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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方令涛像一只壁虎一样贴在医院大楼的外墙壁上,十个指头紧紧地抠住了水泥墙缝。低头一看,自己是悬在几十米的空中,稍有不慎,一脚蹬空,他就万劫不复了。
说实话,到了这个时候,方令涛有些后悔。当时自己的跟班小弟还劝自己,这个事情难度极大,不要轻举妄动的时候,自己还不屑一顾呢,放出豪言壮语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就可顺利完成任务。
不要说是警察,就是正规部队,方令涛也没有把他们给放到眼睛里面去,交手那么多次也没有落过下风。直到后来,陆淮宁异军突起,带着特种兵不断地对自己的基地开展围剿,这才让方令涛初尝败绩,继而元气大伤。
后来,如果他不是用了最后一招败中求胜的险棋,抱着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念头跟陆淮宁死拼的话,说不定到了今天,他坟头的草都能一米多高了。
蛰伏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现在才出来蠢蠢欲动一下。可是今非昔比,如今公安也是更新换代,能人辈出了,导致自己险象环生。刚才要不是自己身手还算不错,恐怕早就成了人家的阶下之囚了。
想到了这里,方令涛的脚下突然一滑,他整个人立刻就掉了下去。
身体失重的虚无感,让方令涛生平第一次意识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近,仿佛一层轻纱一样,一旦被戳破,自己就从人间落入到了地狱中。
心慌、恐惧、绝望、战栗,所有这些方令涛从未曾体验过的可怕感觉,瞬间充满了他的心扉。
出于本能的求生意志,他伸出手,胡乱抓挠。
凭借着自己超人的那种意志力,还有那诡异莫测的幸运,方令涛终于在墙壁抠到了一个水泥缝儿,他再度固定了身体,把自己悬挂在了垂直地面数十米高的楼上。
几乎是同死神擦肩而过,他望着脚下,如同深渊一样的夜色,冷汗从身上的每个毛孔中冒了出来。
他现在掉到的这个楼层,方令涛并不陌生,这正是刚刚他放置了定时炸弹,导致剧烈爆炸的采血供应室。
现在滚滚浓烟从窗口中不断涌出来,呛得方令涛痛苦地开始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抠着墙壁的手指已经被磨出了很深的伤口,鲜血淋漓。如果他再咳嗽几下,恐怕他就会完全竭力,最后掉下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扇在爆炸中已经变形破碎的玻璃窗被人从里给打开了,一个人从探出了头来。
方令涛认识她,这个女人,就是刚才那个披这大校军装的女人。
她竟然躲过了如此剧烈的爆炸,幸存下来。
不过,她非常的狼狈,原本白洁光滑的脸,此时遍布了污渍,一头顺滑的长发沾满了灰尘,如同一块没有清洗干净的破抹布一样。
她探出头来,垂下目光,看到了正贴着墙壁,摇摇欲坠的方令涛,显然也是大吃一惊,那双依然动人的黑眸中闪过了惊异的目光。
“求求你,救救我。”
方令涛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生平第一次,他放下了尊严,摇尾乞怜,向人求助。
方才,他还满怀着恨意,一门心思地想要用杀死这个女人,让她在爆炸中化为一缕青烟。但是现在他却要感谢老天,能让这个女人活下来,并派她及时出现,来拯救自己的一条性命。上天刻意地如此安排,让方令涛自己都感到无比可笑。
钟睿瑶此刻也认出了方令涛,刚才曾经见过的那个帅警察。他现在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力,如同一只纸鸢一样,也许只要片刻的微风就能把他从墙上给吹落到地面上。因为恐惧,他的脸色苍白,单薄,毫无血色。她可以感知他浑身在微微颤抖,漂亮的双眸中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依恋,对自己哀哀恳求。
岂能见死不救,军人的职责,天性中的善良,让钟睿瑶不顾自己身上也是遍布伤痕,体力透支的状态。她从地上捡起了一条被单和一条窗帘,将它们系到一起,如同一条绳索一样从窗口放下去,伸到了方令涛的面前。
方令涛一口上去咬住了被单,为自己的身体又找到了一个支撑的受力点,这时他才松开了自己抠着墙壁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被单。
钟睿瑶在上面死命地拉,方令涛在下面努力地攀爬。两个同样都拼到体力极限的人,用最后一口气,在那里坚持支撑。
终于,方令涛挪到了窗口边上,他一个翻了进去。
这一下翻阅,可以说是翻越过了死亡和生命的屏障,方令涛那紧绷到了极点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他体力也已经透支最后了一点储备,他一头就摔到了地上。
钟睿瑶也不必方令涛好到那里去,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双手支撑着地面,前胸后背的衣服已经都湿透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很久之后,方令涛才缓上来了一丝气力。他翻身从地面上坐起来,气喘吁吁地看着钟睿瑶,他那一头短发,都是湿漉漉的,不断地朝下滴落着汗水。
“你叫什么名字?”他依靠在墙上,一手搭在膝盖上,用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钟睿瑶。
“我叫钟睿瑶。”
“你还有力气,能走么?”方令涛问,这时他才注意到,钟睿瑶原来包裹在右手上的纱布渗出了鲜血。应该那里本来就有伤痕,后来因为用力气拉扯被单救自己,所以创口重新绽开了。
钟睿瑶试图站起来,但身体摇晃一下,又重新跌坐在了地面上。刚才从天棚上掉落的时候,她用尽了全力,以防止自己受到重创,但还是未必能避免,她的腰背拉伤了,脚踝也扭了一下。刚才在救方令涛的时候,这些地方也跟着用力,所以她现在不只是右手,而是整个身体都有伤。
方令涛手急眼快,一下子伸手过去,托住了钟睿瑶的腰,非常轻柔舒缓地将她给放到了地上。
“不行的时候,就说不行,太过要强了,会让自己很辛苦的。”方令涛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香烟味道扑面而来。尽管现在医院的大楼中到处弥漫着刺鼻而高温的异味,但不知道为什么,钟睿瑶还是可以清晰地嗅吸到那种烟草的芳香。
他的手非常柔软而有力,如同海绵一样,托着她柔软的腰肢,恰到好处,使她的腰伤得到了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