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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场联谊会,折腾了一天,因而顾瑾璃晚上睡得极其的沉,一觉到了第二日的辰时。
她一睁开眼睛,竟吓了一大跳,眼前正无限放大着一张脸,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
“林……林姑娘,你大清早的坐我床边做什么?”抚着胸口,顾瑾璃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坐直了身子。
林笙撇撇嘴,“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害怕个什么鬼?”
视线顺着顾瑾璃白皙的脖子一路往下望去,她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嘿嘿”笑道:“啧啧,真看不出来,你竟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女人!”
大概是林笙的眼神太过赤裸,以至于顾瑾璃脸一红,下意识的捂紧胸口。
“哈哈,顾瑾琇,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林笙眼睛一亮,将脸又往前凑了凑,戏谑道。
顾瑾璃面色一僵,随即想到了多日前的那一次不愉快的经验。
垂下眸子,她的声音冷了几分:“林姑娘来芙蕖院,究竟有何事?”
林笙将她的脸色变化收入眼底,自动忽略掉顾瑾璃语气中的冷意,耸耸肩,“一会我要去怡心院验收成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证奇迹的时刻?”
“嗯?”顾瑾璃眸光微动,脱口而出道:“你是说,王妃的腿好了?”
林笙摇头,冷笑道:“好不好,还不得看她自己?”
“她要想好,早就好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顾瑾璃听罢,明白了林笙话里的意思。
微微一笑,她意味深长道:“王妃的腿,还有劳林姑娘了。”
顿了顿,她摊开手,轻声道:“毕竟我也算是差点废了这双手,她若好不了,我付出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林笙拍了拍顾瑾璃的肩膀,点头道:“放心,她要好不了,我便剁了自己的腿给她用!”
“呃……林姑娘真爱开玩笑。”顾瑾璃眼前一瞬间竟浮现出了那血腥的画面来,身子一抖,不着痕迹的拂开林笙的手。
林笙打了个呵欠,问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改日若是得了空,你得带我去京中转转。”
“待在王府里这么多日子了,我都快闷出痱子了。”
“好。”顾瑾璃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便痛快的答应了。
“啊呜。”紧接着又一个呵欠,林笙的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本小姐去怡心院了,不用送!”背起药箱摆摆手,她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顾瑾璃眨了眨眼睛,不禁弯起了唇角。
这林笙,果真是个性格奇怪的姑娘啊!
率真中不乏聪慧,活泼也不失幽默,不过为何总是呵欠连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呢?
“小姐,林姑娘走啦?”这时,爱月推门而入,端着脸盆进来。
顾瑾璃“嗯”了声,问道:“昨晚让你准备的礼物,准备的如何了?”
“啊?什么礼物?”爱月听罢,一脸茫然。
顾瑾璃一看爱月的表情,便知道她一定又将自己交代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皱了皱眉,她抬手戳了一下爱月的脑袋:“过几日便是父亲的生辰了,不是让你跟荷香商量着准备一些礼物吗?”
“呃……”爱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小声道:“荷香从昨晚就开始不舒服,她到现在还睡着呢,我也就忘了。”
听到荷香身子不舒服,顾瑾璃拿着帕子擦手的动作一顿,问道:“找大夫看过了吗?”
“荷香说可能是昨天受到了惊吓,多躺会就好。”爱月将荷香的话转告给顾瑾璃后,见她挥挥手,便退了出去。
顺势挨着桌子坐下,顾瑾璃忽然想起女扮男装带着两个丫鬟出门时,在院子里遇到了林笙,曾说过要荷香三日后去找她……
难道,林笙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了?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起来。
三日后,也便是明日了……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顾瑾璃安慰了自己一番后,伸了个懒腰,然后便拿出林笙给自己的小册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丞相府,大公子的清风院中,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清脆声。
地上满是瓷杯碎片,侍从一边捂着脸,一边紧紧握着药,战战兢兢道:“大……大公子,属下哪里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明示!”
顾成恩的里衣褪到了肩膀,只见肩头一道深深的剑伤,正往外渗着血。
阴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那灰衣侍从,他幽幽道:“昨日谁让你用箭射她的?”
“你可知,万一伤到了她,后果如何?”
