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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槿妍拿到钥匙,隔天一早便去了郊区的别墅。
夏末秋初,别墅林立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之间。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是在这里丢失,她的心忍不住又开始揪痛起来。
短暂的安抚好悲痛的情绪,她打起精神向别墅的大门迈了进去。
顾槿妍一直从一楼,仔仔细细的勘察到二楼,走到小团子曾经躺过的床上,手指细细的抚摸,明知道是心理上的错觉,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小团子遗留下的体温。
两颗清澈的眼泪滴落在床上,她赶紧伸手抹去,她今天是来调查小团子失踪之谜的,不是来这里触景伤情的。
她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
顾槿妍继续投入到现场的侦查中,从别墅的布局和外观来看,二楼主卧室只有一道窗,距离地面大概3米高,如此高的距离,跳窗进来或出去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插上翅膀,依窗子的隔栏设计也不可能飞的进来,那么直接从外面进到二楼偷走孩子的可能性就排除了。
接下来就是主大门,徐千娴一直在楼下客厅,贺坤也是走了没多久,两个大活人在屋里,想要从他们的眼皮底下偷走孩子,除非他们默许,否则可能性也是为零,单看当时两人的反应,不像是故意让人偷走了孩子。
这么一来,从正大门进来的可能性便也被排除了。
不是从窗户,也不是从正门,那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
顾槿妍坐在沙发上闭目仔细的想,中途偶尔睁开眼睛环顾一圈卧室,严丝合缝真的只有一扇窗,莫非除了正大门别墅还有其它的入口?
她又下到楼下,里里外外找了半天,确定除了正大门再没有别的门,她陷入了匪夷所思中,到底那个神通广大的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知道顾氏夫妇带走了孩子,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偷走孩子,即便是未卜先知的人想要这么利索的做好这件事恐怕都不容易,何况这里的布局根本就不提供这样的条件!
一直逗留到傍晚,顾槿妍才揣着满腹的疑问离开,晚上躺在基地的床上,她反复回想这件事。
越想越觉得蹊跷,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到了古堡。
想到了那个被关在地下室里的老人!
会不会郊区别墅也有这样的秘密通道?
也许她的这个猜测说给别人听没人相信,又不是几百年前,哪有房子还有密室这种存在,可对于曾经有过亲身经历的人来说,顾槿妍深度怀疑,郊区别墅很可能就存在着这个问题。
但她又陷入了另一个困惑,如果别墅真的有密室存在,那么别墅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时孩子丢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抓狂偷孩子的人是从哪里进来的,却没有听到贺家任何一个人提到过秘密通道,那就说明他们是不知情的。
不知情不代表不存在,既然怎么也无法推敲出偷孩子的人是怎么进到的别墅,那么很有可能别墅就有其它通道存在。
这就让人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贺家自己的别墅贺家人都不知道布局?还是说这个人就是贺家人?只是贺家部分人不知道?
顾槿妍原本乱糟糟的脑袋忽然就明了了。
接下来她只要从两个方面着手开始查,第一,郊区别墅有没有密道?第二,找出当时设计这套别墅的人。
最近,晋城一家新起的房地产商,十分想跟盛世集团合作,原因是盛世有一块地皮原本准备盖工业园的但现在临时取消了计划,准备转手给其它开发商,盛世能拿到的地盘向来都是黄金地段,当时开盘时全市开发商就争破了头皮,最后却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入了盛世旗下,如今盛世不要了,那些没抢到的人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仅有的第二次机会。
于是想要约贺南齐吃饭谈生意的人一时间络绎不绝,对于这些邀约他一概拒绝,弄得大家很是不知所措。
有些聪明的人就开始找机会,比如这家新起的房地产商。
贺南齐的车晚上经过红叶路时,突然嘎吱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开车的小赵惊魂未定的赶紧下车查看,不多时回到车后座向总裁汇报:“贺总,我撞到人了。”
“撞到人了?”
贺南齐挑眉,淡定从容的下了车,看到车头旁确实蜷缩着一个人,他冷声问:“有没有怎么样?”
“贺总,我没什么大碍……”
被撞的人缓缓抬起头。
“你认识我?”
