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早产

墨小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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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采薇上前给崔叔明见了礼,金一川就疾步走上来。夏采薇眉头一皱,眼睛微微往身后的两个嬷嬷身上瞟。

    金一川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嬷嬷的身份,但是从她们的穿着打扮也大致猜出一些,这两个老婆子只怕是宫里派出来监视夏采薇的!

    金一川害怕给夏采薇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停在两步之外,规规矩矩给她行一个礼,一双眼睛满是柔情与思念。

    夏采薇赶忙就给刑、管二位嬷嬷介绍:“这是保安堂的金一川金大夫,今日婉城的师兄不能前来赴宴,就让他代表出席。”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退在一旁。

    夏采薇冲金一川一笑,就转身去看相如故,只见相如故正死死盯着崔叔明在看,一双秀眉微蹙,似乎是有千言万语不吐不快。

    花凤凉显然也注意到相如故的不一样,他种种咳了一声,声音里已经很是不满。相如故被花凤凉一提醒,这才回过神来,她赶忙就走上前去见礼。

    崔叔明淡淡点头,然后就拉着林婉城躲在一边嘘寒问暖。众人在大厅里寒暄了一会儿,就有丫鬟上前询问在哪里开宴。

    花凤凉还没有开口,刑嬷嬷就冷声道:“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郡主尚未出阁,怎好与一群男子同席饮宴?”

    管嬷嬷也赶忙劝道:“郡主,刑嬷嬷说得对,这样于理不合,传出去,只怕会坏了郡主的名声。”

    夏采薇不自觉就看了金一川一眼,只见他脸上也略有薄怒。花凤凉见状,赶忙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分席吧。”他抬手指着厅中的一个小丫鬟吩咐道:“让乐园再去准备一桌席面。崔夫人有孕,就不要备酒了,将一些时鲜水果炸成汁给她们送去。”

    小丫鬟赶忙答应下来,转身就去传话。金一川咬牙看了花凤凉一眼,里面似有怨怼。

    花凤凉当然注意到金一川的眼神,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自从相如故进到前厅,眼神似乎就一直在崔叔明身上晃悠,这让他赶到深深的不安和愤怒,同时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能让他们两个分开,自己心里或许才能舒服一些。

    花凤凉和金一川各有心事,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吃完了饭,金一川本想找机会去和相如故说会儿话,不曾想却遭到刑嬷嬷的训斥。

    金一川怕相如故会受委屈,强自咬牙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愤愤离去。相如故心里自然也很不好受。她出宫虽然名义上是应林婉城的邀请,其实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刑嬷嬷、管嬷嬷并不像流蓝、敛紫那么好糊弄,想要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与金一川相会,基本上难于登天。

    林婉城找机会去见了花凤凉,言辞犀利地将他批评一顿,并且态度强硬的将心莲、心荷讨要回来。

    花凤凉虽然平时十分高傲,但是在崔叔明两口子面前他还是觉得深深的无力:论武力,崔叔明打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根本连手脚都不用使;论嘴皮子,林婉城只怕能将自己虐成渣渣。

    花凤凉心里暗骂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活该你们世世代代都做两口子!

    只不过,腹诽过后花凤凉还是要乖乖听话,将心莲、心荷送回相如故身边。

    林婉城、夏采薇陪着相如故在避暑山庄住了三天,这三天里,花凤凉每天都带着崔叔明、金一川来这里吃饭,只不过,三人为了避嫌,从不在此久留,也不敢在此过夜。刑嬷嬷、管嬷嬷见他们如此自觉,不由也慢慢放下心来。

    临回宫前,林婉城找了个机会与夏采薇详谈一番。

    林婉城道:“采薇,你往后……准备怎么办?”林婉城的话说的十分含糊,可是她知道,夏采薇能够听得明白。

    果然,夏采薇脸色微变,哀叹了一会儿,她才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婉城,你是明白我的心的,我……若让我嫁进齐王府,我宁愿去死。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不想就能不去做的。表面上,我是人人尊敬的惠阳郡主,深得太后宠爱。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孤女罢了,除了你们,谁又会关心我的死活呢?”

    林婉城叹口气,劝慰道:“采薇,虽然咱们现在还没有对策,但你要记得,咱们不是没有希望。你久居深宫,想必皇上的态度你也明白,齐王他……所以你不要心急,懂了吗?”

    夏采薇莞尔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死死盯着寿康宫,等着我出事,我若有什么事,只怕反倒让他们称心如意!”

    夏采薇能想得明白,那就太好不过了。林婉城紧紧握住她的手,就像是一个精神支柱一样默默挺立在夏采薇身边。

    北方的夏天,天气反复无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是大雨倾盆。

    林婉城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帘,不由有些悬心:“安兰,安兰——”

    安兰听到声音就赶忙走上前来,林婉城道:“快派人去门房那里看看,侯爷可曾回来了?”

