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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又慢步行走数十里,到了一处小镇,仿佛身后之事,早就烟尘落下,再无起波澜...
墨池的马蹄踏过了破旧的石砖,发起了咯咯的声音,亦有少数人看了过来,而后回过头去,惊觉般地又看了几眼,于是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来。
做在了一家酒楼偏处,方才上了酒菜,便有数人持着利刀,野蛮地闯了进去。
“谁报的官府?”
一声喝下,先是吃着的人忽而一惊,慌忙抬起头来,于是又有少许人匆忙结账而出,留下了稀稀疏疏的坐客,互相打量着...
“你?”忽而,一人指着封无咎,走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通缉犯?”他问道,一脸义正言辞。
封无咎抬起了头来,反问道:“你凭什么断定,我就是通缉犯?”
于是,旁边那人掏出了一张画像,看了看后,随意地说道:“不是你,还有谁?莫不是你以为剃了胡子,就能摆脱嫌疑了吗?”
那画像扔下,只见上边画着之人长髯浓须,眼眉之中恶性纵生,鼻边横肉更是张扬阴冷,无论怎么看,都不至于像坐着的封无咎这般...
“你认错人了...”
“认错?哼...”那人一手拍了桌子上,“就凭我这双慧眼,十多年来可从未认错任何人!来啊,给我抓他起来!”
还未动手,里边坐着的食客早就起身跑到了门外,探头观看着,唯有邻桌的一白鬓男子,依旧品着酒,并未有丝毫慌张。
霎时间,那些人围住了封无咎,就要动手了起来...
嗡...
不过是瞬息时间,那血气忽然弥漫在了整个店内,就连门外也不禁感到一阵心寒,那种压抑的红影一闪而过,随即便是几道血光迸出,那几个人影便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封无咎拿起了酒杯,喝了一盅,若无其事...
“啊...鬼...鬼啊!”
一时间,原本看热闹的那些看客,见了这一幕,早就慌了,四周跑散了开来,不一会儿便惹得周边皆是骚动...
啪...啪...
忽而在旁边的那白鬓之人,拍了拍手掌,笑着转过了身子,看着封无咎。
“你不怕?”封无咎他侧过眼神来,感觉身旁之人并无任何气息,却那般淡定地坐在旁边,恐怕亦非寻常之人。
“小兄弟这一身功法,是何处学来的?”他问道,言语之中尽是温和。
“与你何干?”
那人只是笑了笑,并未生气,只是站了起来,拿着酒瓶走了过去,忽而便坐在了封无咎的面前,很是自然...
“与我并无关系,只是好奇罢了...”
“你可知道,好奇可是会害死人...”
“哈哈哈...”说着,那人大笑了起来,“这话倒是在理,不过在下的性命,就不必劳烦阁下关心了。”
“你又是什么人?”封无咎自觉此人不简单,于是问了一句,手中的酒放在了嘴唇边,轻轻地触碰着并未喝下。
“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叫戚晟熵,你也可以叫我一声...戚血堂...”
嘶。
一瞬间,封无咎的眼眉之下,忽而便凝聚了一道冷光。
“血堂?”他心里呢喃道,盯紧了眼前的这个人,两人只见的气氛变得极其冷冽,即便是桌上的碗筷,也颤抖着,渐渐震开掉落在地。
“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姓名...”那戚血堂道。
“无名小辈罢了,不足挂齿。”
“这世间,哪有什么无名小辈,不过是尘世的规矩束缚罢了...”说着,他又话锋一转,“只要有实力,老辈也要俯首敬对,何况你这般身手,即便是天衍之人,恐怕也要忌惮三分...”
嗡...
封无咎心里一惊,眼皮跳紧了一下,手上按着的绝凌,也忽然震动了起来。
“你又知天衍之事?”他冷问道。
“不仅知天衍之事,更知你封无咎...”
霎时间,周边皆安静了下来,再无声息耸动,挂在横梁上的风铃,也轻荡着摇晃,发出细碎的撞击声,愈发沉重。
两人的面前,皆是冷凝,而那戚血堂,则是风轻云淡那般,微微笑着仿佛若无其事。
“你来找我,是为何事?”封无咎问道。
那戚血堂这会忽而给他斟了一碗酒,随即笑了声:“不为何事,就为了见你一面罢了...”
“哦?”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而我戚血堂,非但不为利,更不为名...”他道,“我只为寻得良子,也好慰我平生逍遥...”