侍从立即明白了,原来大公子是在责怪昨晚上为了救他而故意朝着顾瑾璃射箭以引亓灏注意力分散的事情,急忙拱手解释道:“大公子,属下之所以那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救您,还望大公子不要生气。”
“为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顾成恩瞧着侍从仍试图辩解,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刚打算抬手一掌打在他身上的时候,却听得外面的下人在门口喊道:“大公子,老爷往这边来了!”
顾成恩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沉着脸理了理衣服,缓缓起身,往门口迎去。
侍从趁着顾淮还没进屋之前,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
“父亲。”顾成恩对顾淮点点头,迎着他进屋。
“听说你今个没去刑部,也没去改良兵器,为父便过来瞧瞧你。”顾淮看了顾成恩一眼,见他脸色不太好,沉声道:“怎么了?生病了吗?”
顾成恩摇头,给顾淮倒了杯茶,淡淡道:“就是突然有些累了,想偷懒一日。”
按着之前,一年中大概除了逢年过节在家里逗留两日,顾成恩大多都是将大把大把的时间留在刑部,而今日这般倒是有些反常起来。
顾淮抿了口茶,问道:“恩儿,这几日没什么事情吧?”
顾成恩笑了笑,“父亲放心,儿子真没事。”
“没事就好。”顾淮面色明显放松下来,想了想,迟疑道:“听说,那日你在街上当众拦下了一个小公子?”
“恩儿,你该不会也跟尹二公子一样,对男人……”
顾淮这话,让顾成恩有些发懵。
他好像有几日没到街上去了,唯一一次还是前日,他路过茶室,遇到了从里面出来的顾瑾璃……
心中了然,必定是顾淮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这才担心自己是个断袖。
深吸一口气,顾成恩将心头思绪压下,“父亲,儿子不喜欢男人。”
“这就好,是为父多虑了。”顾淮听罢,彻底的放下心来。
给顾成恩的茶杯中蓄满水,他试探道:“恩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为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娶了你娘了。”
“刚才翰林院学士莫大人派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明日请你我父子二人一同去莫府,你意下如何?”
“莫东盛?”顾成恩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提高了几分声音:“莫芷嫣的父亲?”
“你认得莫芷嫣?”顾淮一听到顾成恩提到莫芷嫣,老眼闪过一抹幽光。
顾成恩点头,又随之摇头,“不认识,不过儿子记得父亲去年似乎在我面前提到过她。”
的确,去年顾淮有意要顾成恩娶莫芷嫣,可因为顾成恩当时拒绝了,所以自此便没了后文。
而那莫家小姐似乎很是中意顾成恩,以至于过了这么久还念念不忘的痴心等待着,这片心意当真是难得。
顾淮也知道顾成恩在男女之事上毫无兴趣,便进一步为莫芷嫣美言道:“恩儿,莫小姐无论是在身份地位上,还是美貌和才华,都能配得上你。”
“要不然,等明日你随为父去莫府走一趟,去瞧瞧那莫小姐?”
顾成恩垂下眸子,半晌才道:“父亲,儿子现在非常忙,真的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顾淮虽清楚这又是顾成恩的借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抬手拍在了顾成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恩儿,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莫要等到失去才真的后悔。”
站起身,他往门外走去。
待顾淮走出门口,一旁的侍从望着那蓝色袍子的肩膀处染了一团嫣红,不禁大惊失色道:“大公子,您的伤口……”
顾成恩转头,抹了一把肩膀,感受着那指间的濡湿,苦涩一笑。
将顾瑾璃掳走,仅仅是一时冲动。
可那冲动,也不过是早就想要顺从心意的胆大妄为罢了……
他想将她掳到自己的别院里,然后别院之中,有她,有他,只有他们二人,再无旁人打扰……
就算是每日在她面前都戴着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那他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跟她过二人世界……
可是,谁又想到亓灏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呢?
而且,他还亲自赶了过去……
呵呵,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罢了,这次无法得到她,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将衣服拉下,顾成恩眯了眯眼睛:“上药!”
“是,大公子!”侍从听罢,急忙上前应了一声。
顾淮离开清风院后,竟迎面遇到了刚从大夫人院子里出来的顾瑾琇。
“父亲。”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顾瑾琇看着态度尤为的恭敬。
不得不说,顾瑾琇最近也算是乖巧听话,因此顾淮看着她眼神里的疼爱都快要溢了出来。
和蔼一笑,他点点头,欣慰道:“你这几日表现不错,看来以前为父的话你听心里去了。”
顾瑾琇讪讪一笑,小声道:“女儿长大了,不能再惹父亲生气了。”
“傻孩子。”揉了揉顾瑾琇的脑袋,顾淮笑着离开。
望着顾淮的背影,顾瑾琇冷哼一声,不屑道:“走,咱们回去换衣裳去!”
