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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思恭的动作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这厮真够胆啊。不过为了这次的战利品,大家伙也是操碎了心。
不过,最为伤亡最多的部队,拓跋思恭主动一点也没什么。不过,李保刚才一直都在贬低他,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看得出此人很是不凡。
西夏王国的先祖拓跋思恭在咸通末年就已经在夏州崭露头角,出任夏州偏将,后来黄巢贼乱糜烂大江南北之际,唐廷只顾剿匪,没有精力关注西北的局势,此人在此当口摇身一变变成了宥州刺史。并且凭借着宥州及夏州的兵士的爱戴,积聚了不少好兵将。
如今已经成了一方诸侯的拓跋思恭居然为了些许的钱财和物件,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这种事也只能他这样的胡人能干得出。若是换做汉人,那绝不会是接受这种条件的。
拓跋思恭如此做,最惊愕的是李保,不过他旋即明白过来了。他嘻嘻笑道:“拓跋刺史这么干脆的行礼,孤很是意外,不过你如此迅捷,孤的话还没说完啊。”
“哦,大王还有什么话要说,此间事大王能够竞得如此大功,全都是某等手下兵士死命敢战的结〖∫,果,大王得了油水,总得给某等这些出苦力的分润点油水吧。况且大王给多少,都是大王的心意,某等绝无怨言。只是某听说大王向来豪爽,想必此次定不会让某等失望吧。”
李保听了拓跋思恭的话,心道:这厮说话还真是严密,丝毫不留漏洞。不过此次他能拿出的只有那些农民军身上扒下的衣甲还有些尚让等人搜刮的钱财。
至于粮食和丁口是绝不能让出去的,渭州现在最为紧缺的就是这两样了。所以李保继续说道:“清水镇之战,渭州军所得衣甲两万三千件,钱贯三十万贯,粮食若干。孤拿出衣甲一万三千件钱贯二十万贯作为诸位军使此次的辛劳费如何?”
拓跋思恭一听,当即脸上一冷,这点东西那么多家分,那能分多少啊?他同其他几人互递了眼色,然后他开口道:“大王这点东西是打发叫花子呢?某等手下儿郎出生入死,换来的却是这点分润吗?”
李保哈哈笑了起来,轻蔑的看着拓跋思恭道:“怎么你们不是叫花子是什么?孤率领大军凭着我渭州军中的利器和奇计赚得了这尚让的溃兵,你们追在尚让屁股后面一直不动手,存的是什么心?还不是想保存实力,趁机占便宜吗?
孤全歼尚让残部那是孤的本事,你们没本事还腆着脸来孤面前讨要分润,孤拿出这些东西来,你们还叽叽歪歪没个完,算了孤改变主意了不给了。”
拓跋思恭一听,居然惹毛了李保,这下子得不偿失了,他忙陪笑道:“大王息怒,某方才只是戏言,大王莫要同某一般见识啊。”
李保冷笑一声,“孤就是给你见识了,怎么着?”
拓跋思恭一看,他也傻眼了。这个吉王李保当真是个惹不得,气不得,又得罪不起的狠角色。他手下的渭州军虽然人少,但是他们的秘密武器着实厉害,一个营都能干翻己方几个营的骑兵来。
另外李保又是郑畋的孙女婿,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郑畋一个面子。况且此次龙尾陂大战,郑畋一战成名。大唐朝廷对他的封赏肯定不会吝啬,届时郑畋人望和声威都将提升到最高。自己若是因此得罪了郑畋,那才是蠢到家了。不过李保给的战利品虽然少,但是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况且此次他手下的兵将损失的不少。
所以拓跋思恭转向郑畋道:“郑都统您看这……”
郑畋看到李保如此戏耍拓跋思恭等人,他心中也是有点小快意,毕竟李保还是自己的孙女婿,他当然向着李保。但是若真是如李保所说,不给这些军头分润一些,就未免太过分了。
所以此时唯有他才适合做和事老,于是他开口道:“好了,吉王也不要生气了。众位使君且请安心,此间事都是诸位齐心协力才能有此战果。吉王得到的战利品不多,但是他愿意拿出于诸位使君同享,这份心意实在难得,诸位使君也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只是为了战事手下儿郎死伤难免,诸位要慰藉死者想要多拿些,某也能理解。此次战役乃是圣人下旨,所以随后朝廷必不会让忠臣寒心,想必不久就会有恩赏下来,诸位不要心急,耐心等待就是。”
郑畋这番话说的面面俱到,平和中正。所以在场众人皆是点头。
看到众人接受了自己的调解,他转向李保继续说道:“大王既然答应了拓跋刺史,就不要再任性了,还是全此诺言为好,也好让四方传扬吉王豪爽大气的威名,如何?”
