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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曦冷笑:“即便他钱勋英无事,我也要让他变得有事。”
随后,秦曦同念安用过午膳以后,汐枫也到了,此次细心查看了一下念安的伤口,就随着秦曦去了书房。
汐枫笑道:“想清楚了?”
秦曦坐在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拿了匕首在手臂上重重一划,很快便鲜血外露,“以身试毒,未尝不可。”
汐枫从药箱中拿出了小红瓶,“这毒既然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不中毒,那这毒就没有效果了,这是畅血花汁。”
虽然有畅血花汁,但是封喉草的药性刚烈,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安稳渡过,这些汐枫已经和秦曦说过了,他只能保证他不死,其他的他也说不清楚。
秦曦接过畅血花汁喝下,又涂了一些在手臂的伤口上。
汐枫拿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有毒的玉脂膏。”秦曦从玉瓶中取出一点,涂抹在被匕首割掉的伤口处。
“该回正殿躺着了。”
秦曦起身道:“一会儿秦煜会来看我,这事他会亲口禀告父皇,你记得先让秦尊把念安带回晰心院。”他并不想让秦正天又跟念安打着照面,如果这事再让念安受到伤害,那简直是在逼他逼宫。
汐枫跟在秦曦身后,“此事我知道,这事情结束了,我也想去晰心院坐坐。”
秦曦一躺到正殿,汐枫便朝着外面喊到:“来人啊!二皇子中毒了!”
秦煜早在外面等着了,听到汐枫的声音一声轻笑便往钦安殿赶去了。
不久,秦正天闻声而来。
秦正天走入内殿,“怎么回事?”身后除了王存,居然还跟着秦肃。
秦肃突觉有事发生,“我听说二弟中了毒,怎么回事?”
秦曦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行礼,被秦正天按了回去,秦正天坐到床头,查看了秦曦那已经黑紫的伤口。
“不过是前些日子练剑的时候被利刃所伤,恰逢殿中玉脂膏用完了,没想到从商大人家中拿了一瓶用了些,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秦正天脸色有些怒,问秦曦道:“查过了吗?”
“儿臣派出去的人说,玉脂膏送进宫里的时候,经过二人之手。”
秦肃接着问,“拷问过了吗?”秦肃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他无心皇位,但是那商震一心想要将他捧上储君之位,这些秦正天都是看在眼里了,如果真与商震有关,那他也脱不了干系了,即便此事确实与他无关,那也是百口莫辩。
秦曦看向秦煜,“我已无力顾及这些,只好交由三弟替我好好盘查。”
秦煜点头,“那两人已经在拷问了。”
秦正天沉思了一下,心里想的是这事如果跟商震有关,那谋害皇子的罪,是不可恕的,不知道是不是与秦肃有关。这些年来,四个皇子中,他最喜欢的是秦曦,因为秦曦是兰妃安若所生,也因为秦曦跟他最为相像,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毫不拖拉,冷酷也不为情所困。
虽然他秦正天因为情,有了一生的遗憾,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因为情而阻碍过他的前程,他的江山。除此之外,秦曦具有文治武功的能力,现在所见不过是一部分,他所知的是秦曦能力还有的挖掘。
秦正天转过头,便看到了汐枫,“这位可是神医汐枫?”
汐枫拱手行礼,“是。”
“我皇儿这毒是怎么回事?”
汐枫道:“此毒是因封喉草而来。封喉草以其封喉见血之快而得名,只不过在此之前,臣曾为二皇子医治过,由于二皇子今日气血有些不够通畅,身体失调,臣在二皇子曾吃的草药中加入了畅血花的花汁,这种花汁全京都只有我的医府才能种的出来。封喉草与畅血花同生一处,封喉草养育的好才能长出畅血花,一般人只能种草,无法种花,两者既是相生也是相克,也才救了二皇子一条性命。”
秦肃佯装悲痛到:“谁!这样害我的二弟?”
秦曦道:“父皇恕罪,近日儿臣正在追查的户部贪污一事,怕是要搁置一段时间了。”秦曦此举,一石三鸟。第一、他要把钱勋英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清理了。第二、他要在他父皇的心中,给秦肃留下一些猜疑。第三、户部贪污的事情牵连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要暂且搁置一下,再留些时间搜集证据,想到万全之策再一并解决了。
秦正天思虑了一下,跟秦肃说:“这事你暂且接下如何?”
