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容劫难逃风月_分节阅读_29

醉寂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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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不可避免地对上那双魔魅的双眸,“悦容,我想属于你,也希望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红着脸说:“王爷又怎么会属于我一个人。”

    他大笑起来,“这有何难,本王曾听闻牧场豢养马匹都是烙上印记作为拥有权,你便在本王身上做个属于你的标志,此生此世,便为你所有。”

    这话说得,想他堂堂王爷,敢情把自己跟牲口比作了?我瞠目结舌,便见他从抽屉里取出别藏的墨砚,磨出了墨汁,又从玉龙笔架上挑出一支象牙毫笔交到我手里,随后捋起自个儿的衣袖,指着右边手腕,笑道:“来吧。”

    “这……”我干巴巴的眨着眼睛,他还真的认真了?

    在他催促下茫茫然地不知写了什么,回过神才惊觉,竟是一个“月”字。

    我心头升起凉意,他早知我倾心萧晚月,该不会多想吧?抬眼乍见他看着手腕上的“月”字出神,脸上尽是挣扎痛苦之色。我满心愧疚,探寻地喊了一声:“王爷?”恍若梦醒般回了神,他抬头对我僵硬一笑,把袖子翻回下来,将那多情伤心的烙印给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我取来湿布,踯躅道:“我来为你把字拭去罢。”

    他闭目,浓密的睫毛细微颤抖着重重心事,“不用了,擦不去的,写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除非是剥了这层皮肉痛彻了心扉,否则是怎么也擦不去了。”

    我不信,抓过他的手撩起衣袖便往“月”字上擦,竟真的怎么也抹不去。

    “怎么会这样?”

    他告诉我,先前我写给他的信他总是随身放在袍子里,闲来想我了便拿出来瞧上一遍以解相思,一日那粗心的丫鬟把袍子拿去洗了却忘了取出书信,就此模糊了那封信的字迹,他心疼了好久,后来差人寻来了这种遇水不化的笔墨,正准备择日送去给我。

    我听着红了眼睛,搂住他的肩膀不住说着对不起。

    他埋首在我颈窝上,反复问着:“悦容,我可以爱你吗,真的可以吗?”

    捧起他的脸,在他唇畔上亲了亲,我哭道:“可以的,子都,我们可以的。”

    在人的一生中,谁没有一个难以忘怀的人?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见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后面是什么。我告诉他,可能翻过山后面,你会发现没什么特别。回望之下,可能会觉得这一边更好。

    “萧晚月就是我心头的那座山,尽管我不曾越过山头,但我明白,也许山的那一边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风景。你才是我现在需要,并且渴望依靠的山头。”

    我无法否认,已被他的深情打动,我更无法否认,他能提供我以及弟弟们强而有力的庇佑。是真爱也好,是私心也罢,萧晚月是我拥有最美丽的梦,但梦终究是梦,是虚幻不可触摸的,而他赵子都才是真实的存在,才是我现实的生活和最后的依靠。

    “为了你,我会忘了他,我会让自己以后不再想他……”

    “不!你别再说了!”他低喝一声,翻身将我抵在书桌上,粗鲁地吻住我的嘴,仿佛我所吐露的不是誓言,而是最无情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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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熬了一晚写了三章,明天就不更新了,因为要考试,亲们祈祷我一次性通过吧╭(╯3╰)╮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五十二章 梦中似虚又似真,前世今生终难弃

    为期三日的选秀终于过去,三百八十九位新人昨夜入住丽人宫,为妃为嫔,还是为奴为婢,须看她们以后的造化。

    拖常昊王的福,我自然不在这三百八十九人当中,心中大石总算落下,那夜安枕入睡了。

    夜半醒来过一次,屋外正刮着大风,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丫鬟忘记了关窗,窗架被风吹得叭叭直响。我起身关好门窗后又重新睡下,凌乱的风侵袭我恍恍惚惚的梦境,似下起一场大雨,搁浅在我潮湿的梦里。

    那是一个奇怪的梦,竟梦见我前世的丈夫,一身丧服,打着一把黑伞,置身茫茫风雨里,站在一座冰冷的坟墓前,流泪。

    醒来后睁眼看见满屋子嫩黄的阳光,只有挂在枝头渐落的水珠,告诉我昨夜真的曾下过雨。我说不出心为什么那样默默地颓废着,是为了它那不再要求,不再知道,不再记得的遥远的记忆?

