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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要想去做些什么,总之得先将肚子给填饱。
古人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薛傅年刚刚才大病了一场,虽然一直闹着说嘴里没味,想吃点有味道的,比如什么辣点的,麻点的。
后来全被季允给一一pass掉了,最后还是带着薛傅年去煲烫了,薛傅年虽然馋得不行,可也不好再在这种事上跟季允多纠缠,毕竟也的确是生病了,让季允该做的好多事没有做完就急急回来照顾着自己了。
吃了饭出来,薛傅年挽着季允的手,一步一步地小心地跟着季允的步伐。
和眼睛刚刚看不见时的状态有些不同,那时即使知道季允是有心要照顾着自己,她搀着季允的时候还会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脚下一个不小心,就是摔了出去。
人生来就有着这样的恐惧,即使自己身边的人再亲,蒙上自己的眼睛,单单只依靠旁边的人带着,怎么也是会怕的。
薛傅年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若是其他人搀着她她还是会感到害怕没有依靠,可每当她挽着季允的时候,也都能走得十分坦然。
因为她知道,无论前方有什么,季允都是会带着她避开的。
七夕节的花灯比不上元宵节时那么热闹,毕竟元宵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花灯节,七夕不过是为了迎合现在的年轻人需要而已。
“以前来过吗?”走着走着,季允却是开了口,问完就是怔住了,忙向着一侧撇开了头,没有去看薛傅年的神色。
薛傅年听到了季允的话,扬起唇角来笑了笑:“我从没谈过恋爱,又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没人陪着,就没有来过。”
听完,季允就是皱起了眉头,要说薛傅年这个薛家的独女,自小就是被薛禹捧在手心中宠着长大的。
在薛家没出事之前,鲜少有新闻报道扒过薛傅年,因为她行事低调,也因为薛禹将她藏得很好。
那自小就没什么交心的朋友也是能想到的了。
可是想到归想到,理解归理解,她还是十分心疼这个姑娘。
不过为什么听到前半句没有恋爱的时候,她心里爽得早已压过了后半部分的心疼!?
季允掏出钱半蹲下来,看了眼右侧的小店前摊的一个有些复古的小灯。
感到季允停了下来,薛傅年也跟着停了下来,直到季允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她的手中时,薛傅年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季允为自己买了个灯。
木制的手柄,她顺着手柄往下摸去,圆的,外面是用纸胶上的,能摸出手工做得很一般,可薛傅年竟是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姐姐,它长什么样儿?上面都画了些什么啊?”薛傅年有些兴奋,一手提着灯,一手挽着季允。
季允又低下头来看了眼自己买给薛傅年的灯,里面的烛光通过纸透出光来,映着薛傅年的脸,竟也是说不出的温婉好看。
“花和草吧?”季允的心思没在灯上,一直怔怔地盯着薛傅年的脸。
就连薛傅年也对这样的回答有些无言以对了起来,她怔了怔点头:“没了吗?”
季允这才微微伏了身子有些仔细地打量起灯来:“还有两只蝴蝶。”
“肯定很好看。”
季允笑了起来,一把揽过了薛傅年的肩头:“那也没你好看。”
灯火微亮,映着两个生得好看的人脸上,更是镀了一层暖暖的光,薛傅年也在这橘色的灯火中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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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里季允天天在家里陪着季允,张帅第二天就回来了,事情办得也还不错,季允虽然没看但还是赞赏了他一番。
只是张帅看季允的眼神有些怪,他还真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季允能这么霸气地和那个流|氓这么横着干,对季允的崇拜之心更深了些。
季允天天在家里想着法儿为薛傅年做着些菜谱上说的有营养的菜品,从而来将薛傅年的身体给调养好,其间岳峰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说有些话还是想当面对着她说,都被季允拒绝了。
她觉得上一次的谈话的确都说透了,连自己当时都没想透,事后想透的事儿也跟他说得明白了,更是没有理由再跟他见上面说些不着边际,又心不在焉的话了。
张帅还是会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事无具细地跟季允汇报。
每次张帅过来都是在书房里与季允谈事,这个时候,季允会小心地将薛傅年也带去书房,跟着一起听。
每当薛傅年有不明白的地方,季允都会不厌其烦地为她解释着,就是连张帅也没有见过季允这么好脾气。
张帅当时还在季允的手下实习的时候,还真是记不得季允又嘲又讽地教了他多少,要是季允当初对他也像对薛傅年这样,他张帅指不定还要怎么纠缠人家。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张帅默然。
这天张帅没过来,只给季允拨了个电话过来,说了些公司里的情况,这都八月末了,外面的太阳还是这么大,季允想想要出门就是有些头大,最后没办法,还是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阿年啊,姐姐要去趟公司,你跟狗子在家等着我回来行吗?”
