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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蕴十分有心机地将扎过针的手扣在她胸前,挟天子以令诸侯,许凉怕他手出血,便不敢轻举妄动。
“你去客房睡,诚心想让奶奶看出苗头来是吧?我都病成这样,没力气满足你,放心睡吧”,叶轻蕴声音里带着安抚蛊惑,低低在她耳边说。
许凉心里虽然还有些刺,但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她并不想家里的老人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好,照说结婚这么久她都没怀孕,虽然盼孙心切,但叶家的长辈却没一个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儿,老人们顾念她,她也要懂得感恩回报,不让他们担心。
她将他的手小心拿开,然后转身十分不甘地瞪他一眼,才说:“你不许动手动脚”
叶轻蕴爽快保证道:“我一定安分守己,不越雷池”
许凉撇撇嘴:“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叶轻蕴看着她,嘴角含笑,笑得许凉全身发毛。
在医院住了两天,叶轻蕴挑剔那里的洗浴环境,加上手上扎针,所以没能洗澡。
回到家,他终于可以舒服地洗一洗,于是拿上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他刚进去没多久,许凉便听见他在里面叫自己。许凉本怕他坏心眼儿,不想搭理,但转念又一想,这人病都还没好,要是真有个什么差错,如何跟老太太交代?
她将信将疑地贴到浴室门口去,隔着门问他:“你怎么了?”
叶轻蕴道:“手上出血了,你帮我拿些药和纱布来。”
听他的语气不像作假,许凉赶忙去底楼拿了医药箱,里面有家里自己的方子制的玉真散,止血效果十分好,还拿了纱布等物事,便往楼上去。
她跑得有些急,敲浴室门的时候还气喘吁吁。
叶轻蕴在里面说:“你直接拧开就行了”
浴室门没有锁紧,许凉一拧便打开了,里面重重雾绕,恍惚身置云端。叶轻蕴光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身体被水打湿,上过釉一般亮泽。
许凉心里觉得有些不妙,赶紧将眼睛垂下去,非礼勿视。
叶轻蕴倒是不客气,一把将她拉过去,手伸给她看,他竟然自作主张,把留置针给取了下来,手上鲜血不断,滴到地上,又被哗啦啦的水流给冲淡了。
许凉气道:“好好的,你干嘛要把针给取了,明天还要滴药呢!”
叶轻蕴一脸无所谓,像流血的不是他自己,他将打湿的头发随性往后一捋,全身性感有力的肌肉舒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拍沐浴露广告。
许凉暗自咽了咽口水,好吧,虽然他不是个好男人,但这份男色却是顶顶上乘。
大概是被眼前的环境渲染过,叶轻蕴的语调也带着一层云山雾罩,“针管黏得不够紧,老是耷拉下来,我索性取了”
“那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我给你止血缠纱布”,许凉拿他没办法,无奈道。
叶轻蕴眨眨眼,“我全身都是泡沫,怎么穿?”
许凉一噎,但也不能看着他一直流血,便只好妥协,将东西都拿到浴室里来,先消了毒,再涂上玉真散,用纱布包好。
从叶轻蕴这个高度,可以看见她一副心无旁骛,极认真的样子。长而细密的睫毛微微眨动,像栖息在花间的蝶。
“好了”,许凉刚抬头对他说道,叶轻蕴便俯身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
她吓得脸都皱起来了。
还好他没有其他心思,嘴唇一触便离开。许凉先睁开一只眼,便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危险警报接触,她这才把另一只眼睛睁开。
叶轻蕴闷笑着,看她又一脸不快地转身要走,赶忙拦住她道:“去哪儿啊?手包着纱布,更容易湿。你得帮我洗才行”
许凉握拳,得寸进尺!
她转身哼道:“无所不能的叶先生,怎么会被这种小事难倒?”
叶轻蕴老神在在地说:“谁说我无所不能?至少我不会生孩子”
许凉觉得他今天尤其无赖,但深究起来,又有一股孩子气,死搅蛮缠,就像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子喜欢别人,便总喜欢欺负人家。
她总不能跟个外表接近三十,但内里撑死了十五岁的男人计较是吧?
