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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不离白他一眼:“我看分明是某些人兽行无度,连床都不堪忍受所以自杀了。”
池月厚颜无耻的笑道:“没事,明天换张铁床。莫愁没听过一句名诗吗?要想功夫深,铁床夜夜震。”
“宗主果然吟的一首好诗啊。”燕不离抽了抽嘴角。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恭祝宗主早日神功大成,铁杵成针。”
池月:“......”
这么趴着斗嘴实在不像话,燕不离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两条腿仍酸软得和面条一样。
他重新套上池月的衣服,勉强遮住了满身斑斑点点的印记。乌黑的长发用素绫子束在脑后,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隐约可见几枚青紫的吻痕。
宗主大人就比较凄凉了,依然只有一条裤子拿来遮羞。宽厚的胸膛和肩背赤|裸在外,殷红的挠伤和咬痕在玉色的肌理上显得格外扎眼,可见两人昨夜的战况有多惨烈。
燕不离尴尬的撇过眼,感觉喉咙有点干涩。屋内环视一圈,只找到了一只干涸见底的黑釉瓷壶。
“有水么......”
池月舔了舔唇角,眼神幽深的靠过来:“本宗也有点渴......要不相濡以沫一下?”
“滚。”乐千秋给这老色魔吃的哪门子春|药啊?还有完没完了......
对方倒也不气,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道:“跟我来。”
“去哪儿?”不会又跳崖吧......燕不离略微忐忑,他实在被某人坑得次数太多了。
池月也不答话,半拉半扯的带着他走出木屋。迈门槛的时候听到身后人呼吸一滞,回过头才发现对方咬着下唇,小脸泛着一抹羞意的绯红,脚步也有些踉跄不稳。
“......”虽然昨夜已有克制,但对于初经人事的女人来说,自己还是太粗莽了。
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一抄,揽住腿弯,燕不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能走。”燕少侠自诩英雄男儿,一向抵触被当成女人抱着,立即扭着身子反抗道。
然而他越是挣扎对方就搂得越紧。池月霸道的扼住怀里不断打挺扑腾的大鲤鱼,低声威胁道:“你若是再动,本宗有的是办法让你走不了......”
某人浑身一僵,顿时变得比死鱼还老实。
池月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经验证明,对付这家伙必须得用强,但凡好说话点儿她都能顺杆儿爬到天上去,然后再捅个洞出来......
这性子幸亏是女儿家,要是生成了男人,还不得骑鹏驾鹤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抱着还算安分的美人,他一步步走向屋后,转眼便进了一片葱郁的林子。
柔和的阳光抚照在青黄的树丛上,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漏下来,在两人身上化作融融淡淡、轻轻摇曳的光晕。晨风吹过彼此交缠的发丝,留下一抹清冽的果香。
走到林深之处,池月将怀里人放下来,抬起头向上望去。阳光拂过他纤密的睫毛,沿清矍的面容勾勒出金色的线条。明媚的清光映在那双幽黑深邃的瞳里,竟漾起了一圈圈奇异的暗红。
燕不离见池月又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眼中隐隐泛着丝丝血色,忍不住心中一悸,后退半步靠在了身后粗糙的树上。
尼玛,这货不是打的野合的主意吧?
一只线条鲜明的手臂拄在他头侧的树干上。
池月俯视着问道:“你怕什么?”
燕不离被笼罩在对方高大的阴影里,心中已经骂了一百遍:废话,你丫一脸的欲求不满你问老子怕什么?!
“额,宗主您的眼有点红......呵呵,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池月闻言眉头一皱,放下手臂直起身来。
每当快到月圆之日,魔功的反噬都会格外强烈。这一次他得提前做好准备,大婚当日,自己的身体决不能出什么岔子。
燕不离见对方表情模糊、眼神明灭,便也不敢再多言,万一哪句话又惹到这位阎王爷,自己八成会被就地法办......
池月却一直没有望过来。他穿着黑裤,赤着上身,站在树下沉默了片刻,突然纵身跃起,跳入头顶的叶丛又飞快落下,落地时手里便多了两只黄澄澄的梨子。
燕不离眨了眨眼,迟钝的意识到这是一片梨树林。只要有秋风微微拂动树梢上茂密的枝叶,便能看到那一颗颗藏在浓荫里的圆黄果实。
甘甜清凉的梨肉一入口,喉间的干渴便在刹那间一消而散。
这个地方的水土果然神奇,连这种皮厚酸涩的土梨也能大有改良,吃起来细滑酥软、甘冽可口,令人心肺舒畅、齿颊留香。
燕不离刚美滋滋的啃了两口,突然听到一声怪叫,一道黑影如疾电般从头顶蹿了下来!
眼前骤然一花,燕不离站在原地,看了看树梢上那只叼着梨子的杂毛大鹦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愣了。
身后传来池月一声轻笑:“衔环,你又调皮了。”
那鹦鹉抖了抖翅膀上的绿毛,转着骨碌碌的小眼睛,居高临下的瞪着二人。红色的鸟喙紧紧咬着果柄,将溜圆的黄梨像秋千一样晃来荡去。
“把梨还回来,不然本宗就让你和结草作伴去。”池大宗主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一提结草二字,鹦鹉头上的白羽都炸起来两根。它不情不愿的扇了扇翅膀,不情不愿的飞下来,不情不愿的松开嘴,把战利品空降而落,正正砸在了燕不离头上。
这扁毛畜生...某人也炸毛了:“池月,你的鸟儿欺负老子!”