“姐姐,自从上次生了病我就一直没有出过门了,你带我一起去吧。”直到没听到季允的回答,薛傅年这才又开了口,“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带上狗子,我在楼下的咖啡店里等着姐姐,行吗?”
最后“行吗”两个字咬得极轻,要不是季允一直盯着薛傅年唇畔的动作,还真就听不清这两字是个啥,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得妥协了,揉了揉薛傅年的头:“快去换衣服,我把狗子的导盲鞍弄上。”
一听季允松了口,薛傅年就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了,她是真的在家里呆得太久了,除了每天晚上吃了饭后,季允会带着她下楼走两圈外,这段时间她还真就是没有出过门了。
什么外面太阳太大,这些话对于薛傅年来说,完全不能当作阻拦她想出门的借口。
因为别人看得见,她看不见,就更是想要用自己的其他感观去感受着这个世界。
每每有薛傅年在车上的时候,季允就是会将车开得又平又稳,慢点都没有关系,后面的车跟着嚎嚎也不理会。
跟平时开车赶着去投胎时的状态还真就是不一样。
直到两人到了公司楼下,季允将薛傅年安排在楼下的咖啡店里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店。
毕竟上一次和上上一次也是放着薛傅年在这里面,要不是遇上了程计瑞,要不就是遇上了岳峰,季允是打从心底里不想让薛傅年碰上这些个内心里花花肠子贼多的人。
可真要说换个人,季允也不开心。
季允刚上公司,张帅就是急急走了出来,一看到季允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忙抱了大腿。
季允白了他一眼:“你又干什么了?”
“姐姐啊,真不是我干什么了,是姐姐你干什么了啊!”张帅想在季允的面前哭爹喊娘,奈何季允还是一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正在张帅还要开口的时候,岳峰走了出来看了眼张帅,又看了眼季允。
“阿允你进来一下。”就是在有旁人的时候,岳峰也从来不避讳这么亲昵地叫着季允的名字。
季允侧头看了眼张帅,张帅张着嘴给季允示意了三个字,季允当即就是明白了,孙继昌那个孙子。
季允也不怵,径直跟着岳峰进了岳峰的办公室,然后自觉地在他的对面坐下,有些慵懒地抬起头来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看向楼下的岳峰。
她也不慌,毕竟这个倒霉鬼在办公室,那就不怕他去骚扰薛傅年了。
“阿允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是跟孙继昌合作的,前段时间你当着服务员的面给了孙继昌难看,你让咱们以后还在怎么合作?”
