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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塔也彦?澹王世子?同时跟这两个男人有关联的女子会是什么人?温塔锐皱眉思索着。
“抱歉,你的状况不是我所能了解的,我无能为力……”那年轻的大夫看着叶舒楠轻声道。
叶舒楠微微一笑,“你何须对我抱歉,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
“哎,你怎么光谢他啊?可是我找他过来给你看病的,你怎么不谢谢我啊?”一旁的温塔锐不乐意了,本来就是嘛,如果没有自己,承里会来给她看病吗?
叶舒楠转头看向温塔锐,微笑道:“也谢谢你。”
“那你休息吧,我们就先出去了。”温塔锐说完这句话,就拉着那男子走了出去。
两个男人一起进了书房,只见温塔锐懒懒地在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承里,你说她那病真的不能治吗?”
“我都说了她那不是病,既然不是病怎么治?”男子从温塔锐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一边翻看着,一边应着他的话。
“既然你曾经在书上看过有关这方面的内容,那多少应该都知道一些的吧?”温塔锐一脸怀疑地看着站在书架前的男子。
那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走到温塔锐的面前,上下地打量着他,似乎在评估什么。温塔锐被他这诡异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不禁紧张道:“你……你看什么?”
“王爷,你最近似乎有点不寻常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去找你的烟儿姑娘去了吗?怎么还呆在这里不走?还三番两次找我来给你的那个侍女……哦,不,是贴身侍女看病,我看真正生病的该不会是你吧?”他说着,就伸出手去想要探探温塔锐的额头。
温塔锐一把推开他的手,“去去去……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生病?我只是对她感到好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跟温塔也彦是个什么关系,这个女人既然跟温塔也彦有关,我自然会更好奇一些。难道你不想知道温塔也彦为什么想要控制她吗?”
那男子点点头,“的确是很奇怪,她是昊泽国的人,温塔也彦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把她带到这里?而且还控制了她的记忆。”
“关键是,我觉得温塔也彦似乎很在意她。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秋灯节那天,当时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不是普通凡品,而且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侍女,个个都是高手。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温塔也彦找来那些人看着她,免得她跑了。”
“是啊,如果不想让她逃走,关起来就是了,何必还让她去秋灯节上凑什么热闹呢?一定是她自己提出要出去玩儿,温塔也彦不忍拂了她的意,但是怕别人认出她来,所以才找了人给她易容,又怕她自己借机逃走,所以安排了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女在旁边跟着她。”
“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是。不过这样一来,你家的那个郡主不就悲剧了吗?她可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喜欢着那位温塔王子的,没想到温塔也彦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还是个昊泽国的女子。”
温塔锐冷冷一笑,“她啊,跟她娘一个德性,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
那男子摆摆手,道:“行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不参与,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看,你是跟我一起走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研究那个让你好奇的……南予姑娘。”
温塔锐立即起身道:“走,我跟你一起走,烟儿还等着我呢,你可不知道这一次把鸿哲那小子气坏了,烟儿当着他的面儿说要跟我一起吃饭,你都没看到他当时的脸色,他小子还想跟我争……”
两个男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香儿看到主子离开了,这才轻手轻脚地来到叶舒楠的床前。
“香儿,你来了?”叶舒楠从床上坐起来,看着香儿微笑道。
“你别起身了,快躺下。”香儿连忙上前扶她。
“哎呀,我没事儿。”叶舒楠半倚在床头,示意她在自己床边坐下。
“王爷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我可真的吓着了,还以为你……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晕倒了呢?难怪我平时都觉得你脸色不怎么好。”香儿说着还仔细端详了一下叶舒楠的脸。
叶舒楠轻笑道:“我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你不用担心。”
“哦,是这样啊。”
“香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儿啊?”沉默了片刻之后,叶舒楠问她道。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帮忙。”香儿义正言辞道。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从昊泽国来的使团住在哪里,我有一封信想要交给澹王世子,但是我不方便出面,你能帮我把信交给他吗?”
