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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愣了几秒, 龙淮饮就朝他露出了一个叫人看不懂的笑容来, 那双蓝眼睛因这炫目的笑变得亮晶晶的, 好像晴空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李稳,你真让我满意。”
听到他这话, 贺安翼脸上的怒容顿时一僵,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可没挪几下就又撞上了另一堵肉墙。
紧接着脖颈一痛, 身体瞬间变得麻木酸软,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后脑勺在将要砸到地上时, 被一只宽大的手接住了。
安德鲁拔下他脖子上插着的麻醉针, 将青年小心地放平在地上, 才收手退到了一边。
“很好,安德鲁。”龙淮饮走了过来, 站在浑身紧绷几次努力想爬起来却无果的青年身边, 弯下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 “嘘~别白费力气了。”
贺安翼感觉眼皮重的跟挂了好几个秤砣一样,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视野也越来越狭窄, 在陷入黑暗前,他看到龙淮饮凑近了过来,带着淡淡凉意的呼吸吹拂在他脸上,一个如丝绸般滑软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你会成为我最喜欢的玩具。”
“回主宅吗,少爷?”安德鲁在旁边问道。
“当然。”
这是一个华丽又宽敞的地下室,它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地下室的两边有三层展柜,展品是——人,对,接近全.裸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男人身上仅仅穿着一件浅肤色的遮羞裤,女人则是一件吊带的连体小背心,他们缩在各自的展示笼中,笼外挂着简洁的信息牌。
打个比方——就拿波尼最喜欢的普米尔来当例子吧。
【普米尔:一等玩具,曾是波尼的跟班,后在第一轮大逃杀中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波尼对其的喜爱程度:五颗星】
再比如——
【莉莉娅:二等玩具,曾是甜食店主,后在第四轮大逃杀中成为最终的赢家,波尼对其的喜爱程度:四颗星】
举了两个例子,相信你大概也明白了一些,这是独属于波尼的私人藏品室,他将大逃杀中最终的胜利者收藏起来,根据他们在游戏中的表现和自己对他们的喜爱程度划分了三个等级。
到贺安翼这轮,已经进行到了第十轮。
但地下室的所有玩具加起来也不过四个,其他人呢,他们去哪了?
“伊娃死了吗?”秦三儿抓着笼子上的铁杆问着对面上层的女孩。
“你是说那个恃宠而骄的蠢货吗?”莉莉娅不屑地撇了撇唇,“几天前被雷德的火钳烫死了,我亲眼看到雷德把她的尸体送到了从殡仪馆开过来的收尸车上。”
秦三儿略有些失落地埋低了头,“早就劝她离少爷远些的。”
三等玩具木里也插话道,“能让波尼少爷感兴趣就必须做好变成一个尸体的觉悟,伊娃这姑娘,准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以为少爷真能爱上她呢。”
莉莉娅翻了个白眼,“少爷只爱他的金发布娃娃,几乎每天晚上睡觉都搂着它。”
秦三儿看了眼坐在一等展架上晃荡着两条修长白皙腿的金发青年,怕被他听到,便特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普米尔不算吗?”
莉莉娅用手指绕了绕垂到胸前的褐色卷发,叹气道,“要我说,普米尔哥哥才是真可怜人呢,少爷除了爱他那大布娃娃,还因为家族的遗传病喜欢暴虐和血腥,普米尔哥哥为了得到少爷的喜爱,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来满足少爷体内反复发作的施虐因子。”
木里缩了缩肩膀,“难怪普米尔哥哥身上的那些伤痕常年都不见好。”
莉莉娅歪头笑了笑,“不光是他,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消失的玩具,听说都是被玩死的呢,抬出来的时候,身体是大片的血肉模糊,连指甲也被大剪子全部撬干净了。”
秦三儿面露担忧地道,“你说,下次会不会轮到我们?”
莉莉娅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听安德鲁提过,少爷最近发病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
“他每次发病,都会有一个玩具被折磨死。”木里语带哭腔地道,“金楠哥原本是我们这仅次于普米尔的存在,不也在三个月前被折磨死了吗?”
莉莉娅被他们这么一说也有些发怵,她不安地咬了咬唇,“听说少爷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新的玩具,相信他暂时是不会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的……啊,来了!”
贺安翼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外面罩着一层绒布,因为这才导致里头的光线显得昏暗许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笼子正在移动,贺安翼连忙坐起身,伸出脚使劲朝笼门踹了一脚。
没开,但笼子停止了移动。
“把笼子打开。”接着,外头便响起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来,听着好像是安德鲁在说话!
