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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下班前,马元峰回到公司,大厅里已亮起了灯,主任们的助理都在整理自己的包准备下班了。他提着箱子,来到许晓婕的搁间,与许晓婕隔桌而坐,许晓婕把目光从桌上的资料移到他的脸上,审视地察看他今天的状态,最近一段日子,他忙并快乐着,“今天状态不错么,下午又签了投保书?”
马元峰点点头,双手捧着箱子搁在许晓婕的办公桌上,他刚买了这箱子后曾跟老妈说,这箱子是用来装钱的,而且都是百元大钞,现在已经实现了。许叔介绍来的客户都是大客户,他拎着箱子隔三差五就装着二三万的现金回到公司。他面对着许晓婕,眨着眼睛皱着眉头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出事了,神色这么严肃,保费丢了?被偷了?许晓婕张大眼睛担心地注视他,“什么事?”
他侧首看了一眼助理冯薇,欲言又止。
还不能让助理听见,是什么事不能让冯薇知道?保费丢了也不是什么太丢面子的事,许晓婕见马上要下班了,就说:“冯薇,你先下班吧,我没有什么事了。”
冯薇高高兴兴“哎”了一声,不一会,窈窕的身材消失在大厅的进口。
“什么事?”她的目光从冯薇的背影疾速地回到他的脸上。
“我跟你商量一下,”他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对着桌面,顿了顿,“我现在客户的投保书太多,收保费的票据每天也不少,很杂乱。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终于把目光对着她的眼睛。
什么事都没说,许晓婕已经听了他三遍“我跟你商量一下”,什么天大的事要这样反复声明?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有完没完?商量一下,商量一下,直接说事。”她心里暗忖事情不会太恶劣。
“我想跟你一起合用一个冯薇,行吗?”他审视地看着她,生怕她反对。
合用一个助理,冯薇,许晓婕觉得这个主意比较好笑,但她更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本身也挺好笑的,他和自己合用一个冯薇,不知情况的人,听了这句话挺瘆人的。她忍住笑命令自己不许想偏,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元峰认真地说;“你看,我现在每天有这么多客户投保资料,有巨额的现金,光整理这些资料就要花费我许多的时间,我想我也出一份工资给冯薇,让她为我整理这些资料,代我把资料和保费交进窗口。”
“那她做二份工,收二份工资?”她代他说。
“对,我看她平时下午很清闲的,就忙个上午。这样她也多了一份收入。”他征询地问,“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马元峰,你一个业务员居然要跟我平起平坐了,要跟我合用一个冯薇,”她话音里带有笑声,不过他不知何意,还以为她是冷笑,“不行,你自己到外面另找一个。”
马元峰微微仰起头,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不明白呢?找一个助理容易,但不知根知底啊,我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保费。”他瞥了她一眼,关键每天有这么多的现金。他轻声地说,“另外,一个业
务员居然要用助理,太引人注目了,对自己很不利。所以,我们合用一个冯薇,既知根知底,又遮人眼目。”
这次,许晓婕没有想笑,她听懂了他的用意,他说的有道理,考虑得很周全。她低头思考片刻,认真地说:“可以,这样很周全。”她目光看着刚才冯薇背影消失的地方,笑着说:“只是便宜了她,让她一天赚双份的工资。”
有了许叔的客源渠道,马元峰夺冠的信心大振,一些有份量的客户需要自己再一次拜访和挖掘,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买了一辆轿车,大大节省了路上的时间。
“许叔一条线上的许多客户,都很有经济实力,”马元峰说。
许晓婕关切地问:“做得情况怎么样?”