岳峰虽然问着,可以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儿要责备季允的意思,反而有些好笑。
季允抬起头来看了眼岳峰,笑了起来。
岳峰很少看季允笑,可他记得季允在每个场合里不同的笑,比如现在的季允,就是带了些嘲讽的笑看着自己,让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心知肚明,却还要打着官腔。
“岳经理,孙继昌虽然一直与我们合作,可这中间的价格是不是比其他的公司给我们的要贵很多?而且岳经理也是看到了,这孙继昌经营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那倒不如重新找一家有前途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季允说完就是收回了笑,然后眼中带了狠意,“老娘没把他的爪子剁了就算是便宜他了。”
后面一句话说得有些轻,可岳峰还是听了个清楚,就是连他的眼中也跟着带了些狠戾之意。
季允长得漂亮,在公司里算得上是个又厉害又漂亮的姑娘,还想要在这个公司里找出其他这样的人,怕一时半会也还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刚开始季允能坐上总经理这个位置的时候,也有不少的人在背后非议着,是不是因为季允有了一张好看的脸蛋,什么潜规则啊,才会这么快就攀上了这么高的一个位置。
可后来,季允工作完成得好,无疑给周围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但也正因为这张漂亮的脸,有好几次一起出去应酬的时候,岳峰也是见过有人在下面对着季允又是摸又是捏的。
他岳峰喜欢了季允六年,认识了季允十年,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有想将对面的人骨头拆了入肚,吞了的冲动。
只是他还没动,季允总是能让对方没有好下场,他看在眼里,非但不觉得她下手狠,反而更是喜欢季允这样的性格,面对别人时,只要犯到自己的头上,管你是哪个爹妈生的,她总是能毫不犹豫地下手。
所以想到孙继昌那个老色鬼对着季允就是动手动脚了,岳峰就是握紧了拳头,皱起了眉头。
“下次应酬谈合同,阿允你还是带着张帅一起吧……”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地冲着季允一笑。
季允这才笑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笑,感激着岳峰的好意,同时也感谢着他不再对孙继昌的事加以追究。
刚还在笑着,手机就是响了起来,季允掏出来一看,是michael医生打过来的,她心里一颤,忙打了声招呼就是出去接了电话。
“嗯?可以做手术了?”季允听到电话那头的消息,顿时就是大声问了出来,难以掩住自己内心里的喜悦。
薛傅年坐在咖啡店里静静地等着,这是那小姑娘第三次见薛傅年了,每次都会被另一个姑娘小心地交待着要怎么将咖啡送给薛傅年。
小姑娘常常感叹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看不见了呢,可感慨归感慨,这也不是她能想得透的,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
薛傅年喝完一杯咖啡时,季允还没有下来,她百无聊赖地坐在窗户边半仰着头感受着阳光打在脸上的感觉。
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后,这才拍了拍狗子的头:“咱们出去走会儿,唔,就在附近,一会姐姐回来也找得到咱们,行吗?”
狗子轻轻地冲着薛傅年吠了一声,薛傅年这才笑着站起身来牵着狗子摸索着站了起来。
与狗子相处地越久,一人一狗之间的配合就越是默契。
现在的薛傅年完全可以信任狗子,由着狗子带着自己走,心里一点也不会怕。
那姑娘再抬头时,原本坐在窗户边的薛傅年早已不在这里了,她这才出去收拾桌子,正巧可以透过窗子看到薛傅年牵着狗子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地在外面散着步,长发微垂,在太阳下显出金灿灿的颜色,狗子走在前面,很照顾着薛傅年的步子,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小姑娘笑了起来,这画面很美,很温馨。
薛傅年绕着咖啡店走了一圈,心情也瞬间变得好了起来,微仰起头来,冲着公司大致的方向“看”了过去,应该就是那里,季允平常要去谈公事的地方,现在她也在那里。
想到这里薛傅年就是笑了起来,可刚笑到一半,就突然感有一双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不是季允!