绒布被人一把掀掉,四周迅速围过来几个跟安德鲁身高差不多的彪形大汉,其中两个伸手捉住了贺安翼的两只手腕将他强行固定在笼子里 ,第三个人则将笼门从外面拉开了。
坐在不远处高背椅上的龙淮饮捏着一杯红酒静静地品着,他的脚边趴着金发的普米尔,漂亮温顺的男人如同洁白如玉的波斯猫,一双灰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笼子里犹如困兽般躁动不已的青年。
莉莉娅,木里,还有秦三儿都有些胆战心惊地跪在各自的展架上,尽量伏下身体,以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以说,他们能活到现在,也是有自己独一套的保命法则的。
安德鲁走到了笼子门的正前面,对着愤怒地死瞪他的贺安翼说道,“我让他们放开你,你安安静静地出来,千万别耍什么滑头,否则的话……”他掏出了一把手.枪,并且打开了保险,最后用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贺安翼的脑门,“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听明白了吗?”安德鲁敲了敲笼子的铁杆,发出梆梆的声响。
贺安翼没说话,反而将视线绞向了远处坐着的龙淮饮。
美男的目光起先放在杯中鲜红的酒水上,察觉到有人的注视,他立马抬眼看了过去,在看到是贺安翼时,还朝他笑了笑。
普米尔仰起脸木呆呆地看着龙淮饮的笑容,有多久没看到他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少爷……”普米尔眨动着被泪水糯湿的睫毛,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龙淮饮低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仔细看,还能在那双宁静的蓝眼睛中发现一丝藏的很深的厌倦来。
普米尔脸色有些苍白。他那么努力地吸引少爷的主意力,最后还是被厌弃了,或者说,少爷从来都没有对他感兴趣过,从来都是……形式化的,敷衍了事,好像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波尼也是有喜爱的活物的。
贺安翼假装顺从地点了点头,在安德鲁的枪口下,迅速弯腰钻出了笼子。
安德鲁眯着眼睛,将枪直接抵到了他后脑勺上,“往前走,去温泉池那。”
地下室的中央,有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温泉池,大小足够容十几个人一同泡澡。
贺安翼照做,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那几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男男女女身上打转,直到站在了水池边才收回了视线。
“把衣服脱了,全脱光。”安德鲁继续命令道。
贺安翼心里压抑着巨大的火气,一动不动地杵着。
安德鲁握着枪敲了敲青年的脑袋,催促道,“快点。”
贺安翼依旧不动,他把眼睛重新转向了坐在那盯着他看的龙淮饮,调笑般的挑了挑眉毛,“我要龙龙帮我脱。”
木里听到这话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忍心地闭紧了眼睛,心里对这个胆大妄为的新人很是怜悯。
安德鲁皱了皱眉,拿不定主意地朝龙淮饮看去,他清楚这个新玩具很得少爷的心意,所以某些事情,并不能按照之前的方式来办,说白了贺安翼就是个特例,少爷从来都不耐烦在地下室呆太长时间的,哪怕是带回了新玩具,也只是丢给他们就离开了。
就算发病的时候,还是老爷派人把少爷送到地下室来的,少爷他自己是从来不会主动踏足这里。
今天为了这个人,竟然开了一次先例,这简直比天要塌下来了还让人吃惊。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少爷在听到青年的话时竟真的放下酒杯起身走了过来。
他脚边的普米尔也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爬着,这个金发的青年从来都是最粘少爷的那个。
贺安翼在龙淮饮走过来前还是笑着的,等到他来到自己面前,一张脸立马就阴了下来。
“婊.子!”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巴掌重重地甩向了美男的白皙的脸蛋,他还耍了点小心机地把手指半屈着,一下子就在龙淮饮的脸上刮了几道不浅的血痕。
安德鲁和几个彪形大汉立时冲了过来,将怒到就快原地爆炸的贺安翼反扭着胳膊,死死压跪在了地面上。
“你他妈敢骗我,贱.人,老子迟早弄死你!”贺安翼不甘地朝他大吼道。
“少爷……”普米尔心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拿手去触碰波尼被打得红肿一片的脸颊,却又不敢,只能尴尬地抬着手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龙淮饮一双蓝眼睛立时暗了好几个色度,就像夜晚最深的海水,透露出一种来自内心的可怕的冷酷来。
“把他的指甲拔干净。”美男面无表情地盯着贺安翼道。
他此时的目光就好比一把钢椎,寒光刺人心脾。
“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安翼嚣张地朝他大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所畏惧的蛮劲来。
仆人很快就将一个血迹斑斑的大剪刀递了过来,安德鲁伸手接过,命人将贺安翼的肩膀压得更低了些,然后将他的手指扳成笔直地拽在手心,就要下剪刀的时候,又被龙淮饮叫住了。
“少爷?”安德鲁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龙淮饮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盯着青年脖子上滑落下来的那个被细银链串着的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新鲜出炉的一章w
还热乎着呢,各位客官慢慢享用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