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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阿诺斯浑身笼罩在灰雾之中,站在比雷夫斯港口一处隐秘的悬崖之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安德鲁这一枪。
金色的光柱所震荡出来的光芒照耀整片海域,植物、海洋、山岩、人类、怪物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黄金色,金色的粒子充满了整个战场。
永阳之火,格雷厄姆家族的名枪之一,随着主人的退休,尘封了三十年后再次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大鱼感受到了威胁,想要避开,它的羽翼突然加速振翅频率,庞大的身躯迅速侧移,整片海域突然狂风四起,巨浪滔天。
一道水幕拔地而起,柯利福被震飞出去。
“躲不掉的,不是速度与方向的问题,这一枪直接锁定了灵魂,必中的一击。”阿诺斯看出了关键,直接下了定论。
不出所料,无论大鱼如何移动,都没能逃过子弹的追踪,金色的光柱轰击在了大鱼身上。子弹相较于它的身躯宛如蚂蚁与汽车,不值一提。
金色的光柱先是击碎了水幕,沿途的海面划过深深的沟壑,纵深达几十米,海水都被蒸发了。
“呦!”大鱼吃痛地发出哀鸣,子弹无情地穿过了场域,刺破了表皮,钻进血肉。4级奇异种的防御被撕破了,作用在肉体上,疼痛出现在了它的身上。
伤口先是一个鸡蛋大小,越来越大,再是碗口大小,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达10米的伤口。
鲜血犹如喷泉一般向外涌出,有绿色的光晕在伤口处闪烁,想要修复受伤的地方。可惜,有金色的粒子凝聚在周围,在不断吞噬绿光。
永阳之火,每一颗子弹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淬炼锻造而成,都需要锻造大师亲自把关,用上的材料亦是稀世之物,价格昂贵且极难获得。
每颗子弹都是独一无二,造价不菲,当然其价值也不可估量,毕竟,能够击伤或者击杀4级奇异种的武器,太难得,不能量产,只能定制。
安德鲁老人开出的这一枪,有一个特殊能力,流血!伤者的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即使抗下了子弹的威力,也有可能被附着的效果折磨而死。
子弹的造价高达百万镑,老人一生动用的次数屈指可数,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重达百斤的钞票。
被击伤了,大鱼没有死,在身形跌落在海里,溅起百米高的浪花,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海面。
片刻后,一声来自深海的怒吼发出,声音辽远空旷,宛如幽灵的啼鸣。大鱼的身躯重新钻出水面,向着安德鲁方向冲去。
天空之上的柯利福再次冲杀上前,阻挡大鱼的进攻,为安德鲁他们争取时间。
“没有杀掉,反而被激怒了,赶紧撤!”木匠查得见势不妙,想要开溜。
安德鲁现在身体虚弱,控制不住体内的气息,蒸汽不受控制的向外溢出,带走了大量的热量,脸色苍白。
苍老的面庞更加没有精神,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老树。
“不能走,加斯特,把那瓶药给我。”安德鲁疲惫地说道。
“你应该清楚,服用了,会死!”
一旁的加斯特语气凝重的说道,尽管早已看淡生死,尽管早已知道老友的选择,但心中仍是忍不住劝说。
“死在战场,总比老死在病床好。给我,我还能再开一枪。”
柯利福终究老了,即使巅峰时期,也是接近4级的层次,何况如今气血衰败,体力不在。
每一次手中挥出的斩击都被无形的场域荡开,燃烧气血,不惜代价,明知不敌,依旧不畏生死,勇猛冲锋。
安德鲁喝下了药剂,体力正疯狂的恢复增长,不过片刻,磅礴的气息重回肉身,他知道这是短暂的巅峰,没有浪费时间。
再次和永阳之火人枪合一,还有一枚子弹,具有另一种特殊的能力,燃烧!
砰!
海面上再一次出现金色的光柱,撞向大鱼。
燃烧,大鱼的血液被引燃,从内至外开始冒出炽烈的火焰,海面上的血液同样冒出黑色火焰,发出滋滋的响声。
一瞬间,宛如无间炼狱,长达300米的大鱼被浇灌上汽油一般,熊熊燃烧。痛苦的哀鸣,身躯疯狂地在海里翻滚,但奇怪的是,火焰并没有熄灭,反而因为血液的流速加快而更加剧烈。
大鱼再也忍受不住痛苦,掉头扎进海洋里,潜进深海里,逃走了!
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柯利福没有追击,他也是强弩之末,拼着一口气与4级奇异种周旋。
数不清的怪物开始四散逃离,争先恐后进入大海之中,向着城市相反的方向逃跑,没有了头领,怪物们的攻势瓦解了。
不过十几分钟,大海上除了漂浮的尸体与还未沉没的战舰残骸,见不到一头活着的怪物了。
在缺少顶尖高手坐镇的巴克利维克,成功地抵挡住了4级奇异种与无穷尽怪物的袭击,消息传到指挥部,一片哗然,激动的情绪感染了整个会场。
悬崖上,安德鲁被抽走的不止是所有的气力,更是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他的身躯枯瘦如柴,轻巧如纸,气息虚无,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枪,耗尽老人余下的生命,他再也坚持不住,倒在了加斯特的怀里,手中的永阳之火熄灭了光芒,掉落在了地上。
安德鲁死灰般的眼神望向海面,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加斯特从医药箱中取出一支蓝色的药剂,小心地喂给了他。
渐渐地,安德鲁有了些精神,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我要死了,不应该浪费如此珍贵的药剂。接下来,巴克利维克靠你们守护了。”
“还有,这柄永阳之火,交给安德森,让他好好保管,等我的孙子埃尔文什么时候成为序列5领域师,再将其交给他。”
说着说着,安德鲁的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声,最后没了声音。
柯利福浑身浴血归来,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木匠查得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片刻后,柯利福抱起安德鲁的尸体,说道:“走,回家。”
“这头大鱼体型虽大,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黑夜女神豢养在大西洋中的巨兽。可惜,空有4级的实力,没有4级的境界。”
“不过是占了血脉的便宜,被一个风烛残年的领域师逼得逃亡,犹如丧家之犬。”
阿诺斯瞧不起它,语气中的蔑视尽显无疑,4级奇异种之间的差距同样天差地别,能被他看中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