温塔也彦一定猜到了自己会去找司空詹白,所以司空詹白的身边和住处一定都布满了他的眼线,叶舒楠担心在见到司空詹白之前,自己就被温塔也彦先发现了,所以只能拜托香儿去送信。
还有一点就是,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见到司空詹白之后,会不会再一次发生像今天这样的状况,或者比这更糟糕的状况。她有些害怕……
香儿震惊地看着叶舒楠,“你认识从昊泽国来的澹王世子?!”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叶舒楠苦笑了一下,“算是吧。”
“那……我就试试吧,但是我不确定究竟能不能见到那位澹王世子。”
叶舒楠握着香儿的手道:“谢谢你,香儿。”
她很快就写了一封信交给香儿,然后叮嘱道:“记住,让人进去通报的时候,你一定要说这是清尘园里的故人写给他的。”
“清尘园……我记住了。”香儿把叶舒楠写的信小心地揣进衣袖中,信心满满道:“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她就转身走了出去。
俞安城最大、最出名的青楼楚馆便是这烟雨楼了,此时的温塔锐正坐在烟雨楼最华丽的房间听着珠帘后的凝烟姑娘弹琴。
琴声袅袅,不禁让温塔锐想起叶舒楠的话,用琴音把记忆强行加入一个人的脑袋里,这可能吗?但是她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又怎么解释?她究竟是不是温塔也彦的心上人呢?她喜欢温塔也彦吗?听她提起温塔也彦的口气倒一点也不像喜欢他的样子,好像还有些恨他……
“王爷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耳边传来轻柔婉转的声音,温塔锐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凝烟姑娘的这一曲已经弹完了。
温塔锐接过凝烟递过来的酒,笑得一派风流,“本王在想,这天底下还有谁的琴声能比得上烟儿姑娘的,千金一曲亦是难得啊。”
凝烟羞涩一笑,微微低头间尽是数不清的风流韵致、妩媚可人。
“要说千金一曲,烟儿可不敢当。不过,烟儿之前倒听说过在昊泽国还真有那么一位女子,她的琴曲当真可以说是一曲值千金了。”
“哦?昊泽国还有这样的女子?是谁啊?”温塔锐好奇道。
“她跟烟儿一样也是一位青楼女子,听说她弹奏的所有曲子都是由她背后的东家所谱写的,那位东家好像也是一位女子,似乎跟今天来的那位昊泽国的澹王世子也有关系。”
青楼女子?东家?跟澹王世子有关?
温塔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连在一起了,是啊,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昊泽国的澹王世子好像是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对她百般宠爱,就是因为她,才拒绝了跟映洛公主的婚事。
当时自己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之间都是有联系的。当初送映洛公主去和亲的人就是温塔也彦,越照国的公主被澹王世子给拒绝了,照温塔也彦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个青楼女子……
“王爷……王爷……”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温塔锐眉头微皱看向来人,“喊什么喊?谁死了?”
那人连忙凑到温塔锐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温塔锐立刻站起身来,“她现在人呢?”
“已经关起来了。”
“走,去看看。”温塔锐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香气氤氲的房间中,留下凝烟一脸莫名地盯着温塔锐离去的方向。
“绿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王爷有些怪怪的?”凝烟问自己的侍女道。
“有吗?没有吧。”
凝烟柳眉微蹙,眼睛里有着淡淡的不耐烦,“行了,整天就知道擦擦擦,你没看到刚刚王爷一直在走神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样。”
只听得她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最近给他的甜头太多了吗?让他开始不珍惜了?不行,看来接下来几天,我得对他疏远一点,冷淡一点了。”
“小姐,我看王爷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你看你生辰那天他送了小姐你那么一辆昂贵的马车,又放了一整夜的烟花,整个越照国的女子都羡慕小姐你呢。还有昨天,昨天为了陪小姐你吃饭,王爷可是包下了整个酒楼呢,我看小姐不如趁这个机会嫁了王爷,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凝烟听了绿儿的话,满心的欢喜和骄傲,能让一个男子这样宠着的,除了自己,这天下还能有谁?温塔锐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不仅身份尊贵,还肯为了自己大把地花银子,最重要的是,他还肯在自己的身上用心,那些礼物他一定都是花了心思的。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一转,眼睛看向放在床头的那盆木芙蓉。
自己的确是要考虑一下嫁人的事情了。
“王爷,香儿就在里面了。”
温塔锐抬手示意他把门打开,他缓步走进房间,正看到香儿满脸泪痕地蹲在那里。
看到进来的人是温塔锐,香儿连忙站起身来跑到他的身边,“王爷救我。”
“救你?好让你去给南予送信是不是?”温塔锐用凌厉的目光盯着面前的香儿。
香儿吓坏了,一下退出好几步,不住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
“信呢?拿出来。”温塔锐冲着香儿伸出手去。
“王爷,真的没有,没有什么信。”
“还跟本王撒谎,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要是不主动交出来,本王就让人搜你的身了,你可别后悔。”温塔锐恶狠狠地道。
香儿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不停地流。
“动手。”温塔锐对自己身后的侍卫道。
眼看着那侍卫就要走到香儿的面前,香儿连忙道:“王爷……在我这里,信在我这里……”
“还不快拿出来,磨蹭什么呢。”温塔锐不耐烦地道。
香儿这才从自己的袖中取出那封信,颤颤抖抖地递到温塔锐的面前。
温塔锐把信拆来了来看,里面的字跟那天她在宣纸上写下‘南予’二字的笔迹一样,他确信这是叶舒楠写的信。信纸上写满了字,这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这些字组合起来……怎么他就看不懂了呢?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啊?
