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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府城中。
木府城的城主任忠正在城中大殿中来回踱步,坐在另一边正位之上的,正是独孤宇唤的亲大哥,独孤宇阕。与独孤宇唤不同,独孤宇阕虽身着一样的南蛮人之服,看起来跟独孤宇唤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的。
独孤宇阕不像独孤宇唤留的是大把的络腮胡子,不过是下巴留有一小措细短的胡须,看起来但是颇有翊国成年人成熟的模样。
任忠叹气道:“这下该怎么办?早便听说二皇子战绩了得,如今连你们的大将军都奈何不了他,被人斩于剑下,要怎么办?”
独孤宇阕把桌前的茶水往地上一扫,“上了贼船,就别想下了,如今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任大人也别想独善其身。”
任忠转身看着独孤宇阕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独孤族长,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有话不妨直说。”
独孤宇阕了然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任忠一惊,“现在金旭里有三个皇子,都在那边,要是他们出了事,皇上肯定会倾尽举国之力来围攻我们。”
独孤宇阕却是笑,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要是这样最好,听说皇后嫡子已走,秦正天仅有这三个皇子,到时无人继位,翊国必乱。”
任忠无奈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夺这天下。”
任忠一时无话可说:“你……”
独孤宇阕到前拍了拍任忠的肩膀:“战帖已经送来了,想着如何抵挡吧。”
任忠看向独孤宇阕,问:“你有什么办法?”
独孤宇阕笑道:“木府城后的那一块平地甚是广阔,地势起伏也小,我若是秦曦,从那处攻来,必然会用得天独到的孙膑阵法。”
任忠皱着眉头道:“你是说……那个震慑敌军,极易压制对手的孙膑方阵?”
“是,据我所知,秦曦熟读兵法,如今这金旭一战又对该地地势甚是了解,我若是他,必然要以孙膑方阵,占尽天时地利与人和。”
任忠道:“可是,这方阵极其危险,若是不能守住阵心的指挥者,此阵极易崩溃。”
独孤宇阕不屑道:“这话你都知道,秦曦会不知道吗?他一定有办法来克制此阵的弱点。”
“什么办法?”
独孤宇阕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安排十个死士,我听探子来报,秦曦的腰部因为宇唤的霸王斧受伤了,若是有人对他不利,怕是难以提防的。”既然难以提防,以此干掉秦曦,便对以后的路大有益处,就算不行,也不过就是牺牲了十个人的性命,无足挂齿的。
“这事不难,只是在应对之策上,你还有什么办法?”
独孤宇阕想了想,道:“我会安排我南蛮的将士们一起守城,至于你木府的兵力,要交由我来指挥。”
任忠紧皱眉头,道:“交给你来指挥?那是本官的木府的命脉所在,交给你来指挥木府还剩什么?”木府一城的兵力是五城之中仅次于金旭的首位,他好不容易爬到了城主的位置,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交权呢。
独孤宇阕仍是不屑地看着任忠的双眼,微微眯着眼睛说:“不交给我来指挥调度,到时候秦曦破城门,第一个就是杀了你,你无路可走,不如听我一言,为自己寻一条出路,给我你尚有一线生机,不给我,你一点也没有了。”
任忠没想到独孤宇阕的野心这么大,更没想到自己要变成叛国贼了,当初,独孤宇阕兵临城下,他只不过是想求一活命的机会,独孤宇阕答应他不会伤害他的一家老小,这才放人入城,如今独孤宇阕这意思,也是很明显了,若是不从,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任忠无奈气急道:“你……”
独孤宇阕往外走去,冷笑道:“你可以慢慢考虑,不急,战帖是明天的事。”
望着独孤宇阕走出去的背影,任忠气急败坏地把桌前的摆件全部推开,推到地上,一时间,瓦器摔碎之声络绎不绝,任忠的侍从谢奇从外进来,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文人,只不过白的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没当任忠的侍从之前,不过是一个官府里的参谋。
见任忠气急,开口遍谄媚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任忠冷声说:“那独孤宇阕,居然妄想掌管木府的兵权!”
谢奇收了独孤宇阕的好处,当下也不好独孤宇阕的不是,他所想要的,就是两边通吃,包自己的官途顺畅便好,“大人,这是好事啊!”
任忠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谢奇弄死,“这怎么是好事了?没有了木府的兵力,我还靠什么当我的城主?”
