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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司空詹白也常到清尘园来,就像是为了坐实某种传闻。
在得知房漆青想要习武之后,司空詹白为他推荐了一位师父,就是他手下的曾弘。曾弘平时看起来呆呆憨憨的,却是个名副其实的武痴,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由他来教,自然是好,叶舒楠也再找不到比曾弘更好的师父了,只是这样,又欠下了司空詹白一个人情。
叶舒楠最近开始躲着司空詹白了,因着司空詹白常来,她便时常不呆在清尘园里。今日,本来是该房漆菱和绮云一起去京郊的花圃商谈原料之事的,叶舒楠却是替了绮云,让她留下照顾安儿,自己和房漆菱一同前去。
她们二人坐上马车驶出西城门,叶舒楠久未出城,掀开布帘看着外面的景致,心中也轻松了很多。今日阳光极好,昨夜刮了一整晚的狂风,似乎连天上的云都都吹走了,只剩下纯净湛蓝的天空,仿佛一伸手就能伸进那片湛蓝里去。就连前面拉车的两匹马儿头都昂得高高的,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房漆菱则是安静地坐着,她身上有一种习惯性的谦卑,也许是在叔伯家呆得久了,下意识地害怕自己会犯错。但她其实是一个极聪明的女子,这一点叶舒楠看得出来,所以她总试图让这个女子放开一些,无奈,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马车正行着,前面拉车的两匹马儿似乎有些躁动不安。车夫正纳闷,前方突然蹿出几个骑着马的蒙面人来,手里拿着斧头、镰刀之类的,看起来像是山贼。
车夫反应过来,迅速掉头,但马车毕竟灵活性差,那些人骑着马很快堵了过来。叶舒楠看到这等状况,心想大约是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山贼,他们若是图财倒也不怕。不过,奇怪的是,这里向来平静,从未听说过出现过山贼什么的,况且,山贼一般也不敢在京城脚下寻事。
马夫对那些山贼拱手道:“各位大侠莫动手,我们自会把全部财物都奉上,只要各位大侠放我们离开就行。”
“马车里面坐的是什么人?”那领头的山贼扬手指向车厢,而此时,叶舒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人腰间圆形的木质令牌,跟温塔王子的那个极其相似!
叶舒楠转身轻握住房漆菱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等会儿我下了马车,你就立刻跟老三一起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知道吗?”
房漆菱闻言,心知这件事的严重性,连忙摇头,“不,我去引开山贼,姑娘你离开。”姑娘是他们姐弟两个的救命恩人,自己怎能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弃她于不顾呢?
“那些人不是山贼,我刚刚看到了他们的腰牌,他们大约是温塔王子或是映洛公主派来的,是冲着我来的,我是跑不掉的。但他们不会为难你们,你尽快回城去通知世子,否则的话,我们都别想活着回去了。”在这种危机的关头,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司空詹白了。
叶舒楠见房漆菱还有些犹豫,便道:“我的命就握在你手上了。”说罢之后,即刻转身对前面的车夫道:“老三,把马套解开,等会儿我骑上一匹马走,你骑上另外一匹带着菱儿回城。”
“是,姑娘。”
老三并未迟疑,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叶舒楠出了马车,直接翻身上马,而那些马贼被眼前的状况搞懵了。
叶舒楠径直策马狂奔,那些山贼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而正如叶舒楠所料,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理会马夫老三和房漆菱。
老三赶紧把房漆菱抱上马,两人拼命往城门口的方向狂奔。
叶舒楠手里握着缰绳,心中却是擂鼓,她知道自己是跑不过那些山贼的,不然的话自己就会往城门的方向去了。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是走官道,希望能碰上路过的商队或是别的人能搭救自己;二是走偏僻曲折的小道,伺机寻找庇身处,躲过这些人。
但,目前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考虑了,叶舒楠看了一眼身后快要追上来的,牙关一咬,勒紧缰绳,迅速转入小道。
而老三带着房漆菱抓紧时间往回赶,两人心急如焚,恨不能长了翅膀飞回京城去,那马儿也感受到主人的焦急,跑出了自己的极限。
进了城门,二人直奔澹王府,幸运的是,司空詹白今日并不曾外出。听了二人之言,司空詹白脸色突变,对身旁的隋玉修道:“你带上他们,跟上来。”言罢,使出轻功,跃至马厩,骑上自己的骏马就直冲西城门。
司空詹白坐在马背上,心思翻涌,难怪他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原来是她出了事。他眸色幽暗冷厉,温雅也彦、映洛公主,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们也别想活了!司空詹白虽然在战场上驰骋多年,但还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杀意,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惧意。
守城的将士看到司空詹白一身杀气直冲而来,顿时有些愣怔,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司空詹白就已经冲出了城门,回过神来再看时,就只能看到一小点的人影了,心中不禁纳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世子殿下一脸浓浓的杀意,看着怪瘆人的。
司空詹白很快到达叶舒楠他们遭遇山贼处,木质的车厢和马套都凌乱躺在地上,周围马蹄凌乱,看得司空詹白心中一紧。他循着马蹄印径直策马往前,但是在行到一处山丘处时,马蹄印却突然消失了。司空詹白下马来细细查看,却找不到丝毫人行过的痕迹,他深深皱眉,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了呢?难道那些人故意抹去了印记?她此刻究竟如何了?
此时,隋玉修也带着马夫老三赶了过来,房漆菱则是回到清尘园给雨薇和绮云带消息去了。
见司空詹白心绪难定,隋玉修安慰道:“世子不用太过担心,以叶姑娘的聪慧,定不会有事的。”那女子可是能从温塔王子手下逃脱的人。
司空詹白并未应他的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老三道:“你有办法找到叶姑娘骑走的那匹马吗?”
“有,这匹马跟姑娘骑走的那匹马是同一匹母马生下的,这些年来一直养在一起,它能感受到自己的兄弟。”也是为此,他坚持要把这匹马一起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