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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门被人大力推开。
顾瑾璃一边对着镜子梳理头发,一边转头,见荷香并没进来,便问道:“荷香呢?”
“荷香……荷香她……”爱月小脸惨白,红着眼睛,哽咽道:“小姐,荷香她……她没气了!”
“什么?!”顾瑾璃听罢,手中的梳子“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几日之前,林笙说过要等三日,然后让荷香去她的院子里瞧一瞧。
今早,爱月见荷香没醒,便想着让她多睡会。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荷香仍旧没醒,爱月便再次折回房间去喊她,可谁想到荷香不仅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丁点血色,而且通体冰冷,没有丝毫温度。
就连两个具有生命特征的呼吸和脉搏,荷香也没有……
吓得尖叫一声,爱月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抓着爱月的手,顾瑾璃声音颤抖道:“怎……怎么回事?”
爱月满心都是恐惧,哽咽道:“我……我也不知道……”
顾瑾璃咬着唇,一甩衣袖,疾步往荷香的房间里走去。
“荷香,荷香……”一进门,果真看到荷香一动不动的静静躺在床上。
轻唤了两声,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瑾璃轻轻推了推荷香,又不甘心的喊道:“荷香,起来了。”
同样,除了空气中的静默和爱月的抽泣声,始终听不到她最想听到的声音。
紧紧攥拳,顾瑾璃的眼眶发红。
她不敢相信,一夜之间,荷香便无缘无故的没了……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征兆。
人在悲痛和恐惧到极点的时候,往往会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和冷静的意识。
“小……小姐……”爱月抽抽哒哒的吸了吸鼻子,在后面扯了扯顾瑾璃的袖子,小声道:“您不是也会点医术吗?快给荷香瞧瞧!”
顾瑾璃听到爱月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紧伸手探向荷香的脉搏。
努力压住狂跳不安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使得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可是,过了好一会,她仍旧没有探到荷香的脉象……
双唇嗫嚅,顾瑾璃的眼泪滴滴落在荷香的脸上,心痛到无以复加。
脑光一闪,她后知后觉的抓着荷香的手,抬头对爱月道:“快,快去找林笙!”
爱月听罢,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点头道:“对对对,还有林姑娘!”
“林姑娘是神医,绝对可以救醒荷香的!”
顾瑾璃和爱月一人一边,架着荷香的胳膊,急匆匆的往林笙的院子走去。
“哎哟喂,这是怎么了?”
主仆二人刚出芙蕖院没几步,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顾瑾璃冷冷的看着挡着路的玉夫人,语气冰冷道:“让开!”
玉夫人原打算去花园里喂鱼的,只不过远远的瞧见她们神色焦急的往外跑,便觉得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因此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将她们给堵住了。
瞅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荷香,玉夫人捂着嘴轻笑道:“啧啧,这丫头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不会说人话就闭嘴!”顾瑾璃狠狠的剜了玉夫人一眼,随即示意爱月绕道而行。
可玉夫人并不打算放过顾瑾璃,对着她的后腰抬起就是一脚。
不过,她的腿刚伸出还没落在顾瑾璃的身上,却被一道皮鞭给缠住。
“啊!”
那横空的皮鞭用力一甩,将玉夫人给掀翻在了地上。
痛呼一声后,玉夫人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忿忿回头骂道:“是哪个狗娘养的敢……”
待见出手那人是亓灏,她张大嘴巴,皮笑肉不笑道:“王……王爷,怎么是您啊!”
亓灏一边有意无意的把玩着皮鞭,一边幽幽道:“玉夫人,昨日那三十板子的责罚还没完事,既然你今日精神头这么好,手脚也利索,不如现在继续?”
见他眉宇间隐着微微怒气,玉夫人知道亓灏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故而两腿一软,她“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顶着亓灏阴寒的目光,玉夫人瑟瑟发抖的磕头道:“王……王爷,妾身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瑾璃此时一心在荷香身上,哪里还有心思管亓灏接下来是否要处罚玉夫人,看了亓灏一眼,她便架着荷香头也不回的往林笙所住的院子方向走去。
亓灏眸光一动,刚想抬脚也跟上去,但却忍住了。
他眯了眯眼睛,缓缓道:“玉夫人,本王最讨厌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下不为例,倘若再让本王发现一次,那你便直接滚出宁王府!”
