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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殷承安带回齐王府时,顾南已经醉到只会傻笑了。
殷承安扶着他在床上坐下,伸手拿了毛巾拧干为他擦脸,醉糊涂了的顾傻子笑眯眯张嘴咬毛巾,殷承安无奈,低声威胁:“再咬我就亲你。”
顾傻子没反应过来,笑着看他一会儿,皱皱鼻子继续咬。
下一秒,唇边被温软的物体覆上了,嘴唇不断被轻咬,顾南有些不开心,索性张嘴咬了上去。
主动的行为让殷承安眸子更暗了些,在心里暗骂一声后退开,不停喘气。
顾傻子傻乎乎的笑。
看着他不带一丝清明的眼眸,殷承安叹口气,平定心思后上前扶顾南躺下,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
皮肤暴露在凉风中,顾南眨眨眼睛看自己上方的殷承安,后者也在看他,二人对视一会儿,喝醉了的小傻子突然双手抱胸,眼神满是控诉:“你耍流氓。”
“……”殷承安其实很想如他所说,可这时候他能做的只是叹口气:“这时候沐浴容易着凉,你素来爱干净,我给你擦洗身体你再睡。”
“嗯……”顾南大大咧咧放开手:“来吧。”
床上的人眸色朦胧中布满水光,醉酒后皮肤微粉泛着如玉的光泽,声音沙哑说一句来吧,无论是谁都忍不住。
更别说原本就对顾南有些其他心思的殷承安。
殷承安咬牙看他一会儿,嘴角突然轻轻勾起。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可照顾醉酒之人,收些奖赏也是可以的……是吧?
醉酒后的清晨,顾南醒来只觉得疼。
头疼,嘴唇疼,胸口疼,大腿内侧也疼。
似乎有什么不对,顾南低头,看到自己胸口处一片密密麻麻的的红点。
再摸摸嘴唇,果然有些肿。
大腿内侧……顾南抽抽鼻子,咬牙掀开被子,大腿内侧红肿一片,还有些破皮。
“……”顾南咬牙。
前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太傅……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南抬头,看到殷承安诧异的脸,才发觉自己现在掀被子看下丨体的姿势,实在……不是一般的猥琐。
迅速放下被子,顾南微笑看着殷承安:“昨个是你带我回来的?”
殷承安点头。
顾南笑得更灿烂了些,他指指自己胸口:“那么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昨晚刚做了坏事的人一脸坦然:“嗯,我已经宣太医看过了,说是对酒水有些反应,不碍事的。”
套路差评,顾南想。
他心里哼一声,面上云淡风轻嗯一声,一副已经相信了的模样,转过身皱鼻子,心想你真当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什么都不懂。
殷承安看着他微笑,表面上温润无比,心里有点小阴暗,若是太傅不相信发现了,或许自己还可以挑明顺便做点什么的。
——都是表里不一之人,多么般配。
用过早饭后,顾南换了官服上朝。
这年确实不大太平,西戎之事刚刚平定,北边便出了饥荒。
户部尚书张远道递上奏折后便伏地秉奏,推举户部侍郎前去赈灾。这便是无形中将党争排除在外,殷承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经西戎和郑州事件后他元气大伤,需要大量资金扶持势力,众所周知赈灾是肥差,张远道却如此不上道。
他脸色一变,以他为首的大臣便上前弓身,侃侃而谈其中弊端,不动声色将殷承晋推举了上去。
若是往常景昭帝睁只眼闭只眼便由他们去,可如今他心里也有些计较,垂了眼眸开口:“顾卿,你觉着如何?”
