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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奴家有一事不解,您乃世外高人,那李闯为恶鬼,见您害怕乃是情理之中,但是为何那李闯见到杨江海却那般畏惧?”刘氏此时问道。
“这就是杨江海可以治杨奉贤头疼病的原因,杨江海乃是杀李闯之人,加上杨江海面相甚为丑陋,手中不止一条人命,煞气极重,此人视人命如草芥,虽是大恶却胆气颇正,鬼见也愁。”老叫花子道。
得了老叫花子的解释,刘氏才明白,原来这恶鬼更怕恶人,她再问老叫花子事情要如何解决,老叫花子对她说道:“刚那李闯已经对我说了,此事若想善终,必先为他报仇雪恨,必须先要那杨江海血债血偿接下来才肯商量。”
“这事儿好办,我这就交代下去,捉那贼子见官。”刘氏说道。
等到刘氏外出与杨奉贤商量捉拿杨江海去见官的事情,杨奉贤又犯了难,虽然此时有了老叫花子相助,本不需要杨江海这个恶人,但是正因为杨江海是个大恶之人,如果现在送他去县太爷那边,他定然一口咬定杀害李闯之事是受了杨奉贤所托,此事合情合理,加上杨奉贤的确因为此时害得陈四与陈青山蒙受不白之冤,总之一句话就是如果这杨江海如同一个疯狗一样乱咬一气,那杨奉贤定然也脱不了干系。虽然可以花钱打点,但是那县太爷可是一个贪得无厌之辈,这一次就算侥幸杨奉贤可以躲过牢狱之灾也定然要大出血。 杨家虽然家道颇为殷实也经不起三番五次的折腾。
杨奉贤这么一说,刘氏也感觉是个问题,此时绝不是绑了杨江海送去官府就能解决的,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正当夫妻二人犯难之际,刘氏忽然心生一计道:“奴家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人但说无妨。”杨奉贤说道。
刘氏面色一红,趴在杨奉贤耳边轻声细语一番,杨奉贤开始一听便面色一变骂道:“断然不行,以后切莫有如此想法!”
但是听刘氏说完,杨奉贤的面色慢慢的缓和,最终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叹气道:“如此这般也属无奈,只是此事为难夫人了,夫人大恩大德,奉贤定不敢忘。”
“只愿夫君安康便好。”刘氏说道。
两人既已合计好,那是说行动就行动,杨奉贤安排人去县城里,请县太爷来家里饮酒,说是为感谢上一次杨陈两家官司中县太爷的帮衬略备薄酒以表心意。
那县太爷本是一商人,士农工商,为商者投机倒把虽家道富贵却非名流,嘉庆年间虽整了大贪和中堂,官场风气却愈加糜烂,买官卖官现象多发,还为商人的县太爷找到人牵线搭桥散尽家财捐了一个知县,此人姓吴,本身就是不学无术,又无商不奸,如今当了知县之后,为了在任期内回本,定然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口中称他为吴扒皮,可见民怨有多重。
吴扒皮受到了杨奉贤的邀约,自然是欣然而往,在吴扒皮的眼里,杨奉贤虽然算是一个乡绅,但是和普通的乡绅不一样,因为他在朝为官过,并且为官之时官职要比自己大的多,现在虽然不在庙堂之上,但是肯定也有一点人脉,自己虽然没有在仕途上大展拳脚更上一层楼的打算,但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归是好的,所以就陈杨两家那个官司上来说,吴扒皮虽然也看出了点端倪,却没深究,虽收了杨奉贤的钱粮,也不是甚狠,这要是放在其他的乡绅身上,我们明察秋毫的吴老爷不让他脱层皮才怪!
吴扒皮来到杨奉贤家里,杨奉贤更是殷勤备至,酒过三巡之后,忽然有一下人来到席边,对杨奉贤耳语了几声,杨奉贤一听,忽然脸色大变,一把把酒杯摔碎在地上,大骂道:“无耻家奴,无耻妇人!”
二人此时已经喝的二麻二麻的,席间更是称兄道弟互相吹捧好不亲热,见杨奉贤如此气愤,吴扒皮问道:“贤弟何事如此动怒?”
“哎,虽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我之间并非外人,我对您也不做隐瞒,刚下人来报,说狗奴才杨江海趁你我二人饮酒时,进了贱内的房间! 如此败坏门庭之二人,定然要浸猪笼!”杨奉贤越说越气。 说罢,杨奉贤更是直接对吴扒皮跪下道:“还请兄长大人给我主持公道!”
