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锭金子。
薛玉凝嫣然一笑:“你要不要尝一个?”递到他嘴边。
他急忙后撤,道:“我吃不得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你正需要,你吃就好。”眉眼越发高深莫测,像是有意在试探着什么。
玉凝大惊,差点中计,他那话不就是把她当成孕妇了么。慌忙将那小竹篮往旁边一推,将手里的酸梅塞到他嘴里,道:“酸死了!我也是,最不爱吃这些酸甜的物件,快拿走吧。”
凌烨宸眼睛酸的眯起,将那梅子吐出,捏着她鼻尖,笑:“凝儿?”
“怎么?”她问。
“竹篮已经空了。”他陈述。嘴角上扬,笑的暖意融融,跟他个性极不相称,若冰遇到了火,格格不入。
薛玉凝低眼一看,原来你篮子内便只剩下果壳,被她享用殆尽,她尴尬扯扯嘴角,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我。”
双瞳一沉,他认真道:“凝儿,你跟我说实话,上次给我说来了月信,是不是在骗我。”
薛玉凝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近几日一直干呕,这和怀孕时候症状一样。”他淡淡的说,手抚摸她小腹。
薛玉凝心口像是被大铁锤砸中,疼了起来,暗道:他已经有过一个孩子了,映雪怀孕那会一定也这样,所以他对这症状这般清楚。我即便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觉得新鲜。
她倔劲上来道:“我没有骗你。你不是说来了那玩意不会怀小娃娃么。我又非异类,怎么会背常理而受孕。”心虚的笑:“我这几天干呕,是肚子痛。”捂着肚子歪在他膝盖,翻呀翻。
“哪里痛?”他声音轻柔,将她身子放平,大掌探进她衣襟,轻柔抚摸。
薛玉凝心怦怦直跳,他那时可是亲口说了的,他不要她的孩子,若给他瞧出破绽,铁定玩完了。
于是突地指着肚脐道:“这,这里痛。”眉眼拧在一起,在他怀里蹭了蹭,痛苦道:“肚子痛!”余光偷偷朝他打量,他冷静坐在床沿,审度看着她。她心惊肉跳,想骗他,真难。
凌烨宸越发的确定她定然有所隐瞒,他道:“退了衣衫,我给你揉揉肚子。”熟练解了她衣衫,露出了她莹白光滑的腰肢,小巧肚脐圆乎乎,煞是可爱。
凌烨宸心头一动,很是喜欢,低头亲了亲她肚脐,舌探出轻轻勾画,她痒的格格直笑,说:“别闹。”
他抬起俊脸,大掌按在她肚脐轻轻推抚,将温热真气输入她体内。
她抱住他大手,道:“不要你揉,给你一碰便不自在。”
他双眸深邃几分,热血在小腹翻涌,忽的低头亲了她嘴唇,狠狠吸?允,她始料未及,下意识抱住了他脖子,羞怯回吻了他。
凌烨宸坏笑,薄唇贴着她的唇,问:“小哥哥,我嘴上可也有胭脂啊?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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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若骄阳
薛玉凝倏地睁大双眼,捂住嘴巴,红着脸不说话。
凌烨宸点点她额头,道:“你躺下歇一会,我去请来大夫给你看看。”
薛玉凝急忙拉着他道:“不要找大夫,不要。”
他笑道:“为什么不要?”
她暗想:大夫一来,我可再也瞒不住你了。
凌烨宸见她半天不答话,替她盖了被子,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深深凝着她,道:“一个人害怕,是不是?有邢掣他们,耶律姊妹不敢来害你,安心睡会儿,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回来之后,便寸步都不离开你了。”
薛玉凝心中砰然一动,原来他也可以如此温柔。也才明白,他误以为她一个人会怕,她叹了气,道:“嗯。药铺离这里很远么?”
凌烨宸想了想,温柔道:“不算近。在碧翠山西面,我们此刻在碧翠山以东。骑马来回需要两个时辰。”
薛玉凝疑惑:“我们来碧翠山做什么?”
