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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战承,”她叫他名字,连名带姓,让人很轻易便产生一种错觉,她似乎在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限:“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好是坏、是生是死跟你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她的语气,太冷硬,也太决绝。
叶战承不再说话,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却分明染着阴鹜。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微勾的唇角,流露出不屑,“是在生气吗?”
他依然沉默,钟凝熏冷笑了声,转过身,再次想要离开。
下一秒,却倏然被人从身后打横抱起。
一道尖锐的惊呼划破街道,她用力挣脱,“放开我!”
叶战承置若罔闻,抱着她疾步朝前走去,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将她扔到副驾驶座上。
然后,他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上车,随即用中控锁锁了车门。
黑色的宾利驶过繁华街道,最终在一所公寓的停车位上停下。
“下车!”
他正视前方,冷冷的甩出两个字。
“……”
她一言不发,生硬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全然无视了他的命令。
叶战承笑了笑,说话的口吻中威胁感丝丝入扣,“如果你不想走路,我不介意抱着你上去……”
钟凝熏垂在腿侧的双手,情不自禁的紧握成拳。
威胁她,是他惯用的伎俩。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改变。
……
叶战承从冰箱中拿了几块冰块,用小碟子盛好,走过去,递到她面前。
钟凝熏抬眸,漠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也没有伸手接过。
他也不勉强,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若无其事的说:“三年不见,你的脾气倒是有增无减。”
“你无耻的程度也是有增无减,不是吗?”
她竖起全身的刺,尖锐的反击。
一个没有人在意的人,是只能靠着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的。
叶战承闻言,勾了勾唇角,也不在意她的挑衅,淡淡的问,“这几年,过的好吗?”
出身豪门,名门千金,天之骄女,她应该,是过的很好的。
“当然好。”她冷笑,声音静静的,“……我很好,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叶战承看着她的目光漠然。
三年不见,她这大小姐脾气,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叶战承,我不想一次次的提醒你,我们已经离婚了!”她的语气隐隐约约多了几分不耐,似乎是已经被触及到了底线,“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口吻冷漠,强势一如当年:“我说过,离婚只是暂时的,早晚有一天,你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这一天,已经快要到来了。
钟凝熏看着他,心产生片片破碎般的疼,喉咙口一阵干涩,“回不回到你身边,那是我的自由,任何一个人、包括你,都说了不算!”
她一再的挑衅,终于挑断了他为她筑起的那道理智线。
“不算?我会让你知道,我说了到底算不算。”叶战承脸色冷了下来,毫无温度,俯身,直接抱起她朝着卧室走过去。
对于他的这个动作,钟凝熏太懂,也太了解他想要做什么。
惶恐、惊惧、痛苦,一瞬间全部逆流上来,她拼了命的挣扎、抗拒。
走到床边,他松了松手,她就从他怀中跌落了下来,跌到柔软的床垫上,思绪是一片模糊的昏沉。
柔软厚重的床垫,下垂了一大块。
那一瞬间,他的动作,让她轻而易举的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好像,这个男人稍微勾勾手指,就能够瞬间让她从天堂跌入无间地狱一般。
失神的片刻,他已然朝着她逼近了过来。
泪,肆无忌惮的从眼角溢出。
她狠狠的咬上他的肩头,像是恨不得就此将他给撕碎。
“叶战承,你这是强|暴!”她声泪俱下,嘶叫着控诉。
“你觉得是,就是吧。”叶战承目光阴冷,涌现出一抹情|欲。
空白了三年的时光,他的一切,都是让她陌生的。
他拥紧她,喉间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墨眸深沉。
她的身体渐渐的变得僵硬,泪水自眼角蔓延而出。
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叶战承吻上她的眼角,似乎是想要吻去她的眼泪,声音嘶哑:“小薰,我想你了。”
一声“小薰”,乍然听上去,倒是蕴藏着几分想念与温柔。
只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温柔,都能打动人心。
钟凝熏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温柔的姿态,心被片片割破。
刹那间,鲜血淋漓。
“叶战承,你混蛋……”她哭着喊,理智上抗拒到极点,身体却不自觉的屈服。
……
落日西下,夕阳的光染透半边天。
钟凝熏倚靠在床头上,脸色惨白,像是大病了一场。
浴室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传来清晰可闻的水声。
坐的太久,身体近乎于麻木,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身体,却倏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
唇角扬起一抹笑,带着自嘲。
不情愿又如何?她终究,是斗不过他。
她的身体,再一次烙印上了他的痕迹。
稍即,浴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叶战承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从浴室中走出来,看着她的目光,温漠却又冷冽。
她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满满的全部都是倔强,“发泄完了?发泄完了就滚!”
发泄。
只用了一个词,却侮辱了他,也侮辱了她自己。
叶战承缓缓迈步,朝着她这边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钟凝熏,我没有这么好打发。”
他凌厉的目光,如芒在背。
钟凝熏暗自握紧小手,心却在失控的颤抖。
他没有在吓唬她,她知道的。
叶战承,是一头喂不饱的狼,他的确没有这么好打发。
“那你想怎样?”她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漠漠的问。
他提出条件:“跟我复婚。”
她却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由不得你。”他倾身逼近,拉近与她的距离,看着她被气到惨白的小脸,残忍的勾起唇角:“钟凝熏,对于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如果,真的再也得不到,他宁愿亲手毁掉她,跟她一起下地狱,也不会让给别人。
成人之美,即便会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也永远都不会是他叶战承。
生命中少了她三年的折磨,早已经让他变得丧心病狂。
要么,在一起一辈子;要么,就一起下地狱。
————
薄暮时分。
五点钟,季子期准时下了班,从超市买了些日用品,才回到家。
钥匙插入锁孔,轻旋之后,门被打开,她推开门,将钥匙收回到包里,低头换鞋。
换好鞋,起身的时候,却猛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身体好像是被抽空一样,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眩晕的感觉才褪去。
无论如何,她不能倒下的。
她怎么可以倒下?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将手中的包扔在米色的布艺沙发上,绕过客厅走进浴室,脚下的步伐几乎踉跄的。
抬手,开了水龙头,冰凉的液体从蓬头中落下来,源源不断地浇在她的脸上。
季子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起头,将脸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蓬头下,瞳孔被淋得有点生疼。
浴室里弥漫着水蒸气,她的视线,在一片水雾中模糊。
白日里发生的那一幕幕,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像是一个咒语,让她无法解脱。
终于,她亲耳听到,他亲口确认了。
四月二十八日,的确是他和乔婉婉订婚的日子。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有人朝着你划了一刀,而是在朝着你划了一刀之后,又在你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伤口,疼,反反复复。
当她所有的痛都泯灭殆尽,只剩下恨的时候,他又再一次,给了她致命一击。
淅淅沥沥的水声越来越大,模糊了她的听觉,让她感觉置身整个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