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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自以为自家小姐要参与夺.权了,心头小九九拔个不停,翌日云娉婷起得迟了,辰时还在沉睡中,她等不得,让谨言房中侍候,自己前往凌宵楼打探消息。
云玉昭已出门了,今日侍候出门的是清音,翠色留在凌宵楼中。
因受练子超所托给云娉婷带过信,翠色待宜亭阁的人更亲热些,看到莫问,笑着招手,拿了一碟水晶糕出来。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拿了吃,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拿别的。”手指指向一边的什锦橱,那里面糕点水果应有尽有。
宜亭阁里没有这些的,莫问越发眼红。
“大小姐昨晚刚赏我的,你帮我看看,配什么衣裙好看。”翠色不察,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盒子里面是一双耳坠,白玉圆环莹润生辉,中间缀了一颗红玛瑙,精致异常。
便是不懂货不知玉的价值,光看这做工,也知不便宜,莫问羡慕不已,忍不住就眉眼高低了,叹道:“这耳环得不少银子,大小姐却赏了你,真舍得。”
“据说二十几两银子,夫人给大小姐买的,大小姐不耐烦这些精致物件,平时见我们喜欢哪样顺手就赏了。”翠色道,赏赐拿多了也不当一回事,把耳坠挂到耳垂上,又拿了衣裳,一件一件披到身上让莫问帮她出主意。
浅口青花仙鹤大纹裙子淡雅沉静,粉紫系襟纱衣精臻曼妙,正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线条婉约……每一件都极好,莫问看着,心中嘀咕个不停。
“一个娘胎出来的,夫人忒偏心了,大小姐身边的丫环的穿衣竟不比二小姐差,大小姐得的头面首饰那么多,随意就赏人,二小姐却只有那么几套!”
莫问冤枉云傅氏了,云玉昭在外行走,衣饰头面关系着云府面子,自然是怎么奢侈怎么来,清音翠色陪伴云玉昭左右,穿得好也是云府的脸面,也不能按一般的份例。
云娉婷不喜铺张浪费,又偏爱素净,云傅氏每次送头面首饰过去都遭女儿拒绝,久而久而,云玉昭这边一年置办几十次衣饰,云娉婷那边只是做四时衣裳。
云娉婷都没定做衣饰,莫问谨言等丫环自然也便没添加只按份例。
从凌宵楼出来,莫问愈发眼红眼热,恨不能拿□□绳把她家小姐捆了送到商号中理事,自己也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宜亭阁里静悄悄的,巳时末了,云娉婷还没起床。
往日云娉婷也有起床迟的,再没有这般迟过,莫问有些着忙。
可别是昨晚夜里出去撞了什么邪崇。
云娉婷自服了珍珠粉后,平安无事长大,然云傅氏和云建业被她小时多灾多病吓着了,平时见了宜亭阁的丫环,三句话有两句是在叮嘱小心照顾小姐身体的。
“没事,我悄悄摸了额头听过呼吸了。”谨言见莫问吓得脸白,抿嘴笑。
“小蹄子还有心思乐。”莫问恼,甩了谨言一下手绢子,拉了她出门坐到廊下说体己话,把在凌宵楼所见所闻讲了一遍。
“翠色她们跟着大小姐办事出力不多,多得些赏也应该的。”谨言不以为然。
她生得圆圆的胖乎乎的脸庞,身体也微发胖,平素有些懒惰,不似莫问好强,很满足眼下的生活。
“我告诉你,前几日你陪二小姐去路州时我告假回家了,我家隔壁的采儿当年跟我同时卖身为奴的,在吏部郎中邵大人府中当差,那是五品官呢,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就两套体面衣裳,平时不能穿,来了客人需要出去斟茶倒水时才换上,一年到头也就一套珠花首饰,赤金首饰连想都别想,一等丫环每月就一两月银,年节打赏顶多一吊钱。”
“咱们呢,一年四季各四套衣裳,冬天还增加四件夹袄棉裤,每月二两银子月例,年节赏的都是银锞子,太太慈爱,小姐温和,从不打骂下人,家里老子娘有个病痛的,一告假马上准了,小姐还帮衬个一两二两银子的,我哥在外累死累活都没我的进益呢。”
“采儿的娘这些年见了我就唠叨个不停,说那时不该嫌云家是商户人家不上台面不卖给云府而是把采儿卖进邵府,说她家采儿长得比我标致多了,命却没有我好。”
“你呀,跟二小姐一样,眼皮子浅,凡事都不争一争。”莫问恨铁不成钢,啐了一口,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说了,起身往外走,“你好生侍候着小姐,我去瞧瞧,商号里如果有管事来禀报事儿,我给二小姐抢一两宗来办。”
“不知足,回头踢钉板了有你哭的。”谨言摇头不已。
莫问爹娘去世了生计无着自卖自身进的云府,进云府后再没出去过,眼里盯的只是云府的人,又兼生得好,妩媚的杏核眼,樱桃小嘴,模样出挑,心志儿便高了些。
谨言想起采儿,采儿在邵府服侍堂少爷邵长海,身子被邵长海得了去,名份什么的却没有,还朝打暮骂,不顺心时便拿她出气,愈发觉得云府的差事好,能长长久久跟在云娉婷身边做奴才便知足了,其他的她绝不痴心妄想。
软罗薄羽,富贵温柔乡,云娉婷却如卧芒刺之上。
晚间想着与倪润之近在咫尺却不得相见,郁结难解,辗转反侧,至天色微明时才睡了过去,这一觉似睡非睡,迷迷朦朦,醒来时周身骨头酸疼,精神倦怠。
一家子都紧张着她的身体,未敢露了倦色出来,强打精神起床梳洗。
谨言端铜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丫环。
“莫问呢?”往常莫问嫌小丫环手脚不伶俐,不让她们进房的。
“到前厅去了。”谨言回道,让两个小丫环搁下布巾,去灶房传膳食。
膳食才摆开,莫问兴匆匆奔了回来,背后还跟着一个人,却是路州城里云氏药行的唐掌柜。
未请示过东家,掌柜的一般不能离开药行,唐掌柜亲自上京,难道……自己的预感作主了,那郑爽对云氏药行使了什么后招!