“是是,妾身记住了。”玉夫人见亓灏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立即感恩戴德的又磕了几个响头。
冷哼一声,亓灏背着手也往顾瑾璃离开的方向走去。
待亓灏走远后,玉夫人才敢小心翼翼的抬头。
见亓灏也进了林笙的院子,她“噌”的站起来,一股无名之火由心头涌遍了全身。
怪不得亓灏这次对她仅仅是警告,原来是急着去追顾瑾璃!
呵,竟还说什么要自己滚出宁王府?
在宁王府这么多年,即便是没有功劳,她也有苦劳,他怎能这般狠心无情!
过分,真是过分!
一想到顾瑾璃刚才对自己脸色看,“呸”,玉夫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路小声咒骂着往玉露院走去。
“林姑娘,林姑娘!”还没进林笙的院子,爱月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这时候林笙还在睡觉,因此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不禁烦躁两手堵着耳朵。
可是,爱月那声音太具有穿透性,即便是林笙将整个被子蒙在头上还是无济于事。
怒气冲冲的将被子用力一踢,她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
“砰”的一脚踹开门,林笙站在门口,双手掐着腰,怒色道:“又不是死了人,吵什么吵!”
顾瑾璃眼睛通红,鼻头发酸,喑哑着声音道:“林姑娘……请你救救荷香。”
林笙一怔,这才想起什么来。
脸色一变,她接下来的反应比顾瑾璃还要强烈。
“快快快,快把她弄到床上去!”
一边说着,林笙嫌弃顾瑾璃和爱月的动作太慢,竟蹲下身子,直接将荷香给背进了屋子。
“林姑娘,荷香她……”待林笙将荷香安稳的放在床上后,顾瑾璃刚要开口,却被林笙给打断了。
“废话别说,先去准备药材!”一边给荷香探脉,林笙一边不假思索的报出了一大串药名:“红参,三白草,千里光,六神曲,九香虫,安息香,鬼箭羽……”
“林姑娘,您说的太快了,慢一点,奴婢记不住啊!”爱月光听着前几个陌生又奇怪的名字,再听着后面似乎还有很多种药材,头都快炸裂开来。
见林笙冷飕飕的眼神“唰”的瞥了过来,察觉到她的不满,顾瑾璃赶紧道:“林姑娘继续,我能记得住!”
说罢,她一边拿起笔写着之前林笙已经说过的药材,一边仔细的听着后面又从林笙嘴巴里蹦出来的药名。
“青风藤,苏木。”林笙收回给荷香把脉的手,瞧着一心二用的顾瑾璃,放慢了语速,将最后两味药材说完。
“一共十种药材,必须得在半个时辰之内熬成药才能有效。否则,迟一刻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小姐,我去!”见顾瑾璃写完,爱月拿起药方就要往外走,却听得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杜江,去抓药!”
“是,王爷!”杜江应了声,在爱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像一阵龙卷风似的快速卷走了她手里的药方,只留下了亓灏站在门口,以及屋内发愣的顾瑾璃、爱月和林笙三人。
顾瑾璃抿了抿唇,“多谢王爷。”
这声道谢,其实并不只是谢他让杜江抓药,还谢他刚才在来林笙院子的路上替自己及时挡住了纠缠不休的玉夫人。
要不是他出现的巧,否则依着玉夫人那股子泼辣劲,还不知道要如何刁难自己。
见亓灏抬脚要踏进屋子,林笙皱眉道:“王爷,女子闺房,你进来有些不妥吧?”
她此时穿着中衣,虽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到底还是个大姑娘,房间任一个男人随意进入,这要是传出去,想都不用想,肯定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若是再让师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林姑娘不必多想,本王之所以进来,不是为了看你的。”亓灏面无表情,大步进来后,直接坐了下来,仿佛将林笙视为了不存在的空气一样。
林笙一听,小脾气上来了。
瞪着眼睛,她不依不饶道:“这是我的院子,王爷不是来看我的,便是看顾侧妃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您跟顾侧妃都出去,到外面好好的看,不要在这里打扰我诊治病人。”
顾瑾璃也算是了解了林笙的怪脾气,想着自己得留下来守着荷香,要不然心里不踏实,她便对亓灏道:“王爷,荷香有林姑娘照看,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您还是先回去吧。”
亓灏倒了杯茶,放在鼻间轻嗅了一会,沉声道:“荷香中的是什么毒?”