凌烨宸轻笑道:“你终日在宫里待着难免烦闷,带你出来散散心,换个心情。”给她盖了薄被,“乖乖等我回来。”起身朝门走去。
薛玉凝对他的话无法完全相信,皇上丢下江山社稷,竟是为了带她散心?这可以理解成他宠爱她。可是,他却也带来了恨生和吴欣。所以,他一定有所隐瞒。
凌烨宸突然转回身,剑眉微蹙,轻问:“凝儿,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你要离开我。一会我回来,你会乖乖待在房里么?”
薛玉凝拉整衣衫,坐起身,道:“当然会啊。我能去哪里。”
凌烨宸开门走出去,顺手将门带起,醇烈的嗓音从门外传来:“邢掣、月下你们多加警惕,莫要让人接近这屋子。冬儿,你留在门外候着吧,你主子唤你了,便进去伺候。”
随后便咚咚咚下楼梯的声音,想来是凌烨宸下楼去了。
薛玉凝心血来潮,跳下床榻,开了窗户朝楼下看去,这窗子临着熙攘街道。开窗一瞬,喧哗溢满室内。
街对面也是一家客栈,名字也极无理,招牌书:黑店。竟也是客人满堂。这碧翠山附近的人竟都是大胆乖张。
薛玉凝拖着腮帮向下看去,正巧见凌烨宸出了上当客栈的大门,到马厩牵了马,见他正欲上马,薛玉凝调皮道:“喂,你可以不扶着马鞍,直接跳到马背上么?”
楼下街道的人抬头看看她,又看看凌烨宸,原来是小两口打情骂俏,随即都收回视线各忙各的了。
凌烨宸抬头看向床边的小小身影,像极了等着夫君回家的小娘子,他心头砰然跳动。
放下缰绳,飞身蹬在树干,一跃而起,来到薛玉凝窗前,坐在窗棂上,托住她脑后,狠狠吻住她红唇,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粗声道:“你若再这样引~诱我,我便不走了,跟你在屋子里玩耍一会儿,可好?”
薛玉凝重重喘着气,道:“快走!”将他推下,凌烨宸顺势旋身,落在马背,策马东行,没入人群。
薛玉凝怎也没想到,这一别,再见已形同陌路。
宝驹一路疾行,奔出二十里许,荒芜人烟的荒野山间。
突然有人喊道:“皇上,皇上。”
凌烨宸闻声,倏地猛拉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凌烨宸丢了缰绳,翻身从马上跃下,四下找去。
远处荒草晃动,有女子带着哭腔道:“皇上,皇上。”一抹白影跑出了草丛。
这女子容貌瑰丽,面若海棠,美貌无双。
凌烨宸心头一颤,迎将上去,道:“雪儿。”原来那女子,正是映雪。
映雪脸颊挂着晶莹泪珠,飞快跑来,扑到凌烨宸怀里,喊道:“皇上。”紧紧抱住他脖子。
凌烨宸手臂举起又落下,终于环住她肩膀,轻轻拍着,道:“雪儿乖,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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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进窗子,薛玉凝身子不禁寒颤,鼻腔微痒,打了个喷嚏,瞧见椅子上搭着凌烨宸一件黑色长衫。
她走去拿起披上,衣服上男人的淡淡香味将她包围。
不禁思念对他思念起来,走去窗边呆呆望着楼下。心隐隐难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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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客房内,吴欣和恨生坐着谈天,恨生已经摘下了帽子,脸容竟和薛玉凝一模一样。吴欣道:“傻丫头,宸儿让你扮作薛玉凝去救映雪,你也答应他,嗯?”
