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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佑元年六月二十六日,罗铭大婚。
这是东离朝又一件举国轰动的大事,早在两个月前,礼部就诏告天下。告示一出,全国哗然,百姓们议论纷纷,因为他们的新皇帝要娶的不是一位官家小姐,而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与男人成婚本就惹人非议,何况做这件事的人还是一国之君。若只是收入后宫,给个妃子、良人的名分也就罢了,可他们的皇帝陛下,竟是要立一个男子为后,还要名媒正娶,跨马游街,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此事。
这,这真是于礼不合,滑天下之大稽。消息一出,不止百姓们齐声议论,东离的文武百官也全都不干了,纷纷上疏奏表,弹劾罗铭。
奏折先是递到内阁,由内阁批阅后,再交给文华殿大学士,如今的内阁首辅蒋念白,由他转呈罗铭案前,再做最后批示。
谁料蒋念白收到奏折,一律下蓝笔批复,注一个“驳”字,便打回递交官员手里,一概不与转递。
官员们气愤不已,这个蒋念白,才当了一个月的首辅,那架子就大得上了天,简直拿自己当了二号的皇帝,竟敢下笔驳他们的奏折。
这还了得?若不扳不倒这人,他日后不得像刘裴似,权倾朝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不服气的官员们联合起来,除去弹劾罗铭娶男妻一事,又加上蒋念白仗势欺人,欺压同僚,细数他七项大罪,写成一纸奏折,直接递到了天庆帝跟前。
天庆帝已然退位,当起了无忧无虑的太上皇,整日在康乾宫里教林哥儿读书、写字,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按理他已不是皇帝,就该搬出康乾宫去,腾出宫殿给新帝居住。可罗铭不答应,废除此例,将天庆帝留在康乾宫,仍让他住在原来的寝殿里。
罗平深觉罗铭孝顺。一般人当了皇帝,就没有一个会自己主动退位的。一来是舍不得皇位和,二来也是怕新帝会加害自己。天无二日,国中自然也容不下两个皇帝,哪怕这个皇帝手中已经没有权利,新皇帝也会觉得如梗在喉,像与人平分了江山似的,心里会觉得不痛快,会想方设法将老皇帝打发得远远的,更有甚者,暗中加害也是有的。
可罗平却没半点顾虑,退位退得干脆利索,一夜之间就卸下重任,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罗铭。
时过半载,罗平果然没有料错,罗铭登基之后,对他一如往常,关怀备至,没有半点轻慢之意。他一再挽留,不让罗平搬出康乾宫,还说宫院宽大,他住哪里都可以,父皇在此处住惯了,万一搬出去不适应,再把身子折腾坏了,反倒糟了。
孩子对自己好,自己就更得有个长辈的样子。罗平不顾罗铭劝阻,还是搬出了原来居住的寝殿,搬去了偏殿居住,把正殿腾出来,给罗铭做大婚之用。
他没有挪出康乾宫已是于理不合,再占着正殿不搬,罗平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再说,只要能时常看见罗铭,他就已经心满意足,去哪里住着都是一样的。
这日刘俊进门,手里就拎了厚厚一撂奏折,往桌案上一搁,愁道:“皇上,今日又递上来这么些,总是如此可怎么得了,再过一月就是靖王大婚之日,百官全都反对,到时候万一无人前来朝贺,可如何是好?”
罗平正握着林哥儿的手,教他怎样握笔写字,闻言抬起头,责怪道:“怎么还是这样称呼?我已不是皇帝了,铭儿也不是过去的靖王!你身为内廷总管,在宫中这样称呼,底下那些看人下菜碟的老管事、老嬷嬷们,都跟着你学起来,你让铭儿和流烟在宫里如何自处?”
刘俊早知失言,打从他进宫就叫罗平“皇上”,这会儿让他改口,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罗平猜他是一时难以改口,心中绝没有别的意思。见刘俊不敢还口,垂首无语,不由就怪自己刚才太性急,说出的话口气太过严厉,未免伤人了些。
想开口劝慰,又有些抹不开面子。罗平也绷着脸不言语,一笔一划的写了两个大字,让林哥儿照着仿去。
林哥儿写字写得认真,小手握着毛笔,一撇一捺的描画,才一会儿就写了两大张宣纸。
罗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赞两声,拿了果子点心,奖励给他吃。
林哥儿拿着果子先喂罗平,罗平咬了一口,笑道:“好吃!”
爷俩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不亦乐乎,半晌罗平才转身来,看了垂首站在一旁的刘俊一眼,慢步走到桌案跟前,打开刘俊刚刚拿进来的奏折,瞧了一眼上面,便笑对刘俊道:“你说你操这些闲心做什么。这点小事可难不倒我的儿子。铭儿自会处置妥当,你只管有多少收多少,按份儿搁在桌案上,挣些零花钱也是好的!”
刘俊也不由跟着笑了,轻声道:“是。”
官员们递折子进宫,自然要给小太监们好处,刘俊这两日收钱收到手软,把一辈子的花销都挣出来了。
刘俊本是不要的,他做内廷总管二十年,从没假公济私,收过别人半点好处,前日还是罗铭在天庆帝跟前提了一句,“这些官员有钱不用在正地方,偏要往歪处使,我们做什么不收?用这些钱财让他们长个记性,省得他们一有事就放着正路不走,偏使心机跟我对着干!”
