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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惊鸿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和他好,不过是因为你认为他是秦歌。海蓝,若我告诉你,上官惊鸿根本不是秦歌呢,你会怎么样?来”
“他是秦歌。”翘楚很快否定。什么都会错,感觉不会。
“你不也曾错认过太子是秦歌而对他投怀送抱!你做的一切,让上官惊鸿和他身边的人以为你爱他至此,实际上,你一直在骗他。”
“不——”
“你还有什么能辩驳的吗?”
一阵强烈的掌风将亭边的花叶扫开,一个人缓缓从里面站起来。
青影晖晖茛。
四周的叶木簌簌而动,人影绰绰又很快清晰,从各处快步出来。
午时老宅里的人都在这里?!
翘楚一刹明白沈清苓眼里那淡淡的纠诡之光为何而来,她顾不上去端详各人复杂的脸色,目光只往上官惊鸿脸上搜索而去。
上官惊鸿却好似变了个人。他冷冷站在草木边,冷冷盯着她,眸中暗哑,光影难辨,但那其中的浓烈却是憎恨,这样的恨意,她只在莫愁湖里看到过,那是他无须掩饰,与上官惊灏对峙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提到荣瑞皇帝。
除了最先惊诧她的身份,所有问题都围绕住她爱不爱秦歌来问,秦歌和上官惊鸿的关系来问,沈清苓早有预谋。而宗璞促成了上官惊鸿一行先到这里隐伏。
她掌心都是汗,全身微微发抖,缓缓看了宗璞一眼,宗璞一震,随即侧过头。
她亦不再看他或是他人,只看向上官惊鸿。
“你说过,愿意等我告诉你秦歌的事,为什么答允沈清苓用这种方式?前生也好,后世也好,我为秦歌而来,但我……我爱你。”
爱这个字,她其实说不出来。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去说这个字,不是不爱,却说不出。这世上最腼腆的字。
但这一刻,即便是众人面前,再难出口,翘楚还是说了,她企盼的看着上官惊鸿,能信她。
上官惊鸿暗皴的眸光却在她的话后蓦然蒙上讥诮,一点一点在她脸上巡过,“翘楚,不,我应该叫你海蓝,原来你才是海蓝。”
“方才的一切,不是你亲口说的吗,你爱我?你从来不爱我。是啊,北地蟁楼,也不过是初次见面,你为何要舍命救我?更莫说后来种种,几番生死,你总是念念不忘要我不筑陵寝,原来这才是合理的解释。我在你心里,只是另一个男人的代替品。今生后世,若我不是那个男人,你根本不会爱我。但也许我偏偏就不是他,你要怎么办?”
上官惊鸿眼里的恨意如雾,拌着浓浓的苍凉。翘楚终于明白心被掏空是什么感觉,她向他走去,“就当真是我错认,但从和你成婚起,我心里的是你,不是秦歌,不是任何人。”
“何必自欺欺人?”上官惊鸿却蓦地笑了,“翘楚,方才我一直仔细看你,仔细听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在说‘他是秦歌’的时候很笃定,你说你心里的是我,不过是因为不管我是不是他,你心里都把我当作是他。”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因为这蝴蝶第一环的因果而落下永世嫌隙?明明心疾已经好了,这时候,翘楚却清楚感到那股深入心.胸的痛楚,她缓缓走向上官惊鸿,“惊鸿,我们回去说好不好,让我好好告诉你那些事……”
一股大力向她甩来,她尚未靠近他,已被他摔开,她怔怔往后跌去,他的力气很大,就像忘了她肚子里还有着二人的孩子。
幸好,冬凝一声惊叫,扑了过来,立时将她扶住了。
若这一跤摔到……翘楚静静看了眼地面。
“惊鸿,这是清苓的计,你就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我知道,当一个人的代替品不好受,我也当过。因为你的努力,我们可以有一辈子的机会,但一辈子不长的,一不小心就没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心软?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甚至死,她呢?她对他从头至末原来只有欺骗。他们之间这段他弥足珍贵的日子,原来从来没有意义。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她,他真的不知道。恨意涌上心头,上官惊鸿咬紧牙,一指景平景清,“来,将翘楚关到地牢去。”
景平景清一凛之下,踌躇不前,冬凝缓缓摇头,张开双手拦在翘楚前面,定睛看向上官惊鸿。
“惊鸿哥哥,给翘姐姐一个机会不行吗,我信她爱你,我信。莫说她真的爱你,即便不是,你爱她就够了。爱一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她回报?为什么要这么待她?”