秦曦道:“父皇不可,此事牵连甚广,且利益错综复杂,大哥去恐怕不合适。”这是他拿来安插自己人手到户部和兵部的机会,肯定是不能让给秦肃的。
秦正天也知道秦曦的语下之意就是这事情怕是跟秦肃脱不了干系,所谓利益错综复杂,身为皇子,唯一不敢牵动的,不过是皇家的利益罢了。他们以自己的利益为先,只要对皇家没有利益,而对皇家利益有益处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做。
“那这事便等你封喉草之毒解了再说,也不急于一时。”
“是。”
“煜儿,下毒一事……”
秦正天话尚未说完,一个士兵便急匆匆的跑进来,“参见皇上,各位皇子。”
“平身。”
秦煜问到:“下毒一事,拷问的如何。”
“那宫女原不肯说的,受了酷刑才松了嘴。”
秦正天眼神凌冽,问道:“如何?”
“那宫女说,是从钱将军手中亲手拿到的封喉草汁,还有从将军处拿来的银票。”
秦曦道:“钱勋英?”
士兵有些犹豫,到底还是说了:“是,是钱勋英钱将军。”
秦正天脸上却没有怒色,只沉声道:“请他来清心殿。”
“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钱勋英赶来。
钱勋英身上仍着着一身的军衣,是刚在宫中当值。依照惯例,六道兵符掌有者,除秦正天掌有皇城禁军总兵符外,每日有一位将军当值,管皇城的守卫布防。这样一来,除非五位将军同时造反,否则皇城就便不会有内战。前日当值和昨日当值得都不是钱勋英,今日方是。
“参见皇上,各位皇子。”
秦正天坐到正殿中去了,秦曦选择回避了这次的受审,反正他已经把事情安排清楚了,钱勋英必死无疑,由跟他们没有直接厉害关系的秦煜出手,其实更加合适,此刻只需要在里面静听变化即可。
“钱爱卿,二皇子昨日遭人毒害,此事跟你可有关?”
钱勋英磕头道:“圣上明鉴,此事与臣绝对无关。昨日并非臣值班,即便是前日也不是臣,臣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谋害二皇子啊!”
秦煜道:“传宫女。”
那个宫女被虐得浑身是伤,此刻也是披头散发地被带到了正殿之前,双手肿胀,应该是受了夹棍之刑,此时已经不能跪下行礼了。
秦肃道:“父皇,您看她,还是免了下跪吧。”
那宫女心下对秦肃也有了一丝的好感,只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她能做的只有保命罢了。那日她收了那士兵的银子,也想过会有这样的下场了,只是她所想的,是她已到了出宫的年龄,拿了这笔钱到时天高皇帝远,无人再能管着她。
秦正天点点头,那宫女弯了弯膝盖行礼道:“参……参见皇上,奴婢名叫菊香,那日是我给虚竹递的玉脂膏。”
秦煜又问:“你可动了什么手脚?”
那宫女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磕起头来,“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也是一时让利益熏了脑子。”
钱勋英抬起头来,“我并未见过你。”
“我也并未见过钱将军,那日是一个士兵给我送的一瓶汁液,让我混入玉脂膏中摇匀,再给虚竹。”
秦正天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士兵呢?”
秦煜答道:“已经找不到了,怕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按照宫女的口供,她带着那个宫女寻遍了皇城的全部守卫,没有一人是她所说的那个士兵,秦煜推测是已经遭遇不测了,至于这个宫女,怕是在垂死的边缘挣扎了,不过因为自己的及时找到留了一命罢了。
钱勋英一脸喜色:“那就是与臣无关了!这件事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的!”
秦正天眯着眼睛问到:“那你认为是谁呢?”
“是……”钱勋英也说不出来,他要是说是商震,那就是摆明了说是大皇子秦肃,秦肃此刻肯定不会帮着他说话,他肯定是要死的。如果他说是二皇子秦曦,不仅说秦曦已经猜到他对秦曦的算计,只怕会贻笑大方,难道要说二皇子贼喊捉贼,自下封喉草毒自己只为了害他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吗,没有人会相信他的。
况且,这毒确实是他下的,只是没想到秦曦会活下来,本来想靠着这事把商震拉下中书省长的位子,自己可以顺势而上。没想到竟被查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精心设下的局,到底是怎么被破的,他一直想不通。
秦煜笑道:“钱将军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呢?”
“那日并非我当值,我看,这个宫女也是乌合之众,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我的!”
宫女跪着磕起了头,“菊香知道自己做错了,如今说出真相不为别的,只为心安和皇上留下奴婢一条贱命。”
“卖主求荣,你还想朕留下你的命,王存,拖下去杖毙。”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不要!”可怜菊香做错了事,已经失了转机,这会儿被人一路拖着出去,双腿直蹬,即便是流了再多的眼泪,也无济于事,难逃一死了。
秦肃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不过是被一时的贪欲蒙了眼睛,做出了这等事情,害得却不止她自己一个人,这会儿反而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之地。
汐枫在里面听了良久,几人聊的东西已经足够让秦正天生疑了,尤其是钱勋英明明在人前是秦曦的亲信,可是这会儿与秦正天求取信任却根本不提他与秦曦半字,已经够让秦正天怀疑了,这下也该是重头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