狗子剧烈地吠了起来,冲着薛傅年身后的人叫,甚至想要上前去咬那人的腿。
薛傅年一惊,又是踢又是踹,可心里却是慌得不行,她想叫想喊,可是嘴被身后的人死死地捂着,她半个音节都叫不出来。
突然她听到狗子一声低嘤嘤的叫,心里一疼,怕是狗子哪里伤到了。
还没来得及再细想,自己就是被身后的人猛地一抓,粗鲁地塞进了车中。
车里的空气有些闷,没开空调,身边还跟着一个在她后面就一起上车的人。
薛傅年没再嚷,这都被拽上了车,别说嚷了外面的人听不见,再多嚷嚷两声,估计就得打晕了带走了。
薛傅年心里清楚的很,经过刚刚的又踢又踹了后,此刻的她竟是安静了下来,那男人见薛傅年不再闹腾了后也是轻声嗤笑了声。
“你还很聪明,但是还得把你的嘴给封起来。”说着薛傅年就是听到拉扯胶带的声音,再接着就是感觉到自己的嘴上有一股子劣质胶带的塑胶味,刺鼻得很。
平静了一下心情,薛傅年才将这整个事件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眼睛虽然看不见,可薛傅年其他的感官就越是灵敏,她静静地在心中默记下了这车行驶的路线,绕了很多圈,可最后还是在刚刚被拖上车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薛傅年被拉扯下了车,踉跄之间险些摔了一跤,好在那人虽然粗鲁,可也没真的让薛傅年直接摔下去,如拎小鸡仔一般将薛傅年拎着上了楼。
整个楼梯间里充满着*的味道,阴暗潮湿,薛傅年在心里默默记了下来,就是在这里她也是找不到人来救自己的,事先寻好的地方,加上这里这么潮湿,应该是座废弃的居民房,老式的,没有电梯。
薛傅年将这附近的正在拆迁的居民房想了又想,也怪自己眼睛瞎了,除了每次季允开车时她能偶尔记住这附近的各种声音外,还真是想不到这是哪儿。
她微微叹了口气,最后只得静静地等着,绑架就是有绑架的意义,人家将她绑到这儿来,只是将她用绳缠上了,并没有做其他的事,那便不图自己这个人。
如今的薛傅年除了这张脸以外,还有更值得别人想要的,那便是她手中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了,就是为了这股份,这些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想到这里竟也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可正在薛傅年舒气地当口,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边有毛绒绒的触感,她心下一惊,狗子!
狗子趁着那两个人站在窗户边打电话的当口,死命地咬着绑着薛傅年的绳子,边咬边拽,却只磨破了一层。
“妈的!”那人回头发现了狗子,抄起一旁的棍子冲着狗子就打,狗子左腿被这一棍子打下来,疼得它呜呜直叫,薛傅年用力挣扎,生怕狗子伤着了。
狗子挨了一棍子,跛着脚冲了出去。
“别追了,一只狗而已,把人看好了。”另一个人出声阻止,那个举着棍子要打狗子的人这才停了下来。
没再听到狗子的声音时,薛傅年这才叹了口气,额前的头发上全是汗水,天气本来就热,加上刚刚这一变故,薛傅年此时的身上全是一层汗,浸在衣服上,立马就是觉得冷了起来。
“办妥了……”“我知道……”
那两个人男人站得远,薛傅年也只能听个大概,她静静地等着,等着这两人想要的条件,或者说电话那头的人想要的东西。
狗子跛着脚原路跑回了咖啡店前,静静地坐在店门口,小姑娘走出来看了眼狗子,吓了一跳。
明明刚刚才与那个漂亮小姐一起出去转了两圈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一转头,那姑娘不见了,狗子跛了脚?
小姑娘吓得不行,生怕薛傅年出了什么事,也跟着狗子一起站在门前等着,她不知道自己在等谁,等着那姑娘回来,还是陪着那姑娘的另一个干练姑娘到来。
季允接到电话后就没理会岳峰的话了,岳峰看得出季允眉眼间的笑意和开心,一时间竟也是没有叫住她,看着她推开办公室的门径直往下楼。
他看着季允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最后松开手,淡然地坐在了办公桌前,拿起茶小抿了一口,转头看向落地窗,他能看到季允急急往咖啡店赶去的样子,只是再也看不清了她的脸。
季允跑得快,一见到狗子就要冲上去抱着狗子亲一口,可是突然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狗子一见季允跑了过来,忙站了起来,冲着季允奔过来,跳起来咬着季允的衣摆就往前跑,季允吓了一跳,忙推开狗子,转头看向一脸惊讶的小姑娘。
“这是怎么了?”
