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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啊,上个星期丢的。”
李哲宇转过身问这个熟人:“老张,钱是什么时候转走的?”
老张说:“我帮你查一下……号,前天。”
李哲宇说:“也许你那个室友的身份证没有丢,用她身份证开户的事儿你是不是跟她说过。”
我摇头:“没有啊,这件事儿我谁都没有提过……”
我转向李哲宇:“能不能调监控给我看?”
李哲宇问熟人老张:“能不能调一下当天的监控?”
熟人说:“一般如果是外人想要调监控的话,必须有警察的许可,要不你就得去找我们银行的高层……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要惊动高层,毕竟当时是我替你办的,抖落出去我饭碗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出去了之后,李哲宇向我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是……”
我知道李哲宇想说什么,直接就打断他:“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真是这样,这钱不是我的,就不该我得,就算是到我手了得溜走。”
不过,莫名其妙被坑走这么一大笔数字的钱,我还是心里很憋屈,虽然我一直在安慰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这个时候,我脑袋里就出现两个精分的小人,开始打架。
一个说:这钱就是不义之财,拿了也不会有好处。
另外一个说: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有那么多钱,我能买一个新笔记本给我妈买一套好几千的衣服给我爸买一辆新电动车了。
一个说:这钱本来就不是你该得的。
另外一个说:怎么不该是我得的,我受了罪,受了情伤,我就该从那个渣男身上讨回来!
然后,我脑袋里这两个精分的小人就开始打架了。
我觉得我该调出银行的监控视频看看,找警察的话……我今天上午才从警察局出来,不知道再进去他们还认识不认识我……
李哲宇听了我这个想法,对我竖了竖大拇指:“只要你拉的下脸。”
我耸了耸肩:“算了,我先回去问问佳茵吧。”
回到寝室,佳茵看我耷拉着脸,就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儿。”
因为温温也在寝室,我不好当着温温的面问佳茵,只好等温温出去了寝室就我俩人的时候开口问。
一般情况下,温温晚上都出去上自习,但是这个晚上,尤其奇怪的是,温温抱着笔记本跟人打字聊天,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扰的我更心烦。
其实我睡觉轻,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一旦到要睡觉的时候,有人噼里啪啦键盘打字或者是按鼠标,就能吵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不过在一个寝室里集体生活就是这样,总要彼此适应,都互相照应着点吧,毕竟不是自己家里。
这时候,温温电话响了,第一次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就挂断了,第二次手机又响了,她又挂断,第三次又响了,她又挂断。
其实拒绝接电话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拉黑名单或者关机,但是温温只是挂断,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实她还是想要接这个电话的。
果然我猜想的没错,等到第五次的时候,温温拿着手机按了接通键,冲着话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有病啊你!”
温温说话一向是尖酸刻薄,这一次也是一样。
然后,温温就拿着手机上了阳台上,把阳台门关上了。
我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无奈,除了一点人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真是该隔音好的时候隔音不行,不该隔音这么好的时候偏偏隔音好了,总是事与愿违。
佳茵从浴室洗漱走出来,我就趁着这个机会问佳茵:“佳茵,你身份证丢了?”
佳茵听了这话愣了愣:“嗯,你不是问过了吗?上个星期就丢了。”
我说:“你再想想,是不是你前两天还用过,有没有可能是借给别人了……”
佳茵说:“我就借给过你一个人……桑桑,你是不是有事儿跟我说啊。”
我就坐下来,对佳茵说:“你还记得上次你借我身份证?我说是买火车票,其实我是用你身份证在银行开了个户,刷虞泽端那张卡上的钱,找熟人办的。”
佳茵“嗯”了一声,以示我继续说下去。
我看佳茵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就接着说:“但是前几天我不是去做了流产,就算是跟虞泽端彻底掰了,虞泽端就把这张副卡给我停了,今天就去银行看了看,卡里的钱已经没了,说是前天本人拿身份证给取走了。”
我看佳茵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还以为她是在发呆,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佳茵?”
佳茵一把拨开我的手:“所以,你现在就怀疑我了?!”
