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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畋率领的藩镇代表团虽然姗姗来迟,但是他们对于李保此次这么多战利品的眼红却没有少半分。
但是李保却没功夫陪他们磨牙,毕竟渭州对于粮食和人力十分紧缺,至于那些俘虏的破旧兵甲和尚让他们搜刮的钱财倒是可以给他们分一点。至于分多少,那就看李保高不高兴了。
分赃大会还是在清水镇举行的,地点还是清水镇大户的庄园。李保对于此次会议兴趣缺缺,但是郑畋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下。
此次大会除去分赃剩下的就是论功了,作为此次会战的盟主郑畋当仁不让的做起来主持人,此时的郑畋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在大唐万马齐喑的时刻,他一个文官带领几个藩镇就剿灭了如此多的贼寇。
黄巢号称五十万大军,但是真正有多少军队,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黄巢的
他捻须微笑道:“官家责令某来负责京城西北的防务,通过几个月来的奔波努力,众位使君同心协力,圆满剿灭了伪齐贼寇尚让以及孟楷等贼军共计五万人。作为此次会战的主帅,某深感荣幸,某没有辜负圣人的重托,某等此次大战胜利意义非凡↘,,更为大唐剿匪事业指明了道路。”
郑畋的话面面俱到,各方面都顾及到了,看得出他这个门阀出身的宰相当真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且郑畋此次的成功,也给黄巢集团一记重重的耳光。
大唐的国祚可以凭借此次的大战,又能延续十多年了。这是个转折点,以往唐军面对黄巢贼寇只是一味的避战投降,到了凤翔这里,居然出现了如此大捷,这次鼓舞人心的效果非常明显。
原来的历史上大唐剿匪战的分界点就是从这次的凤翔大战开始的,在此之前是黄巢顺风顺水,在此之后就是黄巢走背运的起点,直至黄巢败亡。
如今有了李保的出现,黄巢的背运只会更惨一点,原本尚让只是损失两万多人,在李保这个大蝴蝶的翅膀扇动之下,尚让全军覆没。
根据兵家虚实之道可以大致判断出一只军队的真正实力,真实兵力和宣称兵力大概有两到三倍的水分,也就是说黄巢攻打长安之时,号称拥有五十万大军,那么他的实际兵力大概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人马。
这样一只军队,在古代的生产力水平下已经是很庞大的了。不过以前黄巢都是在游击阶段,没有供养士兵的负担,他带兵属于典型的“以战养战”打法,农民军打到哪里吃抢在哪里。
如今到了长安后,黄巢明显感觉到了养兵的痛苦,骄傲自大的大齐朝廷要吃要穿惯了,所以对于投降的藩镇盘剥越来越严重,这才导致了已经投降的藩镇们再次复帜大唐。
后来黄巢在长安坐吃山空后,无奈又做起了流寇买卖,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藩镇们变脸快得让人吃惊,黄巢自认为乖巧伶俐的哈巴狗,在他失意后就变成了凶横的藏獒。
黄巢无奈只得四处奔逃,并且开始了用人肉做军粮的恶行,在之后的秦宗权孙儒更是把“人肉军粮”的做法做到了极致,这几个人渣大肆暴虐之后,中原地区白骨盈野几无人迹。
这些恶棍当真该死,不过此时的李保也只是谴责一下,毕竟他还没必要对未发生的事情背负太多的责任感,他是个穿越者,他只需要对自己的亲朋还有手下负责就够了。
等到郑畋结束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接下来的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此次剿灭尚让匪帮,诸位使君,尤其是吉王的渭州军军功最为显赫,届时某把请功奏章呈上,圣人必定龙颜大悦,众位使君的的前程必将再进一步了。某在这里先恭喜各位使君了!”郑畋微笑着说道。
“也不见得,有的人是升无可升了,若是再升只能让皇帝让贤了。哈哈……”说话的是拓跋思恭,这厮自从知道被渭州军捡了大便宜了之后,他的心情就不好了,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揶揄一下李保。
不过李保却没兴趣陪他说笑,直视着他道:“拓跋刺史,孤还记得咱们开战之处,曾经打过一个赌,不知你还记得吗?”