谢奇转了转眼珠,便侃侃道:“如今翊国与南蛮已势成水火,大人夹在中间岂不是难做?”
听谢奇所言不错,又知晓他一向有诸多的计谋,任忠道:“接着说。”
谢奇又道:“你把兵力给了独孤宇阕,那指挥便用不到你了,要是二皇子战胜了独孤宇阕,到时你大可以说是被宇阕胁迫,才这样的。”谢奇顿了顿,又道:“要是独孤宇阕赢了这场仗,挥兵北上,你也可以安守这边,依照您与独孤宇阕的规定,也是无后顾之忧的啊。”
任忠听完谢奇的话,心里舒服了不少,“照你这么说,不管怎么样,本官都可以左手渔翁之利?”
谢奇又谄媚鼓动道:“当然了大人!小的也是刚刚才想到,这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了大人您了!这样的好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啊!”
任忠点头赞许道:“是这样,是这样,谢奇你又立了大功,等这事过去了,本官重重有赏,要什么黄金白银,到时你尽管开口!”
“谢大人!”谢奇并不是一个小角色,他既然能一步一步爬到一城的军师的身份,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他玲珑的心思,他还能有更好的发展。只不过他一直隐忍着,也是为了干一票大的。
当夜,秦曦便派人潜入木府,将木府的粮仓和库房一同烧了,那大火来得急,许多人意料未及,等到灭了火势,里面的东西也已经坏得差不多了。
任忠气急败坏,连夜命谢奇去告知独孤宇阕,早做打算,毕竟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最希望的还是独孤宇阕可以赢的。
日光闪耀,烈日当空,出征前一个时辰,秦曦再次来到营帐之中,看了看沉睡的的念安。秦曦安排好事情就到营帐之中去等候了。见念安终于醒了,秦曦激动地拉着念安的手,也不顾扯痛念安的伤口。
“念安,你终于醒了。”就好像许久不见的故友,秦曦压抑着内心的欣喜,突然想起念安的伤口,又变得小心翼翼地将念安扶起来,让他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胸口。
“嗯?”念安脸上仍然没有血色,声音也虚弱的很。
“还痛不痛?”秦曦细心地拿了虚竹端进来拧好的毛巾给念安擦擦,念安实在无力说话,便轻轻地摇了摇头。
“以后不要到处乱走了,到哪都得跟着我。”秦曦趁着此刻念安乖巧,赶紧趁势做做思想教育工作。果然,念安也没多说,很温顺地点了点头。
秦曦又道:“饿了吧?我叫人传膳。”念安点点头,昏迷了很久,都没吃东西,现在饿的很,却没什么力气吃。
“虚竹,传膳。”
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念安问道:“下午便要去攻城?”秦曦身上穿着的是军装,身上也有淡淡的酒气,应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在外已经鼓动过要前往打仗的士兵们了。
“嗯,必须要去。”秦曦说得坚定,又怕念安不高兴,毕竟自己昨天的腰上念安也看见了,对他来说也许是小事,可是对念安来说,却是大事。
念安知道他说再多也没用,秦曦是那种向往军旅向往胜利的人,如果让他待在这里不去的话,秦曦也不会答应的,只好温声道:“那你要注意安全。”
秦曦亲了亲念安的鬓角,闻到了念安发间的香气,心旷神怡,“你最懂我。”
不多时,虚竹拿了些清粥进来对着念安笑道:“主子,军医说现在不宜大补,喝些清粥较好。”便被秦曦赶出去了,秦曦扶起念安,亲手给他喂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生怕念安被烫到,再受着二次伤害,“小心点吃,别烫了嘴。”
不过吃了两口,念安就摇了摇头,秦曦知道他没有食欲,也不强求,自己就着把剩下的粥给喝了。
念安问道:“你这样照顾我,怕是军营里的人都会觉得我们关系不凡,这样岂不是不好吗。”
秦曦揪起念安的脸,“知道又怎么了?你放心,我让虚竹挡着呢,都是些糙老爷们,哪能想到这份上。”秦曦一向很谨慎,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他跟念安是好朋友的样子。但是昨天那样基本上也算是暴露了,但凡有些心思的也就都知道了,也不敢多留。
不过就算军中的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人知道秦曦营里军法森严,如果惹怒了秦曦,都是酷刑伺候。不忠不义的人都被打断双手双脚扔到后山去喂狼,他们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敢嚼舌根,自招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