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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瞅了对方的背影好几眼,隐元终于恍然大悟,刚才过去的那人是卫诚。对方的身高外形,以及散发出的那种让隐元头皮微微发麻的不舒服感觉,都似有似无的指出了卫诚的真实身份。
隐元不喜欢卫诚饲养的那条蛊虫,一点儿也不喜欢。
他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前方的黑衣斗笠青年。隐元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这儿是沐兰城,不是丰凝城。可是,卫诚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隐元纵是有一肚子疑惑,但卫诚并不会立即为他解惑。卫诚分外的平静地走到一张桌子边坐下,随意的点了两道菜。
见卫诚丁点没有给自己打招呼的打算,隐元恰好乐得轻松。他收起疑惑的情绪,高兴地拽着泰义往里走,找了一处视野不错的木桌坐下。
隐元与卫诚的随意点菜的状态不同,他坚决的沿着顺序将招牌菜与各种特色菜都光顾了一番,之后,他让店小二抱一坛花酿来。酒壶里的酒太少了,还是酒坛装酒实在点儿。
店小二笑容满面地在一旁听隐元吩咐,客人有钱,有愿意多吃多喝,店小二自然是相当的欢迎。
酒楼的伙计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隐元那桌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隐元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菜肴咽了咽口水,这些菜均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菜里或多或少的加入了花瓣。
店里的招牌菜以兰花调味为主,此外,那些常见的花卉入菜也不少。泰义对花宴的兴致不高,他对花酿尚有些兴趣。泰义端起酒坛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他低头闻了闻酒香,随后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
泰义喝酒的同时,隐元拿着筷子大口吃菜,满意地不停称赞道:“好吃,好吃。”
以惊人的速度横扫了桌面的菜肴,不怎么满足的隐元又加了菜,还让店小二再端一坛酒,他要陪泰义一起大口喝酒。
吃菜喝酒之余,隐元的视线不经意间瞅到卫诚所在的方向。方才,卫诚仅仅是一人进入酒楼,一个人点菜吃饭,而眼下,卫诚多出了一位同桌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深灰色的长袍,他模样儒雅,看起来颇像是一位文士。
中年男子此刻正坐在卫诚的对面,他并没有吃饭。隐元只见中年男子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与卫诚交谈什么。
然而,卫诚保持了以往的习惯,进酒楼吃饭依旧不肯取下斗笠。以致于,卫诚究竟有没有和中年男子说话,他到底说了几句话,隐元完全不清楚。
端起碗,隐元仰头喝了一大口花酿。他颇有几分不理解,卫诚为何出现在沐兰城。按常理,这个时候,卫诚应该学习与程言致他们好好相处,彼此配合默契,才能让太极八卦图提升威力。
太极八卦图如此重要,卫诚可丢到那边,独自一人跑来沐兰城不知是为了什么。
兴许是留意到了隐元的注视,卫诚微微地抬头,面向隐元的方向。尽管卫诚带着斗笠,但是隐元依旧清晰的感觉到黑纱之后的冰冷目光。于是,隐元淡然的从卫诚那桌收回视线,继续与自己碗里的酒拼斗。
没多久,卫诚放下筷子,他并未理会仍坐在那儿的中年男子。他一声不吭的起身就走,仿佛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一般。
隐元对花宴花酿的关注度高于卫诚,他没刻意留意卫诚的去向。
根据泰义的安排,隐元他们也不过是在沐兰城留宿一夜而已,明早就将出发。隐元虽要渡劫,可是他也不情愿给自己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世事难料,令隐元一脸血的事情依旧发生了。隐元与泰义入住的客栈同样也是卫诚入住的客栈。隐元站在走廊,忽见卫诚静然迎面走来,隐元有种又要倒大霉的预感。
很快,卫诚在隐元的身旁停下脚步,他淡淡一笑,平静说道:“星界的差事果然轻松,可以这么一路走一路玩。兴许,我以后也该去星界当差,日子过得清闲。”
话语里暗藏一丝讽刺,隐元倍感不爽地瞪了瞪卫诚。他才不是一路走一路玩,他在渡劫好么。渡劫,懂不,这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稍有不留意,就可能面临性命之忧。
当然,有泰义同行,再大的劫难也会烟消云散。说起来隐元确实是倚着泰义,自己悄悄的偷了懒。不过,这就是命。隐元衰运太久了,固有危机,那也是有危有机。因果相伴,所以现在才有了泰义的出现,泰义成为了隐元的好运。
心里乐呵不已,隐元顿时放缓了情绪,懒得再与卫诚计较。他不浓不淡的说道:“别在沐兰城惹事。”
闻言,卫诚当即笑了起来:“我对沐兰城没什么兴趣。我打算回丙国一趟,只是路过沐兰城而已。”
“哦,我懂了。你准备去丙国干坏事。”隐元说道。
卫诚抬手微微压了压斗笠,笑道:“毕竟曾经是故乡,离得久了,自然想要回去看一眼。我都快记不得,很多年没回家了。”
隐元挠挠头,心里不太相信卫诚的话。因为卫诚的话语中,提及丙国时,很难感受到一种对故乡应有的情感,反而是敌意超过了怀念之情。
要知道,隐元每每说起星界,或者是想到快要回家,隐元就会心情大好,说不出的开心。那种不由自主,从心底涌起的喜悦是隐藏不了的。
正是由于这类归家情绪与方才卫诚释放出来的情感不一样,再加上隐元对卫诚与他的蛊虫印象向来不佳,所以不管卫诚怎么说,隐元始终都带有一分怀疑,觉得卫诚总会干点坏事。
隐元疑惑地看了卫诚一眼,正欲问个明白。
这时,卫诚先开口说了几句:“我虽然也是去丙国,但我不会和你们同路,大家各走各路。你们的事,我不会过问。而我的事,你们最好也不要插手。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同行,隐元相当乐意,隐元唯恐卫诚偷偷放出蛊虫咬他。
至于卫诚本人,他习惯自己一个人出行,同路的人多了反而束手束脚。大概是他孤单惯了,早已不适应真正的与人相处。
双方快速的达成了意见统一,卫诚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隐元愣了片瞬,嘴角不由抽搐。卫诚这态度算什么,还当真认为隐元和泰义有意来到沐兰城装作偶然间遇见卫诚吗?隐元不爽地哼了一声,他若有选择,绝对不肯偶遇卫诚。
抛开愤愤然的情绪,隐元回到了厢房,他摸出灵钟,仔细观察灵钟的现况。这一刻的灵钟十分安静,它仿佛进入了梦境,睡得非常平稳,伴随着徐徐的呼吸。
隐元瞅着灵钟研究了小会儿,忽然听得开门声,随后泰义进了屋。方才泰义道是有点小事需出门一趟,让隐元就先回屋休息,哪知隐元竟再次遇到了卫诚,两人简简单单的聊了几句。
此刻泰义回来,隐元将卫诚的相关情况说给泰义听。泰义得知后,微微点了点头:“他要回丙国复仇。”
泰义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分外肯定,隐元被他的话着实吓了一跳:“复仇?”
