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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迎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当正君,于是本宫心生一计,暗中找到了他,本宫跟他说,只要他为本宫除掉眼中钉,本宫就成全他和谨儿,当然了,自然是不能当正君,不过扬儿说,只要能和谨儿在一起,他不在乎做侧君!”云斯宇将谎话说的比真话还要真。
他阴阴一笑,道:“这一切还得感谢雅王殿下你!如果不是殿下如此慈悲为怀,本宫还找不到机会下手!”
风轻涯依然没有说话,表情还是那样的淡然,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宽大的衣袖中,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云斯宇没有看到风轻涯痛苦悲愤的表情,一瞬间,心底的怒火再度被勾起,冷冷一喝,“来人,让她喝酒!”
他不想,她要死了,还会露出这样可恨的表情!
一个人面临死亡,怎么可能不恐惧!
一个侍卫擒住风轻涯的手,另一个侍卫将托盘放在牢房内的残桌上,然后端着酒杯,往她的嘴送去。
风轻涯睁着眼睛静静的,一丝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甚至没有云斯宇所意料的恐惧!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还不灌进去!”云斯宇恼羞成怒,大喝道。
酒杯就要碰到着嘴唇,牢房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住手!”
侍卫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酒杯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珍贵的鸩酒就这么的洒了一地。
风轻涯嘴边的笑纹更深了。
她等的当然不是死神!
而是——
楚是!
楚是疾跑进了牢房,手一挥,将残桌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一壶的毒酒洒了满地。
“放肆!”云斯宇怒喝一声,“来人,将这个贱人押下去处死!”
侍卫放开了风轻涯,就要上前捉拿楚是。
楚是拿出怀中的圣旨,高高扬起,高声道:“陛下圣旨!”
那两名侍卫立即止住了脚步,随后跪了下来。
“什么圣旨!?”云斯宇冷冷一笑,不打算承认,“陛下病重,如何能下圣旨!”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目光剜向风轻涯,“既然她不喜欢喝毒酒,那就赐她刀吧!”
他话一落,不等侍卫领命,当即弯身拔出侍卫腰间的大刀,一个箭步,直直地刺向风轻涯。
铛的一声。
大刀被一道坚硬的东西挡去了去路。
楚是受伤握着一个铜质令牌,挡在了大刀利刃之上,止住了云斯宇。
“你——”云斯宇正要大发雷霆,却在视线扫到了楚是手中的令牌时,顿时闭了嘴。
下一刻,手上的刀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云斯宇整个人往后踉跄地退了一步,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
他的视线定在了令牌之上。
这是一个有些历史的令牌,铜质,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饰。
风轻涯见这么一个小小的令牌就将云斯宇吓得如此模样,扫了一眼,随即看向楚是的目光渐渐地变冷。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云斯宇像是看到鬼一样,指着楚是,“你到底是谁?!”
“正如凤后所见!”楚是一脸庄重,扬起了手中的令牌,“凤后君上应该没有忘记这一令牌吧?”
“不可能!”云斯宇大喝道,他当然记得,当年那个暗卫统领的令牌,可是那时二十年前!眼前的楚是不过是十来岁,怎么可能是他!
楚是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道:“暗卫统领已经传承,本座是新一任的暗卫统领!”
暗卫统领?暗卫组织,当年圣主一手创立的组织!
风轻涯双眸猛然一瞠,即便是早已猜到了楚是的身份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云斯宇愣愣地看着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一天,楚是眼中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原来真的是!
他当初利用楚是设下了楚于一步棋子,却未想到,楚是居然是这个身份!
那楚于呢?
他是真的被自己利用,还是他在利用自己?!
暗卫统领!
这果然是他的死穴!
好!
好得很!
风月潮,没想到你居然下了这一招!
不过,他不会输!
也不能输!
他站直身子,挺直腰板,“原来是你!”
“时候不早了,凤后还是早点回宫吧。”楚是收起了令牌,无意多加解释。
云斯宇阴冷一笑,再意味不明地看了楚是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暗卫统领!?
如果如今他的障碍是这个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铲除!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主子离开,立即跟上。
吵闹的大牢,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楚是迎上了风轻涯的视线,顿时手足无措,“殿——殿下——”
“不敢当!”风轻涯嗤嗤一笑,“暗卫的统领大人!”
楚是闻言,顿时白了脸。
第三十六章 报复(二)
“真没想到,堂堂暗卫统领居然甘愿呆在我身边为奴为侍十年之久!”风轻涯很想仰天大笑,笑自己的愚蠢!
暗卫统领是何等身份,居然在她身边当了十年的下人!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楚于,楚是,这两个她一直当做亲人看待的人,如今这般回报她!
真的是太好笑了!
风轻涯,你真是愚蠢!
楚是听着她极度嘲讽的话,苍白的小脸上血色越来越少,低着头,不敢直视风轻涯,她的指控他无从辩驳,只是——“我……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你相信吗?我从来也没有装……我一直都是楚是,一直都是,你相信吗?……”
她会相信吗?