“小姐,换衣裳做什么?”身后的丫鬟疑惑的看着顾瑾琇,很是不解。
“当然是女扮男装溜去宣王府了!”顾瑾琇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既然父亲不同意我嫁给宣王,那我也只能先生米煮成熟饭了!”
“哼,到时候他可不要怪我!”
“啊?”小丫鬟听罢,震惊不已,眼睛瞪得老大:“小……小姐,这样不妥吧?”
“有何不妥?”顾瑾琇皱了皱眉,不满道:“我与宣王乃真心相爱,自当有情人终成眷属才对!”
“可父亲偏偏不愿意我们二人结合,那我还有什么办法?”
说罢,她扭头往自己院子方向走去。
小丫鬟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亓灏下了早朝后,一边往怡心院走着,一边想着刚才杜江传来的消息,心情很是复杂。
若昨晚顾瑾璃被掳走,当真是顾成恩所为,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呢?
难不成,他对顾瑾璃的感情真到了如此痴狂的地步了?
冷笑一声,亓灏竟有点佩服起顾成恩来了。
即便是同父异母,可也不该*。
然而,顾成恩不仅生出了*的念头,而且还敢起了将顾瑾璃囚禁的想法……
呵,真是该死!
房间里,林笙正拿着小锤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尹素婉的双腿,见她一直摇头,不禁冷声道:“宁王妃,本姑娘今日只问一句,你到底有没有按时按量的好好吃药?”
尹素婉面色一僵,然后老谋深算的记了下来:“怎么了?”
林笙直直的瞪着尹素婉,不冷不热道:“你吃了我的药无效,你能怎么了?”
听出林笙语气里带着怒气,尹素婉安慰道:“林姑娘也不要着急,可能我的腿真的恢复的比较慢,还请姑娘见谅。”
说罢,她又叹气,故作惆怅道:“倘若真的没法走路,这也都是我的命,我认了。”
“反而是姑娘你,整日的为了我付出这么多,我心里是真的很难受。”
一边说着,她竟也一边抹起了眼泪。
瞧着尹素婉如此伪善的脸,林笙“嗯”了声,然而在下一刻却手起锤落。
狠狠在尹素婉腿骨处一敲,紧接着传出了她的一声痛呼。
“林笙,你做什么?!”红着眼睛瞪着林笙,尹素婉被那突如其来的一锤子敲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林笙余光瞥见了正要往屋内进来的亓灏,故作惊讶状,晃动两下手里的锤子,大声道:“欸,刚才宁王妃不是还没感觉吗?难道是我敲的力度不够?”
尹素婉用力的咬着唇,皮笑肉不笑道:“林姑娘按摩了这么久,多少还是会有点感觉的。”
“噢。”林笙点头,作恍然大悟状,并不打算放掉尹素婉。
又在她的腿上来回敲打了几下后,林笙转身对亓灏嬉皮笑脸道:“恭喜宁王爷,贺喜宁王爷,宁王妃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看来,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亓灏听罢,一向冷淡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上前道:“婉婉,你的腿有知觉了。”
尹素婉扯了扯唇,笑得极其不自然:“嗯,多亏了林姑娘。”
“哎,别谢我!怪不好意思的!”林笙连连摆手,大眼珠子一转,举起锤子晃了几下,肃然道:“宁王妃,你的腿既然有了知觉,那就得从现在开始下地开始活动。”
“要不然,你太久没走动,腿部的肌肉也会渐渐萎缩。”
“什……什么是萎缩?”如此专业性的术语,尹素婉听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总之你现在必须得下地!”林笙是故意难为尹素婉,同样也是想看看她现在到底到了哪种程度了。
“林……林姑娘,我觉得……觉得现在就下地有点为时过早,要不然再等几日?”尹素婉若真的答应了,恐怕就是在不打自招自己没好好服用林笙开的药,所以她不能依着林笙的意思。
“这样啊……”林笙表示明白后,便再次举起锤子,认真道:“那我还是继续给你按摩吧,多敲打几次,利于血液循环!”