对方啃了两口梨,悠然道:“它以前被你喂过巴豆,揪秃过尾巴,关过无数回小黑屋......没啄没挠你已经够客气了。”
燕不离惊诧道:“江...额,我曾经对一只鸟这么禽兽吗?”
“我本来打算研究鹦舌的做法,是你非要把它救下来教它学舌。虽然过程......略曲折了些,不过衔环学得很快,连狗叫都会。只是结草死后又不爱说了......”
燕不离不屑的看向盘旋在半空的鸟,撇着嘴道:“我才教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畜生。”
“畜生!畜生!”衔环大声的叫道。
池月乐了:“还是夫人调|教有方,你一来它就说人话了。”
“它说的这是人话么......”燕不离一瞪眼,“你帮我把它揪下来,老子教教它怎么做鸟......”
池月轻笑着摇摇头,将手中梨子递过来:“何必同它置气?我的给你吃......”
“不要!”
“嫌弃本宗?”
燕不离鄙视的扭过脸来:“你有没有常识?两个人不能分吃一只梨,不然就会分离......”话卡到这儿他就愣了。难不成......自己还害怕与这魔头分开不成?
正在恍神之间,耳边忽然响起一句:“不离。”
他浑身一震,如同被人紧紧扼住脖子一样感到窒息。
愕然抬起头,看到池月已经收回了手,目光灼灼的望过来,眼神如潭,情深千尺。
“......我们不会分离的,莫愁。”
艾玛,吓死宝宝了。
燕不离长长舒了口气,他还以为身份被识破了......
“为夫许你一生一世,决不食言。”池月揽过美人的细腰,用唇角温柔的厮磨着对方的耳鬓,“池月从不信天命,亦不惧因果。人间百苦,万般禁忌,皆不能阻挡你我,否则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一阵幽凉的风从身边吹过,燕不离背后升起一丝寒意:“可如果有一天......是我背叛了你呢?”他声音干哑,带着难以察觉的轻颤。
池月低低一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罚你。”
“怎么...罚?”
“这样罚......”他勾起那只小巧的下巴吻了上去。
清甜的果香萦绕在交缠的唇舌之间,鲜冽的梨汁滋润着燥热的喉咙深处。相拥紧贴的身体逐渐升温,两人的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
燕不离被吻得晕晕乎乎,却忽然之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那个啥,等一下.....说好的吃梨呢?怎么被吃的还是他啊?!!
“呜呜呜呜——”梨林上空滑过一道黑影,衔环扇着花里胡哨的翅膀,声嘶力竭的喊着不知道和什么鸟学来的叫声。那叫声悠悠扬扬,飘落满谷,乘着清风越过高岭,遥遥传向山的另一头......
高崖之上,重檐琉瓦的殿顶忽然惊起一群扑扑簌簌的飞鸟。
有人踩着灿金的霞光,迈入了黄泉殿的朱漆大门。
湖澈丹刚进去便看到站在殿中柱子旁的溪春,和往常一样的黑衣黑发,表情空洞,只是右手上又多了一圈绷带。
都说右手是男人的好兄弟,但湖澈丹觉得溪春的好兄弟一直是个苦命的。
“怎么,宗主还没起?”池月虽然死宅,但作息向来规律,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用过早膳了。
“和夫人在密室里还没出来。”溪春作为池月的暗卫,对宗主的行踪往往比他们四*尊还要熟悉。
湖澈丹瞪圆了眼:“昨天早上不就进去了吗?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没出来,他俩在里面生孩子呢......”
溪春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事关宗主与夫人,大人还是慎言为好。”
对方赶紧捂着嘴,紧张的四处望了望。
溪春又道:“把‘生’字改成‘造’字就对了。”
“......”
湖澈丹露出一副佩服之极的神情:“宗主果然威猛持久,夫人也是深藏不漏,寻常女子只怕是吃不消的。”
溪春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寻常男子也是吃不消的......”看来燕不离的确把池月勾到手了,只是不知他付出这偌大代价,究竟有没有换来万鬼阵的阵图。
“你说啥?”
“没什么......”溪春问他,“中尊大人可是来汇报大婚仪程的?”
“不错,这次婚事安排得太仓促了,很多同道还有各地的领主都赶不过来。再加上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想向宗主提议在谷内操办,一切从简,无需大肆铺张。”
“本宗准了。”两人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湖澈丹和溪春转过身,看到突然出现的池月,像被雷劈中一样双双傻在原地,惊愕之际都忘了行礼。
宗主大人笔直的站在逆光里,披头散发额头沁汗,赤|裸的上身布满细密的伤痕,怀里还抱着一个裹了他衣服的女人。
燕不离面红耳赤的把脸一埋,垂着头满世界找地缝。
“你们先在这儿候着吧。”池月撂下一句就大步流星的直奔卧房了。
“是......”湖澈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舌头,溪春则格外庆幸自己没在这个时候玩针。
望着池月带着一身艳图消失在墙角,湖澈丹呆呆立在原处,琢磨了良久才道:“春子,你说......宗主他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
溪春的面瘫脸寸寸龟裂:“大人慎言。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