“贺总鼎鼎大名,我怎么会不认识,实不相瞒,我是纪源房地产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今天不是贺总的车撞了我,而是我不小心撞了贺总。”
贺南齐等着他继续说。
“最近大家都想找贺总谈创想工业园的地皮,说实话我也想,只是我们公司刚刚起步,没什么优势的条件能吸引贺总的目光,无奈之下,我只能在你每天经过的这条路上守株待兔,前几次我没勇气拦你的车,今天我有些着急,所以冲过来的时候您的司机没来得及刹车,这才不小心撞上了。”
“你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吸引我的目光?”
“我知道很愚蠢,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与贺总说得上话……”
“假如刚才你不小心撞死了呢?”
“那也不怪任何人,只能怪我姚某福薄命薄。”
“还能站得起来吗?”
贺南齐沉吟了几秒,淡淡询问。
姚继成趄趔着站起来,揉着被撞的散了架的身体,咬牙坚持说:“当然可以,不知贺总能否给个面子,看在我拿自已命来拼事业的份上,给我几分钟说话的时间?”
“去哪里?”
一见对方松口,姚继成大喜过望,指着前方不远处霓虹灯炫丽的地方:“那边有个歌厅,环境还不错,要不我们就到那边坐坐?”
“上来吧。”
贺南齐面无表情的率先上了车。
车子停在魅影门口,确实是一家歌厅,环境还不错,但比起贺南齐平时去的娱乐场所档次要低了一些。
姚继成找了个隐蔽安静的位置,要了几瓶好酒,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情坐到了贺南齐对面。
“贺总,我们纪源虽然是前年才创办的,但前景还是相当不错的,去年一年就兴起了好几幢高档小区,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乌江园,还有那个……”
贺南齐对听别人的发家史可以说是丝毫兴趣都没有。
尤其是这种九牛一毛的小公司。
他之所以会答应姚继成的邀约,无非是因为今晚,他本来就有些想喝酒的冲动。
贺南齐晃着杯中的香槟,听姚继成喋喋不休。
姚继成呱啦呱啦着,便看出了贺南齐的心不在焉,他聪明的止住了自已的话题,转而换了个话题:“这个歌厅有个姑娘的歌唱的还是很不错的。”
话刚落音,便见到一个年轻的姑娘背着一个吉他上到了表演台上。
“哝,就是那个。”
姚继成手往表演台一指。
贺南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年轻的姑娘坐定,调试了几下吉他的弦,随着音乐的奏响,一道宛如天籁之音的嗓音缓缓飘进了歌厅每一个人的耳中。
叫好声越来越多。
贺南齐也不禁被吸引。
这是一道很干净的嗓音,温和,清雅,悦耳,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人浮躁的心静下来。
一曲终了,姚继成鼓起了掌,兴奋的说:“唱的真不错,可惜这姑娘一天只唱一首。”
“再来一曲!”
人群中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年轻姑娘仿若未闻,收拾起自已的吉他,转身就要下台。
“老子让你再唱一首没听到是不是?”
那个挑事的人嗓音明显又大了几分。
歌厅经理这时赶紧过去解释:“这位客人,我们这位小歌手不久前嗓子刚刚做过手术,暂时只能唱一首,请多谅解。”
“不能唱出来唱什么歌?既然出来唱就得让别人尽兴,不行,老子管你做没做过手术,老子今天就要再听一曲!”
经理为难的睨向年轻姑娘,小声问:“能不能再唱首?”
“唱不了。”
姑娘冷漠的回了三个字,背上吉他就下了台。
“他妈的!”
挑事的男人被惹怒了,一把撩起一只啤酒瓶砸在了桌上,歌厅里顿时发出阵阵尖叫,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老子在这一片还没人敢这么顶撞我,今天我要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当我薛儿尖的名号只是徒有虚名呢!”
经理当然知道这些地头蛇不好惹,一边安抚薛儿尖,一边朝年轻姑娘喊 :“你就再唱首吧我的小祖宗……”
“滚开!”
薛儿尖一脚将经理踢到了一旁。
“把那娘们给我抓过来!”
薛儿尖一发话,歌厅里迅速窜出几名小混混,张牙舞爪的冲到了年轻姑娘面前,将她摁到了头儿面前。
“嗓子刚做过手术不能唱是吧?那不如我来替你治治怎么样?”
薛儿尖一只脚搭在酒桌上,又砸了一个啤酒瓶,桌上顿时堆了一堆的玻璃渣。
“兄弟们,来,把这些良药给她喂进肚子里,玻璃渣磨磨嗓子,以后啥毛病都得好。”
人群中不禁发出一阵抽气声,任傻子也知道,这些玻璃渣要是被塞进喉管里,别说嗓子毁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