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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金为怀醒的时候,两个人全身湿透了,躺在铺满石子的河边。
金为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难以避免头上的传来的疼,昨天晚上……
两人从窗台上摔了下来,金为怀把念安拉到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身体位于下降的地位,念安剧烈地摇头道:“不要……金为怀……不要……”
金为怀强行把念安抱到怀里,轻拍念安的背,“别怕。”
山间的风到了夜间最是清凉,念安的愧疚溢满了心头,两行热带顺着上升的风飞在空中,消散在云里。
幸而两个摔在山底下的一颗大树上,借助大树的力量,只不过摔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在山丘上滚了一躺,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子划出来的伤痕,然后摔进了山峰之下的河中,不管是多少的冲撞,金为怀都拉着念安的手,没有放开。
两人被冲进河中以后,两人都失去了知觉,好在水流湍急,把他们送到了岸边。
金为怀不知道绝岳这样做的想法是什么,难道绝岳长老一直以来处于中立的位置,就是因为他才是最有野心的那个人吗?
义轩堂内已经做好了清理,绝岳对外说得是东邸杀害扶风,踏血两位长老,还将金为怀打下山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与东邸进行搏斗,才把东邸推下了山崖。
“大当家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再无生还的机会了,老夫找了一夜也未能找到大当家的尸首,深感悲痛。但是如今义轩堂中,能主持大局的只有老夫一人,老夫只能替大家暂且担着这义轩堂的各项事务,等大当家的丧期一过,我们再选大当家。”
绝岳的心腹呼声道:“绝岳长老!绝岳长老!”桥下的其余人面面相觑,也只能跟着呼声道:“绝岳长老!绝岳长老!”
虚竹此刻正在不远处,听到这里的声音,便穿过一个隐蔽的灌木丛,这才看见了义轩堂,只不过义轩堂里挂着白布白花,虚竹心中也是疑惑,莫非这里发生了什么?
虚竹将自己的头发也打乱,悄悄地潜入人群中,对旁边的人问道:“兄弟,我这去了外面一趟回来,这是怎么了?”
那人悲痛地拍着虚竹的肩膀,“兄弟啊!你是不知道!昨天东邸长老他想要谋杀大当家!堂内现在里面一滩稀泥。”
听完,虚竹心里还是挺奇怪的,没想到山寨里还有这样的事?然后,虚竹也表现出一幅心痛的样子,“那大当家的被……了吗?”
那人摇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大当家从他寝房的窗台摔出去了,你也知道,那是义轩堂最高的地方,我们义轩堂有是在山上的,那么高落下去……唉……肯定凶多吉少啊。”
虚竹差点笑出眼泪,只好捂着眼睛道:“大当家的……”
那人看着虚竹的脸,想了想,拍着虚竹的肩膀,“兄弟!唉!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虚竹擦了擦眼睛,“我前两天被大当家的带回来的,知道的人不多,昨天大当家让我出去办些事情,谁知道这……回来……”
“兄弟你也别太难过,大当家的人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看,谁不伤心啊!”
虚竹想了想,见时机差不多了,又问道:“那日大当家不是还带了一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回来吗?那位公子呢?”
“唉,我也是听人说得,那公子跟大当家一起摔下去了!”
虚竹大惊:“什么!”完了,这下他要被二皇子扒皮了……
那人奇怪道:“兄弟,你怎么了?”
虚竹又捂上了脸,道:“我太难过了……兄弟……我实在是不相信大当家就这样死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谁又相信大当家死了呢,绝岳长老亲自派人出去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大当家的尸首。”
虚竹转身就走,“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去找!”
那人拉住虚竹道:“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虚竹道:“兄弟,你帮我看着点,我一定要去找,要不然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那人像是跟虚竹感同身受,认真道:“那我随你一起去吧!”
虚竹心里十分无奈,当下只好赔笑道:“不用了兄弟,我一个人可以的,如今堂内的事情这么多,你还是在堂里好好帮忙吧。”
没想到那人拽着虚竹就往外走,一边道:“没事的!你我有缘,我带你去那山峰落下的位置。”
虚竹一想,自己也不知道从上面掉下去会掉到什么地方,这样去找也是徒然,有人带路正好,便道:“那只能麻烦你了兄弟!”
