赵烟脑袋高出一大截。
一瞬间,班上的学生都看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杠上,但……这个腿,爱了爱了!
太太太帅了!
教室里有人小声地议论。
“我靠陆挽的腿是真实存在的吗,虽然……可我好想被这么搭一次!”
“你又可以是吗?”
“我也可以的啊!”一个男生不甘示弱。
———
赵烟有些心虚,皱眉道:“你一大早别发疯,我没什么和你说的。”
陆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真的心里没数?”
赵烟念头一转,难道陆挽发现了什么?她没有证据!
还是要表明她们是表姐妹,她是陆家的女儿,借此出风头?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赵烟克制住慌张,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算了,有话我们去外面说。”
陆挽拽住对方的校服领带,手上用力,把人扯了回来。
“没那个必要,就几句话,这里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