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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赤蟾的手要碰到聂天恕轮椅的那一刻,阿福突然一脚朝他踢了过去,生生地把他踢得后退了几步,如此一来,他们主仆二人会功夫的事实反倒暴露了,赤蟾下意识地拔刀向他们冲去。
阿福徒手拖住了赤蟾,聂天恕则转动轮椅走到一旁,引开了他两个亲信的注意。
赤蟾与阿福战到一块,瞥见聂天恕到现在都没有转过身子,心里直觉有什么不对,但一时却说不上来,只得转头对自己的亲信吩咐道:“你们两个盯着他,别让他耍诈!”话未说完,突觉脚下一软,于是连忙稳住身子,对阿福怒目而视,“你敢下药?”
赤蟾的亲信听见自己统领被药,哪里还有心思盯着聂天恕,直接举着武器朝阿福扑了过来,然而他们的刀未出鞘,便“扑通”一声地倒在了地上。
赤蟾看见自己的亲信晕倒,再加上自己身子越来越软,顿时又急又气,“你?!”
阿福笑了笑,一改刚才的冷脸,“早就劝说阁下尽快离去,但阁下不听良言,如今中了圈套,阁下恐怕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笑意晏晏地说着,赤蟾的双眼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倒在了地上。
“公子,这三人如何处置?”阿福转头看向聂天恕,眼里尽是得意。
“杀了。”冰冷的话语出口,聂天恕的眸子愈发地幽深,睿王府的人,全都该死!
阿福应了一声,顺手捡起地上的刀,像砍萝卜似得砍去了赤蟾那两个亲信的头,然后提着带血的刀笑咪咪地朝赤蟾走去,好久没杀人了,他还真有些停不下来了。
眼看他的刀就要落在赤蟾的脖子上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生生地阻止了他的动作,“住手!”
阿福手中动作一滞,抬头正对上苏眉焦急的双眼,“你怎么来了?”他满脸的诧异,公子不是叫她留在屋子里的吗?
苏眉没好气地白了阿福一眼,她再不来,赤蟾就身首分离了好吗?
想到自己刚才瞧见阿福手起刀落的情景,苏眉胃里一阵恶寒,将目光迅速转向了地面,“我看你们半天没有回来,便出来看看。”其实她是担心他们二人有事,才偷偷跑出来的,不料正好撞见阿福行凶。她第一次看见砍头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愣在了当场,忘了出声阻止。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福的刀已经杀了两人,她才连忙开口阻止。
阿福看见苏眉难受的样子,心里也颇有些不是滋味,不知她看了这样血腥的场面,还会不会替自己做饭给公子吃?
“公子……”阿福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聂天恕,不知自己还该不该当着苏眉的面杀人。
聂天恕睨了他一眼,看向苏眉的目光有些无奈,“下次别自作主张了。”
苏眉一怔,知道他说得是自己擅自出来找他们的事情,心里虽然委屈,可惦记着赤蟾的事情,也顾不上解释,“能不能别杀他?”她的语气带着哀求,再加上楚楚动人的模样,引得阿福微微一颤,放下了刀来。
苏眉见阿福手中的刀落下,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聂天恕冰冷的话语传来,“不能。”她的心里一惊,果然看见阿福又举起了刀来。
“不行!”苏眉顾不得害怕,连忙冲上去抱住了阿福的胳膊,“他是我在睿王府的朋友,你不能杀他!”虽然她与赤蟾并无交情,但是她知道赤蟾是一等一的高手,也是睿王府的猛将。这样一个人才,因为自己而死在了这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阿福被苏眉抱着胳膊,不敢用力怕伤到了她,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聂天恕,等着他下一步的吩咐。
聂天恕看见苏眉的动作,眉头微微一皱,脸也拉了下来,“他不死,会泄露你我的行踪。”
“我可以劝他保守秘密。”苏眉急切道。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聂天恕眸子一沉,手指微微一扬,便有一道金丝朝赤蟾飞去,苏眉瞥见那金丝飞快,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下意识地侧身一挡,那金丝擦过她的喉咙,又被聂天恕收了回去。饶是如此,苏眉的喉咙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聂天恕瞥见之后又急又气,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你不要命了?!”
苏眉摸着自己的喉咙,心里连呼好险,只差一点点,她就身首异处了。但也正因为如此,让她清楚了这金丝的用途,脸也黑了下来,“若你非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吧!”如果因为她的私逃,而牵连了无辜人的性命,这是万万不可的!她想脱离睿王府的控制,想出来为如意报仇,能有一千种方式,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牵连无辜,草菅人命。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与慕容瑾睿,有什么区别?
聂天恕见苏眉为了护住赤蟾,竟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心里愈发恼怒,“你对这人如此在意,莫不是当初在睿王府的时候,与他有一腿?”
苏眉一怔,随即眼里生出了滚滚怒意,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竟是这么不堪!
聂天恕瞥见苏眉受伤的眸子,心里也是十分懊悔,她是什么性子自己还不清楚吗,怎能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但是话已出口,他又没法再收,只得冷着眼继续打量着苏眉的动静。
苏眉见聂天恕冰冷着一张脸,眼底是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淡漠,心里愈发觉得苦涩,她怎么就忘了,自己面对的本就是一个无心的人。他能因为一时的喜欢而暂时地留下自己,也可以因为一时的厌恶,而将自己杀害。这不过就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没有半分情面可言。
这么一想,苏眉的心也就变得冷漠了起来,看向聂天恕的眼神也充满了决绝,“如果他是我的情郎,能够换得你留他一命,那么我不介意与他做一回亡命鸳鸯。”
“你?!”聂天恕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刚刚熄灭的火气又燃了起来,气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