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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府,三人已习惯被蒙着眼走路。
祁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尖声道:“那欧阳狗答应了?”
沛流离道:“已经答应了,现在就看祁大人是否愿意前去。”
祁渊低头思忖,沛流离盯着他,似乎略有犹豫,这时饶指柔道:“难道祁大人不敢前去对质?”
祁渊冷笑道:“激将法在我这不起作用,我若是不想去就是当今皇帝老儿也拿我没办法。”
饶指柔点点头,表示相信。
祁渊又沉思片刻,终于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他放下手中茶杯,道:“好,我就去会一会那欧阳狗!”
沛流离道:“既然如此,那么明日日落之时,时运客栈,与祁大人您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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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沛流离叹道:“事情总算有些进展。”
饶指柔道:“可是没想到事到如今,他们二人竟还是不露出一点破绽。”
小武想了想,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沛流离道:“时运客栈。”
客栈依然是老样子,老板娘依然坐在柜台里,见沛流离一行人进来,她的脸色稍变。
沛流离微笑地望着她,好像是旧相识一般,老板娘向客房走去,沛流离悄悄跟上,二人不约而同走进一间屋子。这屋子似曾相识,阴暗、狭窄,正适合密谈,沛流离还记得上次他向老板娘打探消息时便是在这里。
老板娘双儿佩戴的金耳坠摇摇晃晃依然晃人眼球,进到屋子里,冷冷道:“沛公子,我原以为你不会再回来。”
沛流离笑道:“客栈客栈,迎来送往全是过客,既然客人可以离开的,为什么不能再来?”
老板娘也笑了,笑的却很冷,她缓缓道:“只怕我这我这小庙装不下您这大菩萨。”
沛流离道:“此话怎讲?”
老板娘道:“上次你与我打听那华相安,没几日华公公便驾鹤西游了,今日你若又与我打听什么人,想必又有人会倒霉了。”
沛流离叹道:“这种话
心中知道便好,又何必说出。”
老板娘道:“只是我一个生意人,并不想惹上是非。”
沛流离道:“这次我来不再打听什么人,只是要借你的地方一用。”
老板娘道:“做什么用?”
沛流离道:“接两拨客人在这谈一笔生意。”
老板娘盯着沛流离,目光中露出疑惑,她淡淡道:“我本不该问谈什么生意,但是若是谈要命的生意,我可是不欢迎的。”
沛流离微笑道:“老板娘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租你地方自然会多给银子,至于有多少银子,至少够你再开几家客栈的,只是你不要露出风声便是。”
老板娘思忖片刻,道:“成交。”
生意人总是生意人,与生意人办事,大多时候可以用钱摆平,所谓投其所好正是如此,一个人有爱好就会有贪欲,有贪欲便会有弱点,真正没有破绽的人,往往是那些无欲则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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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昏黄,客栈里悄无声息。
整个客栈已被沛流离包下,此时他正站在客栈门前等着祁渊的人。
欧阳忠来的很早,他一向是个守时的人。
他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管家欧阳富贵,此时他还是像一个老管家般忙前忙后,给欧阳忠与其余三个人端茶倒水。
饶指柔打量着其余三个人,坐在欧阳忠左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手臂很长的人,他坐在那里两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的手指也很长,十指相交时,让人看上去有眼花缭乱的感觉,他偶尔会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茶,他拿起茶杯时笨拙的样子显得他的手臂有些多余,似乎长长的手臂是他的累赘。
但饶指柔知道当杀人时他的手臂绝对不会再是累赘,欧阳忠府上的门客自然不乏武林高手,这一位长手臂的铁臂周天,据说他杀人从不需要兵刃,只用他那双手臂就可以轻易拧下对方的脑袋。
坐在欧阳忠右边的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胖子,饶指柔起初并没看出他是什么人,但他却偶然
发现欧阳管家来到他身边给他倒茶时,他起身离座无意踩在管家的脚上,令人诧异的是欧阳富贵根本没有发现,这不是说明欧阳富贵反应迟钝,而是说明这个胖子的轻功了得,轻功要练多少年,才能踩在别人身上却不让人有丝毫察觉?
轻功好的人不一定很瘦,这和心肠好的女人不一定很美丽是一个道理。
饶指柔猜到这个人就是胖子沈三,他的确很胖,但江湖中没几个人敢说自己的轻功比他更厉害,据说他杀人时,往往已站在别人身后还未被别人发现。
第三个人始终站在欧阳忠身后,他不坐也不走,不说话也不喝茶,他木讷的简直就像个木头人,他的腰上有一柄剑,这把剑看起来真的很特别,因为这把剑是用木头做的,具体是什么木材饶指柔不知道,但他却知道传说中这把木头剑锋利无比。
饶指柔知道这个人就叫木头人,这当然是江湖中人给他的绰号,他的真名已无人知晓,饶指柔当然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姓陈,因为江湖中都叫他陈木头。
真想不到今天连陈木头也来了,饶指柔知道虽然他现在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但一旦他动起来,就没人能看清他的身法,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快!”,但是到底有多快,饶指柔并不知道,毕竟他了解的大多只是传说罢了,传说他的人就像他那把木头剑一样,剑在刺入身体前,没人相信木头也能那样锋利。
在饶指柔看来,陈木头的出现,多少显得铁臂周天和胖子沈三有些多余。
欧阳忠轻轻抿着杯中的茶水,他面向饶指柔露出淡淡微笑,缓缓尖声道:“那祁渊小儿想必不会来了吧。”
话刚落地,却听见门外又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你们倒是猜那欧阳狗来也没来?”
那是祁渊的声音,欧阳忠显然已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他面带愠色,却一时不好发作,饶指柔看见祁渊走了进来,他当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足足十个人,这十个人他是熟悉的,因为自己已被他们蒙住眼睛押着走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