    安兰不由笑道:“夫人今日是怎么了?这一会儿功夫您都派人去看了三遍了!”

    林婉城吃惊道:“我竟让你看了这么多遍了吗?”说完,自己也反应过来,不由笑道:“瞧我,可是要变成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婆了。”

    丝竹就在一旁打趣道:“夫人可不老呢!您是因为天气不好,担心侯爷罢了。您说自己是絮叨,可是落在侯爷眼里,不知道他如何心暖呢!”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崔叔明果然就从雨帘里冲进来,他头发有些潮湿,衣服也湿了很大一片。林婉城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上去,丝竹也顺手递过去一块干毛巾。

    林婉城一边帮崔叔明擦头发,一边吩咐道:“快去把熬好的姜汤端上来,给侯爷去去寒气。”

    安兰笑着应下来,丝竹就在一旁道:“侯爷可算是回来了,不然夫人真的要将窗户都望穿了,一会儿功夫,就打发人去门上看了好几趟呢!”

    崔叔明也笑起来:“将窗户都望穿?这词语倒是新鲜。不过,望穿了也不怕,只要夫人喜欢,多换几回窗户又有什么要紧?”

    一句话说的林婉城也笑起来:“听她在那里浑说。好了,快去厨上将饭菜热好了端来,等侯爷喝了姜汤,咱们就可以吃饭。”

    丝竹笑着答应下来,赶忙就跑出去了。不多时,安兰端来姜汤,丝竹吩咐人摆了饭,崔叔明也已换了干燥清爽的衣服,夫妻二人就一起坐下来吃饭。

    等用过晚饭,雨已经停了,天气却还有些阴沉。乌云压得低低的,又闷又热,让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夫妻两个正坐在榻上说话,余庆却忽然跑进来禀报:“花公子派人来侯府求援,似乎是有什么人要生了,情况不太好,怕是有些难产,想要夫人去帮忙。”

    要生了?林婉城一下子就想到了相如故。可是她的胎现在只有八个多月,怎么会现在生产呢?林婉城隐隐有了不安的感觉。

    崔叔明看一眼天色,就断然拒绝道:“不去!要生孩子就去找产婆,什么事都要麻烦婉婉?”

    余庆弓身答应,转身就要出去回话。林婉城抬手将他拦下来:“余庆,你就请他们稍等片刻,等我带上药箱,就随他们前往!”

    余庆顿时有些进退两难:两口子各执一词,该听谁的好呢?

    余庆正在犯难,就只听崔叔明道:“你若要去也可以,但是必须让我陪同。”

    林婉城一边招呼安兰去收拾药箱,一边对崔叔明无奈道:“我是去救人,你去算怎么回事?你乖乖在家等我,你近日辛劳,只怕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崔叔明坚定地摇头:“时间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我怎么放心!不然就让我陪你去,不然就把你抱在怀里不放你出门!”

    说话间安兰已经将药箱准备好,林婉城就扶着丝竹的手要往外走。崔叔明却将身子一侧,将她拦下来:“不许去!”

    林婉城见他像孩子一样使小性子,也十分无奈,只好松口答应将他带上。

    崔叔明勾唇笑起来,伸手从丝竹手里接过林婉城的胳膊,亲自搀扶着她,急匆匆向着府门外的马车走过去。

    林婉城夫妇来到花凤凉的山庄时,白华和金一川已经聚在产房外,相如故凄厉的惨叫声隔着重重叠叠的院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花凤凉面色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他几次想往产房里冲,却都让白华和金一川拦下来。

    花凤凉一见林婉城大步走上来,顿时像是见到救星,他三两步就冲上前:“你可终于来了!如故她……如故她……你快去看看她吧!”

    林婉城不敢怠慢,她从白华和金一川嘴里大概了解了相如故的情况,就带着安兰、丝竹进了产房。

    在林婉城到来之前,金一川和白华已经给相如故诊过脉。只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而相如故的情况又比较复杂,所以两人碍于俗礼,都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林婉城进了产房,先给相如故诊了脉,然后就去查看生产的情况。

    相如故此次却是难产,她羊水已经破了,孩子却依旧没有露头。林婉城心里清楚:若是不赶快让相如故生产,只怕他们母子二人的性命都有危险!

    林婉城当机立断,先给开了催产的方子,然后用金针将她的经脉疏通,这样一来,生产起来会稍微方便一些。

    相如故躺在床上,她头发乱蓬蓬的散做一团,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全是豆大的冷汗。她似乎感觉到林婉城就在身边,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婉城……如果……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求你,我求你一定不要顾及,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婉城,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林婉城看她痛苦的样子赶忙上前安慰她:“如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母子出事的。丫鬟已经去熬药,等你喝了药,有了力气就能生产,你记着,我一定会让你们母子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