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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李拜天傻了一小会儿:好吧,飘飘的话没毛病。
“算了,反正这会儿也顾及不了别人了!”
李拜天一通忙,把上衣夹在腋下,上身只剩灰色小背心。
“怎么样?”他问,镜子里的李拜天俨然是另一个人。
——很棒!
“没办法,颜值高!”
抱起键盘,坐上轮椅,心里暗暗倒数三二一,埋着头转出洗手间。
出去的路上,他还碰到两个鬼鬼祟祟的金链正挨门挨户地搜查。李拜天一副残废样出场,衰弱地转着轮圈……
“等等!”警惕的金链拦住他。
“咳咳。”李拜天脆弱地咳嗽。
链链们仔细打量起他来。
“哎,不可能是他。”另一个金链戳戳他的同伴。
“万一伪装了呢?”小精明瞪着眼,要来拆绷带:“怎么伤的?”
李拜天慌忙拍开他的指头,尖着嗓:“儿子不孝顺,打的。”
“你?”金链不相信:“你才多大呀?就有能把你揍成这个损样的儿子了?”
“咋的?”李拜天眼一横:“劳资什么时候生儿子,生什么样的儿子还得瞅你汇报啊?你是我媳妇儿啊?”
金链们对视一眼,走开了。
“撸多了吧?神经病!”
眼尖的人可以注意到院里的停车位上有几辆太显眼的面包车,三三两两的金链们正在面包车旁游走,不耐烦地往住院部的方向瞧瞧。其中一个正对着手机一通气急败坏的吼叫,嗓门奇大:“什么?你们不仅把人给放跑了?还他妈让保安给控制了?艹,老子养兵千日,就等你们这天打我脸是不?别道歉,要道歉,脑袋系裤腰带上来见我!”
“麻痹!”他皮鞋踢了脚地上的小石头,那小石头也真是不长眼睛,不偏不倚就落到李拜天脚下。
哎呀,这可把李拜天给吓坏了,他本来是想装路人过来听听消息的,没想到竟然给火眼金睛的老大认出来了!
不对,真认出来了吗?
估计从没喝过王老吉,老大火气特别大,一瞧对面那傻缺正瞅着自己,指着鼻子就骂:“看什么看!劳资削你!滚!”
大喜!
滚就滚吧,是你让我滚的。李拜天吸吸鼻子,赶紧低下头灰溜溜地一阵快跑。
“飘,能看到车牌吗?”
——已经记录了,正在搜寻有关资料。
“好样的!”
出了医院,李拜天拦辆出租车,丢下轮椅匆匆坐进去:“回鼓楼街。”
早上事做不成了,当然得回老窝缓口气儿。
那边大老板无意间一瞅,耶?对面街上那小伙子不对劲啊,刚才还扶着轮椅呢,这会儿怎么蹦地比兔子还快?
有诈!!!
烟头一扔,骂声草,呼啦着人马赶紧追!
追得到吗?李拜天可是著名的逃跑健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个无踪无影,留下一道黑青色汽车尾气渐渐消散。
“妈蛋!”老大气得哇哇叫!
几辆警车这会儿已经呼啸而来。
回鼓楼街,飘没有反对。急转弯的个功夫,她就马上变回人形。司机打后视镜一瞧,险些刹了车,困惑地挠两下脑瓜盖,可能觉得是自己没看清楚,摇摇头,继续心平气和地开车了。
他心平气和,李拜天才松口气,车上不敢多说话,等到下了车,他们急匆匆地就往地下室里赶,路上不忘给飘科普:“飘啊,你的大数据一定告诉了你,你这样一会儿键盘一会儿美女的,轻易暴露身份很有危险,你比如,让三贱客看到你,IT秦准保会拆了你各种研究,吉他张会天天搁门口吼情歌,小白更不用说了,咱金豪的邀请函不就是拜他所赐嘛。”
“好的,主人,下次我注意。”
真乖。
不过,这会儿地下室有些异样,吉他张也不弹吉他唱情歌了,正窝一伙和IT秦趴他的破电脑前乐呢,一见李拜天那困惑的表情包,比见了活菩萨还高兴,甜滋滋、喜洋洋地喊一声:“爸贝呀!”
麻痹妖怪,搁哪儿别动哈,就保持那个贱表情,等洒家拆下枇杷糖浆的纱布,保证不勒死你!
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地儿撒呢,吉他张眉开眼笑那贱样更是火上浇油,被李拜天拎着,好一通揍哇,揍得IT秦都不敢睁眼瞧了,摸瞎过来劝架,但他文文弱弱的,又有着装哑明志的后天缺陷,还没动笔开劝就被李拜天一脚踹到边上了。
李拜天凶啊:“说,你两咋在我屋?”
