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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们几个,其余宫的妃嫔也有所表示,虽然人没有到,却也叫人送上了贺礼。
几人入了座,五公主是女眷,虽然几人都是兄弟姐妹,但是男女大防,也是要讲究的,便只稍坐了片刻,奉上贺礼,带着人就回去了。
五公主一离开,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就变得紧绷起来。楚惊天和三皇子向来不对付,三皇子又不是那等心胸开阔的,厌恶楚惊天,就连面子情也不愿意做,冷着一张脸。
六皇子头疼,只得竭力斡旋,还好三皇子还顾及着他的面子,这才让气氛不那么僵硬。
让人摆好筵席,几人移步偏殿。
宴是好宴,御膳房的人知道今日六皇子请客,桌上的菜无一不精致,色香味俱全。
边上伺候的蓝衣宫女垂着头,用纤细好看的手拿起白玉酒壶,往酒杯里斟酒。
三皇子拿起面前的白玉酒杯,撇撇嘴,道:“这么小的杯子,喝起来又怎能尽兴?来人,给爷换个大点的碗来!”
宫人询问的目光落在六皇子身上,六皇子微微颔首。
宫人很快将精致的白玉杯子换成了白瓷小碗,瓷碗薄得几乎透明,青色的酒液装在里边泛着莹莹的光。
“你们不用伺候了,今儿我们哥几个要好好聚聚!”三皇子拦住了宫人倒酒的手,把酒壶接了过来,亲手给楚惊天酙了一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太子爷不会不赏脸吧?”他将一碗酒递到了楚惊天面前。
福喜目光落在楚惊天身上,见他摆摆手,道:
“你们下去吧,这不用你们伺候了。”
福喜几人低着头,恭顺的退了下去,出门的时候就听见楚惊天带着微微沁人的凉的声音:“这酒就这么豪饮,却是失了味道,本宫倒有一个想法……”
“几位这边走,六皇子让我们在边上的耳房开了一桌,必让几位好吃好喝!”领路的是六皇子的贴身太监王洋,脸上带着笑,颇为讨喜。
竟然还考虑到了他们这些奴才,福喜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声,六皇子为人果真周全。
桌子是两张黑色的大圆桌,他们这人不少,四个主子的贴身太监加起来就有十六个,不过六皇子的也只有王洋一人在,两桌恰好。
屋里燃着熏香,福喜坐在秋子下手,位置属东。虽然都是贴身奴才,但是地位却是不一样的。太子的贴身太监自然比起其他皇子的要体面得多,自古便有尚有紫气东来一说,他们四人居于东,倒也没人有意见。
王洋面上带笑,手持着酒壶给他们倒酒,笑着道:“几位哥哥今日吃好喝好便是,主子那边有宫人候着的,若是主子有什么吩咐,必然会有人来告诉我们,因此哥哥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安心吃喝。若是招待不周,六皇子可不会饶过我。”后面那句话带着些许打趣。
王洋为人稳重,做人的确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在他的营造下,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都格外的和谐。
福喜端着酒轻轻嗅了嗅,然后放下杯子,笑道:“这酒可是陈年花雕,清香扑鼻,令人闻之心醉啊!”
王洋道:“哥哥果然有见识,弟弟喝酒不过牛嚼牡丹,哪还品得出其中的味道。”贬低自己,小小的恭维了福喜一番。
福喜笑了笑,道:“酒是好酒,不过也不要贪杯,不然稍会怎么伺候主子。”
“哥哥说的是!”王洋一笑。
太子和六皇子这段时间交好,连带着他们身边人也有了几分交情,语气间多了几分亲昵。
七皇子的四个贴身太监看起来都是很有福气,很讨喜的面相,不过此时却是如丧考妣,脸色难看。也难怪他们如此,舌头都要没了,谁还有心情吃吃喝喝。一颗心就像被人丢到了油锅里,满心煎熬。
顾及着他们几个,桌上的气氛活络却不热烈。主子们一桌席面吃到了晚间才算作罢,屋里点了灯,透着温暖的晕黄。
福喜几人进了屋,率先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桌子底下摆了好几个酒瓶,有些酒液落在地上,濡湿了地毯。
唤人进来的是太子楚惊天,他难得的着了一身白袍,乌发束起,端坐在桌前,手上捏了一只杯子轻轻饮着,周身似乎笼罩了一层晕色的白光,让人进屋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
“唔,再来,再来!”突然一声呻吟打破了寂静,趴在桌子上的三皇子突然大叫一声,扑通一声掉到了桌子底下。
“诶呦,主子爷!”他身边的人立刻小步跑了过去。
“好生伺候三皇子和六皇子!”楚惊天放下酒杯,说了一句。
福喜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只见他面色平静自然,完全看不出喝醉的模样,只是一双眼亮得惊人。
应该没喝醉吧!福喜有些不确定的想。
早春的夜晚还带着几分凉意,更别说在晚间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更是带着沁骨的冷。
“春雨贵如油,今年必定有一个好收成!”福喜撑起油纸伞,就听见边上楚惊天低声道了一句。
楚惊天是冷静的,走路也没有东倒西歪。福喜贴着他的身体为他打着伞,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他熟悉的熏香,又带着上好的墨汁味,而更重的则是淡淡的扑鼻酒香,就连下雨特有的土腥味也冲散了。连带着他仿佛都醉了,心里不由的带着甜。
杏子早就脚快回去了,让人备了醒酒汤,提了热水,楚惊天回去就能沐浴洗漱。
“你先回去换件衣服吧,仔细遭了风寒!”刚才打着伞,那自然是首先照顾着楚惊天,福喜是大半边身子都湿了,习坤见了就让他回去。
伺候楚惊天的人不少,福喜也没拒绝,回去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立马又回来伺候。
楚惊天靠坐在软榻上,身体放松,微阖着眼,前边乌黑的发丝软软的搭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有些无害。
外边太子妃遣人来问太子怎么样了,习坤出去回话了。
“太子爷,时间不早了,安歇吧!”福喜近了些,轻声道。
楚惊天睁眼看他,双眼很亮,蹙眉问:“刚才去哪了?”
福喜伸手扶他,笑道:“奴才去换衣服了。”心里确定,这人是喝醉了。
扶着他到了床边,未料他突然反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将他也扯上了床。
“太子爷?”福喜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死死的按在床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脸上慢慢的抚摸着,指尖带着凉意,仿佛是毒蛇吞吐的蛇信。
“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啊,就连望春阁的花魁也比不得!”
福喜面色一白,望春阁,那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福喜。”楚惊天突然出声唤他,低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又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奴才!”
福喜睁着眼,他知道他未尽的话是什么,男人和男人本就有违天和,更别说他还只是一个太监,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