林笙打了个呵欠,没好气道:“什么毒王爷就别管了,反正有我在,就是阎王爷来了,也不能从我手里将这丫头的命夺走!”
“哦?”亓灏听罢,挑了挑眉:“林姑娘能有这般自信,本王很开心。”
“但愿你能救醒荷香,也但愿你能治好婉婉的腿。”
林笙撇撇嘴,懒得再说话。
那些解毒的药材,有些是在寻常药店就能买到,有的则是因为生长在艰险的地方才更显珍贵。
亓灏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偶尔倒杯茶水喝几口,偶尔借着端茶递到嘴边的功夫故作不经意的模样瞄了顾瑾璃几眼。
顾瑾璃眼睛并不瞎,她自然看到了亓灏落过来的视线。
过去一盏茶的功夫,杜江还没回来。
似乎是有点着急,顾瑾璃紧紧握住荷香的手指,恨不得此刻二人身份对调,她是如今躺在床上的人。
亓灏打量着顾瑾璃的神色,想着她曾为了这两个丫鬟不惜冒险多次,现在荷香又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一定不舒服的厉害……
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再看她脸上的担忧和难过之色,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睛。
又坐了一会,杜江终于回来了,可是手中却空空如也。
顾瑾璃一惊,望着杜江道:“杜……杜江,为何没……没有?”
不等她说完,杜江便明白了她想问的是什么事情,主动道:“顾侧妃放心,属下已经将药材送到了厨房里,自会有专人煎熬。”
“可是……”毕竟是给荷香服下去的药,但毕竟事关荷香性命,一切都得小心才是。
顾瑾璃有些不放心,又听得杜江道:“属下还派专人看守,不会有人在药里做手脚的。”
听到杜江这话后,顾瑾璃微蹙的眉头便舒缓下来,“还是你想的周到。”
“有事情及时禀告,本王先走了。”亓灏突然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出了房间。
这意思是将杜江先留下来,也是暗示他要密切注意着芙蕖院的动静,尽早查处那下毒之人的身份来。
杜江自然明白亓灏的意思,点点头,也退了下去,“顾侧妃,属下就在门外候着,有需要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听到顾瑾璃“嗯”了声,杜江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林姑娘,荷香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待屋内没有其他人后,顾瑾璃开口道。
“线机。”林笙呵欠不断,神色疲倦:“让中毒之人表现出来一种活死人的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等过了一个时间后,那就会成为一个真的死人了。”
“这么可怕?”顾瑾璃身子一颤,刚沉稳下来的心又随之一震。
再看向荷香,她的眸光骤冷。
到底是谁,要害一个小丫鬟呢?
现在荷香在府中的下人里,人缘很不错,即便是主院里的丫鬟、下人们,对待荷香也没有那种一进来就可劲欺负她的感觉,相处都很友好和谐。
所以,杀掉荷香的十有八九是在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人……
忽然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像是生根在泥土之中,然后绿色的小嫩芽破土而出。
“林姑娘,有没有一种药,可以使得那些背地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自愿交代?”顾瑾璃瞅着倚在床头快要睡着的林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笙似乎真的很困的样子,总是睡不够觉。
其实,除了逍遥子和林笙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其实她自打从娘胎起,就有先天的嗜睡症。
若是这病发作起来,那么无论是何时何地,发生了什么,她都会睡过去,也不会知道这期间发生过什么。
好在逍遥子一直用银针封锁住她体内的几处大穴,因此减少了发病的情况。
不过,就算不会不分场合的发作,可还是经常犯困。
所以,她每日得多睡一会才行。
她嗜睡,睡眠又很浅,故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比谁都敏感。
她能听到顾瑾璃的意思,但说出口的答案却含糊不清:“有……当然有……”
“迷药,迷针……还有很多啊!”
“大不……大不了,直接用催眠术,就连他小时候的事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顾瑾璃很想见识一眼那神奇的催眠术,可现在不是时候。
重重吐出一口气,顾瑾璃缓缓道:“害了荷香的人必定是在我院子里,我想对外放出消息,就说那毒药毒性极大,但凡是沾染过,必须双手得用香灰水泡过后才能用。”
在大家眼中,荷香可能只是一个小丫鬟,但是在自己心里,荷香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妹妹有难,为何不能呢?
