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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白夕辞觉得精神大好了些,正准备下床找些吃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云落尘端着食盘走了进来,见白夕辞坐了起来,对她一笑说道:“姑娘可觉得好些了?”
白夕辞点了点头:“好多了,让你们费心了。”
云落尘扶她坐到桌边,又一一地把饭菜从盘中摆出来,一边对白夕辞说道:“粗茶淡饭,姑娘可别介意。”
他的嗓音温润柔和,嘴角总是带着温柔的弧度,笑起来眉眼也染上的暖暖的春光,白夕辞心里一暖,忙摇头道:“怎么会,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夕辞吧。”
“溪······慈?”云落尘细长的双眸微微睁大,有些惊讶地望着白夕辞。
“对啊,我叫白夕辞,辞别往夕的白夕辞。”白夕辞没有注意云落尘脸上的变化,早被桌上香味四溢的饭菜给吸引了过去,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小菜,但是对流离已久的白夕辞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佳肴了。她拿起筷子,对着面前的白玉笋丝大快朵颐起来。
“哦。”云落尘多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地又开口道:“我叫云落尘,那公子知道你叫白夕辞吗?”
“你说的是那个带着斗笠的人吗?他又没问我,我干嘛告诉他。”白夕辞想到云墨逍,皱了皱眉。
云落尘看见白夕辞的神情,有些好笑,对她道“我们公子叫云墨逍,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看你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白夕辞闷闷地吃了一口菜,说道“才没有什么误会,他就是个自说自话的讨厌鬼。”
“那你还在讨厌鬼这里呆着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差点把白夕辞呛个半死,泪眼朦胧间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用说那一定是云墨逍。
白夕辞有些做贼心虚地低了低头,没去看云墨逍。
“落尘,她吃的差不多了,把饭菜撤走,剩下的给门口的阿黄。”云墨逍瞥了一眼白夕辞,对云落尘说道。云落尘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半多的饭菜,询问地望着云墨逍,却得到了一个催促的眼神,只好满脸笑意地在白夕辞饥渴的目光中收走了饭菜。
“那我就先走了,厨房交给逐云我还真是不放心,公子你们慢聊。”
白夕辞眼一直看着云落尘端着饭菜的身影消失在另一扇门后,这才满脸怒气地瞪着坐在桌边悠闲喝茶的云墨逍,而后者既不说话也不看她,白夕辞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咒骂他。
“今天早晨落英楼所有人都被发现死在楼中,无人生还。”云墨逍毫无预兆地开口,白夕辞只看见他薄唇蠕动,过了许久直到云墨逍几乎不耐烦了她才反应过来,惊呼:“什么?一夜之间?昨天还打打杀杀的,那那个黑衣男子呢?死了吗?”
云墨逍啧了一声,不满地看了一眼咋咋呼呼的白夕辞,而后者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目光,依旧沉浸在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
“首先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所以她们并不是那天夜里被杀死的。那天之后,落英楼事情败露,闹得沸沸扬扬,颓势已无法挽回,她们也再没有露面。就这样沉寂了三天,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落英楼前留下了大滩血迹,里面所有人都死在大厅,血一直流到了街上。但是并没有发现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只有那些落英楼中的女子。”
白夕辞听了云墨逍的陈述,沉思片刻说道:“那会是那个二皇子做的吗?”
“现在并不能肯定,知道其中内幕的不过是我们四个而已,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落英楼与影门的瓜葛,现在人都死了,要查也无从查起。”云墨逍说罢,看着沉思中的白夕辞,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些什么,最后他还是移开了视线,轻描淡写一般说道:“我来是想知道,你是否知晓些什么?”
白夕辞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云墨逍,忽然恍然大悟道:“哦 ̄你在试探我!你还在怀疑我!我如果跟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要救你们,害自己躺在床上这么久差点连命都丢了,我巴不得你被那个二皇子千刀万剐呢!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白夕辞愤愤地拍着桌子,简直没法跟这个人交流。
“那你为何要接近我?”云墨逍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白夕辞,似乎看穿一切,看得她无处遁逃。她低下头去,看着桌子没有说话。
云墨逍眼中的温度冷了下来,他冷笑一声,开口道:“云夜泽自从经过了五年前那场围剿声势渐微,而云夜泽之人又向来为世人所不齿,你不好好在那里呆着,跑到琉玉城来大吵大闹,到底是何目的?”