吉他张哭得嘴皮子都扯裂了:“爸贝呀……”
一瞧李拜天那怒目圆睁的臭脸,吉他张知道自己的巴结不管用了,语气顿变:“哥……”
李拜天还瞪他。
“老李啊,”吉他张气呼呼的,为自己打抱不平:“你和嫂子临走时不是叫我们守好这里吗?谁要敢闯,我们就咬!”
好像有这一回事,李拜天打量着吉他张:这小子不对,面泛红光,喜形于色,以至于他愤怒的外皮包也包不住喜悦的馅儿,还滋滋地往外冒油花。
“那你凭什么那么乐?”他问。
说起这个,吉他张终于掖不住了,眼睛又笑成了两道弧:“老李,你进门前,我们正看直播呢!”
“谁的?波多野结衣还是小泽玛利亚?”
“瞧你说的,咱是人民的偶像,能干那种龌蹉事吗!”
“干得还不多吗?”李拜天皱皱眉,一伸手就把吉他张的脑袋掖在胳肢窝里,顾忌此屋还有女性在场,小声说:“我可听人说了,说你晚上睡觉,忽然听到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喊爸爸,‘爸爸,放我们出来玩’,‘爸爸,求求你快放我们出来’什么的,吵得你睡也不能睡,结果你打开A(V)就撸了一把,还美其名曰:满足孩子们的梦想!”
“那那那那是……”吉他张急啊:“老李,流言止于智者啊,咱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破坏我偶像的形象啊,对不?”
“老秦,你来诚实、认真、朴素、阳光、健康地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到底为啥这么乐?”
IT秦一听,奋笔疾书……
“算了还是你说吧。”李拜天把发言权重新交回张同志的手里。
说开讲就开讲,张同志立刻就找到状态,眉飞那个色舞,抑扬那个顿挫:“咱椰果市刚发生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直播刚停!”
李拜天拾起床单,给IT秦和吉他张一人拽着一头,立起一道帷帐,接过飘飘递过来的干净衣服,走进去换衣服。IT秦说的时候他刚把开裆裤扔出来。
“大事?”他调侃:“纪检委在学习了《人民的名义》后,把我市的领导班子都给抓走了?”
“不是不是,”吉他张连连摆手,好像李拜天说了多么扯淡的事,接着,又是一阵恶心谄媚的笑:“老李,敢问:您打哪儿来呀?”
李拜天瞟了眼,没好气地说:“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不,我的意思,是问你早上去哪儿来着?”吉他张老老实实地解释,李拜天一瞪眼,让吉他张这小人跟舔了蜜似的,嘿嘿贼笑着,丢下床单一个飞手点击鼠标,电脑上翻出视频,播放。
眼前的场景是混乱的,明亮而整洁的走廊里,一个穿着很猥琐的男人将一个打扮很个性的女人推进门里,然后出来拉上扫把,就跟那华山论剑似的,在前后堵得结结实实的十几个混混的包围下起舞。
“ait!”李拜天惊叫,系好皮带赶紧飞扑到电脑前:“这是啥?市医院的视频?”
吉他张和IT秦击了个掌,吉他张很得意:“我就说,这保准就是咱老李,大嫂刚流产,肯定会去医院嘛。老李又穷了小半辈子,谁知道他在革命最痛苦的时候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被人追杀很正常。再瞅那个精分模样,不是他,还能是谁?”
IT秦点开另一个页面,居然是医院监控的截图,李拜天的脑袋此刻变得比磨盘还大,IT秦得意坏了,继续向下拉,附带着李拜天头像各种角度的截图:“老李,这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李拜天吓着了:“你们哪来的视频?”
“网友拍摄上传的,刚还有直播呢。”吉他张不以为然:“这年头,不在网上爆点料,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网民。”
坟蛋啊!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完了,大闹医院,警察蜀黍不找上门才怪呢。
李拜天抬头,看着飘,人家正端着一杯绿茶,轻轻吹着杯口的热气,小小地呷上口,好像很享受。
“哎呀我去!”李拜天一拍脑门,飘就是个键盘,除了坑蒙拐骗,你还指望她干啥事啊!
“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评论的?”
“好说!”吉他张一屁股跳到电脑桌上,开始数家珍:“有‘鲜肉医生为保护患者,一人单挑数十恶棍’。”
啥?
“还有呢,‘十年植物人终现奇迹,苏醒后疾呼有人变成键盘’、‘市医院惊现武林高手,美女一字马狂揍歹徒’;哎嫂子,”这货突然回头,朝飘竖起拇指:“您那一字马,校花也做不来啊!”
关注重点居然直接忽略掉了“人变键盘”?!!
“人类的身体结构很奇怪,对于我来说,一字是随时可做的。”说着,飘抬起右腿,不需要借助外力,轻轻松松就把腿笔直地翘起,平行立在手臂旁,与左腿几乎画成一条直线。
“嚯——”三个宅男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