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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废墟。
这座宅子在夜晚突然起火,精美的和式庭院在火光中轰隆一声彻底崩塌。
堆积成废墟的被烧焦的木板突然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截深红色的衣料来。
一分钟之后,完好无损的少年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但比较糟糕的是他的穿着并不是非常得体。
和服衣摆有了明显的磨损和残缺,一大块的布料都被烧成了半截,这块已经不能称作是衣服的破布被少年努力地用来遮羞。
但显而易见,这只是徒劳。
这块布料用来遮哪好像都不太够用,屁股和胸一定会有一处是露在外面的。
有栖川郁时在发现这一点后就选择了放弃遮羞了,只是将衣服半披在胳膊上遮住重点部位。
他倒是想从废墟里的死人身上扒拉出一件衣服来,可惜一场火烧完之后根本就没有能穿的衣服了,比他身上的破布都要不如。
早知道就不放那一把火了。有栖川郁时懊恼地想。
少年光洁而白皙的皮肤上隐隐还有浮动的黑色粒子,但一分钟之后那层隐约可见的黑色奇怪物质也消失不见了。
“不管怎样总算是脱身了――”有栖川郁时松了口气,抬手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还好我能读档。”
有栖川郁时所谓的读档即“复活重来”,毕竟他对这种事已经非常熟悉了,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心口来一刀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是的,就在几分钟前,有栖川郁时刚刚经历了一次从死亡到复活的标准流程。
有栖川郁时弯腰在脚下的废墟中摸摸索索,最后抱出来了一振金红色的太刀。找到刀之后他就松了口气,“还好刀没事,要是坏了我可修不起……”
就是衣服穿不了了有点可惜。
***
几个小时前。
有栖川郁时垂首用打粉棒为刀做护理。
少年的肤色很白,在和室内明亮的灯光下白的近乎透明,略长的黑发下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脖颈。少年穿着样式简洁的深红色和服,颜色浓郁地像是泼了血。
他垂着纤长的睫毛,认真地为横放在膝上的刀手入。
那振太刀的刀瞧恋慕鸷焐侗匣褂谢o暌谎恋募椅啤
这是一生仅有一次的刀。
有栖川郁时做完为刀手入的最后一步,默默将刀收进了金红色的刀小k婧笕萆i丽的少年惆怅地坐在原地,开始发着呆思考人生。
虽然在这里是很棒,他超喜欢这里的,包吃包住还不用给钱,这种天大的好事让他一度怀疑这宅子的主人秀明先生是不是看上了他的脸。
不过要说脸的话,秀明先生也长得很好看――黑色头发是很符合后世潮流的微微卷曲的样式,虹膜是漂亮的梅红色。
有栖川郁时是在昏迷中被捡到这个宅子里来的。
在此之前的事情――要说他是个审神者的话也不尽然,毕竟哪家审神者会跟他一样只有个废弃本丸没有狐之助也没有物资的?
莫名其妙地用了灵力、莫名其妙地在现世触发了那座废弃本丸的坐标、莫名其妙地成了半吊子审神者。
最后还只能靠着他自己在合战场上可怜巴巴地捡刀捡资源,捡了好久也只捡到一把一期一振。
说的穷酸一点,这刀比有栖川郁时所有的资产加起来还要贵,除了他自己本身。
――有栖川郁时是个亚人。
无论死多少次都会再次复活、且状态全盛负面buff全没的亚人。
他勤勤恳恳地在合战场搬资源,想要养活自己唯一的刀,但是很不巧――这个废的不能再废的本丸不知道哪根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直接导致了时间溯行军来找茬顺便还搞出了一个时空乱流。
有栖川郁时抱着最贵的资产一期一振就掉进了大正时期,可惜的是他没有因为时空乱流而死,当然也没法复活成最佳状态。
一醒来就身处这个宅子里,在到处都是人的情况下,有栖川郁时就更加不敢轻易自杀了。
死了又复活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万一被发现的话会被当成怪物的吧?
如果能待到灵力恢复就好了――有栖川郁时刚来的时候这么想着。
但是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宅子里待了三天之后,有栖川郁时就打消了想蹭吃蹭喝的想法――这宅子里的人好像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啊……最起码食谱是不正常的!
死了那么多次,有栖川郁时对于死亡和血腥味尤其敏感。他指派着自家的ibm小黑人去探查了一番,结果看到的景象简直震撼他妈妈。
本来有栖川郁时只以为是这群人又什么变态虐猫虐狗的癖好,却没想到――这群家伙在吃人啊???
吃人啊!!!
而且每一个人都长得奇形怪状、丑的千奇百怪,一看就是非人类,哪怕是自诩见过大场面的有栖川郁时也被这场面搞得有些反胃。
正在啃食着少女身体的是个有着七彩琉璃色眼瞳的男性,有栖川郁时记得这个人,他是来跟家主秀明先生见面的,据说是个什么极乐神教的教主。
……这个极乐神教一听就是什么可怕的传销组织啊,有栖川郁时还担心了一下秀明先生这个好心人会不会被这个一脸神棍样的骗子给骗了。
现在看来,有栖川郁时觉得需要担心人的其实是自己。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有栖川郁时忧愁地想,虽然他不怕死,但是被人吃掉想想就觉得很毛骨悚然啊。
大概是神明终于眷顾了他这个半吊子审神者一次,这个离开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秀明先生不在家的某个晚上,有穿着奇怪深色制服的剑士拎着刀冲进了宅邸里,开始跟那些伪装成佣人的非人类战斗,有人白给了有人抢到了人头,现场一片混乱。
有栖川郁时紧紧抱着一期一振,趁乱放了把火,然后他就不知道被哪个憨批一刀子戳了肺。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四周没声了,有栖川郁时才满血复活地从寂静无声的废墟里爬了出来。
***
刚从废墟里爬出来有栖川郁时现在只想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一歇,睡一觉。
他没在这边出过门,对四周的地形一片茫然。
他明明只是想找个旅店,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好像不太妙的地方――阁楼前挂着绯红的灯笼,穿着华美和服的歌伎倚在窗边弹三味线。
这他吗是红灯区吧。
有栖川郁时倒不觉得害羞,只觉得有点尴尬。他这幅要露不露的打扮出现在这里简直是任人宰割。他转头看了看,穿进了点着暗灯的小巷。
他在小巷里碰到了一个青年,青年的穿着跟那些在宅子里遇到的剑士是同款制服。青年披着两边花色各不相同的羽织,内里是藏青色的立领制服,腰间还挂着佩刀。
有栖川郁时一喜,既然是去打那些非人类的剑士的话,应该会好心地帮帮忙给他指个路吧?
他试图套近乎:“这位剑士先生,我刚才遇到和你穿着同样衣服的人,所以……”
你能不能帮我指个路?看在这么有缘的份上。
有栖川郁时本来想说完这句话,但是青年沉默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最后视线在他身上那个遮了胸就遮不住屁股的破烂和服上停顿了两秒。
这是哪个队员女票了人家来找茬的么?
青年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说道:“队规没有说不允许队员女票女昌。”
有栖川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