上官惊鸿微微一震,宗璞一声长叹,上前握住冬凝的肩膀,“小幺,这事和你无关。”
冬凝缓缓回看宗璞,扬手之际,声音清脆。
宗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便是其他人也吃了一惊。冬凝打了宗璞。
一记耳光,毫不迟疑。
“宗璞,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连朋友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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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惊鸿淡淡扫着枕边的钥匙,自嘲一笑,上天和他的一场玩笑,他才做了个好梦,便要醒来。
她不知道,她和他冰释前嫌的在一起,有多开心有多欣喜若.狂吗。
今生后世,这世上果有如此玄幻的东西?
他查了很多资料。关于她的身份,她是一个妖精,一缕魂魄还是什么。以前,他并不嫌隙更不害怕,反饶有兴趣将猜想当作么每天自己在繁重政务之余的娱乐,等她为自己揭晓的一天。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是喜欢。
如今,他再也不想深究。他只知道,她不爱他。
不要同等,那是冬凝的心思,对他来说,不可以。
他爱她,可以给她一切,为她死,他可以不要求她为他生死,哪怕她不愿也没关系,但他要她爱他,喜欢和他在一起。
这样都不行吗来。
那股怒恨之意在这个微凉注定无眠的夏夜又这样来势汹汹。
他将钥匙拿起,狠狠摔到地上。
虽是王府待遇优渥,一般奴.仆月钱也不过五两银子,在府中多年的方有十两纹银,铁叔方叔等只拿五百两,主子的用度郎霖铃他给了千两,清苓二千,但就她的婢子,他便让景平给了千两。
至于她,他有的他都愿意给她。
亲王的所有房屋田产,他在朝歌和外地暗中经营多年的店铺。所有的盈利。
他只要她喜欢他,他只要她因为喜欢他,给他生个孩子。属于他和她的东西茛。
这样都不行。
花园得知真相那一下,他蓦然间心底竟祈求老天,让他就是秦歌。
却又更多的惊恐的想,他也许根本不是秦歌。
全身的血液似被什么扯着僵在一处,无法流动,他张开口来,一股甜腥溢出,他啐掉,一手搭到自己另一手的腕上,很快又甩了手,仰头喝了口酒,将酒樽摔到地上的钥匙上。
门,突被轻轻推开。
他眯眸盯着前方跃动模糊的身影,向之走去,笑道:“翘楚,谁准你从地牢出来,我不要见到你,你莫想着诱.惑我。我不会再和你一起。我要将你关的远远的,关到环境凄惨的地方,关死你。”
翘楚却很是讨厌,更快的走近他,依偎进他怀里。
她的身子很软很香,她似乎搽了香粉什么的,她平素不搽脂粉,身上淡淡的属于她自己的清香,他很是喜欢,如今她要诱.惑他吗。
他很是愤怒,想推开她,她却忽而抬头吻住他的唇……
……
四周很是寂静。
翘楚坐在地上,床.上很是凌乱,也许是要掩盖这满房狼藉的酒气,充斥着甚浓的香气,又也许……这里来过别的女人。
翘楚安静地笑,安静地凝着地上的碎屑。
四大美人被他关起来,她亦被他关到地牢一夜半天,今儿她见有不适,呕吐的很是厉害,又被人带回房里。
她要向他说清楚,也要问清楚……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哪怕彼时她再没有后路。
昨晚亭里,冬凝为了维护她,和宗璞决裂了,当看到宗璞灰败的眉眼,如她一般全身发抖的高大身子,她没有丝毫的快.感,她只怕冬凝的心是彻底伤了。
沈清苓便在她身边,眼里泛着盈盈的笑意,她平生第二次对同一个人如此愤怒,哪怕这个人几番要置她于死地,她也不曾,惟独是在书房这名女子要害景平的时候和当时。
她将沈清苓狠狠推了一把。
上官惊鸿却将沈清苓扶住,以更冷戾的眼光盯着她。
她不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上官惊鸿扶揽着沈清苓,冷冷斥住她,清苓从来分的清楚自己爱谁,她是先爱的秦歌后来爱我。翘楚,我根本不该和你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沈清苓比你值得千倍万倍。你怪她卑鄙的同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比她卑鄙万倍。