云娉婷心下不沉,不怪莫问揽事了,也不怪她径自把男人领到自己闺楼里了。
“你们都退下,莫问,守在门外,没有我传唤不要进来。”
二小姐真个玲珑心肝,唐掌柜暗赞,恭恭敬敬行礼。
“没有外人,唐掌柜不需虚礼,此来有何事?”云娉婷笑道,指一旁座椅让唐掌柜坐下。
“二小姐,我怕让人传信泄了机密,只好自己亲自前来……”
唐掌柜前来有两件事。
路州知府郑爽对云氏药行果然有所图,云娉婷走后不久,他差师爷来和找唐掌柜磋商,大意是,想在云氏药行入份子钱,拿花红。
官商可以勾结,却只能是送礼,让官员插手商号事务万万不能的,唐掌柜深知不妥,兹事体大,便推托要请示东家,先拖着了。
另一件事和云氏药行看似没有直接关系,然而,唐掌柜觉得不可等闲视之。
——郑爽和倪夫人有首尾,倪夫人虽不情愿,可两人有染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你说什么?这种事可不能信口雌黄。”云娉婷勃然变色,霎地拔高声音,又猛一下压低,“可有实证?”
“事关重大,我听说了也是不信,亲自蹲守了,亲眼所见才敢禀报,二小姐,就你走后这短短几日,郑大人趁夜黑翻墙进倪府三次了。”唐掌柜摊手,有些无奈,“二小姐,倪公子人中龙凤,他日必能金榜题名,此事,要不咱们就装作不知道?”
若是不相干的人,自是装作不知情,可是,那是倪润之的亲娘!
云娉婷万万没想到,自己让唐掌柜留意郑爽,留意到的居然是这样一件事。
本朝民风开放,寡妇鳏夫再娶再嫁大有人在,然郑爽正室夫人在堂,倪夫人与他有首尾,是为偷情,若被揭开,倪润之脸面往哪里搁?
他若只是平民百姓便罢了,可不久之后,他将是名动天下的状元郎,锦绣前程等着他,自然,也有不少红眼病的人盯着他。
“二小姐!”唐掌柜惊叫。云娉婷回头,顺着唐掌柜的视线低头一看,地面点点滴滴血迹,自己手里,不知何时将一个白瓷茶杯攥碎了。
滑腻莹润的白瓷染了鲜血,艳丽如枝头怒放梅花,掌心皮肉外翻,隐隐的刺疼,再疼,疼不过心脏的抽搐纠结。
怎么办?
绝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唐掌柜能得知,其他人迟早也会知道,必须在事败前制止。
云娉婷紧张地思索着,脑子里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二小姐,你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唐掌柜颤颤惊惊道,见云娉婷失魂落魄,暗暗后悔,这样的大事应该直接面禀大小姐的,“我还查到不少郑爽贪赃冤法的事,物证齐全,苦主深恨郑爽,随时可以为我们所用出堂作证,二小姐,要不,我去禀报大小姐。”
禀报大姐?
不行!不能让大姐知道倪润之。
不!由自己去禀报便可,略过倪夫人受辱一事,只提郑爽想插手云氏,将事态说得更严重些,听听大姐的意见。
大姐在商场中行走,经验丰富,要对付的是郑爽,朝廷五品官,地方一霸,没有严密周全的计划,打虎不成,后患无穷。
此次行事势必要动用到商号的人脉,不和云玉昭通气也不行。
拿定了主意,云娉婷笑道:“我去请示大小姐,药行中不可一日无掌舵人,唐掌柜,你辛苦些即刻赶回去,这两件事严加保密,怎么处理大小姐或者我随后亲往路州,查到的郑爽贪赃枉法的那些事儿先压着,那些苦主找个地方秘密安置起来。”
把唐掌柜送走,胡乱包扎了一下手,打听得云玉昭在一醉阁中,云娉婷当即带了莫问前往。
广袖把受伤的手罩住,莫问也没发觉,见云娉婷愿意过问商号里的事,兴高采烈,如出笼的小鸟似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