马元峰斜视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可能不买呢?他们不是不愿意投保,而是不懂保险的作用和意义。”他想起了那个在日本做保险回国开公司的姜元,佩服地说:“你还记得我过去同你说的那个姜元吗?他当时就指导我说保险是卖给有钱人的,这二天,我就是按照他说的保险理财的观点启发这些比较富裕的人,效果很好,他们很能接受我的保险观点。”
许晓婕赞许地说:“日本人的保险意识和营销理念要比我们先进许多,你这种崭新的保险理念可以教给柳可欣,她的客户多是你说的这些类型。”
“你说得很对,我找个时间对她单独培训。”马元峰赞同地说。
许晓婕拿起挎包,开玩笑地说:“那就走吧,赚了这么多,今晚吃饭你买单。”
马元峰英俊的脸庞满是欢喜的笑容,红润的双唇间微微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乌亮明澈的眼瞳,许晓婕站在他的面前,看得真切,心里又是一声赞叹:真漂亮,心想男孩要长得这么精致干什么?什么时候能让我抚摸呢?心里忍不住一阵荡漾。都说男人好色,其实巾帼从来不让须眉。
马元峰笑呵呵地调侃说:“我请你一个月的晚饭,怎么样?”站起来,让许晓婕走在自己的前面。
许晓婕佯嗔地说:“一个月的晚饭就两清了?”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出了大厅。
竞赛的第一个月即将过去,业绩竞赛对大部分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自己连基本的业绩指标都完不成,每天都为客户在哪里而满脸愁绪,参加竞赛那不是说疯话吗?职场里除了竞赛公告外,并没有多少狼烟四起、硝烟弥漫的迹象,但对有意参加竞赛的业务高手来说,早已是电闪雷鸣,刀光剑影。
赛季的第一个月的业绩是十分重要的,它基本确定了此次比赛的名次,大家都是高手,一旦座次确定,力图在后两月后来居上就困难了。月底临近,所以赛手们都悄悄地打听当月的保费业绩情况,有没有黑马出现?有没有人放卫星?
周桐坐在自己固定的座位上,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温文尔雅。肖涵柔悄悄来到他的条桌旁,轻声说,“大师,听说马元峰这个月的保费做得挺多的。”
“多少?”他推了下鼻梁的金边眼镜,神闲气定地问。
“具体数字还不清楚,但好像比上个月多了一截,”她神色凝重地说。
“他上个月是多少?”他皱着眉头,右手食指和中指轻揉额头,目光斜视地看着她。
“六万多。”肖涵柔说。
才六万多?那这个月充其量也就七、八万,这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周桐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胸有成竹地对肖涵柔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个月,难免有上个月故意迟交保费放到这个月参加竞赛。马元峰这个月保费多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马元峰带着他的直属队员从小教室里走了出来,几个刚完成公司培训的新人围着他在谈论着。肖涵柔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娇小女孩十分仰慕地仰头注视着马元峰,听他说话,他的脸上充满阳光的微笑。肖涵柔心里酸酸的,她曾享受过这个笑容,今天这个笑容已是哀伤的回忆。她很不可思议的是短短几个月,他的麾下怎么会出来这么多人?自己干了一年多了还是光杆一个,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本来还有个孙志浩的,整天围着自己转,又被马元峰弄进了牢里。她斜睥了马元峰一眼,看着他器宇轩昂的样子,她恨得咬紧了牙齿,一定要打下他的嚣张气焰。
“大师,这个月马元峰如果八万,你能超过他吗?”她担心地问。
“这没有问题,”周桐很有信心的一笑。
“大师,你真厉害。”她敬佩地说。
“你不用担心,你不要把马元峰当棵葱,他真的什么都不是,他就是日夜不睡觉也赶不上我。”他仰靠在椅背上,两手臂交叉在胸前,自负地笑了。
“他不睡觉,可客户要睡觉的。”肖涵柔纠正补充说。
周桐顿悟自己说的不周全,连忙跟着说:“就是,客户不允许他日夜不睡。”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周桐走后,马元峰从条桌的空屉里取走了自己放置的微型录音器。
月底的最后二天,许晓婕坐在马元峰的身旁,见他埋头在整理客户联系名录调侃地说:“真是争分夺秒啊,但比赛既要强调力量又要讲究技巧。”
马元峰觉得她话里有话,她有要紧的话要提醒自己,于是停下手里的活,诙谐地说:“那就请许主任说说何为‘技巧’。”
“这二天,你不要再进保费了,缓一缓,一方面自己休整调整一下,另一方面,等待这个月的精英榜公布,看看其他对手的这月保费情况。以便制定下月的竞赛策略。”她下意识地用胳膊轻轻推了推他的臂膀,问,“懂我意思吗?”
他暗暗一惊,在过去,她从来没有这样触碰自己,她和自己的相处总是张弛有度,他不及细想,高兴地说:“你这个主意高明,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还是很有讲究的。”
“兵不厌诈历来都是被广泛运用的战术。”她精明地看着他。
马元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