顾南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众臣纷纷投以目光,不曾想他却没有为齐王府争取机会,而是笑着应和了张远道的话语。
景昭帝沉吟片刻,准奏张远道。
圣旨一下,顾南便感到两道刺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的身上,他循着视线看去,殷承晋正定定看着他,眸子深沉。
顾南叹气。
曾经这赈灾一事便是落到了殷承晋身上,结果他太贪心,到最后南方□□,□□中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南方遭冲击一蹶不振,景昭帝大怒,差些将殷承晋直接斩杀于金銮殿。
若不是不愿百姓受苦,我怎么会放弃这种机会。
事情已定,景昭帝便挥袖下了朝。
顾南转身走下汉白玉台阶,张远道走至他身边拱手:“多谢太傅。”
“不必。”顾南道:“百姓为根本,将此事办好便是。”
“那是自然。”张远道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张远道再次拱手:“赈灾事宜需要多做准备,我便先回去,顾太傅若是有空便去寒舍坐坐罢。”
“改日必定拜访。”顾南回礼:“正事要紧,大人便先去吧。”
张远道也不多说什么,匆匆离去了。
顾南笑笑,转头瞥到靳王殷承晋正朝他的方向走来,刚想加快脚步避开他,却先有一个人站到他身边,道:“顾太傅,陛下口谕召你到御书房。”
是裴冷秋。
顾南点头转身跟他一同前往御书房,回头后与殷承晋擦身而过,胳膊刺痛一下。
他敛了眉目低头继续向前走,眸间阴冷一片。
此次在御书房没待太久,景昭帝稍稍吩咐了几件事后,便让顾南回去了。
从宫城回齐王府需要大概两柱香的功夫,顾南上马车后便觉得胳膊隐隐生疼,提起袖子一看,白皙的皮肤处青紫一片。
果然如此,顾南冷笑,如此下作的手段也亏得他三番二次使出来。
“去请清王殿下到齐王府小聚。”顾南闭上眼睛开口,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是’后,重新归于平静。
曾经的宁远将军府培养出来的死士,不忠朝廷不忠皇帝,只忠殷承安。
到了齐王府,顾南下马车匆匆走入,到房间后关上门扯开袖子,拿了布条在青紫处的边缘绑上,以避免毒血蔓延。
殷承安得了管事禀报后寻找顾南,进去便看到顾南来不及放下的袖子下方一片刺眼的黑色。
“谁做的?”声音低沉含怒。
“殷承晋。”顾南淡淡说:“这个时节你不许找他事情,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殷承安没说话。
顾南瞥他一眼:“告诉我你知道了。”
后者沉默一会儿,才咬牙开口:“知道了。”
之后一阵寂静,直到大管事前来通告:“王爷,太傅,清王殿下来了。”
殷承安下意识就想将情敌拒之门外,顾南抢在他前面开了口:“人是我喊来的,清王常在江湖行走,认识不少能人异士,此毒他有办法。”
一切以顾南的身体为先,殷承安只好妥协。
不一会儿,殷承清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进来后看到顾南的胳膊,脸色一变:“昨日还没事,这是怎么了?”
顾南没回答他的问题,问:“有人能解么?”
“有。”殷承清语气肯定:“我有位好友林玉是药王谷弟子,如今就住我府上。”
说完,他偏头对身边小厮低语几句,小厮领命后转身快速离去了。
不出半个时辰,一身着白衣的青年便提着药箱匆匆进来了。
看了伤口后一把脉,眉眼温润的青年表情立即有些不屑:“你们朝堂众人居然还用如此下作的东西,也真是……”
后面未说出的话被哼声代替。
“什么毒?”两位王爷异口同声。
“不是毒,是蛊,最下等的蛊。”林玉耸肩看着顾南:“三天取不出来,你从此就成傻子了。”
顾南:“……”就不能委婉点吗?
林玉安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一炷香就取出来了。”
殷承安和殷承晋黑着脸注视他放在顾南肩膀上的手。
林玉手一抖,干咳一声把手收回来,唰的一声展开针灸包:“话不多说,来吧。”
顾南抬眼看看里面明晃晃的银针,突然就觉着心有点疼。
虽然人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身为药王谷弟子,林玉医术还是很靠谱的。
一株香后,四人围在桌边看碟子里透明的虫子:“这就是蛊?”看起来有点恶心。
林玉嗯一声:“东西取出来了,你们看看如何处理吧。”
几人一同看向顾南。
顾南还在盯着虫子看,一想到这种东西曾在自己身体里待过,就觉得难受。沉默一会儿,顾南抬眼和煦一笑:“临近年关,靳王送了礼物,齐王府也不能小气,就送一份大礼给他如何?”
说完,他微笑着点点桌子:“至少要比这个贵重十倍,对不对?”
三日后,林玉传来消息说礼物已经送到。
顾南笑着烧了字条,当天晚上,殷承晋便在隔着王府有一条街的箱子里被黑衣人揍了一顿。
消息传到殷承安哪里,他摇头笑笑看着对面的顾南:“不是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吗?”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可是它能够解气。”顾南一脸坦然。
殷承安莫名觉得这样的顾南有些可爱,摸摸鼻子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时间不早了,一同去歇息吧。”
这个一同意思很是微妙。
顾南静静看殷承安,后者笑容未变,其中的坚定意味却不容小觑。
对视片刻,顾南偏头站起身:“走吧。”
殷承安笑着跟在他身后,伸手熄了油灯。
房间瞬间暗了下去,被窗外皎洁月光照着,朦胧暧昧。
顾南合衣躺下,感受到身边一重,心里有些愁。
我本无心猥亵未成年。
奈何未成年总是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