李保哈哈一笑道:“郑都统既然都如此说了,孤自然应允了。至于那些贪心无厌之辈,孤不搭理他就是了。”
拓跋思恭一看郑畋解决了此事,他立刻脸上带笑,凑近李保身边追问道:“何时可以交割战利品?”
李保看着这厮嘻笑的嘴脸,心道:脸皮真厚,老子刚才那样说你居然都不在乎,好吧,真是应了后世的一句名言,人至贱则无敌,i服了u!
李保挤出一个浅笑,然后道:“此事去找孤的内侍胡三宝办理吧,孤没空理你。”说完李保就闪身来到一侧,不再理拓跋思恭。
既然目的达成,众人皆是一阵轻松。所以郑畋提议一起聚餐的建议后,众人都积极响应了。
酒宴还是李保准备的,歌姬舞姬都是现成的,所以欢乐的宴会开始后,众人渐渐放开了拘束,开始互相拼酒了。
李保刻意同众人保持了距离,但是还是没能躲过众人的轮番轰炸,所以李保很快就醉倒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等到李保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回渭州的路上了。伺候李保的胡三宝看到李保清醒了他的脸上堆着笑意,并且脸上还有一些淤青。
“郎君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胡三宝关切的问道。
李保转了转头,看着马车的顶棚,还有慢慢感应身上的各处。他除了惯常宿醉酒醒后的头疼外,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疼痛。
活动下手腕和脚腕后,他不禁痛呼出声。“我这是怎么了?”
胡三宝看了看李保迷惑的眼神,他嬉笑道:“郎君真不记得了?”
李保一看胡三宝这个表情,他立刻明白自己这又是喝断片了。他微怒道:“你这混账别卖关子,快点说吧。”
胡三宝收齐笑意,低声道:“大王昨晚大展神威,一举教训了拓跋思恭、仇公遇还有程宗楚等人,为咱们渭州军挣回来脸面。”
“什么?我竟然把那几个节度使都揍了?我的天啊!”李保拿手抱头,无奈的说着。
“是啊,大王一个人打他们好几个。呵呵,当真是神勇难挡!大涨我渭州军脸面呢。”胡三宝说的时候,还不忘用拳头作势呐喊,他的样子让李保看了,觉得这厮很有啦啦队的天赋。
“来,扶我起来。还有接着说,把详情告诉我。我是真忘记了。”
胡三宝先把李保扶了起来,让他倚靠在车厢璧上,然后轻声叙述昨晚酒宴大战的事情来了。
昨晚的李保起先是不打算同那些军阀深交的,所以刻意少喝酒,谁知道那些家伙应该是约好了,一个劲的给李保灌酒。而作为主持人的郑畋则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丝毫不做阻拦。所以李保慢慢就醉了。后来郑畋因为年纪大了,他也就不再坚持,所以提早离开了。
等到李保醉倒没有意识的时候,他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对着众多军阀破口大骂。而拓跋思恭等人为了灌醉李保也是喝了不少,所以听到李保责骂后,他们随着酒意也忍受不住了,所以双方成了对骂。
李保骂众人是军阀,不忠不孝,对方则骂李保目中无人,狡诈无双。
渐渐地随着酒劲上涌,双方觉得对骂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所以开始动起手来了。清水镇一直都是在渭州军的控制下,所以清水镇的宴会现场,胡三宝一直在弹压众多军阀手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亲卫,以便让李保尽兴。
看到双方动手了,胡三宝生怕李保出了闪失,所以他命人上前去帮助李保,后来的情景就成了李保拳打脚踢那些个被他手下抓住的军阀,不管他们怎么挣扎咒骂,李保只是一味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最终把那几个军阀修理完毕后,胡三宝立刻传令宋文通杨思齐悄悄起营,趁夜摸走了。
至于那几个倒霉蛋和手下则被胡三宝安排在了大户的别院的拆房内捆绑的结结实实。然后再派人去通知他们各自的手下副官,说他们的主官因为夜深了,被吉王留下款待歇息了。
听到此处,李保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胡三宝道:“你这家伙不错,深的我心。”
胡三宝听了李保的夸奖,心中高兴,自然的说道:“那是,奴婢跟从郎君的时日最久,当然学到了郎君的一点皮毛。嘿嘿!”
李保的笑声越来越大,不过也有乐极生悲的时候,他身上的伤痛还没有好利索,他那样放肆大笑,当即会引动伤痛,所以李保夹杂着疼感吸气的笑声飘扬在官道上空,再加上车队的辚辚马车声,还有人声,马声,各种声音混杂汇编成了一首快乐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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