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是英雄谁是美EP03

绝世猫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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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是谁?

    瞬间惊愕之后,格里佛探照灯一样的双眼立刻在周惟身边方圆两米之内扫射起来。

    侍卫、驯兽师、裁判、角斗士……厄玛。

    厄玛!

    这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进格里佛心底,直觉告诉他,他长期以来面对某人时那种奇特的惊悸和战栗绝非巧合,上天绝不会让他这样强大冷静(并不)的变形人对一个普通人产生想要了解、想要呵护的感情!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不过出于谨慎的考虑,他还是得先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你没受伤吧,陛下?”格里佛飞快收敛神色,若无其事走到周惟身旁,“无论如何还是让医生看一下吧。”一边说,一边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医务室带。

    “我没事。”周惟跟着他走出人群,低声道,“厄玛这一场算败了吧?我们的钱都输掉了对不对?回头你千万别告诉珀西那五个金币的事……话说它应该数不清吧?龙会数数吗?”

    “……他肯定数不清。”格里佛心不在焉地安慰穷逼陛下,“他只有八个手指,算不清十进位的加减法,你自己别告诉他就行了。”话说你这种打个牌生怕回家跪搓板的怂德行真是深得天|朝男人的真传啊!

    “哦哦。”周惟松了口气,“你说得很有道理!”

    走出七八米远,格里佛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厄玛,你胳膊在流血,过来让医生帮你看看。”

    “啊,是啊,厄玛大人。”一名裁判忙附和着劝道,“您受的伤也不轻呢,赶快处理一下免得发炎。”

    “只是一点擦伤,包扎一下就没事了。”厄玛毫不在意地说着,不过还是往医务室的方向走来。格里佛站在原地等他,眼睛的余光注视着他的脚步,双手下意识攥紧,紧张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一步、两步……五米、两米……亮了。

    是他!

    格里佛不动声色地深深吸气,刚才那三秒钟简直就像走在地狱与天堂的分界线上,差一点就紧张得变了形!此时此刻,看着厄玛挺拔的身影一步步走近,他感觉世界美妙,鸟语花香,自己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一生终于有了归宿!

    甜蜜的归宿!

    虽然现在只能证明厄玛和周惟是他和珀西的注定伴侣,暂时还无法确定具体的对应关系,但格里佛直觉厄玛的可能性大于周惟。一方面因为珀西对周惟的占有欲太强烈了,远远超过他的;另一方面他对厄玛明显有着与对周惟不同的感应——他对周惟只是出于责任感的保护,并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面对厄玛的时候内心却总有一种温柔的东西在荡漾。

    至于为什么会见了周惟就想跪,他猜这应该不是注定伴侣之间的感应,而是因为周惟的血统——任何有兽|性基因的生物似乎都对周惟有着天生的敬畏,包括珀西这种嚣张的装逼帝。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在补钙!

    “那个……陛下你觉得怎么样?”格里佛目的达成,迫切地想要和厄玛独处,立刻就觉得主君陛下有点多余。

    “呃?”周惟还没反应过来,讷讷道,“还好吧……脚好像扭了,但也不太疼……”

    “要不您早点回寝宫休息,让侍女拿点喷雾给您处理一下?”格里佛冲他别有深意地眨眨眼,“我房间有一瓶从地球带来的云南白药,祖传秘方特别管用,比医务室的好用多了!”

    “……哦!”周惟恍然大悟,想起格里佛此行的目的,再看看往医务室走的厄玛,识相地顺着他的剧本往下演,“那行我回去自己处理,你别急着回来,帮我看看厄玛大人的伤要不要紧,顺便送他回住处。然后你跟彼尔德王说一声,我有事要和他谈,请他明天早上来和我共进早餐!”一定要把该问的都给我问出来啊亲!

    陛下你太英明了!简直就是丘比特转世,月老的化身!格里佛感激不尽,拍着胸脯保证:“是,陛下!”你就放心地回去和珀西数钱吧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独自离去,格里佛大人奉旨钓凯子,光明正大跟着厄玛进了医务室。医务室里人满为患,刚才和厄玛对战的两名角斗士都受了伤,医生正在为他们包扎,另外还有三名早先受伤的角斗士,也在那等着换药和检查。厄玛乖乖站在后面排队,格里佛可等不及了,挤到前面跟医生要了个清创盘,对厄玛道:“这里人太多,不如去更衣室处理伤口吧,你不是晚一点还要当值吗?”

    “哦,好。”厄玛看看时间确实有点紧张,便同意了,伸手来拿清创盘,“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大人,您还是回去伺候陛下吧。稍后我当值的时候会帮您向彼尔德殿下转达陛下的邀约,您不必亲自跑一趟了。”

    格里佛挡开他的手:“我帮你,你一只手没法处理。陛下交代我的事我必须亲自完成,不用你转达。”

    “……好吧,那么麻烦您了,大人。”厄玛感激道,“抱歉让您输了钱,陛下是不是也下注了?”

    “没事都是小钱,你不必在意。”格里佛摇头,示意他跟自己去更衣室,“陛下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小气起来简直不是人,呵呵!

    两人回到更衣室,小小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乱七八糟的衣服堆在长椅上。格里佛指了指窗下明亮的位置,让厄玛坐在那里,自己坐到他对面,用消毒液帮他清理伤口,问:“疼吗?”

