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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今日他必须赔给我!否则我就送他见官,看官府如何说!”
众人在衣着打扮和她们的对话中,得知是苏家的女眷,当初苏穆延和沈漪澜的事情也是满城皆知,如今众人再看这姐妹几人顿时高下立判。
众人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想必那位救人的就是苏三小姐了?”
“早听闻当年长公主华贵无双,如今见其女儿真真是名不虚传。”
“长公主人心地好,她的女儿心肠也好。”
“这苏家大小姐也太难为人了些。”
众人的交谈声传入到沈漪澜和苏沄曦的耳中,更是让二人气急败坏,眼见僵持在了这里,却听到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
“可否由在下来偿还这件衣服钱?”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样貌英挺的年轻人,束发白冠,轮廓俊朗,不似慕云深那般无双容华,容貌出众。他的周身气质极为强烈,是那种,只要在人群中,就一定会第一眼看到的气质。
见说话的是名年轻男子,苏沄曦的脸色涨了涨,她自恃貌美,一向最注意在别人面前的仪容,如今此情此景,倒是显得她气度狭隘,咄咄逼人。
见苏沄曦涨红的脸色,那名年轻男子也不强求,笑道:“弄脏小姐衣服,理应赔偿,但听这位老人说起家中独子正在从军,所以这也算是在下的责任之内。”
苏沄曦见此,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
“在下雷征之子,雷泽鸣。”
围观的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原来是雷小将军,难怪敢包揽此事。”
“军中之人的家属,雷家自然不会不管。”
沈漪澜见此,忙上前道:“曦儿让我娇养惯了,实在是太不懂事,些许小事,雷将军不必赔偿了。”
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拉了拉苏沄曦的手,苏沄曦只得委身请了个安,委屈地站在一旁。
雷家是谁?雷家祖上是开国将军,到雷泽鸣这一辈已经是第六代,家中代代出将军,雷家男儿个个骁勇好战。每一个雷家男子在成人后都会送到军中,有了军功和品阶,才能在家中有一席之地。
雷家一直以治军之法治家,时代忠心耿耿,当今圣上有一奶同胞的两个姐妹。姐姐慕毓莲长公主嫁给了苏相,而妹妹慕毓兰嫁给的就是雷征,雷征膝下五个儿女,慕毓兰育有两子一女,除了二子四女外,其余皆是慕毓兰所出,雷泽鸣就是慕毓兰的第三子。论起来这雷泽鸣还和苏沄蓦是表亲,只是可惜慕毓莲早年去世,所以这些年苏沄蓦并没有见过这位小姨,对她的印象也十分模糊。
苏沄蓦刚刚安慰了村妇和孩子几句,正在犹豫可是要和这个表兄弟打个招呼再进去,就见雷泽鸣转身含笑看向她:“表姐经年不见,一向可好?”
苏沄蓦见此也大方回道:“有劳挂念,一向很好,很久不见姨母,还请雷小将军代我请安。”
雷泽鸣笑道:“家母最近身子还好,倒是时常念叨着你,何时有时间来府上游玩?”
苏沄蓦笑道:“改日定上府上叨扰。”
雷泽鸣此次来寒山寺是有公干,两人客套几句,约好时间,便就此别过,众人也就散了。
苏沄蓦一行人往寺庙中走去,听得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众人停住脚步,抬头看到一面目慈善的老和尚从庙中走出,正对苏沄蓦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道:“施主妙手,无方谢过施主支援。”
苏沄蓦双手合十回礼道:“众生平等,佛门前定当谨慎,师傅客气了。”
此人正是寒山寺的无方大师,在苏沄蓦的前生,曾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在寒山寺呆了将近三十年,主管寺内大小的事物。
沈漪澜和苏沄曦暗自生气,但在大师面前也不便表露,只是行了一礼。门后自有小和尚前来引香客看香。
苏沄蓦几人上过香,照常求了签,请寺庙后殿的老和尚去解签。解签的老和尚老态龙钟,据说在沈漪澜二十年前看他就是这个模样,二十年之后依旧坐在那里解签,没有人记得他何时来到寺庙,就算是城中老人,也不知他何时来的。
率先去解签的是苏沄颜,她的签文是“乱花风雨又伤春”,老和尚照常接过签文,眼皮抬也不抬地问道:“求什么?”
苏沄颜抿了抿唇,轻声道:“求姻缘。”
老和尚似乎都没睁眼,便道:“施主的姻缘,强求不来。”
苏沄颜默默地低了低头,捐过香火钱,起身走到了殿外。苏沄曦则是笑道:“这个妹妹,这么多年来这里求签,想的永远是同一个人。”苏沄颜的身影顿了顿,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没有回头。
“施主求什么?”老和尚的眉毛都没动一下,苏沄蓦在后面冷眼看着,怀疑他压根没看过签文!
“求荣华!”苏沄曦微抬了抬下巴,傲然之意尽显。她堂堂第一美女,哪里需要问姻缘,她只要知道自己挑选的郎君,将来能否带她走上荣华富贵的巅峰!
老和尚摸过她的签文,上面写着:“一任门前雪片飞。”
“有荣华,”老和尚道。
“有多大?”苏沄曦的眼睛亮了亮,急切问道。
“此心登欲天高,却荣华不能及顶。”苏沄曦的面色沉了下来,她是不能作为皇后么?看来,要尽早解除和宁王的婚姻才好。
苏沄曦起身后却不走,只是看着苏沄蓦的签文,苏沄蓦并不在意,只是将签文随意递给了老和尚。
“求什么?”
“求个姻缘。”苏沄蓦倒不是很相信这些,只是随口说道。
旁边的苏沄曦不屑地笑了笑:“心中所求,都是离自己遥不可及的。”她以为苏沄蓦求的是和慕云舒的姻缘,出言讽刺道。
苏沄蓦头也不抬道:“难怪姐姐想求荣华求地位,托生在姨娘的肚子里怕是很委屈吧。”
“你!”苏沄曦正要骂回去,却听得“啪”一声,原来老和尚将签文掉在了桌子上。
“敢问大师何解?”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第一次睁眼看向苏沄蓦道:“你这签文,我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