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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心殿中出来,钰彤道:“娘娘,清心殿里的下人也太没有规矩了,娘娘也是正二品昭仪,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温宜脸色不好,她并不清楚念安对她如何,但是清心殿里的颜卿羽阕或者灼韵,都是仗势欺人的主,道:“苏公子得宠,这次的事本宫却有失职之嫌,也难免落人口舌。”
“可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娘娘帮就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本就是大半夜的事情,又是皇后娘娘要出手的事情,娘娘是二品昭仪,即便有皇上的圣旨压着,皇上不再,又要如何与皇后抗衡。”
温宜黯淡了神色,道:“所以只有到达权力之巅,才能上升无我之境,现在,都是被人束缚着的罢了。”
温宜不再多说,同钰彤回到云华殿中。
清心殿内,自温宜走后,念安的脸色便不太好,见宇安逐渐困倦,念安让海棠抱走,将正殿门一关,单独留下了颜卿三人。
“知道为什么留着你们吗?”说着,念安看着几个人,和她们三个都有眼神的对视。
颜卿虽这几日脾气见长,却还是理智的,大概也就知道念安要说些什么了,羽阕向来胆小,也不敢揣度,就只能愣愣地站着,灼韵便是不怕事,道:“奴婢不知。”
念安道:“颜卿,你来告诉灼韵。”说完,念安将身旁的茶水喝下一口。
颜卿低着头,小声道:“公子是在怪罪奴婢和灼韵,刚刚对温昭仪的不敬。”
念安看着羽阕,道:“羽阕,你觉得呢?”
羽阕惊慌道:“公子……奴婢不知道……”
念安呼了一口气,无奈道:“你们都是自打入宫就跟着我的人,我本不想对你们诸多苛责,即便是颜卿,也是自打入宫便跟着秦曦,这些事情你们应该都懂,在宫里,见风使舵是常有的事情,可是你们也清楚,恩宠未必常在。”
灼韵道:“可是,奴婢也并没有说错,公子是不知道,钰彤当日的嘴脸!”
“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你让人一步,也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这后宫里黑暗污浊,你们见的能比我少吗?”
颜卿跪在地上,道:“奴婢知错!”羽阕也跟着跪着,只有灼韵不服气,仍在站着道:“皇上对公子的感情,一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公子何必担心这些。”
念安道:“你糊涂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曦出宫,我便被人算计到此,这条命都差点没掉,你们差点都见不到我,我要是出事了,这偌大的清心殿,谁会替你们做主?”念安顿了顿,接着道:“还是你们以为,那些夫人不会计较这些?要是有一天我出了事,这殿里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我而受牵连,我们跟皇后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好了,如果连温昭仪都跟我们闹僵了,以后这清心殿里众人又该如何?”
灼韵这才知道理亏,和颜卿她们一起跪在一边,小声道:“公子……”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你们是心疼我,可你们也别忘了,你们进我清心殿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不要仗势欺人,在这宫里不要见风使舵,你们现在是因为秦曦对我好,所以肆无忌惮,我跟你们说得那些,你们都不记得了?”
“我早便说过,你们几个都是这殿里的大宫女,要是你们几个连自己的品行都不能端正,如何让底下的人信服,跟着你们踏踏实实的干事?”
颜卿带头应到:“奴婢知错!”
念安冷声道:“若是你们不清楚,那别便离了我清心殿,以后我也不用你们侍奉了!”
灼韵首个爬到念安身前,跪趴着求道:“公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子不要撵奴婢走。”
羽阕道:“公子……奴婢不敢,奴婢不会再犯错了,求公子让奴婢侍奉身旁!”