再后来,发生什么事她突然有些记不清了。
隐约是上官惊鸿要将她下牢,冬凝之后,景平、佩兰……然后所有人求情。
当然,最后她还是被他关进地牢——
现在,房屋四周那么静,因为主子都不在王府里吧。
便连老铁所有人都被上官惊鸿带进宫里参加宫宴去了。
在他回来之后,她一定要见他。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见他。
嗅着那弥漫一室的酒气和香气,眼里酸涩,却又竟然没有一滴泪。
突地,门咯吱轻声被打开,两个奴.仆手捧托盘进了来,门又随即被关上。
“翘主子,吃点东西罢,爷吩咐备下的。”
翘楚心里正微一咯噔,却见那厨.娘打扮的女子朝门口微微放大声音说着,快步向她走来。
她一看这架势,一惊之下正要唤人,那厨.娘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道:“姐姐,我是冬凝。”
翘楚又惊又喜,冬凝放下托盘,走过来抱住她,哽咽道:“姐姐,景平派人送信给我,皇上今早突然下旨,让哥哥在今晚宫宴完结后带沈清苓到她老家见谒她母.亲,在那边成婚。还有,哥哥要派人将你关到他以前郊外处罚暗卫的一个地牢里去,那些人一会就到。现下五哥景平他们全部人都进宫了,谁都想救你,但谁都分不了身,哥哥在王府安排了很多暗卫守卫,我身份次要,骗我爹打扮漂亮稍后进宫,又熟悉王府的人,易成其中一个厨.娘才进的来,姐姐,我在这里装作是你,你带上我的人面赶快逃出府去。”
“冬凝,你有无准备我模样的人面?”
冬凝一急,很快摇头,“来的太急了,做不来。”
“那很麻烦,若再有人进房,便发现你是个冒牌货。追兵很容易便追到我。”
“那怎么办?”冬凝大惊,一把抓住翘楚的手。
却见翘楚凝向远方,目光一点一点拢成坚定,“我记得,有件东西,你哥哥曾和我说过,只有两种情况下我能用它。一是,他君临天下的时候,二是……当我再也没有退路的时候。如今我是再也没有退路了。小幺,我不能逃跑。我要参加宫宴,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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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读。筒子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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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凝看翘楚说罢似陷入了沉思,更急了几分,“姐姐,要怎么做?“你真要进宫?进宫就再也走不了了,为何不等哥哥想通了再回来?”
“小幺,虽说你们都愿意帮我,但也许除了你之外,大家之中,和你哥哥一样的想法居多。我不走,我不想回避,为自己争取一次,没有人能说清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能让他带着沈清苓就那样离开。”
冬凝微微怔住,“因为你曾说过的一辈子很短?”
“嗯,我总怕在不经意的时间里就错过了。小幺,你也是,宗璞的事好好想清楚,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耽误了。”
冬凝摇头,“翘姐姐,冬凝唤你姐姐,嫂子以外心里是真当你是姐姐。宗璞的事我不后悔,他确实做得太错,欠缺了所有的光明正大。”
“咱们小幺虽是女子,却侠风不下男子,年纪稍长,必有大作为。”翘楚心疼的摸摸冬凝的头,冬凝亲昵地往她身上蹭蹭。这时,翘楚的主意已确定下来,想起什么,立下看向冬凝身畔一直沉默着的作男仆打扮的男子。这人带着火头的毡帽,帽沿拉的极下,是以翘楚竟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