大人大量的许凉取下莲蓬头,硬声对他道:“把头埋低点儿”
叶轻蕴不肯,一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儿,“我一个大男人,给你鞠躬多难看啊?”
事儿可真多,许凉不耐烦,“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洗”
叶轻蕴和她对视几秒,终于败下阵来,就在许凉认为他要乖乖照做的时候,他忽然将许凉抱起来,吓得她赶忙用腿圈住他的腰。
她惊叫一声,垂眼看他乐不可支的样子,气得在他肩头垂了一下,“放我下去,你还病着呢,怎么就那么多幺蛾子?”
叶轻蕴得意到:“这样你就够得着了”
许凉很想骂人,怒得气都喘不均匀,“哪有你这么胡来的,这样洗,我身上会打湿的”
叶轻蕴不肯,抱紧了她,只觉得她胸口的两团贴着自己光裸的胸膛,他一下子血液沸涌,小腹热辣辣地胀起来。
看他打定主意,许凉仍在起义:“你这样言而无信,就知道骗我!”
说着她便想起这段时间的心酸委屈来,全拜他所赐,一下子眼圈便红了。
叶轻蕴看她泪眼盈盈,心里那团火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柔声道:“好,不欺负你。我这就放你下来,好不好?”
许凉这才点了点头。
他果真扶着她落地,许凉终于着陆,心也安定下来,徐徐舒了口气。
她正满心舒缓,但地上实在滑,一个不小心,许凉重心不稳,便向后栽倒。
叶轻蕴眼疾手快,赶紧捞起她的腰肢。两人都觉得后怕不已,动作定格在那儿,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叶轻蕴终于叹气道:“你这冒失的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
许凉嘴硬道:“我怎么不行,你别小瞧人”
他手搂紧了她,将怀里的人扶正。
叶轻蕴不再管她,上药的那只手拿着莲蓬头冲掉头上的泡沫,只是身上却有些不好办,左手到底不怎么利索,看起来有些笨重。
许凉正在踌躇该不该帮他一把,叶轻蕴凉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还要欣赏我自摸到什么时候?”
她眼睛赶紧转开,过了一会儿,偷觑一眼,实在受不了他笨拙的动作,便拿过他手里的莲蓬头,对准他的身体,一边揉搓着他身上的泡沫。
叶轻蕴翘了翘嘴角,但很快他就笑不起来了,因为许凉温柔细腻的手,扫荡在周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当许凉的手来到他胸口的时候,叶轻蕴难耐地闷哼一声,他脸上很快浮起一层红晕,眼睛湿漉漉地亮着,看起来蛊惑人心。
不由自主地,叶轻蕴将自己胸口上那只乱动的小手压住了。然后拉着她的手往下,许凉触到掌心下那个迫不及待的地方,让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叶轻蕴简直不敢跟她对视,呼吸更加粗重。
许凉用力想保住自己右手的清白,叶轻蕴却不让。她恼怒非常:“你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
他清了清嗓子,害羞地看了她一眼:“它一看到你,就有些情不自禁”
事毕,叶轻蕴靠在墙壁上喘气,许凉则一脸嫌恶地洗了十来遍手,搓得都快掉一层皮。
叶轻蕴眼睛里的欲望还未完全消散,看起来格外性感。这次不敢再麻烦许凉,草草又将自己身上冲洗一遍,这才擦干身体,套上浴袍。
等他吹干了头发,换上睡衣上床,许凉早把自己裹成一团。看床上还放着另一床被子,看来真打算跟他分被窝睡觉。
叶轻蕴凑过去看她闭着眼睛,但睫毛还在颤动,就知道她还没睡着。便在她耳边轻声说了晚安,这才躺下去,关掉床头的台灯。
等许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叶轻蕴怀里。外面天光大亮,这几天两人都没怎么睡好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他还没醒,有些碎发垂在额头上,眉目清朗舒展,有一股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干净清新的气质。
许凉将他的手臂轻轻挪开,穿鞋下床。为避免打扰他,到客房里洗漱完毕,又换了衣服,便下了楼。
老太太年纪大了,醒的一向早,等拐过楼角,许凉听见另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便知道是盛霜来了。
到了敞亮奢丽的客厅一看,果然是盛霜。
“阿凉,你终于下来了?”,盛霜一边说一边冲她挤眉弄眼,表情有些暧昧。
许凉知道这是因为她和叶轻蕴双双起晚,未免让人浮想联翩。只扬唇笑了笑,说:“那是因为你来早了”
她语气端正,倒让盛霜不好再调侃下去。