    向萧夫人请了安,草草用了早膳,便在书房例行每日之事。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不再似以往那样有着安静的力量,我开始觉得莫名的烦躁,心头隐隐有种不安。

    这时,屋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小厮四下奔走通传:“宫中来圣旨了,老爷命各位夫人姑娘们快去大堂接旨!”

    这几日的圣旨来的格外频繁,怕是府中又有哪位兄弟要加官进爵了罢。

    的确是加官进爵了,那人却是我。

    由经天子身边最受宠的内廷总管刘公公亲自授的旨意,被封为婕妤,位列三妃之下,九嫔之首,择日入宫。

    我茫然跪在厅堂上,耳朵嗡嗡作响,刘公公那尖锐吊高的嗓音如此扎耳,“楚婕妤,恭喜了,还不赶快叩谢皇恩!”

    非我所愿,仍要高唱谢恩,这就是皇家最自以为是的高尚姿态?口中喊着“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颤抖着手将圣旨接下。

    刘公公误以为我是过渡欢喜,粉抹般苍白的脸谄媚笑道:“楚婕妤,以后风光了,别忘了咱家。”

    草草收拾细软,只带了姹紫嫣红这两个随身丫鬟。出了楚府,门口镶黄皇撵等候,设着紫色团盖,四马驾之;一旁置着华盖抬轿,其后跟着长龙似的仪仗,护卫们手持旌旗、黄盖、孔雀翎伞等物,十分气派。

    我四下张望,心中怀着不知名的期待,或许常昊王会闻讯赶来,驾着他那汗血宝马,对所有人喊道,我的王妃谁也不能带走。

    而我也知道,眼前的一切才是事实:被清得干干净净的街道,除了仪仗浩荡,不见任何人影。

    放晴的天空,一碧如洗,无雀鸟飞过,无半片浮云。

    心仍有不甘,不是刚下定了决心要嫁给他么,怎么能轻易放弃?

    欠身对刘公公道:“我那两个弟弟尚未回来,今朝一入宫也不知哪日才能见着,可否让我稍候片刻,待跟他们告了别再走?”

    “这……”刘公公面有为难。

    停靠一旁的华轿里传来笑声,修長的手掀开垂帘,广成昕从轿中走出,杏色朝袍迎风摇着,似在欢喜,似在嘲讽,淡笑道:“人可以等,吉时可等不得,婕妤娘娘,快上撵进宫吧,怠慢了圣上,那可是你担待不起的罪名。”

    楚幕北和萧夫人在一旁应是,催促我赶紧上车,待在劫天赐回来自会向他们交代,若真要见面,一个月后也可向圣上请旨回家省亲。

    我见时间不能再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向楚幕北和萧夫人以及其他各位兄弟姐妹们拜别,再看这一眼自幼成长的府邸,本以为终有一日会离开这座可怕的牢笼,谁料今日真的离开了,却要住进另一座更为可怕的牢笼中。

    上撵前路经广成昕的身旁,隐约闻得他嗤笑:“赵子都想要越矩给你的千人仪仗,还不如名正言顺地让天子赐予,努力讨得荣宠升为皇后娘娘吧,楚婕妤,到时候别忘记是微臣荐你的锦绣前程。”

    抬头惊愕地看着他,难怪我的名册分明已被常昊王消去,却最终还是被选进宫,原来都是他搞的鬼!

    女人的幸福,难道如此廉价,注定要牺牲在男人们的勾心斗角中?

    不,我不甘心!

    闭目笑道:“悦容自然不会忘记大司马的好,他日必当重重酬谢!”

    ※※※

    九九八十一根巨大金柱,雕刻着九龙蟠爪,撑起一座巍峨宫殿;繁缛复杂的帷帐如祥云般翻滚,似遥远国度梦幻蹁跹的彩蝶;延展的瑰丽猩红地毯,刺目得让人心悸;漏壶滴落的声音,拉长了宫廷最寂寞的回响。

    那高高依坐在铜雀台上的,正是大经国最高贵的男人,执掌着神赐予人间最无尚的权柄。

    终于明白,昨夜为什么会突然梦见他,我的丈夫张影。

    眼前的这张脸,清晰得让我陷入模糊,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犹在昨夜那下着滂沱大雨的梦里。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哭,我死了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

    “果然是你!”空旷的大殿响起一声惊呼。

    我茫然抬眼,便见经天子匆匆下了扶榻快步来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便紧紧贴在自个儿的心窝,痴痴道:“朕可算找到你了,美人!”