温塔锐把手里的信递给身后的护卫,“你看得懂吗?”
那侍卫看了一眼,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懂。”
温塔锐又把那封信递到香儿的面前,“你应该识字吧,你看得懂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吗?”
香儿看了一眼,摇摇头,“奴婢看不懂。”南予姑娘这都写了些什么啊,这些字连起来也不是通顺的句子啊,根本就读不通嘛。
温塔锐烦躁地把信收起来,看着香儿道:“她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南予姑娘说要我打听一下从昊泽国来的使团住在哪里,并且嘱咐我把这封信交到澹王世子的手里,王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香儿说着又是啜泣起来。
“好了,哭什么,本王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温塔锐最后看了香儿一眼,然后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对自己的侍卫道:“把她送回去吧,记住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南予。”
而身在南柃别院的叶舒楠久久等不到香儿回来的消息,心中便已猜测八成是出事了。正在她心神焦躁不宁的时候,听到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听起来不是香儿的,应该是温塔锐。
果然,下一刻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正是挟着一身怒气的温塔锐。
温塔锐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站在叶舒楠的床前那么瞪着她。
“王爷这是在向我炫耀自己的眼睛大吗?”叶舒楠面上含着轻笑,完全无视温塔锐的怒气。
“本王没工夫给你开玩笑,你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温塔锐取出那封信摔在叶舒楠身上盖着的被子上。
看到这封信,叶舒楠已经明白了一切,原来香儿迟迟没有回来是因为温塔锐。此刻她竟然有些庆幸,还好不是温塔也彦。
“这是什么?”叶舒楠看了信上的内容一眼,笑道。
温塔锐瞪大了眼睛看着叶舒楠道:“你还问我这是什么,你自己写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香儿把一切都跟我说了,你让她把这封信交给澹王世子,为什么?这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叶舒楠笑得很是无辜,“这白纸黑字的,上面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吗?王爷还问我干什么?”
“谁知道你写的这狗屁不通的东西是什么,你还说本王没学好,作的诗狗屁不通。你才是胸无点墨,这都写的什么啊?”温塔锐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信纸,眼睛里是十分鄙视的神情。
叶舒楠微微一笑,他当然看不懂了。这是自己曾经教给司空詹白的一种加密方法,就是拆字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把这信上的字都拆开来,然后再两两重新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字,这封信才看得懂。以前,自己没事的时候经常跟司空詹白试着玩儿的。
想到这里,叶舒楠的脑袋又是一阵发疼,似乎她只要想起跟司空詹白有关的事情,这种症状就会随之而来。
“行了,别再装了,你就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个澹王世子是不是……?是不是……?”温塔锐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叶舒楠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抬头看着温塔锐,轻声道:“是,他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尽管事先温塔锐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听到叶舒楠亲口这样说,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怪怪的。
“就是你听到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叶舒楠又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温塔锐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在椅子上坐下。
“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人,你能安排我见见他吗?”如果有他在,温塔也彦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吧?
“你想跟他走?没门!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还没做到呢?这么快就忘了?”别以为自己就这么好欺负,当初骂自己的事儿,自己还没好好地跟她算账呢。
叶舒楠以好商量的口吻对温塔锐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自会做到,在凝烟姑娘嫁给你之前,我可以一直呆在这俞安城内,但是请让我先见詹白一面。”
温塔锐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本王真这么傻?让你们见了面,那澹王世子自然会想办法把你带走,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到时候让温塔也彦知道你是被我给藏起来的,他会轻易放过我吗?你倒是一走了之了,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
“难道你堂堂敏王爷还怕温塔也彦不成?再说了,我说话算话,在所有事情解决之前,我保证不走,我也会说服詹白的,你就让我见他一面吧。”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吧。我可警告你,外面有人把守,你若是想私自逃出去,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之后,温塔锐就走了出去。叶舒楠轻叹了一口气,这人的脾气怎么这么硬啊?自己都说了在所有事情解决之前保证不走了,他还想怎么样啊?对了,香儿,他没把香儿怎么样吧?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跟在温塔锐身边的侍卫问道。
“去哪儿,喝酒去。”温塔锐气哼哼地道。
喝酒?大白天的喝酒?