老太太看她气色不错,便笑说:“看起来昨晚休息得不错,昨天你来的时候,眼睛底下泛着青,我还和微娘担心一阵来着”
许凉也笑意盈盈地说:“还不是家里舒服,我一躺下就睡着了”
盛霜却突然凑近她,盯着许凉的脖子细看,怪道:“睡那么早,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她贴着许凉的耳边,低声道。
许凉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心虚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老人家似乎什么都没察觉,捻动檀香木手串,笑而不语。
盛霜这个家伙还真跟她表哥是同条血脉上传下来的,德行简直差不离。
许凉伸手往她腰上掐了一把,盛霜夸张地“哎呦”一声,往旁边一躲,倒在沙发上笑起来,可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体来,端正坐着,又继续笑。
“你最近怎么走淑女路线了?”,许凉上下瞧她一眼,着实觉得不管是打扮还是举止,盛霜改变的不止一星半点。
以前她顶多算半个女人,现在却忽然注意起仪态来,多了一份庄重与成熟,眉宇间有一种舒缓气质,一夜间长大似的。
盛霜开着玩笑:“省得以后进女厕所,别人把我哄出去啊”
许凉笑道:“那三姑可真要高兴坏了,你终于改邪归正,起码她不会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提起母亲,盛霜便有些无力,她苦笑道:“这次借着探望大少爷的东风,我才能在这儿躲一躲。要不我就跟陀螺似的,从一个相亲场合辗转到另一个地儿去。连我朋友都在私底下跟我开玩笑,我是有多难嫁出去啊?”
这时候有一道浑厚的男声从楼梯上传来,“合着来探病就是个借口,我成了你的挡箭牌?”
说曹操曹操就到,叶轻蕴迈着闲适的步子下了楼。
盛霜看他来了,立刻谄媚道:“表哥,瞧你精神奕奕,看来昨晚过得不错”
叶轻蕴过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少在我身上动你那身花花肠子”
他还没坐下来,许凉便往盛霜这边挪了些位置,明摆着是要同他保持距离。叶轻蕴嘴角的笑容搁浅下来,看她一眼,这才挨着老太太坐下,询问着老人家起居好坏。
那边盛霜却看出他们之间有些不妥,心里十分好奇:许凉打小就是叶轻蕴的小尾巴,更是将他当做兄长来敬爱,对他向来言听计从。现在却像软柿子体内长了骨头似的,公然给自己那高高在上的表哥不痛快。盛霜心里给许凉点赞。
一家人吃了早饭,盛霜到底想要打探许凉和叶轻蕴之间到底怎么了。便借口要去消食,拉着许凉往后院儿去了。
一路上,下人们来来往往地跟少夫人和表小姐打招呼。盛霜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却偷偷去瞟许凉,想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自己想知道的那上面去。
误打误撞地开口道:“最近听说童湘在戏剧院里出了岔子,失误了倒没什么,但以她的级别却没有补救,倒是在舞台上一脸委屈,媒体都抓着这一点不放,穷追猛打;另一桩更让她下不来台,那天去的不是许叔叔,而是她那个破产的亲生父亲,有人看见你那个继母对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媒体这次倒同心同德,统一口径说童湘嫌贫爱富。现在她名声可坏得腐烂,可怜了歌舞锦集的工作人员们,忙活了大半天,除了在枝州火爆一场之后,情势直转而下。听说在邻省的一场表演,观众席上只有一个人观看,相当于他一个人把童湘给包场了。气得童湘当场晕倒”
这许凉倒没听说过,只是她并不想听见童湘两个字,一听人提起,便心里堵得慌。她心里戳着刺,脸上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盛霜看她面色有异,便知道童湘便是切入点了。不过看她并不愉快的样子,也踌躇着,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许凉看她一脸天人交战的神色,也不瞒她,将憋着的心事全跟盛霜交代了。
说完之后,许凉心里果然畅快许多。这些话因为难以启齿的缘故,所以并未跟高淼细说。但盛霜却是知道内情的,跟她倾诉,却是挑了个正合适的人选。
盛霜是那种非黑即白的性子,即使叶轻蕴是自己的亲表哥,但她一向讨厌花心男人,为许凉打抱不平:“她们可真够没羞没臊的,我说呢,今儿见你下巴都尖了,原来是为了这个难过”,说着又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宽慰她,“不就是个男人吗,又不是离了他不行。我看你就是见识的男人太少,从小就围着大少爷转,这下对他没神秘感了吧?”
