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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又安原本就自责难当,焦急万分,现在又苦无良策,大有坐以待毙之感,“好,嘉敏的事就拜托你了。”
季予乾不再看沐又安了,低头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他现在不想多和沐又安多说一句话,只盼着他摇摆不定的天平偏向正确的一方。
沐又安转身颓丧地往外走。
“又安,我手头的核心资料整理好后,叫人给你送过去。有句话叫兄弟阋于墙内,而外御其虏。位子可以你坐,你得明事非,懂进退。”季予乾的话渗出前所未有的疏离。
季予乾话音一落,沐又安继续往外走,即便上次他们兄弟为周嘉敏大打出手,他都没感到这样的疏离,
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季予乾拍拍自己手里的机要文件,你要做总裁我让给你,你的女人我帮你救,又安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迷途知返,我们对得起乾安,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朱经文看的不错,你良心未泯,他看出了你的举棋不定,才拿嘉敏要挟你。
季予乾再走出办公室,已经过下班时间一小时,整个办公楼都静了,办公室外只坐着丽萨,完全在意料之中,“把这些东西给沐总送过去。”
丽萨点一下头,随意看一眼文件夹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她没多言快步走到副总裁办公室,把文件放在沐又安面前,“沐总你要的文件。”
丽萨转身离开时,沐又安看看桌上的文件,抬头看着丽萨的背影问,“丽萨,哥是什么时知道嘉敏出事的?”
丽萨摇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刚刚出去时拿着易茹的电话。”
丽萨再回总裁办公室,季予乾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丽萨你可以下班了。”
丽萨站在老板办公室门口搓搓自己的手,“季总,我可以说句话再走吗?”
季予乾高大的身影,立光线暗淡的落地窗前,他没回头,也没回话,只是手指上亮着微光的烟兀自燃着。
丽萨往前走几步,看着老板透出寒意的背影她有点心疼,“季总你之前出事,我同周小姐打过一些交道,女人的心事会从她的言行、举止中体现出来,我看得出她心里装着你的。女人的心也没那么容易变,爱着谁,和嫁给谁、给谁生孩子是完全可以区分对待的。”
季予乾依旧没说话,办公室里响起了丽萨清脆的高跟鞋声,一下一下地听在季予乾耳中,也似落在了他心上。烟蒂即将燃烬,烧到手,季予乾本能地扔掉烟蒂,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明天,这就不属于他了。嘉敏上一次因为责任,我们错过了;这次我不想、也不能错过,到底又安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短短一周时间就把你逼得精神出了问题!
季予乾回家,车子一进院,黑猫凯特飞一般的速度跑到他车子面,在刺眼的车灯照耀下凯特狂跳不止,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初识周嘉敏那天的情景,那时周嘉敏适时冲出来,抱起了黑猫,自己却受伤了。现在他多希望,周嘉敏可以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车跟前啊!
季予乾忙熄火下车,“凯特你要干嘛?回窝里去!”
凯特用牙拼命地撕扯着季予乾裤脚。
季予乾极为不解,“你要干嘛?”
黑猫见拉不动季予乾,就不再做无用功了,撒开腿快步往院门口跑,跑到门口时他停下转头看看季予乾,喵喵叫两声,跑出了院子。
季予乾看明白,凯特是要自己跟他走,于是快步走到黑猫身边。凯特一路小跑走到沐家院外,喵喵大叫不止,季予乾迟疑一下,这猫想说什么?
黑猫又换了另外一种叫声,那声音极为怪异像是婴儿的啼哭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最后凯特边叫着边跑进院里去挠楼门。
季予乾跟进去,站在楼外才听到屋里积木的嚎啕大哭声。黑猫依旧婴儿般地叫着和积木的声音,内外呼应着,有一瞬季予乾竟分不清哪声是孩子哭,哪声是猫叫。
门开了,吴妈抱着满脸泪水的积木走出来,孩子哭得脸通红,呼吸也极不均匀。季予乾看着积木的样子,心中泛起丝丝疼痛。
“吴妈,孩子怎么了?”
吴妈无奈地摇摇头,“每天这个时间他得睡了,今天嘉敏没回来,看不到妈妈不肯睡。就哭成这样。
季予乾心疼地伸出手,“积木,让伯伯抱抱,好不好?”
积木满脸泪水加鼻涕,充满水的大眼睛看向季予乾,张开两个小胳膊,“爸----爸---”
季予乾再次听积木叫爸爸,没有上一次的兴奋,只觉得无比心酸,心道我若真的是你爸爸,怎么会让你妈妈身陷险境啊!