拓跋思恭脸上的神色登时一窒,他含糊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某当时是存了杀贼的心,所以想出这么个办法,激励大王和某尽力杀贼。大王不用当真的,这事,呵呵,只是玩笑话。”
“哦,这样说来,拓跋刺史说的话就算是放屁咯?”李保继续说道。
“你!”拓跋思恭脸都气歪了,他刚想对着李保动粗,蓦地发现自己乃是胡人,属于最不被尊重的人,而李保却是名副其实的李氏皇族直系子孙。他有什么胆子敢对王爷动手,更何况是李保这个刚刚轻易俘虏了三万人的强力王爷。
再说在中国古代,家族和国家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关系。家是国的基础,国是家的总和。国家也是一个大的家族。
李氏是皇族,就是主子,其他的臣子和臣民都是李氏的奴仆。所以拓跋思恭一旦对李保动手,届时等待他的不光是渭州军的报复,还要经受社会舆论的谴责和指责。这是他一个胡人苗裔经受不了的,也不敢承受这样的高压。
其实对于大唐的胡人军将来说,融入汉人为主体的上层社会才是真正的难题,比拓跋思恭更为强悍的李国昌,李克用父子,在平定庞勋叛乱中,殊立大功得懿宗皇帝赐国姓。
如此尊荣的礼遇也没有让李国昌,李克用父子融入上层社会。反而是李克用因为父亲太过着意追求上层社会的认同,而刻意附庸风雅颇为不满。
后来这对父子因为嫌地盘小,而不断作乱,如今已经被封杀了好多年,最近才突破重围来。不过上层社会也从没有对他们有过什么好脸色过。拓跋思恭比实力没有沙陀父子强横,比名位更是比不过赐国姓的礼遇。
所以备受鄙夷的拓跋思恭,才会刻意在李保面前表现,想要在李唐宗室面前长一长脸,不想却是踢到一块石头。
所以他强自忍耐,不再言语。不过李保却没打算放过他,接着说道:“你这胡蛮说话就要算话,不能因为你是胡人就不讲某汉家先师的道理了。人无信则不立,是也不是诸位?”
李保的话,让在场的众多节度使们十分不安,这个时候帮助李保欺负一个宥州刺史没有什么,但是宥州却是在他们周边,且宥州刺史麾下有万余铁骑,谁都得思量得罪一个这样手握重兵的近邻的下场。
吉王的渭州却是隔着大片吐蕃人的地盘,和他们没有临边,所以也不用担心被渭州军打上门来的问题。而且这个吉王爷说话的口气,盛气凌人并不像他平日的做派。
所以一时间心有戚戚的众节度使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达成了默契,然后天雄节度使仇公遇开口道:“大王大人有大量,拓跋刺史也是出于剿匪之心,还请大王给某等一个薄面,放过拓跋刺史吧。”
李保哈哈一笑,“好,好!既然拓跋刺史言而无信,孤就宽宏大量一把,把这个拓跋刺史说过的话和他本人都当个屁放掉。”
李保的话粗俗却又直接,简单而高效的击中了拓跋思恭心中那根最为敏感的心弦,他再也忍耐不住,脸上因为太过激动而潮红不已。他怒道:“放肆,你一个闲散宗室,在此放肆,一再羞辱某等,大王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而且此次剿匪你不光私自跟踪某家,并且几次三番的截获某家的战果,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最终决战之际,你不参与大战,却绕过主战场来到侧后迂回,捡个大便宜,还在此卖乖。你不觉得你太得寸进尺了吗?”
拓跋思恭心中的话,在一瞬间如决堤之水倾泻而出,拓跋思恭酣畅淋漓之际却发现场中众人都被他的这番话惊呆了。
藩镇军阀大都是城府极高之辈,不然也不能成为一面之雄,拓跋思恭今日之辱其实完全是他自找。
不过面对一味捡漏的李保,他们心中也颇多怨言,正好趁此机会被拓跋思恭这个口直心快的胡人说了出来。
泾源节度使程宗楚打圆场道:“大王赎罪,拓跋刺史乃是惯常的直肠子,有些话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才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大王行事也太过轻飘了,某等跟着郑都统在龙尾陂死战,大王却在后面捡漏,并且还得了那么多的战利品,某等来了却连跟毛都没有,这似乎也太说不过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大家伙就是来向李保讨要分赃的,郑畋乃是公相之才,绝不会计较这些,程宗楚和仇公遇等人肯定就是一早合计好了的。
李保哈哈一笑,这些战利品他是不在乎的,但是他愿意给和强要是两码事。所以李保冷笑一声道:“哈哈,捡漏?你们也去捡个漏给孤看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憨货!孤率领的渭州军拥有的掌心雷神器想必你们也见过了,那威力如何。若是没有孤拍到郑押衙军中一个都的兵力,你们能够那么轻松的打垮尚让?
至于拓跋刺史所说,孤截获他的战果,这指证可是要证据的哟。你若是没有那就只能是诬告了。”
拓跋思恭听了李保的话,更是没有话说了,他到哪里去拿证据,王播军以及归顺了李保。所以他只好再次忍耐
李保继续说道:“至于那些战利品吗,孤本是打算给诸位分润一下的,但是诸位对孤早已有了成见,孤再去倾力巴结诸位,那岂不是犯贱?再说孤行事乖张,所以这些战利品孤就留下了,诸位可以散了。”
众人一听,顿时怒上心头。拓跋思恭再次开口道:“你别绕圈子,到底想怎样,才肯分战利品给某等?”
李保哈哈大笑道:“这也简单,只要拓跋刺史跪在地上给孤磕三个响头,孤就把手中战利品分配的权利给你。你看如何?”
拓跋思恭还没等李保话音落地,立刻跪倒在地:“咚,咚,咚”三个响头已经完成了。
他抚了抚头上的尘土,然后道:“这下你该把战利品给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