说完又古灵精怪地提议道:“要不今儿晚上,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看她两眼闪着星星,许凉警惕性顿起,“什么……世面?”
盛霜大大咧咧拍了拍她的肩膀,装了那么久的淑女形象终于破功,神秘地对她说,“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大少爷见识的女人千千万,你也不能输给他对吧?”
许凉隐约知道她要干什么,举棋不定地说:“这样,不太好吧”
盛霜却安她的心道,“男人嘛,就是喂不饱的狼。你得让他知道知道,不是非他不可”
听她语气里仿佛带着一股狠劲儿,许凉诧异地看她一眼,却不好多问,不然盛霜的歪理可是一套一套的。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老太太的温室花房里,里面的栀子开得正雪白纯净,赏心悦目。
盛霜闻见这股花香味,不但没觉得好,反而觉得不舒服,她忽然转身干呕了一声,许凉焦急地过去看她。
盛霜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许凉哪能这样干看着,放任她不管。轻轻拍着她的背,拿出纸巾来,递给她。
等那股恶心劲儿缓过去,盛霜扶着肚子站直,强笑着对许凉说:“今早吃得有些多,积食了”
许凉上下打量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问她道:“是么?”,又想起来说,“你表哥的家庭医生一直没走,等会儿让他来给你瞧瞧?”
盛霜听了,脸色一下子发白,急道:“不行!”,见许凉奇怪地看着自己,她垂下眼睛,这才含糊说,“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那些医生你是知道的,动不动就开一打药吃着。我看,等会儿让微娘中午帮我做些补胃的药膳就行了”
许凉见拗不过她,只能点头说好。
回了宅子里,因为盛霜一直拉着许凉说话的缘故,叶轻蕴竟一时近不了许凉的身。
他颇幽怨地看了她几眼,但对方显然装作没领会其中深意,后来甚至故意避开。
叶轻蕴恼得心里直骂,盛霜那丫头简直就是块胖脚石!
上午在家里吊了水,下午叶轻蕴便接到电话,要回公司一趟。看他郑重肃穆的样子,估计公司里有什么事。
他对家里说,今晚不能回家吃饭,最后着重看了许凉一眼。不过很可惜,他连一句再见都没捞着。
叶轻蕴一走,盛霜整个人都自由了。她心里计划着今晚怎么把许凉给偷渡出去,只觉得自己即将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许凉避开盛霜那笑眯眯的目光,越来越觉得她嘴里的“见世面”十分不靠谱。
但盛霜却没给她反悔的机会,将许凉拉到自己的房间,把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往许凉身上比划。
许凉看着每一件都性感加小暴露,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盛霜却有一种将好孩子带坏的刺激感,兴奋道:“怎么不好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女人又不是只有一种选择”,说着她眼睛一亮,“听说翡城出了个新项目,里面清一色的型男,什么种类都有,霸道总裁,温润公子,总有一款适合你”
看她拼命安利,许凉哭笑不得,“那儿可是邢二的地盘儿,我们一去,不是被抓个正着?”
盛霜让她放心:“邢二那混蛋成天窝在他公馆里左拥右抱,哪有时间亲自守场子?”
“可是——”
“别可是了!大少爷不稀罕你,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男人都是你碗里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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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今天比较早诶,么么哒(づ ̄3 ̄)づ╭?~