那小姑娘也回了神:“刚刚小姐带着这狗狗出去走了两圈,可是我一转眼就没看到那小姐了,就只见这狗狗跑了回来,跛了脚,一直蹲在门口等着。”
季允听完,心跳就跟着漏了一拍,忙拍了拍狗子的头:“狗子带路。”
狗子好像听懂了季允的话,忙就在前面跑着,季允跟着在后面追,边追还边给张帅打了个电话,张帅听到这头的季允呼吸都带着喘也是吓了一跳。
“带人下来,不,直接报警,告诉警察阿年被绑了。”说完就是挂了电话,也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张帅喂了半天。
张帅不敢耽误,这样的玩笑季允是绝对不会跟自己开的,他忙打了电话报了警,然后也跟着冲下了楼,问了问咖啡店里的服务员,服务员将告诉季允的话又说了一遍,张帅这才有些慌了起来。
季允一个人,加上一个狗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季允穿着高跟,前两天还肿了脚,此刻跟着狗子跑起来,竟是疼得没了知觉,却是一个劲儿地在埋怨自己刚刚明明就该将薛傅年一年带上楼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就将她给放在了咖啡店里呢?
直到跑到一栋废弃的居民楼里时,季允才停了下来,狗子还想往楼上冲,被季允一把抱了回来。
季允咬着牙抬起头来看了眼那黑漆漆的楼梯,她不是不想救薛傅年,可也没有傻到直接冲上去。
敢绑架,那必然是男人,站在楼梯间里并未听到上面有发生争执,那便是还没有对薛傅年施|暴,若现在单凭季允一个人冲上去,指不定还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季允一面在担心着薛傅年那边的安危,一面又在仔细盘算着,最后将手机调至静音,带着狗子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经过四楼的时候,有一个房门是半掩着的,季允压低了声音付在狗子的耳边:“狗子乖,别叫,往楼上跑。”,
狗子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有些不懂季允在说些什么,可一看到季允指着楼上,忙跛着脚轻松地上了楼,没有发出声音被房间里的人发现。
季允也向上探了两步,高跟鞋早就被她不知道扔在了哪个角落里去了,她踮着脚迅速地上了楼,经过那扇半掩着的门时还向里看了眼,两个男人背对着薛傅年站在窗户前,一个打着电话,一个正在向窗户外面看去。
薛傅年被绑在椅子上,她看不到薛傅年的脸,只能看到一个被绑着的背影。
微微舒了口气,幸好,没出事。
季允迅速地带着狗子上了楼,直到到了楼顶这才松了口气,一共八楼,季允现在在顶楼,关着薛傅年的房间在四楼,这中间隔了四楼,下面的人是注意不到她的。
此时张帅已经急得不知道给季允拨了几个电话了,季允这才接起电话,可那边的声音却是放缓了下来,并没有那么急:“姐姐,没事吧?”
“报警了吗?”
“报了,现在已经到了。”
“沿着咖啡店的右边往前走大概两百米,然后左转,一直向上走,走到底是个废弃的居民楼你还记得吗,再往里面走,破烂的牌子上写着五栋,四楼,半掩着的门里,有阿年。”季允说到这里顿了顿,“别让警察冲进去,我怕他们狗急了跳墙,虚张声势,救出阿年就行了。”
张帅接到季允的指示,忙按着她所说的办,跟警察交待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又叫来了特警,准备着救人。
季允站在楼顶往下看着,废弃的居民楼里除开刚刚她告诉张帅入口以外,在她的背后还有个通向大路的出口,一会警察来了,这两个男人怕是会从后面走,倒也无所谓,只要不伤到薛傅年就好。
季允静静地等着,不到十分钟,她就是看到张帅从刚刚自己所说的入口带了警察进来,说来可笑,这是季允除开看到运钞时的枪外,还是头一次瞧着这么高大上的东西。
张帅抬头,看到楼顶上的季允也是吓了一跳,腿肚子都跟着在打颤,这特么胆子也太大了!
“四楼的人听好了,交出人质。”
季允眼角跟着抽了抽,什么狗屁特警,吃饱了撑的。
都说了不要打草惊蛇,这特么是听不懂人话!