我被这句话震了一下:“我没那个意思啊……”
佳茵笑了笑:“那你现在问我这句话什么意思?之前用我身份证开户的时候不告诉我,现在里面钱丢了倒是来找我了?”
这我真是无言以对了。
我说:“那时候不是怕虞泽端从我的名下查……”
佳茵突然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力气太大啪的一下翻倒在地上,佳茵拿起床上她自己的包,从里面翻出钱包来,打开钱包给我看:“这钱包里就二百块钱,不相信你就再去看看我的银行卡,这都是学校给发的储蓄卡,密码是XXXXXX。是啊,我杜佳茵是家里不富裕,我看钱重,我是为了赚钱不惜手段了,但我也不至于黑我朋友的钱啊。”
佳茵说话很快,我简直就插不上嘴。
“佳茵,你别……”
佳茵说了一句最后:“桑柯,原来我在你眼里就一直是这么个人,是吧?”
“不是啊,你没听懂我意思……”
佳茵没听我说完,摔门就走了。
吵架的时候我永远完败,嘴巴说不上来话是我一个致命的弱点。
我当时有点发愣,完全不知道是哪一种情况就开始吵起来了,到底是那一句话说错了。
等到我反应过来,就急忙追出去,走廊上、楼梯上已经没了佳茵的影子。
我就急匆匆地跑下楼,但寝室楼外面也没了佳茵的影子。
“杜佳茵!”
我叫了好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佳茵没有拿包,也没有拿外套,现在十一月份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我也没有拿外套下来,只穿了一件薄的羊毛衫站在寝室楼前,冷风飒飒,我冻的浑身发抖。
到了时间,身后寝室阿姨要锁门了,喊了我几声,我也没动。
其实我听见了寝室阿姨再叫我,只不过我不想动。
寝室阿姨走出来,一把拉着我往里走:“上楼了听见没?你不是住这个楼?”
这个寝室阿姨是新换的阿姨,为人特别和蔼可亲,就算是知道了我曾经被人“包养”的事情,也从来不对我区别对待,相反,有时候提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她也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女儿,在海南上大学……
阿姨把我拉到一楼,我就站在一楼。
我说:“阿姨,我在这儿等我朋友,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姨点了点头。
我说:“一会儿她回来了你能不能帮我给她开开门?”
阿姨说:“好,一会儿你朋友来了就敲我的门。”
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大一刚开学的时候,我跟虞泽端约的第一次,我骗佳茵说我其实是在网吧里包了一夜。
结果佳茵就嘱咐我:现在夜里外面不安全,学校又是在郊区,那边几个村儿都出过事儿,以后回来晚了也要叫门,给她打电话,她下去去找寝室宿管开门。
那个时候,佳茵就显得比我大气比我懂事,但是到现在,竟然都已经过了一年了。
她成了那个晚上跑出去的,我成了为她留门的。
我想着想着就哭了起来,比今天下午知道我自己卡上几万块钱莫名其妙飞了还要伤心的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了看,借着模糊眼睛的泪水,我看到温温走了下来。
我对温温说:“我把佳茵给气走了。”
温温说:“佳茵这几天心情不好,这不是你招的。”
然后温温让我先上楼。
我又说:“佳茵没拿外套也没拿钱,我得等着她回来给她开门。”
温温说:“她肯定不会冻着她自己的,有人比你操着心,你就放心吧。”
我摇头,执意不肯上楼,我让温温先上楼:“你先上去吧。”
但是,在这个夜里,我没上楼,温温也没上楼,她去找了两件羽绒服,我俩裹着羽绒服,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
有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女生,本来是迷迷糊糊走着的,路过我俩身边都小跑了起来,看见我俩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我俩实在是熬不住了,才上去睡觉。
临上楼前,在寝室楼的玻璃门上贴了一张纸条:“回来,记得叫门。”
原来我听过一首歌《友谊地久天长》,听那首歌的时候,我觉得除了旋律好听一点,其他的没什么感触我的。
但是现在,就算是我只听到《友谊地久天长》这个歌名,我都会觉得心里温暖,瑟瑟的温暖。
在那些日子里,纯真的友谊,真的伴随我们,从青涩到成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