温塔锐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对那侍卫道:“你去让人查一下昊泽国澹王世子的事情,尤其是他和那个青楼女子的事情,越详细越好,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
叶舒楠得知温塔锐并没有为难香儿,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却是把香儿吓得够呛。至于这样嘛,自己不就是想给司空詹白送封信吗?也碍不着他什么事儿,真不知道这个奇葩的脑子回路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
“回王爷的话,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
“说!”温塔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昊泽国的那位澹王世子的确是喜欢上了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这件事在昊泽国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个女子虽然出身青楼,但却并不是青楼里挂牌的姑娘,好像是幕后的东家,而且听说那青楼里一掷千金的曲子都是出自她手。更有传言说,昊泽国现在的皇上能登上帝位全是靠了这女子的扶持,当初他还是熠王的时候,这女子就是他的谋士了,助他一步步铲除异己,登上皇位。”
温塔锐皱眉,“说重点,她跟司空詹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哦,这个嘛,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这个不太清楚。但是据说世子很宠爱她,不仅为了她拒绝了我们越照的映洛公主,就连他们昊泽的先皇曾经想要赐婚给他和一个什么郡主,都被澹王世子给拒绝了。这件事在昊泽国还被传为佳话呢,说他们能冲破门第和世俗观念在一起,实在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情。”
温塔锐挑眉看他,“听起来你也很欣赏他们啊。”
那侍卫嘿嘿一笑,“王爷,那女子还真不是一般人。据属下打听来的消息,当初那个叫解语阁的青楼生意冷清地都快关门了,她一来,出了些主意,那解语阁很快就红火起来。后来她还开了一间叫‘倾城色’的胭脂铺,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昊泽国的很多女子都很崇拜她呢。不过,传言说大约在两三个月前,她坠崖死了。”
“死了?!”温塔锐讶然,
“据我打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那她叫什么名字?”
“姓叶,叫叶舒楠,别人都称呼她为‘叶姑娘’。”
“叶舒楠?是哪三个字?”
“树叶的‘叶’,舒服的‘舒’,楠树的‘楠’。”
温塔锐又是饮了一口酒,微微眯起眼睛。叶、舒、楠?舒……楠……?南予!
原来是这样,把‘舒’和‘楠’这两个字拆开,可不就有了‘南’和‘予’两个字。南予就是叶舒楠,她就是传言中澹王世子宠爱至极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她。
“王爷,你说南予姑娘真的就是那个叶舒楠吗?”那侍卫忍不住问道。
温塔锐冷笑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除了她还会有谁?”
那侍卫轻叹了一口气,“南予姑娘挺好的,还真有些舍不得让她走。”
温塔锐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舍不得有屁用啊?”
“那王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出去了。”
“滚滚滚……”温塔锐扬手不耐烦道。
坐在酒楼的雅间里,温塔锐仰头饮尽杯中酒,心中却是一阵窒闷,莫名地很是不爽,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爽些什么。
这天晚上,温塔锐破例没有让叶舒楠去他房中伺候,而是准许她在自己房中睡觉,叶舒楠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不过却也乐得清静。
然而,第二天一早,叶舒楠依旧没有见到他人,据说一大清早他就出门去了。叶舒楠深深地怀疑他是在躲自己,生怕自己再求他,让他带自己去见司空詹白。
叶舒楠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温塔锐真的安排了人死守着自己,别说是走出这个别院了,就连自己在院内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想要找人代为传信的方法也行不通了。
温塔锐还真没起这么大早过,出了别院的大门,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王爷,我们去哪儿?”
温塔锐想了一下,道:“去烟雨楼。”
“啊,这么早?”
“早吗?”温塔锐转身看着他问道。
那侍卫十分坦诚地点了点头,“啊,有点早。”
“那……先去酒楼吃点东西吧。”
“可刚刚在别院里,王爷不是说不想吃早膳了吗?”
“爷我又突然想吃了,不行吗?”