现在季允只能等,情况要么分两种,一是歹徒挟持薛傅年,二来直接从后面的那扇窗户翻出去逃。
季允笑了笑,往天台的背后走去,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另一扇窗。
她笃定了这两个歹徒是不会挟持薛傅年的,一来薛傅年眼睛看不到,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个累赘。二来他们选好了这个地方,就是看中事情发生了变帮后要从哪里逃。
果不其然,就在刑警小心往楼上冲的时候,季允所看的这边两个人正顺着窗户爬了出来。
她含着笑看着这两个人,不高,但是身上的肌肉很结实,顺着还没拆除的管道在往下爬,季允就静静地看着,也不出声打扰。
直到两人跳下去,向上看时,这才惊觉楼顶有人。
四目相对,季允冲着下面的人扬了扬眉,笑了笑,吓得两人拨腿就跑。
正好,这两个人的样子,季允也是记了下来,要绑人也不看是谁,简直就是打着灯笼在找死。
张帅冲上楼来的时,将季允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姐姐你伤着没?我看看,我看看。”
季允哪里会理会张帅,招呼狗子就往楼下跑。张帅怔怔地看着,季允跑过的地方,正好也留下了血渍。
哪里都没伤着,怕是那脚要废了。
季允和狗子来到那废弃的房间里时,刑警正在为薛傅年解着绳子。
季允上前,笑了笑:“我来吧。”
将绳子解开,季允才捧起薛傅年的小脸,那脸上早已惨白一片。
身下的衣摆被薛傅年死死地拽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狗子在薛傅年的身边呜呜地叫着,脑袋伸过去在她的腰间蹭了蹭。
季允看着薛傅年那有些怔然的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忙一把将薛傅年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没事了阿年,是我不对。”
边喃喃着,边替薛傅年顺着背。
薛傅年空洞地看着前方,直到季允嘴里的话喃过不知多少遍,这才回过神来:“姐……姐姐,你伤着了吗?”
季允心里一个咯噔,这话本应该她问薛傅年的才对,可没想到,直到此刻薛傅年还在为着别人着想。
“没有,阿年你伤着哪儿没有,姐姐看看。”说着就是拉起了薛傅年的手,那手腕上被绳子绑过的红痕看得季允目龇欲裂。
“小姐,还请你跟我们回去录个口供。”
季允心里本来就窝了火,现在听到这些个没用的刑警还要让薛傅年回去录口供,当下就要发火。
张帅连忙上前抓住了季允的胳膊。
“警官,我姐姐她受了惊吓,还是先去医院的好,你也看到了,我姐姐眼睛不好,说不定哪儿还伤着了。”
张帅说着,最后竟也是带了些怒气的,可比季允压抑得好,最后还是让他们先回去了,不过还是再三嘱咐着三天内去录口供。
季允走时白了眼那个警官,直接半搂着薛傅年就走了。
狗子跛着脚跟在两人的身后。
“姐姐,我送你们回去。”
“直接去医院。”季允点头,径直将薛傅年带进了后座,又让狗子坐在另一边。
“姐姐,我没伤着,狗子好像挨了打。”薛傅年边说边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狗子的头。
可刚伸过手去就是被季允的手握住了。
薛傅年没再动,也没开口,就由着季允握着自己的手,最后也反握了回去,只是越来越用力,动最后连季允都感觉到了疼时,她也没有松手。
“没事了阿年。”季允腾出另一只手来小心地顺着薛傅年的头。
张帅抬起头来,通过后视镜看着薛傅年,这姑娘身子只是微微地抖着,手下握着季允的手,握得季允的指关节都泛着白也没有松开。
“狗子的脚有点跛,咱们先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要是没事,明天咱们带着狗子去看医生好吗?”
薛傅年垂眉点头,没有说半个字。
季允半抱着薛傅年,一个劲儿地哄着,让她不要再想,不用担心了。
下车时季允看了眼张帅,微微扯了扯嘴角:“你先帮我把狗子带回去,打电话给清姨让她过来先照看一下狗子,我带着阿年去医院检查好了就回来。”
“姐姐。”见季允带着薛傅年要走,张帅也是开口叫住了季允,“姐姐给脚上一下药,一会我开车过来接姐姐。”说完就是调转车头走了。
听了张帅的话薛傅年这才注意听着季允走路时的声音,走了几步后扶着季允停了下来:“姐姐你的鞋呢?”