说罢,又狠狠的敲在了尹素婉的腿上。
起初那几下她还能忍着,可后面那几下重的,却疼得她面目有点扭曲。
林笙注意着坐在一旁的亓灏,见他也皱起了眉头,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语气带着一抹不容置疑,她又重复了一遍:“宁王妃,你当真不下来走动几下吗?”
尹素婉张了张嘴,望着目光幽幽盯着自己的亓灏,半晌才小声道:“林姑娘,我……”
亓灏见尹素婉支支吾吾,忽然开口道:“林姑娘稍安勿躁,婉婉这么久没下地了,的确没法现在就立即下床,还是再过几日吧?”
这意思听在林笙耳中,仿佛是自己要是再不同意,那就是不近人情了?
勾了勾唇,林笙收起锤子,笑道:“宁王爷说的也在理,确实是我太心急了。”
尹素婉见亓灏替自己说话,一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一边猜测是否亓灏识破了自己的诡计?
总之,她的心里很乱。
背起药箱,林笙对亓灏行了个礼,于是离开了怡心院。
林笙走后,亓灏在怡心院里坐了也没一盏茶的功夫,随即也离开了。
望着亓灏墨色的人影渐渐消失,双儿道:“小姐,这林姑娘三番两次的试探您,刚才险些在王爷面前暴露!真是太可恶了!”
尹素婉眸中划过一抹杀意,幽幽道:“可不是嘛,刚才疼得我腿都发麻!”
双儿听罢,立即道:“小姐,这林笙今日过来之前,还去了芙蕖院,她跟顾侧妃走的这般近,难保她所做这一切不是受顾侧妃的指使!”
尹素婉沉默片刻,问道:“锦瑟那边如何了?”
双儿道:“小姐放心,锦瑟已传过话了,很快荷香就会毒发身亡。”
尹素婉“嗯”了声,冷笑道:“待荷香死了,便让锦瑟再使点小手段取而代之。”
“只要锦瑟成为了顾瑾琇的心腹,那以后一切就都好办了。”
双儿殷勤的附和道:“小姐说的是,荷香和爱月是顾侧妃的左膀右臂。不过爱月是个没脑子的,先把荷香除去,爱月也就不在话下了。”
“哼,但愿锦瑟有那个本事。”尹素婉揉了揉眉心,不耐烦道:“先退下吧,我头有点疼。”
“是,小姐。”双儿点点头,退了出去。
出了怡心院,杜江跟在亓灏身后,见他脚步沉重,便担心道:“王爷,您怎么了?可有什么心事?”
亓灏停住步子,深深的看着杜江,半晌才道:“有一件事情……可能本王早就发现了,可却自欺欺人到现在。”
杜江大概猜到了亓灏要说的是何事,想了想,他安慰道:“王爷不必多想,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呵……顺其自然?”亓灏自嘲一笑,神色莫辨道:“本王有顺其自然的资格吗?”
“王爷为何没有?”杜江看着亓灏,沉声道:“王爷是念着与王妃多年的情意才不敢相信她在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也不敢面对您对顾侧妃的感情,这是不对的。”
“很多时候,人会变,感情也会变,但唯一不会变的,是自己的心。”
“王爷应该问一下您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被以往给束缚住。”
见亓灏剑眉轻蹙,杜江垂首,急忙道:“王爷,属下也只不过是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私心里,杜江是希望亓灏跟顾瑾璃在一起的,毕竟现在的尹素婉心机太重。
昨日联谊会中发生的事情,即便是亓灏没有派人去查,可杜江本着为了亓灏着想,还是偷偷去查了一番。
查完之后,尹素婉在他心里的印象更差了。
谁能想到,那温婉善良的宁王妃,竟为了污蔑顾侧妃的清白,不惜连自己哥哥的清誉都毁了呢?
女人啊,狠起来,果真是可怕!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告诉了亓灏。
因为,他不想让亓灏错过顾瑾璃,想让他看清自己的真心。
果然,亓灏在得知真相后,一夜未眠。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导致一个人竟变得这样快,人心也变得这样冷硬……
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罪魁祸首。
是他的犹豫不决,是他的优柔寡断,是他的三心两意……
可是,心动起来,真的是不能控制。
倘若可以,他真的很想将自己的心上把锁……
重重的叹了口气,亓灏低声道:“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从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可在感情面前,他也只能如此。
像是被困在一个迷茫的牢笼中,他走不出去了……
杜江瞧着亓灏眉宇间的无奈之色,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