行,行,您是主子,您说什么都对。不过,他们家王爷这一阵儿确实有点不太正常啊。
吃罢早饭之后,温塔锐直接去了烟雨楼,却被告知凝烟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温塔锐随便问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你说王爷就那么走了?”凝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侍女绿儿。
绿儿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她知道小姐这语气已经是相当地不悦。
“你没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
“奴婢说了,说小姐身体不适。然后王爷就问小姐是怎么了,奴婢就按小姐教的都一一说了,最后王爷让奴婢转告小姐让小姐好好休息,就走了。”
凝烟那一双涂了蔻丹的莹润小手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那张美丽的脸上隐隐浮现不甘的神色,不该是这样啊,以前他追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只要说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他就会留下来陪着自己。怎么现在,他甚至都不进来看自己一眼,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自己对他太亲近了吗?所以他才会如此不珍惜?
而另一边,温塔锐的侍卫也是满脸的不相信,“王爷,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你还想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吗?”
“不是啊,王爷以前不都是……?”看到温塔锐射过来的冰冷的眼神,他立刻就改口道:“那王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烨辉园。”
烨辉园?哦,那座皇家别院。等等……那不是王上特赐昊泽使团暂居的地方吗?王爷去那里干什么?
到了烨辉园大门前,那些人自然是不敢阻拦温塔锐的,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去,然后差人通报了司空詹白。
司空詹白听闻敏王温塔锐来见自己,心中倒是有些诧异,他来见自己做什么?本来想敷衍他离开的,毕竟现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转念一想,这温塔锐的父亲庆王殿下可是温塔也彦的死对头,说不定这次他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谈。
这么一想,司空詹白便去见了温塔锐。
但是在看到温塔锐的那一刻,司空詹白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莫名的敌意。
“世子殿下,久仰大名。”温塔锐皮笑肉不笑道。
司空詹白虽然觉得温塔锐的表现有些奇怪,但仍是寒暄道:“敏王爷客气了,不知王爷这次来见我是为了……?”
“哦,也没什么。只是之前一直听闻世子的大名,这次世子难得来一趟越照国,本王就想着来看一看世子的真面目,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时,侍女刚好送来了沏好的新茶,司空詹白端起来闻了闻,然后小饮了一口。那清新的味道进入口中,他的神情间有些恍然,一时竟是出神。
“世子殿下……”温塔锐忍不住出声唤他。
司空詹白这才回过神来,淡淡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温塔锐盯着他手里的茶问道:“这茶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他也喜欢喝茶吗?”
司空詹白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分明有着柔情,“是啊,她很喜欢品茶,她说她喜欢那种清香的味道。”
“世子口中的‘她’是指……坠崖死掉的那位叶姑娘吗?”温塔锐沉声问道。
司空詹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温塔锐,“她没死。”
“可本王听说她的确是坠崖死了。”
“那只是传言而已,舒儿她不会死的。”在崖底根本什么都没有找到,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线回报说这一段时间温塔也彦都在秘密寻找一个女子,司空詹白确定温塔也彦要找的就是叶舒楠,就是他把舒儿带走的。这一次他来越照国的目的就是找到舒儿,带她回去。
昨天他已经去试探过温塔也彦了,但是温塔也彦的嘴的确够紧,但是没关系,自己一定能找到舒儿的。
温塔锐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意外地觉得味道还不错。只听他淡淡道:“其实以世子的容貌、地位、才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呢?就算她还活着,说不定已经把世子你给忘掉了呢。”
司空詹白怀疑地看着温塔锐,“怎么?王爷专程到这里来跟我聊有关女人的事情的吗?”这个传言中游手好闲的敏王怎么这么奇怪?
温塔锐微微低首,敛去眼睛里的情绪,淡笑道:“最近本王不是在追求一个女子吗?所以这一提起女子来就颇有些感触,世子别见怪啊。”
关于这件事,司空詹白倒也有所耳闻,听说这位敏王为了追求一个青楼的花魁,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砸了很多的银子,搞得人尽皆知。
温塔锐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本王算是看明白了,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儿,到头来娶谁还不都一样。”
司空詹白轻轻摇头,“看来王爷并不是真的喜欢你所追求的那个女子,你若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就绝对不会这样说了。”
“这么说来,世子对此是深有体会喽?”温塔锐的语气有些奇怪。
司空詹白的目光看向门外,语气轻轻的,“于我而言,我若娶妻,唯舒儿而已。”
“那如果她真的死了呢?”