罗平一听有理,自己就是太老实了,才被朝中大臣欺负了半辈子,如今可算能出口气了。立刻嘱咐刘俊,有递折子来的一律来者不拒,拿了他们贿赂的银子,咱们出宫游玩时做个盘缠,买点小玩意儿回来哄林哥儿玩,正好。
让刘俊坐下,罗平倒茶给他,“没有外人,你也别拘那些虚套子,该坐就坐,该歇就歇,忙了这么些年,你还不累?”
刘俊默默接过茶去,抿了一口,心里都觉得是甜的。能和罗平这样对面而坐,品茗谈天,是他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幸福。现在,却真的实现了。
两人正坐着说话,流烟走了进来,先与天庆帝请安,“流烟见过父亲。”
林哥儿一见流烟就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叫道:“爹爹!”
“林哥儿乖,学得怎么样了?”
“林哥儿已经学会写‘人和大’字,爷爷还教我认了十个字,我都记住了,明儿学会了,就写给爹爹看!”
林哥儿拿着自己写的大字,摇着小脑袋给流烟显摆,神情得意极了。
众人都笑,罗平指了指桌案上的奏折,说道:“都拿去吧,今日的全在这儿了。”
流烟又在天庆帝跟前说了两句话,才领着林哥儿,抱着那撂奏折回了寝殿。
罗铭刚刚下朝,两人碰在一处,流烟抬了抬手,给罗铭看那撂奏折,苦笑道:“今日又有了。”
罗铭抱起林哥儿,笑道:“没事,我自会处置,都给我吧。”
流烟叹了口气,“若是实在为难,就算了。我不要名分也……唔……”
话未说完,罗铭就吻了上去,堵住流烟后面半句话。怒道:“你再说,我可忍不到成亲了!”
流烟脸上一红,自然明白罗铭说的是什么。转目看见林哥儿趴在罗铭怀里,一双小手捂着眼睛,叉开五指,睁着一双大眼,正偷偷看着两人。更觉得不好意思,嗔怪道:“你这个人,孩子还在跟前,怎么就说这样的话!”
将林哥儿交给崔太监,让他先领着孩子洗漱,过一会儿就好用午膳了。
崔太监领命而去,林哥儿走出老远,才问:“崔公公,我皇上爹爹说忍不到是什么意思?”
把崔太监问了个脸红脖子粗,心说:“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我哪懂,我这辈子都休想懂了!”
扭捏半晌,也想不出好答案来,崔太监只好装死不答。林哥儿逼问两回,暗想看来还是要问皇爷爷去,才能知道到底为了什么?
嗯,嗯,点了两下小脑袋,林哥儿打算明日就问问天庆帝,什么叫忍不了了。
转眼已过一月,眼看大婚之日将近,流烟渐渐放开心怀,再也不为朝中反对之声烦心。
自己既然认定了罗铭,就该与他同甘共苦,若是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沉不住气,日后的漫漫岁月,他俩要经历的波折怕是比这要难得多,光是烦恼又有何用,还是要与罗铭并肩站在一处,共面难题才行。
罗铭借大婚之事,又处理了一批老迈不知变通的官员,来回调换了几次,朝堂上又换了一批新鲜面孔,朝中局势也安稳下来。罗铭大胆起用新人,只要经过考试,有学识有见地的东离官员,都可不论出身,不论入朝为官的资历,得到破格起用。
此举令新登科的学子们大受鼓舞,过去论资排辈,他们要想为国效力,还不知要熬上多少年,如今新政一出,有刚刚考取功名的举子就立即入朝为官的,怎么能不令他们高兴。这就意味着人人都有了平等的机会,不用再受老一辈的官员们压制了。
除此之外,罗铭还广开言论之门,取消了以民告官必先受刑的旧例,凡有以民告官者,只要被告者罪名属实,就可免去钉板之刑,但若涉嫌诬告,则罪加一等。
种种新政颁布,国内虽有反对之声,但也被一一化解,东离迎来新帝后,朝政终于慢慢走上正轨。
六月十五,礼部便开始张罗大婚用的仪仗,礼乐,服饰以及祭天要走的路线等等,足足忙了十天,才算准备妥当。六月二十五这日,早有官员进宫来,接流烟出宫,回靖王府中,只等明日寅时,罗铭出宫来迎娶。
流烟难掩紧张,手心里冷汗直冒,被人一路摆布来摆布去,沐浴更衣,梳头穿戴,弄得越发心慌手抖,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一夜都没有合眼,流烟坐在屋中,想起与罗铭相识至今,能够相知、相许,明日更是要成亲,相伴一生。真像梦中一般。
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外面鼓乐齐鸣,有数个老嬷嬷一起涌进屋来,先与流烟道喜,然后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替流烟里外换了新装,又找了一块盖头来,替他蒙在脸上。
流烟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被人拉扯着出了府门,也看不清天上地下,眼前漆黑一片,才出门坎,脚下一绊,没有着地,就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流烟的心立刻安定下来,和罗铭一处,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罗铭抱着流烟,抻手先将他头上的盖头扯了下来。
嬷嬷们急忙制止:“哎哟,这可不能揭,这是要进了洞房里才能揭的,不然不吉利!”
罗铭一笑,扯下盖头来朗声笑道:“我就是要让天下百姓看看,罗铭娶的是一个男子。我心甘情愿娶他为妻,从此与他相伴一生,永不分离。”
众人阻止不住,罗铭撇下抬新人的轿子,让人拉过一匹白马,流烟骑上白马,与罗铭并辔前行,走上了长街。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一半,先发上来~~~
十一要出门,后半章要等两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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