恨生轻笑:“他的话,我都会答应。我帮的是他,不是别人。”
吴欣道:“唉,你...这是何苦,夜雨寒爱你,你不爱他,你爱宸儿,宸儿却不爱你。宸儿偏偏去爱薛玉凝。”
恨生道:“薛玉凝...简简单单,皇上才爱吧,他需要的不正是善良纯真之人将他救赎么,而我杀人无数,早已经和善良挂不上勾了。他不爱我属于正常。”
吴欣道:“生儿,你若愿意,我让宸儿封你为后。现在陈凤仪已经被软禁宫里,兵符在我手中,宸儿怎么也不能忤逆了我的意思。”
恨生道:“欣姨,怎么连你也要拿兵符去限制他了呢,真心待他不好么。我也不要当那皇后,谁爱当谁当去,只要他好我就知足了。”她一顿,道:“却不知陈凤仪把皇上心口那毒蛊的解药藏哪里去了?竟没有和兵符在一起。”
吴欣道:“这也是陈凤仪还活着的原因。你...得在等些日子才能杀她了。”开了窗户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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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凝看着对面‘黑店’形形色色的人,思绪万千,伸手将长衫拉紧,啪嗒一声,有东西从黑衫袖管滑出,掉在地上,她低头查看,发现是折叠在一起的信笺。
弯腰将那信笺捡起,她本是没有要窥看他隐私的欲望,可那信笺叠的松垮,她稍一使力,便打开了,白纸黑字跳跃眼前。
她瞟了一眼,便脸色大异,身形不稳朝后倒退几步,倚在墙上,泫然欲泣。
信笺飘落地上,纸张一半隐在桌缝下,露在外面的纸上,书有一行字:十日后,碧翠山东行十里竹林,薛玉凝项上人头换映雪母子性命。
原来正是凌烨宸收到的那张字条。
薛玉凝摇摇晃晃走到床边,暗暗的道:原来这便是他带我来碧翠山的原因。什么带我散心,换个心情,原来都是假的。现在他去找来大夫,一旦确诊我有孕,定然要加害我的孩子。
一时之间伤心欲绝,柔肠百转,心中酸涩无比,忽觉这世上一切凄苦都集在她一人身上,无助低声哭了起来。
泪眼定定看着对面‘黑店’的大门。
突然,有人从那客栈走了出来,这人高大挺拔,身后背着一卷画轴,他发如雪,眼如墨,俊朗清逸,暖若骄阳。
正是凌懿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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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幸福...
薛玉凝心口一动,攥紧了拳头,喃喃道:“是懿轩。原来方才懿轩一直就在对面的客栈。若非我在这窗口张望,一定又要和他错过。”
她挥手喊道:“懿轩!”
她的声音本来足以使得凌懿轩听到,可是,往往造化弄人,这时候突地从南边路口涌出了几列迎亲的马队,唢呐、锣鼓乐声震天响,竟将她声音尽数盖住。
便连客房外的冬儿也仅能听到那唢呐声音,薛玉凝的声音却是闻也未闻。
倒是隔壁房间也在窗口张望的吴欣将薛玉凝的动作尽数看在眼中,倏地关起窗户,窗缝里观察着。
凌懿轩在‘黑店’只是暂行歇脚,这才用过午饭,牵了马要赶路。对上方薛玉凝的喊声是分毫都没听到。
见那迎亲马队穿过街道,他不禁牵马立在街边,定睛看着那马背上的身着喜服新郎官,心中五味杂陈,嘴角苦涩上扬。黯然叹气,扭脸朝那花轿看去,清风吹过,撩起轿帘,新娘子头戴红盖头,静静坐在那轿子里。
凌懿轩脸容一动,拳头攥紧,只见那新娘子突然掀起了红盖头,竟是薛玉凝,她甜甜一笑,对凌懿轩道:“相公…。”
凌懿轩心突突乱跳,拨开人群,猛然上前几步,走到那花轿前面,伸手便要掀起轿帘。
“小子,你做什么!要抢亲么。”马队里走出几名壮汉,将凌懿轩推开。
凌懿轩身形一踉,连退两步,回了神再看向那花轿,红盖头将新娘子的脸盖得严严实实,这女子身子圆滚滚,煞是喜气,而薛玉凝却苗条纤细,暗道:原来方才不过是我眼花,看错罢了。这辈子若凝儿能唤我一声相公,我立刻死了,也了无遗憾。
他眼眶一涩,对几名壮汉道:“对不住了。”转身牵马便朝人潮走去。
壮汉叫嚣道:“量你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看我们新娘子美貌,你便蠢蠢欲动,也不看看你那落魄的德行,怎么能配得上我们这新娘子。”
街上人哄笑。
凌懿轩也笑,苦涩的笑,对身后的叫骂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