“怎会有如此之事?走,且去看看,若是属实,这男盗女娼之辈定然是要从重发落!”吴扒皮也是气愤不已,二人结伴来到了刘氏房间,只听见房间内二人在窃窃私语,吴扒皮正要推门而入,杨奉贤拦住他,低声道:“ 且听这对狗男女在谋划何事。也好留作证据。”
吴扒皮略有不解的看着杨奉贤,自己的婆娘跟自己的仆从在房间里私通,你竟然还有兴趣在门口偷听他们的谈话,还是当做证据?但是他也没想太多,这毕竟是杨家的家事。
此时二人站在房门之外默不作声,只听到里面二人在窃窃私语,刘氏问杨江海道:“那李闯,真的是你一个人所杀?我可有点不太信呢,你不会是吹牛的吧? 当时陈家那么多人把守,谁不知道那陈四爷打起架来以一当十?你能在陈家杀了李闯?”
杨江海得意的道:“陈家那群人,睡的跟死猪一样,那陈四虽然能打,说实话,真论单打独斗,我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是那陈四,就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他哪里能想到我会对李闯动手?我当时摸黑进去,告诉李闯是杨奉贤叫我去救他的,李闯自然是不疑有它,我趁机就把他给勒死了!”
“原来是这样,那杀李闯是杨奉贤的主意咯?看不出来,杨奉贤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窝囊,真遇事的时候还蛮有魄力,杀人灭口这样的事儿他都敢做。”刘氏说道。
“他敢做个屁!是我自己去做的,就凭他的那点胆子?我在告诉他我做了李闯之后,他吓的半死,还要拿我去见官。 我说如果我到了县太爷那边儿就说是他指使的,没几句话就把他给吓的屁滚尿流,你看他最近的头疼病,完全就是给吓的,害怕那李闯报复,你说他是不是傻,人是我杀的,李闯要报复也是报复于我,反倒是给他吓出了毛病,不过这样也好,成全了你我,等那杨奉贤死后,这杨家的家业就是你我二人了,宝贝儿,不要说那么多话了,他们俩喝酒很快喝完,时间有限,快让哥哥我好好疼你!”杨江海说着就露出一股子淫1.荡的笑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此时,杨奉贤一脚踹开了大门,杨家的其他仆人一拥而入,瞬间把杨江海给制服在地。此时还不等杨奉贤说话,吴扒皮就已经勃然大怒,指着杨江海骂道:“好你个杨江海,你行凶伤人经过,本官已全都听在眼里,待我上报朝廷,定将你斩首示众!”
杨江海被这一时之间的变故都吓蒙了,他随即怒瞪着刘氏骂道:“你个贼婆娘,设套害我!”
此时刘氏已经站起身,对吴扒皮施了一个万福道:“此贼子已经全部招供,一切全凭县太爷发落,杨家绝不包庇此等恶人。”
“你且放心,本官定当秉公办案。”吴扒皮道。
吴扒皮从县城叫来了衙役,压着杨江海去了大牢,此时酒醒了的吴扒皮是何许人也?也能明白,今天这杨奉贤请自己喝酒是假,带自己捉奸不怕家丑外扬更是假,本意就是诱这杨江海不打自招,这算计来的算计去的倒是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对杨奉贤笑道:“贤弟你不老实,还怕老哥我坑你不成?”
杨奉贤也是一笑道:“主要是怕这杨江海诡异多端,到了公堂之上又出口狡辩,如此甚好,他主动招了供,既然他已经交代,那陈四陈青山就已证实是被冤枉的,此案多亏吴大人明察秋毫方能水落石出,让陈家几人得了清白,我现在就给我刑部的朋友修书一封,吴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做主,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实乃包公在世也,吴大人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吴扒皮虽然直到杨奉贤的小心思,但是杨奉贤真能给他在刑部的朋友修书一封,对他来说也是好事,比讹诈他的钱财更要实惠,也是眉开眼笑的离去。
杨奉贤回了杨家宅子,第一件事就是给刘氏跪下道:“多亏夫人妙计,不然此番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刘氏的计策就是一遭美人计,在之前,刘氏找到了杨江海,她深知杨江海一直觊觎她的美色,她对杨江海哭诉道:“ 此番找的高人,对杨奉贤的头疼病也是束手无策,而杨奉贤的头疼病愈加严重,恐怕命不久矣,等他故去,留下奴家一人守着这个家业,那杨家其他人各个如狼似虎,我一个女人家可怎么办? 我知道你对我有意已久,我看你顶天立地是个汉子,等杨奉贤故去,也只有你能做我一个女子的靠山,君有情而我有意,就是。。”
杨江海一听,马上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说道:“美人你放心,有我在,杨家无人敢造次,杨奉贤死后,我也会真心待你,决不比那杨奉贤差!”
“既然如此,明日杨奉贤宴请吴知县,他定然要在席间陪酒,那时你可来我房间,你我二人私定终身,也算有个寄托。” 刘氏说道。
此言一出,杨江海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只等第二天吴扒皮一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进入刘氏香房,他本身就已飘飘然,刘氏又夸他神勇果敢,三言两语之下,更是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接着刘氏引出杀李闯的话题,为了证明自己胆大神勇,他马上和盘托出自己杀人经过,把这一切还都揽在自己头上以证明自己之谋略,谁知道这刚好落入刘氏的圈套,他所言语,皆被吴扒皮听到做为呈堂证供,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