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的,只是没有选择而已。
从一出生,到那个本该被他称为母亲的人将他带入组织,他就再无其他选择!
风轻涯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边泛着讥诮。
楚是没有的回答,低着头,缓缓地诉说,“从懂事开始,我就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暗卫统领,这也是我生存的唯一目的,也是唯一的价值……没有母亲的保护,更没有父亲的疼爱,有的只是不断的训练,不断的学习……可是这儿样的折磨却没有带来相应的回报,因为暗卫统领的继承人必须严格保密,更因为要磨砺继承人的意志,进宫前,明里我们是街头上的乞儿,暗地里接受各种残酷的考验,入宫后,我们成为最低贱的浣衣奴……其实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直到那一年,你在众人中选中了我和哥哥,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温暖……雅王府十年的安宁生活甚至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这些不过是设计好的,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可是他还是沉迷了。
他停了一下,抬头看向风轻涯,只见她依旧是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此刻,心仿佛被刀割一样,疼的刺骨。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放过你吗?”风轻涯冷笑道。
楚是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殿下错了,自从那日被送到殿下身边,楚是唯一的目的就是听从殿下旨意!一生一世永不背弃!”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你死,你也一样会照做咯!”风轻涯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脸上的冷色未减反增。
楚是神情一震,似是惊讶,又似悲伤,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字,“是!”
风轻涯弯着嘴角,勾出了一抹冷酷的弧度,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暗卫统领的作用她很清楚,她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楚是这位伟大的暗卫统领还会听她的命令?!
她不信!
果然——
“不过……”楚是与她对视了一眼后,随即双腿跪地,“楚是恳请殿下放过哥哥!哥哥不过是遵命行事,一切的罪责该有楚是一人承担!”
自从那日上官府事情过后,哥哥就病了,时好时坏,缠绵病榻,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哥哥这么病过。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称为母亲的人不仅将他推入火坑,而且连哥哥也不放过!
他是暗卫统领,不能习武,入雅王府后,除了定期了解内部事情,再也无需像以前那般努力学习。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连衣说历来如此,也许只是因为暗卫统领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幼时的磨练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听话的影子。
然而哥哥不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需要付出的努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一个,却不想一直温柔的哥哥竟然比他还苦!可是即便这样,他依然保护着自己!
如今,即便要死,他也希望哥哥能得一个善终。
“放过他?!”风轻涯忽然大笑了一声,伸手一把将地上跪着的人救起,神情阴鸷地道:“那半个月前,他为何不大发慈悲地放过我!”
楚是无言以对,哥哥不说为何要这么做,楚浔衣还未回来,这里面似乎透着不寻常,然而,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出错了!为何哥哥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他是暗卫统领,于公于私他都得承担责任!
“只要殿下愿意放过哥哥,楚是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风轻涯勾着嘴角,“愿意做任何事?”
“是!”楚是点着头,坚定地说。
风轻涯眯了眯眼,神情倏然间变得柔和,如同往日里的一样。
楚是被她这神情疑惑了,然后缓缓地沉醉,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他们还是那样快乐地生活着,然后在下一刻,他的梦被击碎了,似乎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风轻涯说,“我要你嫁给莫若曦!”
“你……你说什么?”楚是一口气几乎喘不上,她说什么?她要他嫁给莫若曦?嫁给莫若曦?!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个!
为——什——么!
“没错,如果你想我放过你的好哥哥,那就嫁给莫若曦!”风轻涯脸上扬起了残忍的笑意。
“为什么!?”楚是忍不住厉声问道。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风轻涯很耐心地为他解答,“为什么吗?你真的不明白吗?好,既然统领大人不明白,我也不妨为你解释一下,因为莫家主看上你了,只要将你送给她,她就会尽一切能力支持我,楚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居然将一个风流著名的女人迷得如此痴心!”
说罢,她一挥手,将楚是在地上,神情像是在丢弃一样垃圾,“我会将我和爹爹受到的苦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们!风月潮、云斯宇、云启、风慕谨还有你们,最在乎的不就是那个皇位,你说如果我将它抢到手,会不会有人气死!不!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楚是浑身颤抖,“你——你——”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的无情和狠心——”
“为什么?”风轻涯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宛若从地狱回来的勾魂恶鬼,“这一切不就是你们所愿的吗?我不过是随了你们的心愿而已!”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楚是站起身一把抓着她的手,泪光闪烁。
风轻涯一脸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道:“怎么?不是说为了你的哥哥什么都可以做的?如今不过是要你嫁给莫若曦而已,再说了,听说莫家主愿意迎你为正君,如此好事,恐怕别人是求也求不来哩!”
楚是此时早已满脸泪痕,直直地看着她,“你真的要我嫁给她!”
“自然!”风轻涯翘着嘴角道。
楚是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慢慢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苍白的唇边溢出了一个字:“好——”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他就嫁!
……
是夜,月光在寒风中照耀大地。
莫家
书房
莫若曦盯着手中的信,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