    又说:“原来你是魏国公家的十姑娘,悦容悦容……真是个好名字!朕早该想到是你啊,那日还是楚贵妃亲自向朕请的旨意,说要让自家十妹进宫陪她聊天来着。朕真是糊涂,糊涂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与你相聚的时日!”

    手掌轻拍额头,一脸的懊恼和喜悦,龙冠两侧垂落金色流苏,别在耳角鬓发处,贵不可人。

    “张影……”我茫然叫出声来。

    巧合得几近诡异,经天子姓赵名璋影,与张影竟是同音。

    他欢喜地看着我,感动得似要哭出来,“朕在这,在这……”

    双臂一展用力将我抱进怀里,近似痴态地靠在我耳畔喃喃低语:“说来你可能不信,自那日在御花园与你相遇后,朕天天做着奇怪的梦,梦见我们穿着奇装异服,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牵手相拥,做着一对恩爱的夫妻。醒来后朕觉得心里好难过,好想再见你一面,可怎么也找不到你……这种感觉,让朕又心痛又眷恋,与你分明仅有一面之缘,却好似相爱了三生三世。”

    “奇装异服,奇怪的世界?”心头掠过异想,他该不会是……

    经天子抿嘴温柔一笑,拉起我的手往别处走,“来,带你去看朕做的梦!”

    梦是虚幻的,除了自己之外,别人又怎么能用肉眼看到?

    正在我纳闷好奇时,人已被他拉进御书房,经天子从彩陶瓷桶中拣出三幅画,宝贝似的并列展摊在桌面上,朝我招手示意。

    我上前一看,讶然抽了一口冷气——西装礼服,香车豪宅,画中男女,分明是张影和陆静然,是我前世的点点滴滴!

    踉跄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眼前这笑颜如玉的男人,颤抖地问:“你究竟是谁!”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五十三章 天地万物皆轮回,满腔爱意不负卿

    对于我的失礼和惊慌失措,经天子付之一笑,朕是你的丈夫啊,悦容。他这么说着,好像很快乐。前世在结婚礼堂交换戒指时,他也是这样,满足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原来一切都是轮回,我们都在轮回中!

    只是他忘记了前世种种,包括他的负心和背叛,我却记得一清二楚,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记忆和屈辱。

    他又取来两幅画摊在书桌上,都是我的画像,一张抬眼的瞬间略带娇嗔,一张转身回眸的刹那似有惆怅,将我不经意的两个神态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除了画工,怕是也用了心吧。

    经天子说,前一张是他画的,后一张是大司马画的,若不是大司马昨夜将画像送进宫来,他还不知我的身份。说到动情处,还天真地想要与我一起感谢大司马牵的这段姻缘,浑然不知他深信不疑的大司马,为了报一己私仇,就这么轻易践踏别人的幸福。

    我面上强笑着应是,心中对广成昕的恨意更深几分。

    入了夜,这座巍峨的宫殿沉浸在暮色中,远远看去就像是只露出笋尖牙齿的野兽。我开始感到心慌,附在桌子下的手渗出粘稠的湿汗,一下又一下攥着袖角。经天子却坐在我的对面饮酒用膳,笑得幸福而满足。今日他罢了朝,又拒绝十来个大臣急迫的请见,一直在仁德殿伴我。他说,没有什么事能比陪伴悦容还要来得重要,朕想让悦容多了解朕,欢喜朕。他说得痴情,我听得昏庸。或许从此之后,在这淫靡后宫祸害皇上荒废朝政的骂名中,除了楚贵妃和史湘妃外,将再添一个楚婕妤。

    十月的夜晚有点薄冷,夜风潜进带着冰霜般的寒气,那是上百盏点得通亮辉煌的宫灯也遮盖不住的寒意,来自人的内心。漏壶还在窸窸窣窣地响着,时间点点流逝的声音,安静得让人害怕。

    经天子看了看夜色,笑道:“时候不早了,悦容,咱们该就寝了。”

    按照宫规,天子宠幸妃嫔理应先揭牌,再将选中妃子沐浴涂香,赤/裸包裹在锦被中送进寝宫蒙幸,翌日记档,全凭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