“我怕高跟鞋踩出来的声音让他们听见了,就把鞋子扔了。”季允说得轻松,还冲着薛傅年轻巧地笑了笑,可薛傅年却是一把抓住了季允。
“姐姐,那里都是些废弃的钢筋混凝土,你脚肯定伤着了,还是叫护士吧,先给姐姐看脚,”
薛傅年有些着急,甚至有些责怪自己起来,要不是因为她看不到,也不会出这么些破事,要不是她看不到,出了事后,她也能带着季允先去看脚的。
季允伸出手来抬起薛傅年的下巴,阳光下看到薛傅年那张好看的小脸就是皱到了一起,心里没来由得觉得很舒服。
“姐姐没事,真的,就算先找医生看,咱们也得先进去再说啊。”
薛傅年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季允毫不留分地就揽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进去。
最后也没真按自己所说的先给自己看,而是让护士带着薛傅年又是照片又是检查的,直到薛傅年这边检查完出来,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身上微微留下了一些淤青外,没受什么大的伤。
季允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最后也任由着薛傅年按着自己让护士给上药,上药消毒,这才让季允觉得疼了起来,刚刚在跑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会有这么疼。
听到季允压抑着的喊疼声,薛傅年也是有些不忍心,死死地拉着季允的手,生怕一放手季允就是没有了。
季允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薛傅年的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来。
她扯了扯薛傅年的手,薛傅年感觉到后忙半蹲下身子凑近了季允:“姐姐疼吗?”
“阿年,有□□了,你的眼睛可以治了。”
薛傅年怔住了,她以为季允会跟她说些什么疼啊,以后再也不让她出门啊什么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季允会跟她说起眼睛的事,更是惊得半天说不出个字来,只是保持着半蹲着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由着季允牵着自己。
季允看着薛傅年那一脸懵逼的神色也是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能看见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季允的话还没有说完,薛傅年就是一把抱住了薛傅年,弄得人家小护士都不好给季允上药,最后只得摇了摇头,笑看着这个小姑娘。
“别怕阿年。”季允轻轻地拍着薛傅年的后背,低声安慰着。
她比谁都清楚,在黑暗面前,薛傅年到底是有多害怕,如今又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更是吓得她不行。
被救出来后不吵不闹,不哭不叫,可是季允清楚,她内心里不知道已经崩溃了多少次了。
张帅来的时候给季允带了一双拖鞋,季允还能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聪明了。”
“姐姐你也是,你怎么可以一个人……”
“好啦,你今天功不可没,回去姐姐赏你好吃的。”说着就是拉着薛傅年上了车。
张帅也不傻,季允是故意不要让他在薛傅年面前说的,他也再省得再多去说些什么,径直开车将两个人带回了家。
离开时季允拉住了张帅,瞥了眼没向着这边注意的薛傅年,压低了声音:“我看清了那两个人的长相,你安排一下,我要将背后的人查出来。”
回家后薛傅年先去看了看狗子,狗子缩在窝里,在薛傅年的掌心中蹭了蹭,最后舔了舔薛傅年掉下来的泪。
季允为薛傅年放好了热水,散开了薛傅年的头发,笑了笑:“洗澡了,姐姐在外面,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薛傅年拉着季允的手没有放,季允没办法,低头在薛傅年的额前印了一个吻:“乖,我去看看狗子。”
听到是去看狗子的,薛傅年也是放开了手。
季允走出浴室就是敛了笑,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给张帅打了个电话,交待了几句,这才心事重重地半倚在了沙发里。
晚上她还是揽着薛傅年睡的,可这一次薛傅年却是没有以前睡得安分,后半夜竟是惊声尖叫了起来,摸着旁边的人就叫着“姐姐”。
季允心疼,拍着她的后背一个劲儿地安慰着:“在呢在呢,阿年乖,姐姐在呢。”
清醒之后竟是再也睡不着了,薛傅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季允,季允顺着薛傅年的长发,也是一个劲儿不厌其烦地安慰着。
只到天将明时,薛傅年这才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