司空詹白沉默了片刻,“那我便终身不娶。”然后他淡淡笑了一下,“其实舒儿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她知道除了她我不会娶别人,所以她一定不忍心留下我一个人的。”
温塔锐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坐下去了,已然起身告辞,“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世子殿下,告辞。”
司空詹白看着温塔锐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随即只见他向空中挥了挥手,立刻有暗卫跟了上去。
温塔锐心烦意乱地往外走,迎面却也走来一人,两人对视,都是愣了一下。
“见过父王。”温塔锐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向自己的父亲庆王请安。
面前的庆王紧皱着眉头,那双眼睛里射出威严的光芒,“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王?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庆王府的脸往哪儿搁?本王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温塔锐淡淡一笑,“是,儿子给父王丢脸了,那儿子可以滚了吗?”说完也不顾庆王的回答,径直向前走去。
“你给本王站住!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小子不是一向都不关心朝廷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往昊泽国使臣这里跑?难道他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温塔锐一看自己父亲这表情就知道他往哪里想去了,脸上随即浮起玩世不恭的笑意,“我听说澹王世子也喜欢一个青楼女子,我最近不是在追求烟儿吗?到这里,向他取取经。”
只听‘啪’地一声,温塔锐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
“你个逆子,想要气死我是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还不够,你还想干什么?整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温塔锐冷冷一笑,“是啊,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呢?庆王殿下,如果您教训够了呢,你儿子我就要走了。”
“你敢走一个试试!在这里等着,等我出来之后再教训你。”
叶舒楠吃过晚膳之后,本打算在书房里看会儿书的,却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她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那人,“难得啊,王爷今日竟然没有喝酒。”
温塔锐并没有应叶舒楠的话,而是在榻上坐下,借着烛光,叶舒楠看到了他肿起的脸,不由一惊,“你的脸怎么了?”
她走近一看,不仅脸肿起来,就连嘴角都破皮流血了。
“你跟人打架了?”叶舒楠转身去叫人拿药膏来。
温塔锐却拦住了她,“算了,没什么要紧的。”
叶舒楠却很坚持,“就算不要紧,也要擦点药啊,难道你想明天顶着这样一张猪头脸去见你的烟儿姑娘啊?”
温塔锐只懒懒地靠在榻上,微闭着眼睛,不再理会她。
药膏很快就被拿来了,叶舒楠嘱咐那侍女给温塔锐涂在伤口。
“你来涂。”温塔锐终于不再装死,睁开了眼睛。
“要我来给你上药?你可想好了,我下手很重的。”
“你听不懂是不是?说了让你来,就是你来,废什么话?”
“行,我来给王爷您上药行了吧?”叶舒楠暗瞪了他一眼,手下故意使了劲,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一声都没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倒是让叶舒楠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叶舒楠直起身来。
谁知温塔锐竟是撩起衣袖道:“还有这里。”
叶舒楠低头一看,他的胳膊上竟然也满是伤痕,看起来像是被棍棒、藤条之类的东西打的。
她不由讶然,道:“你这不是跟人打架,而是被人打啊!你堂堂敏王殿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你,而且你还不还手?”
温塔锐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有那么一个人,他打我,我也不能还手,习惯了。”
叶舒楠微微一愣,她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她一边拉过他的胳膊给他上药,一边轻声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太顺从父母,就算不能还手,你也可以躲、可以跑啊。亲情这东西都是相互的,如果都感受不到爱,这能叫亲人吗?我觉得不是。”
温塔锐仰头看着叶舒楠的脸,笑着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见叶舒楠不理他,他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了吗?”
“谁啊?”
“你的未婚夫,澹王世子。”
叶舒楠给他涂药膏的手瞬间停下,激动道:“你跟他说我的事情了吗?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吗?”
温塔锐瞬间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没有。”
叶舒楠也不高兴了,“你既然都去见他了,为什么不说?”
“我就是不想说怎么了?你管得着吗?”温塔锐没好气儿道。
“行,我管不着,我不管了。”叶舒楠把药膏重重放在温塔锐旁边的小几上,转身离开了。
温塔锐亦是阴沉着一张脸,重新靠在榻上。
片刻之后,他的侍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温塔锐睁眼看他,“你进来干什么?”
“南予姑娘说让我来给王爷上药。”
温塔锐淡淡一笑,轻声道:“还算她有点良心。”
“老王爷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温塔锐的语气变得坚硬而生冷。
“对了王爷,再过两天就是王上的寿辰了,按礼制您是可以带一名贴身侍女进宫赴宴的,您看,您要不要带上南予姑娘?”侍卫试探着问道。
温塔锐冷笑一声,“是她让你来当说客的吧?”这个女人真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见到司空詹白啊,主意都打到皇宫寿宴上了,难道她不知道到时候温塔也彦也会去的吗?有了司空詹白,就不怕温塔也彦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