那人带他下了山,穿过一片树林,到了一片山丘前,“按理说,摔下来的话会摔在这附近,昨夜里便是在这山丘上发现的东邸长老。”
虚竹四顾,发现山丘陡峭之下是一条大河,于是道:“那有没有可能从山丘上滚下来,然后被水冲走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方才道:“这条河的水深,若是从那么高摔下来摔在山丘上,没摔死也晕死了,哪有人还有知觉啊,进去也只能被淹死了。”
这样说着,虚竹突然发现山丘之上有一个烧焦的东西,起了疑心,便找到了连接两处的桥梁,到了山丘之上捡起那烧焦的东西一看,里面是一幅被烧了一半的画,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底下的名字——南湫公子。
“这是……南湫……是公子的自号……公子就在这附近……”
那人追上来,靠近虚竹身边看了眼,问:“你刚刚说什么?南秋?什么意思?诶,这是什么?”
虚竹收起来藏好,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兄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那人挠挠头,“兄弟,你这就太客气了,我们回去吧。”说着就转身走去,虚竹走上前去,在他脖颈处狠狠一拍,将他扶住,让他靠在一边,抱歉道:“兄弟,对不住了。”
虚竹拿着念安的那一副锦衾,回到了木府,将今天所有的见闻都和秦曦说了一遍,秦曦再也坐不住了,从床上强行起身道:“我要去找他。”
虚竹劝说道:“主子,公子他这一落,不知……”虚竹也不敢说出后面的话,秦曦现在的气温冷得不得了,若是说出来,也许会被秦曦一剑刺死。
秦曦转过头冷冷地看了虚竹一眼,“不该说的话别说。”
虚竹跪在地上,拉住秦曦的衣袖,“主子,汐枫先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出去,要是动了伤口可怎么办。”
秦曦转头问:“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你应该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说完,秦曦狠狠一甩,将虚竹甩开,披了件外衣便出去了。虚竹爬起来赶紧跟上秦曦,生怕路上有什么事,又带上了傅泊之和王虎。
王虎听说了以后,内心里更加自责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公子,才会这样。”
虚竹问道:“不要自责了,当下重要的是找到公子,对了,郑秀怎么样了?”自从那日接到郑秀以后,郑秀就开始发烧,这几日来精神也是迷迷糊糊的,鹿愁远担心极了,照看着他连外面的事情也管不了了。
傅泊之道:“无碍,只不过来回赶路受寒了,卧病在床,愁远正照顾着他。”
虚竹点头道:“怪不得最近没看到他两个。”
来到那处山丘,众人第一反应都是抬头看,没想到这里这么高。
王虎道:“公子从上面摔下来了,那一滩血是谁的?”
虚竹道:“是义轩堂里的长老,只知道公子没有在山丘上出事,不知道……”
秦曦听不下去,打断道:“现在林子里分头去找吧,虚竹跟我,你们两个往东,我们往西。”
“是。”王虎跟着傅泊之往东寻去。
秦曦认真翻看了那山丘附近的草丛,连树的上方都不放过,仍是一无所获,念安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人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到,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等到跟傅泊之王虎会和的时候,秦曦的嘴唇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脸色也是虚白得很。
“主子,看来只能到河里去找了……”
秦曦只要一想到念安可能掉到河里就心如刀割,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给我派人去捞!沿着这条河一直往下找!找不到人,都别回来了!”
虚竹忙扶着秦曦道:“主子,天气渐冷了,还是回去吧。”
傅泊之道:“二皇子先回好好休养吧,泊之定尽全力寻找公子。”
秦曦回了木府城,只是心里怎么都放心不下,念安……最怕冷了啊。
等到秦曦把担心押到脑后,才想起了最近木府的一些事情。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自己这边的一些事情也该要清理一下了。
秦曦对着虚竹道:“你只管放出消息,我已经病死了,再看好范博宇和其他几个副将,我倒要看看,谁敢把这消息放出去。”
虚竹知道秦曦的意思,道:“这……是,这就去。”
秦曦重新躺回榻上,想着上一次看见念安,是自己腹中中了双剑的之前,那日他答应念安说自己一定会安全回来,没想到自己却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