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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攸宁闯入秦遇时生活开始,周围的人时不时就会提两句关于他母亲和她父亲的事情,阴魂不散的。
说他们两当年是如何背着所有人在一起,不懂事又伤风败俗,简直是两家的黑点。
但他们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没有!
不过是两个相爱的人想要在一起,但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得不分道扬镳。
就像宋攸宁说的那样,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谈过一两个对象?谈的对象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爱而不得,求而不能的事情。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对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是避而不谈,好像把它深埋起来就能当做没发生一样。所以,当它一遍又一遍被有心之人拿出来絮叨的时候,才显得那么致命。
宋攸宁……这个永远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的女人,将他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她应该是一鼓作气,趁着刚才的勇气还在,对大伯父说道:“事情到了人力无法解决的时候,那就打官司吧!顺便把这三年的恩恩怨怨,好好清算一下。”
大伯父其实在看到秦遇时来的时候,就知道宋攸宁敢和他叫板的原因是因为有了秦家的支持。
若真要打官司,他对的就不是宋攸宁,而是秦家。
秦家在商政军三界都有人脉,与秦家为敌,无异于以卵击石,
大伯父神色瞬息万变,在深思熟虑之后,对宋攸宁说:“现在是打官司的时候吗?是我们漫漫被你们设计陷害,她好好的清白就这样断送在你们手中!”
看来这件事,大伯父他们非要赖在宋攸宁身上了!
好像他们忘记这事儿要不是薛漫起头,后面薛漫和黄国强被拍到照片的事儿根本不会发生!
宋攸宁嗤笑一声,“这件事我说过了,薛漫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漫漫!”
宋攸宁的话尚未说完,另一道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没等宋攸宁看清楚,那道身影就走到了薛漫身边。
今天这是什么好日子,人都凑到一块儿来了?
薛漫见温既明来了,刚刚因为秦遇时到来而产生的恐惧现在全化作委屈和娇羞,一头栽进温既明怀中,悲痛地恸哭着。
温既明一边搂着哭得悲惨的薛漫,一边转头怒视宋攸宁,训斥道:“你怎么能对漫漫做出这种事?是我辜负了你,你恨我可以,但是你报复在漫漫身上,她是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那种委屈?”
宋攸宁被温既明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弄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果然是只有受了真实伤害的人,才有资格被保护,是吗?
她临危被救就是错的?就该她在酒店被黄国强睡?第二天早上被记者拍?
这些人双标得可真厉害
怒斥完宋攸宁,温既明又转头安抚怀中的薛漫,“漫漫,没事的,这些事都过去了……外面那些新闻……就算我父母介意,我相信都不是真的……”
薛漫听到温既明相信她,哭得更悲伤了。
真是一出……苦大仇深……
宋攸宁拿这些看事儿只看一半的人是真的没办法,那边两人还抱在那边哭,也真的是没眼看。
宋攸宁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对面一直保持沉默……或者说一直在看戏的秦遇时。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也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薛先生觉得我这个律师可还行”是什么意思,要给她打遗产官司?她更加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一派从容地坐在这儿,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又是几个意思。
总结——秦律师很喜欢看戏。
看到宋攸宁在看自己,秦遇时冲她偏了偏脑袋,示意那边抱在一起哭的男女,似乎在问她如何解决。
宋攸宁微微耸了耸肩膀,那她是真不知道温既明怎么也会来,而且先前口口声声说着心里只有她宋攸宁一个人,结果转头就开始抱着薛漫指控她。
对此,宋攸宁只给三个字评价:呵,男人。
那边,薛漫哭累了,在温既明怀里一抽一抽的,颇为苦情地说着:“既明……我对不起你……我本来想今天早上死了算了,但是……我想再见你一面……”
“说什么傻话呢?我不会嫌弃你的!”温既明说得斩钉截铁,这个样子看起来还有几分有担当,自己女人都被拍到和别的男人的床·照,他还能说不嫌弃。
但随后,温既明的话就将薛漫打入了无底深渊,“但是……我母亲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当场晕倒……我们两的婚事恐怕……”
先前,薛漫上了温既明的床,以此为要挟结婚,温既明优柔寡断,就一直被薛漫拿捏着。
现在薛漫和黄国强睡了的消息全宁城的人都知道了,温既明现在是要顺水推舟,拒了这门婚事。
嘴上说着不嫌弃,实则拿父母不同意当幌子。
这么看来,温既明不光优柔寡断,还没有半点担当,三心二意。
薛漫现在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在死之前,一定要拉着宋攸宁给她当垫背。
薛漫松开温既明,惨笑一声,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终于可以摆脱我,去追宋攸宁?”