吴妈在一旁叹口气,“小刘说嘉敏失踪了,少爷也没回来。孩子晚上没见到妈妈,这会儿又想爸爸了!”
积木在季予乾臂弯不停地蹭着眼泪和鼻涕,没几分钟就会睡着了。季予乾借着门口灯亮,看看睡着依旧一下一下抽泣的孩子,想想之前在C市看到周嘉敏的生活状态,百感交集。
凯特此时在季予乾脚边又用牙齿拉季予乾裤脚,季予乾低头看一眼黑猫,凯特“喵”地轻叫一声,就朝院门口跑去。
季予乾看懂了凯特的意思,它是叫自己走,季予乾把睡着的积木轻轻递到吴妈手里,随着凯特走到院门。凯特抬头季予乾手中没了孩子,又发出婴儿般的叫声,跑回楼门口。
季予乾这才完全懂凯特的意思,它是让自己把积木一起带走。季予乾走到黑猫跟前,蹲下来伸手轻抚几下猫背,“走,回去吧。回去看看久久。”
黑猫似乎是不甘心,喵喵叫两声,不肯走。季予乾心情极差,不再理会黑猫,转身踱着步子,朝自家走去。
他不想回去面对朱心慈,在没搞懂朱经文口中“沐又安和朱心慈触犯法律的小伎俩”之前,他甚至都不想多看久久一眼。
沐又安回到家后,看着小刘摆在茶几上周嘉敏买的东西,有种要流泪的冲动,一堆东西里买给自己的、给积木的、给小刘的、还有给吴妈的……嘉敏是多么体贴善良的人啊。能和她走进婚姻是何等幸运,可是这一切就被自己葬送了。
一夜无眠,季予乾想得很清楚,宝不能押一个人身上。出门前,他拨通了丛陆的电话,“你复声练习做得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已经可以讲话了。”
这是丛陆的声音?季予乾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声音听上去毫无生气,像是已至暮年的老人,“丛陆,你在洛城吗?我遇到难事了,希望你出面。”
丛陆轻清一下嗓子,“我在,刚回来几天。董事会,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看了公司发给股东的业绩报表,这样的成绩,改选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在,季予乾如释重负般吐口气,“董事会我不会出席,嘉敏被朱经文绑架了,我要去救她。”
丛陆沙哑的嗓声比之前更加低沉,“嘉敏出事,又安不去,你去!又安起外心了,他到底还是走了这步。兄弟两人为个女人搞成这样,我真替九泉之下的人感到汗颜。”
季予乾不加掩饰地叹口气,“你怎么知道又安会有外心?”
丛陆也随之叹口气,“说他成人后,我有就此判断,你只怕不信。我与嘉敏谈过,又安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提醒过她该选你。小丫头到底是年轻,看不透,也经不起又安的糖衣炮弹。你若再看不透让位,是没尽到对乾安的责任。”
时间并不充足,此时也不是谈男女感情的时候,要在9:00董事会开始之前救出嘉敏,才能确保又安不会受制于人。季予乾看看表,还不到7:00,“现在不是说往事的时候,又安还有良知,我想赌一把,位子让给他,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
“赌?你胆子够大!但你想没想过你赌输了怎么办?你输了,不是说两兄弟谁做总裁这简单;换言之就是乾安易主,从此名存实亡。听你的话,显然他已经和老朱狼狈为奸了,你怎么和地下的人交差?”丛陆语气变冷,一副大家长的说教之词,语速却依旧不急不缓。
季予乾抬手揉揉太阳穴,“我想了一晚上,我只可以赢,不可以输。真若棋差一招时,我需要有人力挽狂澜。”
“所以,你想到我。混小子,从什么时开始,我成你的救火队员了,一到火烧眉毛时,你就把我推上前线!”
“不是从什么时候,我是从没忘你姓季,你是乾安最大的股东,你是我……”
“行了!你什么时变这么啰嗦,收线忙你的事去,遇到问题就找靠山可不行,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你是男人,你的肩膀要能担得起天下才行。”
季予乾的“哥”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丛陆打断了。
“还有,小丫头你务必要毫发无损的带回来。若想智取,不与老朱正面冲突,我再给你指一条明路。”丛陆仍是不急不徐地说道。
季予乾似看到曙光般眼前一亮,“什么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