林笙听罢,很快明白了顾瑾璃的意思。
古人有句话,叫做“做贼心虚。”
只要那下毒之人找机会泡过香灰,那么第二日一检查,肯定会身份暴露。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香灰,而是在里面掺杂了特质的药水。
如此一来,那凶手便会无处可逃……
“好,这个交给我。”林笙点头,一想着很快就要扯出某些人的尾巴来了,她便来了几分精神。
“那就多谢林姑娘了。”顾瑾璃心里一暖,语气诚恳道。
“顾侧妃,药好了。”这时,杜江端着药进来了。
爱月一听,急忙从杜江手中接过来药碗,试了试温度,发现正好,于是便赶紧给荷香灌下。
“林姑娘,荷香喝了药就会醒来吗?”眼巴巴的瞅着荷香,爱月小声道。
林笙以手托着腮,忍着又席卷而来的困劲,勉强耐心道:“嗯,运气好的话一个时辰后能醒来。”
“运……运气不好的话,两个时辰后还得再扎一周针,来一次药浴。”
爱月听罢,小脸又垮了下来,心里一遍遍的祈祷着荷香快些醒来。
杜江见荷香差不多没什么大碍了,便退了出去,回了书房。
怡心院中,尹素婉听完了宝珠的话后,冷笑道:“你是说,王爷跟着顾瑾琇去了林笙院子?”
宝珠点头,小声道:“是的,奴婢亲眼看到的。”
“不只如此,王爷还让杜江帮着顾侧妃找齐了药材。也就是说,荷香很快就没事了。”
尹素婉绞着帕子,半晌才幽幽道:“连这等小事都插手了,王爷他倒是闲得很。”
宝珠犹豫片刻,又道:“对了,王爷还把玉夫人训斥了一顿,说她如果再在背后里搞小动作,就把她逐出王府。”
“是吗?王爷竟为了顾瑾琇做到这个地步了?”尹素婉眼底冷光乍现,一字一句道:“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我背地里做的这些龌龊事,又会如何?”
“会不会,将我也一道赶出去?亦或者说,会更严重?”
“王妃……”双儿瞧着她尖细的指甲戳破了帕子,直接将掌心也戳出了血,不禁心疼道:“您永远都是王爷心尖上的人,奴婢相信,王爷不会那样无情的。”
“你相信?”尹素婉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仰头大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了,你又有什么资格相信?”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溢出了眼泪。
“王妃……”双儿见状,赶紧拿着帕子给她擦着眼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
尹素婉别过脸,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我没事。”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是情绪在一时之间突然上来了,就很难控制。
可能,你并不想流泪,但却控制不住。
所以,人是感情动物,也是情绪动物。
宝珠眼珠子一转,急忙道:“王妃,您说,既然林姑娘这么大的能耐,咱们要是想对她动手,恐怕是不行了。”
“但是,锦瑟也无法再代替荷香,那是不是改另想法子了?”
“那依着你看,该如何?”尹素婉坐直身子,看向宝珠。
宝珠脸蓦然一红,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尹素婉皱眉,不耐烦道:“说,扭捏什么?”
宝珠假意的咳嗽两声,小声试探道:“王府里有两位夫人,可惜她们不与您一条心。所以……奴婢想着,要是再给王爷纳个侧妃或者是新夫人,而那人又是您的亲近之人,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帮着王妃对付偏院那三个女人,还能帮您挽留住王爷的心……”
“混账!”不等宝珠的话说完,尹素婉抄起一个枕头便狠狠的丢在了她的头上。
额角瞬间起了一个肿包,宝珠委屈的捂着头,“王妃……奴婢说错什么了吗?”
双儿看着宝珠,摇了摇头,心里暗叹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竟敢觊觎王爷,真是不自量力!
三个妾侍都已经让王妃头疼不已了,她又怎可能再为自己新树敌人?
“滚!”尹素婉死死的瞪着宝珠,咬牙切齿的骂道:“贱婢,再让我发现你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心思,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宝珠与双儿虽平时表面上相处融洽,互帮互助,但都是假象。
她们二人都是尹素婉身边的丫头,自然私心里都想着独占主子的恩宠,因此背地里内斗的很。
没有错过双儿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宝珠咬着牙哭着跑了出去。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挨尹素婉的责骂,又是在双儿面前,心里怎能好受?
刚出门,却“砰”的一下子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面上一惊,她怔怔道:“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