温既明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承认。
这样的沉默,其实就是默认。
“她宋攸宁有什么好??”薛漫忽然尖叫,整个人歇斯底里,并且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宋攸宁身上。
宋攸宁坐在这儿,平白无故地躺枪,她也很无奈,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当成敌人,各种被使绊子陷害。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只听着温既明冷漠而又无情地说道:“漫漫,我很抱歉。”
这一句道歉,能要了薛漫的命。
宋攸宁觉得有些无聊了,像是在看一出没有任何营养的狗血电视剧,好像她还不能提前离场。
“好啊,那我们就——同归于尽!”说完,薛漫忽然从沙发上起来,抓起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刀,就往宋攸宁这边冲过来!
宋攸宁有一秒钟的怔神,就只看到薛漫像疯了一样地从沙发上起来,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宋攸宁这边扑来。
千分之一秒之后,求生欲让宋攸宁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下意识就要躲开薛漫的攻击。
但薛漫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拿着刀往宋攸宁这边冲过来。
宋攸宁在躲开薛漫的时候,不小心撞在沙发扶手上,后腰撞得生疼,径直就往身后倒去。
倒下来的时候,她看到秦遇时跑过来。
她也看到温既明试图去拉着薛漫……
在她倒下来的时候,身手敏捷的秦遇时已经飞速冲了过来。
而薛漫被温既明拉着,纠缠在一起。
“温既明你松开我,我要杀了宋攸宁!我要杀了她!”薛漫面红耳赤,整个人处在癫狂的状态。
“薛漫你疯了吗?”温既明扣着薛漫的手,试图将她手中的刀抢下来。
“我就是疯了,她让我身败名裂,我就要弄死她!”
“薛漫!”
“你松开!”
两人撕扯着,咆哮着。
宋攸宁差点经历一场生死关头,现在心有余悸。
却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攥着秦遇时的手,手心的汗都传到他手上。
秦遇时迅速将宋攸宁从沙发上拉起来,拉出了危险范围,看着薛漫和温既明纠缠着。
而刚才并未打算帮忙的薛峥嵘夫妇现在看到薛漫可能受伤,才试图上去将扭做一团的两人拉开。
他们允许薛漫因为愤怒要来捅死宋攸宁,却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到半点伤害。
宋攸宁狂跳的心,在秦遇时将她拉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是紧紧地攥着秦遇时的手的。
似乎,这样才觉得安全。
她转头看了眼秦遇时,看到的是男人线条流利的下颚线条,突出的喉结在挺括的衬衫衣领上下滚动。
明明他一句话都没说,宋攸宁却觉得……很安心。
这种忽然生出来的莫名的情愫让宋攸宁觉得非常诧异……
而这种诧异并未持续几秒钟,然后整个客厅就安静下来了。
所有的喧闹和咆哮,忽然就都停了下来。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仔细一听,还有类似于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
宋攸宁收回落在秦遇时身上的目光,转头往茶几那边看去。
薛漫好和温既明都停止了纠缠,薛漫嘴巴微微张着,却半天没有冒出来一个字。有什么情绪似乎从眼睛里面迸发出来,是诧异,是不甘,是悲愤……
最后全部化为薛漫母亲的一声尖叫,“啊——叫救护车!!”
宋攸宁这才看清楚,滴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是鲜红热腾腾的血。
刚才那把薛漫试图捅进宋攸宁身体的刀,阴差阳错之下,捅进了薛漫的身体里!
薛漫绝望地看着温既明,悲凉的声音从她嘴边溢出:“温……温既明……我……我是爱你的……”
温既明只是往后退了半步,松开了刀柄,那把刀就稳稳地插在薛漫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