隐元以为卫诚口中所谓的回丙国,以致于半路途经沐兰城仅仅是随手捏造的一个借口罢了,岂料卫诚居然当真要去丙国。
泰义对卫诚回国复仇的猜测十分精准。卫诚虽未正式在皇宫诞生,也不曾在皇宫生活,但他终究是丙国国王的儿子,是货真价实的丙国皇子。
奈何,卫诚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待见,对方不但没有派人来接卫诚和他的母亲入宫,而且还派出杀手追杀他们母子。
最终卫诚的母亲去世,丙国的国王将卫诚丢至甲国成为炼丹的药材,让卫诚去那儿送死。多年的折磨,要说卫诚心里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只叹当初在甲国时,卫诚自身实力太弱,他逃脱不了残酷的折磨,不得不咬紧牙关拼命忍耐,求得一线生机。而后,甲国灭亡,卫诚成功逃离,他逃到乙国却依然噩运不断。
然,卫诚命不该绝,终是恢复并掌控了一身的剧毒。
此前在丁国的丰凝城,卫诚体内的九凤血脉觉醒,八卦太极图的形成更是进一步强化了卫诚的力量。
走到了这一步,卫诚所思所想并不是要磨合八卦太极图,毕竟他不习惯与程言致相处。如今的卫诚拥有了不同凡响的力量,他久久压制的执念爆发,他要为母亲报仇,为自己报仇,杀掉那个深深的伤害了他们母子的丙国国王,那个人不配成为他的父亲。
程言致亦是丙国皇子,觉察卫诚的心思,免不得劝卫诚一番。卫诚半个字都不会听,他盼了这么久,他放不下旧时记忆,他必当复仇。
毫不留念的走出丰凝城,卫诚向着丙国而行。他一路走,一路清除障碍,随后,他在前往丙国的必经之路上,遇到了隐元和泰义。
卫诚从不指望隐元与泰义出手帮助自己,他们只要不拦住卫诚前进的道路,这就足够了。
进了房间,卫诚取下斗笠,露出了那一张绝色的容颜。诱人的妖媚一如既往,瘆人的冰冷也是一如既往。他在桌边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杯子递至唇边,慢慢地喝了一口。
一会儿,卫诚丁点不意外的听到了敲门声,有客来访。卫诚未有多余的动作,他仍在坐在原地,仅冷冷的说了声:“进来。”
听得这话,一人推门进屋,正是之前的那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迟疑着走向卫诚,他微微拱手行礼,随即面露难色,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对方如此态度,卫诚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略微别过头,目光扫过中年男子,他勾起唇角,一抹笑容格外魅惑人心。中年男子心里一颤,急忙避开视线,低头不敢再看卫诚。
见状,卫诚笑了起来:“看你这副模样,那件事情估计是没的商量了。”
中年男子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对卫诚劝说道:“陆将军说,你的要求过分了,他不答应。”
“不答应?”卫诚冷哼一声,嘴角上扬的幅度随之增加,“当初,他追杀我和母亲,母亲重伤身亡。我如今提点小要求,他竟然觉得我过分?”
“陆将军那会儿也是奉命而为。”中年男子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低。
卫诚徐徐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整个房间的温度猛地升高,九凤的火焰肆意燃烧,炙热的温度满溢。中年男子似乎受不了这样的温度,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卫诚的声音霎时拔高:“我就是看在他奉命而为的份上,才让他到我母亲坟前自刎谢罪,而不是血洗他将军府。怎么,当真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么好欺负?以为我打不过他?以为我不敢出手?”
卫诚说着,浑身突然爆发出无尽的惊人热度,一团黑色的影子一下子从卫诚身上跃出,它噼噼啪啪的拦住了数道飞向卫诚的暗器。接着,蛊虫呸的一口吐出暗器,它立在卫诚的脚边,不屑的盯着四周。
卫诚冷笑的视线直直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待中年男子惊恐欲逃之际,卫诚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我给了他机会。既然他不要这个机会,那么就别怪我冷血无情。”
说罢,卫诚扬手一扔,将中年男子丢到地上。中年男子颈项浮现出黑色的指印,他浑身抽搐,转眼剧毒身亡。
与此同时,数道人影冲入卫诚的房间,他们自四面八方围住了卫诚要置卫诚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