窗外大片的云飘来遮住了方才明媚的阳光,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白夕辞低着头,长发投下大片的阴影,云墨逍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忽然听见她的声音带着落寞在空气中氤氲开来:“我被赶出来了。”
云墨逍微一挑眉,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我害一个人受了重伤,我想要救他。”
“但是这与我有何干系?”
白夕辞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望着他,摇了摇头:“我需要一样东西,与你无关,但是你或许能为我找到它。”
云墨逍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哦?什么东西?”
白夕辞又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即她又急切地说道:“可是我白夕辞对天发誓,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们!”
云墨逍的瞳孔蓦地放大,他腾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白夕辞,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叫,白溪慈?”
记忆中,一个人趟过浅浅的溪水走来,一袭浅粉色薄纱裙在微微的溪风中摇曳,映着伊人桃花般的面庞,清澈如溪水般的声音犹在耳边萦绕,她说:“我叫溪慈,上善慈悲若水,沧海望尽浅溪。”
白夕辞看见云墨逍难道一见的失态,有些惊讶,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并未发现有何不对,不由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也是我名字取得不好吧,辞别往夕,注定是留不住过去的。”她的笑容有些苦涩,这样说道。
“辞别往夕,原来是这个夕辞。”云墨逍喃喃道,自嘲地笑了笑,仿佛有些怅然若失。
“什么?”
“没什么,你先在这里住下,我会让落尘安排好一切。”说罢他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就走了?”白夕辞瞠目结舌地看着突然前来又突然离开的云墨逍,他今天的所有行为都怪得很,白夕辞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她也懒得再去猜云墨逍的心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云墨逍的心思根本就是海底的一根发丝了。
她觉得有些乏累,摸了摸半饱的肚皮,只好又躺回到床上去。
窗外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天又开始放晴,阳光透过窗棂投在白夕辞身上,带着浅黄色的暖意,连窗棂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初春的天气真是变化无常。”她嘟哝了一句,枕着鸟语与花香闭上眼睛。再睁开,却是目光深沉,偶有几丝情绪波动划过眼眸。
好险!方才云墨逍问起,几乎就要将祈魂珠脱口而出。然而时机未到,白夕辞,你千万不能引起他的怀疑,待日后取得他的信任,探听到更多的消息,祈魂珠自然手到擒来。
她在被中握紧了拳头,紧抿的唇微微泛白,目光却愈发深不可测。
一阵风自窗口探入,轻拂她的睫毛颤动,她轻轻阖上眼眸,抱着千丝万缕的思绪渐渐陷入了沉睡。
白夕辞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在这里的几日她真正确定了云墨逍是真的没有钱。
这个小院子只有三间小房间,她的房间还是云落尘腾出来的,中间的小院子与其说是院子不如说是没有房顶的大房间更合适,这里除了他们四个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也根本住不其他人了。
云落尘给白夕辞置办了几件衣裙,白夕辞以穿习惯了男装为由去把衣裙给退了,让萧逐云嘲笑了好几天,云墨逍除了第一天嫌弃地打量了她半天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平日里的烧饭洗衣打扫,全都是云落尘一人动手,偶尔萧逐云会来帮忙,但总是帮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打碎饭碗或者洗烂衣服被赶得远远的。即使这样。三个大男人的日常生活也是糟糕得可以,于是白夕辞也会帮着干一些活,但是除了做饭。用云墨逍的话说,白夕辞做的饭,“门口阿黄都不吃”,气的白夕辞几天没理他。
而云墨逍不是在房间里呆着就是在外面跑的没影,俨然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白夕辞不止一次痛心疾首地教育他,却只换来他淡定的一瞥:“我不出去谁来赚钱养你们。”白夕辞立刻闭上了嘴,任由他去所谓的“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