    “不。”厄玛额头有点冒汗,习惯性地摇头,见格里佛瞪眼,无奈地笑了,“有一点,不过不要紧。”

    他左臂有三道链球刮出来的伤痕,中间一道足有两公分深,格里佛细心地为他粘合了伤口,裹上绷带。厄玛吁了口气,道:“谢谢您,您的手真准,皮肤完全对齐了。”

    “唔,这样不会留疤。”格里佛说着,拇指摸了摸他肩部一条长长的扭曲疤痕,皱眉道,“这是谁帮你粘的,跟狗啃的一样。”

    厄玛抽了抽嘴角:“我自己……那天没有镜子,我看不清。”顿了一下,有点不甘心地解释道,“其实我也学过护理,光线好的话完全能做得跟你一样好。”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有点像是在抬杠,脸色一下变了,想说点什么补救,嘴唇嚅动了好几下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

    格里佛看着他尴尬的表情,暗自叹气——他太谨慎,太在意身份与阶级了。

    不过他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放松的话,已经比在亚大陆那次的情形好了很多。

    “看得出,你什么都会,是个全才。”格里佛半开玩笑地说着,示意他转过去,把马甲脱下来。

    厄玛见他没有生气,松了口气,转身露出纤细的脊背。他的骨架很窄,但肌肉非常结实,一看就是后天辛苦锻炼的结果。格里佛给他几处擦伤消了毒,目光扫过他肩胛骨上的奴隶烙印,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到底没敢摸上去,干咳一声,道:“好了。”

    “谢谢。”厄玛穿上马甲,熟练地拆着腿上的护膝,道,“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问题,尽管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都告诉您。”

    格里佛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被他一说倒显得自己这样帮他完全是别有所图,不爽地挠了挠卷毛,道:“好吧,还是那个问题,除了你们部落和骑士族,赫基星球还有没有其他土著,彼尔德王又是从哪里来的。”

    “赫基星球的土著部落很多,但论血统的纯正,大概只有我们部落了。”厄玛回答道,“严格地说,彼尔德殿下并不是真正的赫基人,他是几十年前带着自己的部落从伊萨星球过来投靠先君的。”

    “哦?”格里佛眼睛一亮,“他是伊萨人?”

    “是的,陛下应该已经发现了吧?彼尔德殿下和他的嫡系属下,比如瓦龙汀大人,和伊萨人的外貌特征非常相似,都是栗色头发,灰色眼睛。”厄玛解下护膝,叠好装进口袋里,坐下来认真解释,“他具体为什么会投靠先君,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不过彼尔德殿下非常受先君的信任,经常帮先君执行一些重要的任务,比如剿灭叛军什么的。您知道,我们部落就是他二十多年前扫平的。后来先君越来越倚重彼尔德殿下,甚至力排众议将他立为摄政王,还托付他寻找主君陛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消肿喷雾在胳膊上喷了一圈,轻轻揉按,他的上臂之前被变形的护甲卡住,拆下来以后有些红肿。格里佛示意他把胳膊伸过来,自己帮他揉。他犹豫了一下,顺从地伸过来,低声道谢。

    格里佛手法老道地帮他按摩,感觉他的皮肤细腻光滑,下面包裹着坚实精致的肌肉,有一种独特而性感的触感,不禁有些心头发痒,用尽全力才按捺住了某种羞耻的冲动,故作严肃地继续提问:“为什么先君找了陛下几十年都没找到,伊萨人一攻打赫基星球,彼尔德王就找到了他?这是巧合吗?”

    厄玛神色一动,淡淡道:“您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大人。”

    好吧,这问题是太为难他,格里佛点了点头,转而问道:“那加勒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掌管伊萨帝国的?”

    “总有几十年了吧……”厄玛皱眉沉思少顷,道,“加勒王是伊萨先王的长子,少年成名,骁勇善战,至于他是哪一年继位的,我记不清了,抱歉。”

    “彼尔德殿下是他继位以后离开伊萨帝国的吗?”格里佛问,“他投靠先君和加勒有没有关系?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不知道。”厄玛耸耸肩,“这个问题您可以去问瓦龙汀大人,他是彼尔德殿下从伊萨带过来的,可能知道得更多一些。唔,说起殿下和加勒王之间的龃龉,或许瓦龙汀大人也算一个原因吧。听说瓦龙汀大人原本是加勒王最信任的侍卫,潜邸时期就追随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翻了,转投彼尔德殿下门下。不过彼尔德殿下对瓦龙汀大人非常信任。”

    “比你还信任?”

    “当然。”厄玛笑了笑,“奴隶就像工具,可以使用,但不能过分信任。王信任我就像信任自己的刀一样,本质还是信任他自己。当有一天刀钝了,或者被别人抢走,他会马上毫不犹豫地抛弃它。”

    他对自己的命运有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洞悉感,格里佛无法想象他是用什么心态琢磨出了这么一套关于“刀与奴隶”的理论,只觉得心里发冷,为他心疼。

    “可以了吧?”厄玛忽然犹豫着提醒道。格里佛“哦”了一声,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搓人家的胳膊,没肿的地方都搓红了,忙松了手,道:“我是不是手劲儿太大了,弄疼你了?”

    “不,很舒服,大概很快就能消肿。”厄玛善意地安慰他。继续之前的对话,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却似乎另有深意,“您瞧,我现在不是把什么都告诉您了吗?可见奴隶是不能被信任的。”

    顿了一下,又认真地说:“这是先君对殿下的忠告,可能也适用于您,大人。”

    “你在暗示自己在撒谎?”格里佛挑眉。

    “不。”厄玛干脆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奴隶不能被信任,那么他这个回答本身就有可能是在撒谎。格里佛感觉自己被他绕进了某种奇怪的悖论,千头万绪理不清线索。

    “我该回去了,大人。”厄玛似乎乐见他这种纠结的模样,摸了摸下巴,微笑着站起身来,“晚上我还要当值,必须回去准备一下,您要跟我一起去彼尔德殿下的寝宫吗?”

    “唔,是。”格里佛也跟着站起来,“陛下吩咐我送你回去,一起去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