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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沄蓦回过头去,看见荷香手中执了一根金钗,正在询问苏沄蓦的意见。
苏沄蓦过去细细看了起来,这金钗是累丝穿金的制法,纯金打造,少有点缀,官宦小姐少有喜欢这类的,因为足金的分量重,价格贵又不好看,多是上了年纪的太太夫人们,才会在繁重的发髻中搭配一支纯金的发钗,凸显华贵的气质。倒是这金丝比普通的发钗更加细密,样式纤细了些,所以看上去并不太繁重,但荷姨娘正是娇俏的年纪,待着纯金的发簪,总是有些过犹不及。
苏沄蓦点头笑道:“这发钗做工不错,姨娘好眼光。”今天她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见慕云深,让荷姨娘挑的开心就好了,花的又不是她自己的银子,哄个开心又有何不可?
果然,荷姨娘在听到这句话开心地笑了起来,将这发钗单独放在了一旁,又挑选了起来,还拉着苏沄蓦让她帮自己挑选。
“你的穿戴无一不好,尤其是发钗,样子都别致又金贵,”荷姨娘的话语中有了几分羡慕和央求:“你帮我挑一挑吧。”
苏沄蓦的发饰,一些是她母亲活着的时候赠予她的,还有一大部分是每年的宫中赏赐和慕毓莲去世后留给苏沄蓦的,基本上都是出自宫中,市面上少有,只有那一支付栖沉香木的发钗是她自己挑选的,而宫中的样式寻常的工匠也做不出来,自是别致。
苏沄蓦笑笑却不说破,信手拈了一支桃花粉玉的黑色发钗,通体的质地似乎是犀牛角,发钗被刻意雕琢成了一支桃枝的样式,上面精巧地雕刻出了几朵桃花,镶嵌了粉晶和粉玉,样式十分雅致精细。
苏沄蓦对荷姨娘道:“姨娘的年纪轻,那支金钗不太适合日常,这支桃花粉晶的发钗适合姨娘的年纪,颜色浅也好搭配衣裳。”
说着给荷姨娘插在了发间,果真显得庄重又清秀,和身上这件浅粉色的桃花百合裙的样子也搭,苏沄蓦笑道:“果然不错。”
荷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真被发钗趁得面若桃花,杏眼含水,少不得十分喜欢,但又见这是犀牛角做的,似乎是觉得不大名贵,有些犹豫。
苏沄蓦见状对老板道:“这支单独包起来,记在我的账上。”老板一叠声地吩咐了下去
荷姨娘连忙道:“这如何使得?太让小姐破费了。”
苏沄蓦笑着为她整理发髻道:“好钗更要美人配呢,这发钗和姨娘十分搭配,若错过了才是可惜呢。”
说着苏沄蓦又拿起了一只发钗,上面是纯金的发钗雕刻出了并蒂莲花的样式,白玉和粉晶镶嵌出的两朵荷花,对荷姨娘道:“这荷花的样式倒精巧,也华贵,和姨娘姓名相合,到看着不错。”说着递给了荷姨娘身后的小丫头,让她伺候自己家主子试发钗。
今天跟出来的丫头并不是菊香,而是新拨给荷姨娘使唤的丫头叫花翎的,这个丫头年纪尚小,所以服侍姨娘来有些手忙脚乱,不过荷姨娘包容,自己也没想那么多。
小丫头年纪小,第一次出府,也是高兴地给荷姨娘试发钗,二人在一起对着小厮搬来的全身镜,美滋滋地笔画起了发钗,一排的发钗有二十来只,苏沄蓦微微含笑地看着荷姨娘和丫头花翎一根接一根地试起了发钗。
开始荷姨娘还时不时回头问向苏沄蓦的建议,后来试的开心,就顾不得苏沄蓦的看法了。苏沄蓦见此,轻轻悄悄地溜出了内间,对那个老板道:“刚才那个小厮呢?”
老板忙道:“在后院呢。”
苏沄蓦笑道:“罢了,别罚他了,我要见他,你让他过来吧。”
那老板连忙道:“小姐稍等。”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麻溜地跑了进来,见了苏沄蓦忙跪在地上请安,却听到苏沄蓦笑道:“你主子呢?”
地上那小厮听了此话,一个骨碌起来,脸上原本战战兢兢的表情,现在只省下了机灵和讨好,他讪笑着问:“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苏沄蓦喝了口茶水,并不回答,道:“你是被派来的暗情?”
那小厮吃了个软钉子,便不敢再多说,只是磕头道:“小人叫薛一,是被殿下派来的暗情,殿下在店后面的茶馆里等您。”
苏沄蓦点了点头,示意他前面带路,他们趁着众人不备,偷偷地从后门溜出,苏沄蓦令画越等在原地,出门前刻意看了一眼荷姨娘和花翎,恩,两个人兴高采烈挑着发钗,一时半会是挑不完的。
苏沄蓦跟着薛一,走进了后院的茶馆,这和万宝来的粮仓是挨着的,里面没有什么客人,装潢也十分雅致,丁玲将她引到楼上的雅间,里面坐了三个人,正是宁王带着煦沐薛凝。
见苏沄蓦来,二人起身行礼,慕云深则是笑笑道:“上午出来了这么半天,喝些茶水吧。”
苏沄蓦坐下看着眼前这双执着茶壶的手,骨节修长匀称,就是握着一把普通的茶壶也极具艺术的美感。
“尝尝。”慕云深将水杯递到苏沄蓦面前。
苏沄蓦还在看着慕云深的手,下意识地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一股剧痛蔓延在了舌尖上,烫的苏沄蓦眼泪都出来了,不想在慕云深面前出丑,只能伸着脖子强自咽下了滚烫的茶水,就听到慕云深揶揄道:“本王的茶水,就那么好喝?苏三小姐喝的眼泪都出来了。”
苏沄蓦凤眸含泪,一时又张不开嘴,只是气哼哼得白了慕云深一眼,旁边的薛一倒是连忙端了杯凉水来,苏沄蓦喝了两口,这才感觉舌尖的剧痛稍稍好些。
煦沐和薛凝不敢说话,只是忍住笑容看着苏沄蓦,这苏三小姐真真的是被自家主子的美色迷惑得不行啊。
慕云深倒是哭笑不得道:“怪我没提醒你,张嘴我看看,可是烫伤了。”
苏沄蓦摇了摇头,道:“不碍的,没烫坏,有两天就好了。”看对面二人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也自觉有些没面子。
苏沄蓦等唇舌上的疼痛过去了,这才张口问道:“药我带来了,薛凝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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