颜卿看着念安,眼角闪烁着萤光,道:“奴婢的性命是公子救下的,公子让奴婢走,奴婢不敢有二话,奴婢就怕……怕别人伺候不好公子。”
念安别过头去,站起身来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以后若是再有,你们便离了我清心殿,别让清心殿落人口舌。”
“是。”
念安回头,接着道:“灼韵,你尤其注意你自己的规矩言行,不要因为说错了话,连累了自己。”
见几人走出正殿,念安才舒缓下这口气,在这宫里本就举步维艰,如果今天不教会他们这个道理,以后是很难再教会的。
他很心疼她们要为奴为婢,但是他更要因此给她们留下生路,这整个清心殿,都因为他一个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他,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娈童,又算什么荣耀呢。
午后,念安到文渊殿中,见秦曦正在批阅奏折,也便无声无息在旁坐下。直到秦曦手里的奏折去了一半,李顺这才提醒秦曦道:“皇上,公子在旁候着很久了。”
秦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在一边已经半睡着的念安,走过去念安便醒了,迷糊睁着眼看着秦曦,道:“你批阅好奏折了?”
秦曦在旁坐下,搂着念安的腰道:“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不是让你在殿里歇着吗?身上的伤口也未好。”
念安揉了揉眼睛,道:“我来找你要令牌,想去大理寺里看看,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很久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着,父亲不愿意回来,我也要想办法让他们回来了。”这些日子,念安总是梦见家人,怕是再不处理这事,到时候有得让他后悔的事。
他们远去边疆已经数年了,都不知道还有多长的颐养天年的日子,要是再不争取,只怕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了。
秦曦道:“嗯,你去吧,要做什么,大理寺卿都会配合你的。”说着,颜卿将自己的令牌给了念安。
念安拿着秦曦的令牌,带着颜卿直到大理寺。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长官名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大理寺卿是老官员了,在朝中已经是两代元老,名唤铁真,念安看到的时候,铁大人已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了,看起来却有资历。
念安恭敬作揖道:“参见铁大人,念安今日前来是为了查询当年家父贪赃的案件证据,这是皇上的令牌,可否打扰大人一会儿,念安想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铁真邀请着念安往里走,一边道:“苏敬言苏大人对我向来多有提携,当年的事情本官也觉得惋惜,苏公子往里请。”
念安恭敬道:“大人资历老,万万不可对念安客气,那可真是折煞念安了。”
大理寺不愧为京都最高审判机关,分为许多的分堂,由不同的大人审理不同的案件,大理寺颇大,如遇重大案件,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称三司使,史称三司会审。
铁真对当年的案件其实是很了解的,但是对于那起案件的事,他只能噤口不言,若是他说错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件事情跟秦曦脱不了干系,而秦曦又把眼前的这个公子捧在心尖上,要是今天他说错了什么话,让这个公子生了疑惑,那便不好了。
“苏公子客气,苏公子一品护国公子,大理寺卿不过三品官职,还是要有区分的。”铁真向来对官级设置很是在乎,秦曦早派人在念安来之前来此通报过,所以他早一步便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回应也在门口亲自接待念安。
念安仍是尊敬道:“铁大人更加不必客气,念安自觉惭愧,这一品公子不过是虚职,既然铁大人如此豁达,那念安也不过于客气了。”
铁真将茶握在手里,示意念安喝茶,道:“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
念安微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念安便开门见山了,铁大人可否跟我讲述一下当年这件案件的处理过程?”
铁真道:“当年这起案件处理起来,其实从程序的角度来讲,颇为草率,草草结了案子,但是因为苏大人并未提出异议,也就算过去了。”
“当年审判,最终是到大理寺中审判的吧?铁大人可还记得?”当年,他并不知道审判的结果,只知道他的父亲那天去了大理寺,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才回来,第二日,苏府便因为丞相贪污而被查封,他们全家都变成了戴罪之身。他也因此进宫,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个年头了,久到他都记不清了。
铁真想了想,道:“当年是到大理寺中处理的,因为苏大人是当朝丞相,事关翊国生计,是由本官和当时的刑部尚书蔡永举、以及御史中丞郁广生开启了三司会审,一同审理的。”当年的案件,是秦正天有意制造的,三司会审也不过是走一个形式,其实结果大家心里早就有数,放苏敬言回府不过是体现他们对这个案件的纠结罢了,第二日圣旨一下,一切便再没有挽回之地。
念安点头,接着问道:“那大人可还记得,当时都有什么证据?”
“当时的证据,是由刑部尚书蔡永举呈来的,决定性的证据是一本账本,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贪污的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