此时,他虽然笑着,但是封无咎却感觉此人太过深藏,仿佛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蕴藏其身,寻常血气散入过去,却没有丝毫反应。
“良子?”封无咎冷哼道,“我并非什么良子,你找错人了...恕不相陪,告辞。”
放才起身,走过了桌脚半步,那戚血堂便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忽而整个酒楼处,都布满了血息,那一道道殷虹的残影一晃而过,划过了封无咎的眉前,甚是骇人...
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戚血堂。
两股气息蓦然就撞在了一起,却感觉如出同源,交缠不休...
“我不知你如何身怀我血堂功法,但凡能学的,都是天下奇才...”戚血堂放下了酒杯,疙瘩一声,便站了起来,走到了封无咎的身后,轻叹道,“我魔教,想请你入我血堂门下,助你重修玄功,凌上天衍!”
“滚!”
卡擦!
霎时间,那绝凌横扫而过,巨大的威压霎时间逼迫过来,那剑锋斩断了两人之间的血气,竟然劈断了那戚血堂的腰带,哗啦地便掉落了下来...
哪知道那戚血堂并未生气,反而大笑着,仿佛看到了瑰宝那般,甚是癫狂。
“封无咎,难道你就不想亲上天衍,断掉你那不该有的牵连吗?”他冷笑着问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理会...”他转过脸来,眼角的余光瞥了过去,那杀气散逸开来,惊得门外的枯叶,也颤抖着飞进来些许,碰到了他脚
下的泥尘,轻轻地扬了起来。
“你可知道,这世间之事,并非如你想的那般...”
“我只知道善恶终究不在人心,只在自己手中...”封无咎淡淡地说着,“若是自己没了分辨,岂不是行尸走肉那般活着?天衍之事,我自会解决,就不劳烦你挂心了...”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戚血堂说着,将手碰在了柱子上,“这世间本来便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对于人来说,有利的便是对的,无利的,即便你声声在理,也不会有人搭理你...我看过了太多的恩恩怨怨,无不是因利而生,若是说什么爱恨情仇,亦无非是庸人自扰罢了。”
封无咎沉默着,并不言语,眼神里只有冷漠。
他又道:“就如你这般,身怀我血堂功法,却又不是我血堂之人,若是将来出了什么差错,何人助你三分力?须知人有三头六臂,皆不及人势之多尔...”
“你无非是想我替你效命罢了,恕我并无这般能耐...”说罢,他便要走去。
“慢!”那人喊了一句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你这血仙经,如何得来?”
“杀人便得来...”
“杀谁?”
“罗殇与李雍...”
那戚血堂深呼吸了一口,尽量沉住气,转过头来,看着封无咎,语气变得稍微凝重了些许:“你可知道,杀我血堂人,可有什么后果?”
封无咎笑了,哼了一声,随即慢慢地扭过头来:“若是可以选择,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什么破烂功法,你若是想因此杀我,那尽管来试试...”
“哈哈哈...”戚血堂笑了,“那两个庸才,死便死了,你既然身怀此功,何愁大事不成?”
“我便是有了这血仙经,亦不会与你们这般,残害众生...”
“你既然能想到这里,又何必介怀功法之事?”戚血堂道,“就如天衍,身怀所谓正派功法,却行勾害之事,我血堂虽说杀人无数,但也讲一个理字,平生纵情快意,哪有那般讲究假意德行...”
封无咎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上的血气逐渐淡开,却并未收敛眼眉之中的那股杀意,肆然妄为...
戚血堂只是笑了,并未理会太多,而是走过了封无咎的身旁,到了门旁,站在那门槛之处,眼界眺望着远远的高山,那一抹光线闪烁在周遭的树梢上,甚是明亮。
“你终究还未想明白,若是哪天想清楚了,我们血堂随时欢迎你...”
说罢,整个空间便荡开了一阵笑声,极其悠长,如同回荡在深渊那般,让人心惊恐慌。
而戚血堂的身子,则扭曲变形开来,化作了一团血气,噗的一声便散开了,随即再也寻不得半点踪迹,更难知晓其气息究竟隐匿何处,只有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其中,久久不散...
沉默之间,这里恢复如常,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也被风吹散了来。
而外边则是响起了一阵嘈杂声,那沉重的脚步踏了过来,不一会儿,便有无数道黑影包围着过来,杀气再次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